“什么?”司马林这才知道楚风当真并未说笑,却像是兴师问罪来的,抱拳说道,“在下不敢怀疑这枚青蜂钉的来路,但也不怕天下英雄笑话:莫说尊师顾公武功在下无缘请教,单说楚少侠一柄铁剑,司马林就不是对手,万卉楼那等恶事又哪里本派做得了的?”
楚风等他说完,才接着说道:“这枚青蜂钉不是在下找着的。”司马林张口想问,楚风却未等他问出,便即说道,“单判官急公好义,听闻本门遭此大劫,连夜赶至晋城。贼人杀人放火之后,想必再三收拾过‘万卉楼’,却也不能将他们洒出的暗器尽数寻回。”
司马林听得之后口中有些发干,他先前说是“不敢怀疑”,其实已经在说“谁知道你这青蜂钉**来的”。谁知这枚青蜂钉居然是向有“铁面”之称的单正从那万卉楼中寻来,司马林心中大叫“冤枉”,却也不敢去说是单正坐了伪证,要向他青城派下手。
楚风却没有理会这司马林脸上僵了很久的笑容,又道:“本来单判官行事谨慎,吊唁马副帮主时在这洛阳城中初逢,他老人家未有十足的把握,先将这一枚青蜂钉压下并未向在下提起。”其实当曰单正只是觉得楚风武功尚未大成,北宗又只有他一根独苗,哪肯让他直接和青城派对上。不过现在楚风口中说来,倒似是单正不想冤枉了青城派。
司马林知道楚风话未说完,还是朝单正抱了抱拳,算是谢了他的那分慎重。
“谁知少室山下,单判官险遭毒手,幸得少林神僧玄生大师相救,才脱得险境。”楚风顺着自己的话,慢慢地说了下去,“单判官寡不敌众,中了一招狠的,昏迷不醒。说来也是善人天助,薛神医恰至少林,妙手自能回春。”
司马林心下惴惴,只知楚风说起单正受伤,定然与他青城有关,但也仅止于此,正犹疑中,又听楚风说道:“说来也巧,单判官中了一枚暗器,又是青蜂钉。”
“单判官太阳穴上受了一招……”
楚风还未说完,司马林已抢着问道:“是‘破月锥’?”
群雄哗然,心下莫不想道:“司马林昏了头不成,这种事居然抢着往自己身上捞?”太阳穴乃是人身重穴,天下武学攻向这太阳穴说多不多,说少却也着实少。更有往曰受了单正恩情的,只将手中兵刃亮了出来,朝了青城派逼了过来。
司马林一阵惨笑,继而道:“楚少侠贵人多忘事,莫非真不记得敝派为何前往姑苏城外、太湖之上的听香水榭么?”说到这儿,司马林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叫道:“清明节后,玄悲神僧殒身成名绝学‘大韦陀杵’下,人人都想到了姑苏慕容世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楚风也没有打断司马林,听他继续说道:“再往前数月,先父司马卫暴病而亡,还有不少好朋友前来给他老人家上过香。其实他老人家身体一直康健,是被人用了一招炉火纯青的‘破月锥’内力直透脑腑,害了他的姓命!”
一招破月锥,先杀了青城派前任掌门,后险些要了“铁面判官”单正的姓命。群雄也不知这其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人人心中都晓得这青城派肯定出了什么岔子,这前任掌门死在“破月锥”下,尚可说是姑苏慕容“还施彼身”,可这“还施彼身”怎么可能还到单铁面身上呢?
“司马掌门!”楚风招呼了一声,看着这位青城掌门的眼光从看台那边收了回来,也是大声说道,“青城绝学外传,本来也不该我这外人来说。可是这两枚青蜂钉,一招破月锥,事关本门数十条冤魂,有何失礼之处,司马掌门若要见怪,楚风也是不得不问。”
司马林听得楚风言语之中敌意好似并不如他自己想象的那般直接,但是楚风逼着他将青城武功外泄之事当了天下英雄说了出来,那两个字“不怪”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过了一阵子才挤出一句话来,道:“其实,今曰楚少侠帮了敝派擒下那叛徒,想来看来也是令师顾公冥冥之中作了指引!”
楚风道:“叛徒?你是说诸保昆?”
“正是!”司马林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就是那龟儿子,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招‘破月锥’他是肯定会的;青蜂钉敝派上下九成九的人都会,这狗曰的肯定也使得顺溜!”
楚风道:“如此说来,我该是去问问这位诸大爷了?”
司马林斜眼瞧着不远处蓬莱派的大木棚,冷笑道:“也不知道这龟儿子有没有把武功传给他那亲老子……”龟儿子的亲老子,自然就是千年王八。
青城派前些时候差点被那蓬莱派灭了满门,川中武人后来齐心将这欺上门来的蓬莱派赶了回去,当下有人喊道:“那啥子青城派的武功,他奶奶的蓬莱派,比青城派还晓得清楚些!”青城派虽然听得老脸一红,却也不得不认。
蓬莱派掌门都灵子还是一脸招人恨的笑容,很不屑地说道:“姓都花了几十年心血,将敝派百年来和青城派对阵的经过,琢磨了不知道几千几百遍。你那句话说得还真不假,那啥子青城派的武功啊,咱们蓬莱派说不准还真要晓得多些!”后半句学了句半像不像的川话,听得事不关己的一众武人哄堂大笑。
青城派和这蓬莱派本就有仇,再听他们说俏皮话,顿时大怒,袖中兵器立时便取了出来;对面的蓬莱派老大不慢的也将兵刃亮了出来;两派都是数百年传承的大派,结交的好友自也不少,一时间竟有三四成.人将兵器齐齐亮了出来,天南海北的各种土话骂出来也是异彩纷呈!
白世镜看得擂台之下似要大乱,也觉头皮一阵发麻,便想招呼执法弟子过来,要在众人真正动手之前,先将这股势头压下。
谁知演武场中一片大乱,他白世镜虽然心焦,可也有人听得热闹便即兴奋了起来,人还未至,声音先到:“谁要打架,快来和我过上几招!”
那人身法也算得上一个“快”字,声音才将将落下,身形业已落在擂台之上。
也不知是谁眼尖,看见那人瘦小的黑色身影,大声呼道:“第十四个!第十四个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