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喷出那口鲜血的缘故，苏恒的神智也比刚刚清醒了不少，一边警惕着石道仁再度下杀手，一边斜眼打量着这骤然出现的乌鸦。
而石道仁也没有继续攻击苏恒，而是皱着眉头，望着天空。
乌鸦越来越多，粗粗估计，至少也有几千，上万。
并且远处天边依旧有黑影正在快速赶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让附近不少行人停下，愕然的望着天空。
甚至大部分人都掏出手机，拍摄下这震撼的一幕。
马路上，汽车的喇叭此起彼伏，交通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就连医院里，也有不少医护人员，患者听到了消息，打开窗户往外看。
甚至还有人直接走出来，抬头仰望。
几乎是同时，麻姑也走出医院，停下脚步。
就连医院对面大厦中，高小俊跟那名保镖，此刻也惊呆在那里，看着这明显不符合常理的一幕。
乌鸦，在很多时候都代表着不详。
甚至有民间传言，乌鸦有食人魂魄的能力，喜居死气浓郁之地。
“你的运气不错，万鸦为你送终。”
石道仁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另有深意，不过在他心中，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阻止他杀死苏恒。
苏恒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愣愣的看着天空。
在轮回之眸的视界中，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丝丝黑气从他脚下的大楼中飘出，然后被头顶的乌鸦追逐，吞噬。
但与此同时，一丝丝清凉自冥冥之中传递而来，没入他的眼睛里，让他眼睛的刺痛得以缓解，甚至就连体内燃烧的鲜血，也有被浇灭，压下的征兆。
“这是福报？”
苏恒也没有想到，在最后关头居然会发生这种变故。
但从黑丝飘散，乌鸦出现的那一刻，也代表着麻姑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想到这里，他心里也多少松了口气。
而他此刻所接收到的福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也应当与此有关。
虽然击碎雕像的是麻姑，但在这件事情中起主导作用的却是他。
冥冥之中，自有感应。
虽然从一开始，苏恒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好处，但眼下，却也不会把到嘴边的肥肉往外推。
更何况，此刻福报源源不断的流入，让他的状态正在快速的恢复。
体内燃烧的鲜血被抚平，虽然依旧有股虚弱，但至少不会生生把自己给耗死。
同时，他的眼睛也慢慢开始膨胀。
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到底救了多少人，化解了多少怨念，但丰厚的福报，却让他看到了轮回之眸进化的契机。
一直以来，在苏恒的设想中，轮回之眸是可以不断进化的，他将之前的状态称之为第一阶段。
之前，服用了麻姑的药丸之后，因为燃烧体内鲜血跟潜力的缘故，让轮回之眸有一段时间的暴涨，那个时候，不管石道仁有什么举动，都无法瞒过他的眼睛。
他觉得，那应该就是轮回之眸第二阶段的模样。
但正如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因为时间太短暂，根本无法让他更进一步的体会那种感觉。
不过眼下，随着福报的涌入，他感觉到，自己一直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只是，他依旧需要时间。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就不怕自己所做的一切，迟早会引来报应吗？”苏恒看着对方，缓缓说道。
“报应？”
石道仁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话语，看向苏恒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似嘲笑，似怜悯，亦或是同情。
“没想到你还如此的天真，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足够的强大，便是天都可欺，至于你说的报应，不过是一些凡人的怨念罢了，你觉得我会担心？”石道仁说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滴水或许不算什么，但水却能汇聚成流，积聚成湖，迟早会将你吞噬掉。”苏恒说道。
“就算是有那一天，可惜你也看不到了，至于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石道仁说完，不再给苏恒废话的机会，更何况杀了苏恒以后，他还要去找破掉他布置，击碎雕像的那个人。
而且在他心中，也浮现出一个人影，正是麻姑。
同时，他对于之前那个新晋愚者也很感兴趣，虽然这里毁于一旦，一年多的心血白费，可如果抓到那个新晋愚者，未尝没有挽回的余地。
石道仁说完，一步来到苏恒面前，一根显得苍白的手指，朝着苏恒眉心点去。
苏恒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在对方抬脚的同时，也握着初一，朝前刺去。
虽然体内燃烧的鲜血已经被抚平，但他全力一剑，仍旧不容小觑。
只是，相比之前，此刻他给石道仁带来的威胁无疑大大减少。
高手相争，差一线，便是生死，更何况，两人眼下，差了好几层。
只见石道仁无视初一的锋芒，身体突然变幻了一个方向，手指依旧不偏不倚的朝着苏恒眉心点去，哪怕还未触及，就已经让苏恒眉心一阵刺痛。
然后无论苏恒怎么闪避，反击，那根手指始终不变的朝他逼近。
对方似乎也有意如此，从精神层面彻底将他击溃，一点一点看着自己即将死亡，却无力改变。
苏恒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显得很平静，因为他在等，等着轮回之眸的进化，达到第二阶段，那个时候，也是他反击的时刻。
现在就看，到底是他先一步成功，还是对方先一步杀死他。
石道仁不紧不慢，如同最好的猎手，不断将猎物逼入早就设置的陷阱当中。
对面大楼中，高小俊从望远镜中发现了苏恒的处境，心中大为焦急。
“张哥，快开枪啊。”
一旁，被叫做张哥的男子，紧紧抱住怀里的狙/击/枪，身体纹丝不动，但额头上，却布满了汗水。
在他的视野中，那两个非人存在纠缠在一起，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他根本不敢开枪，生怕击错目标，那个时候，就百死莫赎了。
“不行，他的速度太快，我根本锁定不了。”
高小俊显然也知道这点，只是依旧期望奇迹能够出现。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