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尊靠在树上,眯着银瞳淡然的瞥了眼垮着俊脸的夜冥,默默的选择无视,便把眸光落在面前的小女子身上。
他有多久,没有这么静距离的看着她,接触她了?
“你不生我的气了?”许久之后,他凝望着洛倾婉问了这么一句话。洛倾婉给他上药的手顿了一瞬,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淡淡的说:“生你的气,我闲得慌啊?。”
她之前确实很生气,恨不得抽龙尊几个耳光,可看到海笙因此愿意带着龙颜熏离开,不参于他们的争夺。
她才明白,龙尊是想让海笙知道,这是他和龙嘉临之间的战争,他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尤其是自己曾经要好的玩伴兄弟。
他要海笙自己退出,不逼任何族人,来臣服他,不滥杀无辜。
或许,他心里真正想要的,并不是龙族的龙王之位,他要的只是为自己讨回公道,讨回他应该得的,铲除想要杀他的。
他说恨龙嘉临,可一直以来,都没有看似伤害,却也没有利用任何手段来对付龙颜熏。
唯一次,还是在离开魔界时,担心她会被海笙伏击受伤,才让他以龙熏颜来对付海笙。
龙尊,他心里是痛苦孤寂的……
片刻之后,龙尊抬着璀璨的夜空,眸色幽冷,说出的话语里听不出喜怒,“我的母后,是邪皇一族圣女。”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洛倾婉的脸色豁然一变。
邪皇一族,就如魔族一样,天生黑暗邪恶,为世人各界不容。
龙尊他,他的身上,居然有邪皇一族的血统……
查觉到洛倾婉的眸光在落在自己的脸上,龙尊收回落在夜空的视线看着洛倾婉,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洛倾婉没有说话,她知道,龙尊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要不么说话,所说的话,定然是他藏在内心深处,最柔软,最痛苦的话。
龙尊见洛倾婉望着她,眸光泛着薄薄的雾气,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多少年前,我已经记不清楚,只知道,那时的人,那时的物,在我的记忆里,早已经模糊的连轮廓都记不清。”
那时,龙擎和龙嘉临是八个兄弟里面,兄弟情最深的,也是兄弟几人里面,修炼天赋最高,因龙擎是长子,他被封为龙族太子,将来接任龙王之位。
龙嘉临得知此事,为大哥高兴,就提议出龙族,入世俗去好好玩一遭,于是两兄弟,便出龙族,一路游山玩水一直到灵都的到达了伏魔岭。
伏魔岭是妖魔鬼怪常驻之地,龙擎刚封为太子,心高气傲,一想要做出一翻成绩,好给龙族其他皇之做榜样,恰缝那时,邪皇一族为害四方,龙擎便生出铲除邪皇族人,在各界面前立功的想法,龙嘉临自是赞同。
两兄弟身为龙族,且修为高强,伏魔岭的妖魔鬼怪,邪皇族人,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短短半月时,伏魔岭里隐藏的邪皇族人,就被他们兄弟两人铲除了大半。
邪皇一族得知此事后,便派刚上任邪皇圣女,前去处理此事,奈何那兄弟两修为高,邪皇圣女不是其对手,只好另使他计,服下丹药,化解身上的邪魔之气,装成被邪魔掠来肆杀的柔弱女子,让其兄弟两人,可以英雄救美。
果然,兄弟两人听到女子的呼救声,便去救邪皇圣女,其中兄长与魔人厮杀起来,弟弟趁机救邪皇圣女。
谁知邪皇圣女,对其弟一见倾心,往日游历的半年之中,邪皇圣女一直与他们兄弟两人同行。
不知不觉中,两兄弟都爱上了同一个女子,终于在一次酒后,其兄告知弟弟,他喜欢那个叫仙瑶的女子,问弟弟是不是也喜欢,如果喜欢,就公平的和他争。
其弟自然是承认他也喜欢仙瑶,愿与兄长公平竞争,当天夜里,两人便写下字条,附上信物让人媒人送给仙瑶。
一块龙族太子才能配带的玉佩,一根碧鳞玉长笛。
仅是看信物,便知两人的身份。
仙瑶自被得救起,就喜欢上了弟弟,一直以为,都不忍心暗害他们,只想和喜欢的人,游遍山河,看尽美景。
而今,心爱的人,向她表白,她选的信物自然是那根碧鳞玉长笛,因为那长笛,是她心爱之人不离的信物。
于是,她便将自己脖子上带的彩鸾璎珞,让媒人转交给送他玉笛的人,要那人在成亲之日,亲自为她带上。
然而,当穿上嫁衣,上了花轿,进入洞房,掀开喜盖头,看到自己的夫君时,仙瑶愣了,满腔的喜悦,都化为了悲痛和难以置信。
站在她面前,身穿喜袍,手拿喜秤的人,并不是她所爱的,所期待的,想要嫁的夫君。
然后,就在她怔住,没有搞清楚,自己嫁的人,为什么不是心爱的人时,那彩鸾璎珞已经带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问哭喊说,她嫁的人不是其兄,而是弟弟。
其兄对她撒了一个慌,说弟弟早已有婚配,在喜酒未开始前,便赶回了龙族。
而那根玉笛,是弟弟在那夜酒醉后,送给他的,他则是把身为太子身份的玉佩送给了弟弟。也是在那夜,他们提出要送出信物。
第二天,兄长送了玉笛,而弟弟送了玉佩,这样的调换,让仙瑶错选了夫君嫁给了兄长。
弟弟得知消息后,痛苦不甘,认为兄长使计,故意调换了信物,才让兄长抢走了心爱的女子。
而仙瑶并不爱兄长,欲要悔婚,却得到邪皇下达的命令,潜伏入龙族,为铲除魔界铺好道路,仙瑶只好嫁给兄长,跟着兄长回龙族,没过多久,老龙王仙逝,兄长继位,仙瑶成为龙族尊贵的龙后。
可她的日子过的并不快乐,可就在这时,不甚痛苦和相思的其弟,在兄长外出外事离开龙族时,偷偷找上了仙瑶,两人相拥着诉说着相思之情。
仙瑶得知其弟并无婚配,一心的深爱自己,便更加憎恨兄长的欺骗。
那夜,仙瑶自己交给了心爱的男人,两人谋合,杀兄长,夺龙王之位。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当天夜里,兄长因事返回龙族,意外发现了,从不让自己碰的妻子,睡在自己的弟弟怀里。
他怒,他恨,可在仙瑶的苦苦求情下,兄长饶了弟弟一命,将他禁锢在磐海涯思过,从此仙瑶只能偷偷的去看望心爱的人。
其兄深却因为深爱着仙瑶,也因自己的当初手段,而愧疚于弟弟,便忍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此之后,没过多久,仙瑶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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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神情依旧风轻云淡,没有表情的龙尊,洛倾婉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抿唇不语,闭上眼睛,想要感受他此刻内心的痛苦,却感受不到内心深处的丝毫情绪,只听他以平淡的语气,诉说着他的痛。
看到洛倾婉眼眶通红,溢出片片水泽,龙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眼角,洛倾婉抬手握住他的手,扭开头,不看他。
龙尊说:“那兄长深爱仙瑶,哪怕她怀有别的男人的孩子,他也没有杀仙瑶和那个孩子,只是把仙瑶禁锢在寝殿,阻止她去见弟弟,仙瑶痛恨兄长,几翻刺杀都没能成功,在孩子出生之后,那兄长便跟仙瑶说,孩子是他的,因为在仙瑶和他弟弟*的那个夜,兄长也要了仙瑶。仙瑶便当以为,他怀的孩子是她和憎恨之人的孩子,便要杀了那孩子。
可每一次都被兄长及时救了,最终,只能把仙瑶禁锢起来,对外称病,其弟知晓后,潜逃出磐海涯,在亲信的打点下,潜入了仙瑶的寝殿,便商量对策杀害兄长,其弟暗中收卖族中有威望的人和各大长老,仙瑶则是悔思悟过,转移兄长的注意力,提各种令几位长老反对的事情让兄长去办。因此让兄长成为各大长老眼中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庸之王,最终,惹得各大长老敕令要杀仙瑶,兄长深爱仙瑶自当不同,便公然反对,与全族抗衡,终于让各位长老,下定决定废王位,另立他人为王,那兄长以为仙瑶真心回悟,愿与他过平凡的日子,谁知当天夜里,一碗剧毒葬送了兄长的命,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他没有揭穿仙瑶,而是下了一命令,龙族之人,从此以后,不得离出龙族,踏入尘世半步。
之后,外界传言,那兄长是因为无法接受王位被废,才会服毒自尽,而仙瑶原本该处死,可后来被以照顾年幼的孩子为由,关押在地牢。
那时,那个孩子只有六岁,他成了新一任的龙王,因为年幼需要有人教导辅助,而教导辅助那个孩子的人,就是仙瑶的爱人,他们谋杀完兄长,目标又定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而所有谋杀的计划,恰巧都被去看望母后的孩子听到,看到自己的母后和皇叔在地牢里精心策化,如何杀了那个孩子,激发那个孩子体内的魔性,让所有人误以为那个孩子修炼邪功,为害各界,如何时与各界族长私下结谋,再如何的,翻云覆雨,最终,生下她们两人的孩子。”
他顿了顿声,仰头看着夜空,声音略显嘶哑,“小婉,他们私下生的那个孩子就是熏儿,仙瑶和龙嘉临捧在手心里的宝,而我……”
洛倾婉眼眶里忍着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她扑到龙尊身上,把龙尊抱在怀里,哽咽着喉咙,“不要说了,龙尊,不要说了。”
龙尊不动,任由她抱着,唇角上扬,勾起外人看不情的弧度,“小婉,仙瑶怀的第一个孩子就是我,可我的父亲,只有龙擎一个,他待我已出,教我修炼,教我写字,教我说第一句话是父皇,他告诉我,他这一生中做的最错事,就是不该娶母后,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娶了母后,他说,结果怎样,他都不后悔,他说,他很爱母后,很爱我,即便我不是他的孩子,在他心里,我都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
洛倾婉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龙尊的银发上,她着他失声痛哭,“龙尊,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想哭,别在憋在心里,你哭出来,心里会舒畅一些。”
从龙尊说到仙瑶怀孕开始,她就知道,仙瑶怀的第一个孩子就是龙尊,他的亲生父亲,不是龙擎。
而是那个一心想要杀他,禁锢了他许多年,都不曾放过他的龙嘉临。
他在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和母亲算计谋害的时候,他的心里究竟有多痛,六岁,那时候,他才六岁,心里承受着怎么苦痛和压力?
他在亲手抽掉自己父亲的龙筋,断了父亲的龙骨和龙爪时,他的心,是不是又在滴血,又是怎么样剜心的痛?
上一代的爱恨情仇,加注在他身上,他是多么的无辜,多么的痛恨那个让他来到世上的生生父母。
“他当年不杀我,不愿背负谋杀儿子的骂名,如今,我又岂能背上弑杀生父的逆名。”龙尊勾唇笑了,“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她了。”
洛倾婉知道,龙尊说的那个她是谁,她也知道,龙尊在提到“她”时的心,一定在绞痛,在滴血。
可龙尊那样的平静,平静的就像在说今晚的夜色很美一样,让她心疼的要命。
她摇显着他的肩膀,早已泣不成声,“龙尊,你哭啊。你哭出来,我求你了……”
看到泪如雨下的洛倾婉,龙尊只是勾唇一笑,手掌擦去她脸庞上的泪水,“我不能哭,也没有资格哭,眼泪,对在乎的人,就像扎在心上一刺,一碰就痛,对于无视它的人,是遗失尊严。”
“你什么意思,嘲笑我的没有尊严?”洛倾婉气的瞪他,他一正常,就没有一句好话。
“傻丫头。”捏了下洛倾婉泛红的鼻子,龙尊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我都说了,对在乎的人,你的眼泪,就像是扎在心上的刺。”
“这还差不多。”洛倾婉不满的嘟囔着,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擦在龙尊的肩膀上。素有洁癖的龙尊,难得一次没把她扔出去,只是凝望着她,涩涩的笑着,“说实话,你本来就丑,哭起来的样子,更加的丑。”
洛倾婉眼泪嘎然而止,恶狠狠的瞪着龙尊,怒吼道:“老娘丑的惨绝人寰,照样有人要,你帅的人神共愤,就是没有人要。”
龙尊*溺的看着她,无奈的笑笑,“好,我没人要,那我一辈子都跟着你可好?”
如果可以的话……
“我和端木璃要离开,你能和我们一起离开吗?你可以不要你的龙族吗?”洛倾婉从心里还是舍不得龙尊的,但她知道,龙族比她更需要龙尊。
龙尊笑笑,没有说话。
“龙尊,你大爷的,欺负本尊的妻子,本尊给你没完。”刚摘野果回来给洛倾婉解渴的夜冥,老远就看见相依的两人,不对,是一人一兽,警告的瞪了眼龙尊,龙尊直接抛了一个“不要脸”的眼神给夜冥。
“丫头。”就在洛倾婉想要劝说夜冥和龙尊莫要斗嘴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扭头一看,一袭紫衣犹如绽放的曼陀罗花的神俊男子,从头顶的结界飞落下来,她心中一喜,“你来的还真是时候,赶在饭点上了。”
端木璃轻掸了下衣袍,走到洛倾婉面前,长臂把她搂到怀里,看到她跑烤肉,啃的满嘴是油,唇角绽放出妖冶的魅笑,“吃什么好吃的,也让我品尝品尝……”
说罢,附下头,吻上她满是烤肉香味的唇瓣,舌尖在她的唇畔滑过,舔去油渍,探入她的唇齿,品尝着她的味道。
洛倾婉被他的湿吻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推开他,把手里的烤肉,直接塞到他嘴里,羞里带嗔的瞪他,“一来,就占我便宜,没个正经……”
“我只占我家丫头的便宜。”揽住小女子的腰肢,端木璃大掌一挥,烤好的一块烤肉,落到他的手里,他揽着小女子转瞬离开结界。
他才不要,看到那两个跟他抢人的混蛋。
看到洛倾婉被端木璃带走,夜冥的脸色黑了下来,恨恨的瞪着端木璃的背影,却没有追上去。
龙尊懒得理夜冥,快速闪身上了一颗大树,设下一个任何人都闯不进去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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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环住端木璃的脖子,洛倾婉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嗅着他身上独有的男儿气息,沉醉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耳边夜风吹过的声音。
附下头,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端木璃把她抱的更紧“去一个,没有人打搅我们的地方。”
洛倾婉抬起头看着他在月光下的脸庞,唇角微勾,轻轻一笑,“好。”
坐在一座山峰的巅峰,抬头举手指,似能摘下夜空中的星子,洛倾婉靠在端木璃的胸口,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烤肉,一边赏着夜空的银月星辰。
端木璃搂着她娇小的身子,挡去山顶狂妄的夜风,轻抚着她的丝绸般的青丝,吻着她的额头,享受着月夜下的缱绻与温情,恨不得让时间停滞不前,永恒的留住此刻的美好。
端木璃的指腹温柔的拭去她嘴角残留的油渍,低下头在她的红唇上深深的烙下一吻,拨开她额前的墨发,温柔的搂着她,轻声轻语的开口了:“丫头,上次你告诉我的事情,我已经弄好了,只是……”
端木璃眼眸中微微闪过一丝为难,洛倾婉依靠在他的怀里没有看到,可语气中的迟疑也让她引起反应。
“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是想说,你现在实力不够,要是穿越时间和空间恐怕会承受不住,但目前我们必须得走,所以,我和夜冥商量过了,准备让你去无极灵塔……”
“无极灵塔?”洛倾婉惊讶的瞪大眼睛,抬起头来,直接捧着端木璃的脸庞,那叫一个兴奋,“你是说,我们要去无极灵塔?”
传说中的无极灵塔是凰族神物,共十二层塔,位于天外天,境中境,不是谁人都能够去的。
就算去了,也不是谁都可以看到传说中的无极塔,纵然能看到,也不一定能够进得去。
据说,是凰族历代圣女守护的神塔,内蕴乾坤,灵力无边,普通人或是妖魔鬼怪,若是能够在无极神塔走一遭,凡人之躯化仙身,功力提升岂是百年千年。
就连神族上神,对无极灵塔都趋之若鹜,奉为神塔,只可惜,纵然是神,只要无极灵塔不认,也进不了无极灵塔。
“对,那里灵力充沛,能够快速的提升你的实力,在宇光盘运作的过程中,还能护你周全。”
洛倾婉更加兴奋了,“这么说,我们可以很快的离开这里,回到我来时的世界?”
“是的,你可以回到你来时的世界。”端木璃含笑着看着眼前兴奋的不能自己的女子,心中滑过一丝异样。
洛倾婉翼翼生辉的眼睛,闪着夺眸的光芒,看的端木璃呼吸一滞,忍不住想要吻她的眼睛,,“丫头,我好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矫情。”洛倾婉被端木璃的话,弄的红了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心情大悦的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今夜你好好休息。”
*****
不知是不是太累,吃了东西后,洛倾婉就躺在端木璃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沉静的睡颜,微微嘟着红润的唇,像是熟睡的婴儿,惹人怜爱。
端木璃把脸颊轻轻的贴在她的额头上,轻声轻语的呢喃着:“丫头,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失望,让你伤心了,你会原谅我吗?”
怀里的睡的极沉的小女子,感受到额头的温度,模模糊糊的梦呓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头,寻了一个舒服的位子,继续沉入梦里。
这一睡,洛倾婉睡的很香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睁开眼睛,看到的地方不是昨夜的山,而是在云雾缭绕的天空。
“醒了。”看到洛倾婉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端木璃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
洛倾婉从端木璃的怀里出来,伸了个懒腰,迷茫的环顾四周,问端木璃,“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端木璃把一个果子喂到她的嘴边,说道:“我们在去无极灵塔的途中。”
“对啊!”洛倾婉一拍脑袋,都快把这事给睡忘了,“那我现在到哪了?到达无极灵塔要多长时间,据闻,无极灵塔的是天地初开,世上第一个神炼化的神物,普通人看不到灵塔,没有仙身的人,也上不了灵塔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普通人看不到灵塔,可你不是普通人。”夜冥轻佻的声音传到洛倾婉的耳畔,洛倾婉一疑,回头看向跟在他们身后的夜冥问道,“我不是普通人,什么意思?”
夜冥微微眯起眼晴,瞟了她一眼,戏谑一笑,“因为你是本尊的魔后啊,普通人,有资格做本尊的魔后吗?”
“滚你妹的。”抬脚,洛倾婉狠狠的一脚,把夜冥踹飞出去。夜冥一个不妨,中了洛倾婉的招,直接从噬魂龙的背上摔下云层,气恼的吼道:“小婉婉,你好狠的心,居然谋杀亲夫。”
洛倾婉看着摔下云层的夜冥,快意的哈哈大笑,“夜冥,让你体会一下心跳的感觉,极限刺激哦!”
“丫头,做的好。”端木璃抱住洛倾婉,心里是说不出的块感,天知道他在看到洛倾婉,一脚把夜冥踹开时,心里有多爽。
跟他抢人,活该被踹……
一个月后,洛倾婉,端木璃,龙尊和夜冥,终于赶到天外天之境,只是……
***
“这……就是天外天之境?”洛倾婉惊诧的瞪大眼睛,传说的天外天之境,就是眼前这座如地狱烈焰焚化过的山谷?端木璃和夜冥确定没有走错地方。
传说中灵气之源的天外天,会是废墟的焦炭之地,这怎么可能。
端木璃扫视着眼前的焦炭山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异样,“没错,这里就是天外天。”
“当年雪樱跳下诛仙台后,无极灵塔*间崩塌,化成一堆废墟,整个天外天,被烈焰烧了整整七天七夜,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夜冥语气里含着一丝酸楚,旋即,转头看着正在打量四周的洛倾婉,勾勾唇:“在看什么?”
洛倾婉的眸光环视着四周的山谷,最后,看着眼前那座崩塌的只有一层高的废塔,脑海里极快的闪过一副副似曾相视的画面。
就好像,她曾经来过这里一样,但却记不清楚,她何时来过。
“我觉得很奇怪,这个地方我明明没有来过,可总有一种曾经来过的感觉。”半响后,洛倾婉才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听你们刚才之言,这个地方你们曾经都来过,这里是不是雪樱曾经住的地方?”
端木璃和夜冥心照不萱的相视一眼,又看着洛倾婉点道:“天外天是凰族境地,雪樱是凰族的历代圣女,无极灵塔的守护者。”
洛倾婉眯了眯凤眸,脸色有些难看,“我好像,一直在占有属于雪樱的一切。”
是的,洛倾婉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无耻的掠夺者。
雪樱的往生琴,万兽之王的相助,还有现在的无极灵塔。
她所得的一切,都属于雪樱,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看出洛倾婉的脸色在转变,身上的气息不对,端木璃和夜冥有些担忧,洛倾婉倔强的脾气,他们不是不知道。
端木璃手掌揉着洛倾婉的头发,点了一下她的俏鼻,有些不高兴的道:“丫头,瞎想什么,我们只是在这里借助无极灵塔的灵力而已,和占不占有,没有关系。”
洛倾婉沉默了,话虽然是端木璃这么说的,可是心里那种烦躁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小婉婉,不是你想的那样。”见洛倾婉生气了,夜冥连忙拉住她的胳膊,“雪樱也好,洛倾婉也罢,都只是一个名字称呼,这改变不了,你就是你的事实。”
甩开夜冥的手,洛倾婉薄唇一勾,冷笑一声,“夜冥,你敢告诉我,你突然转*度的来帮我,不是因为雪樱?只要你敢说,你不是因为雪樱,才肯会帮我,我今天就跟你们,走进无极灵塔。”
夜冥喉咙一哽,看着洛倾婉突然间语气,洛倾婉见状,讥诮一笑,转头看着端木璃,咬了咬唇,“端木璃,你能吗?”
端木璃眸色沉沉的看着她,抿了抿唇,从唇齿间溢出一个字,“是。”
洛倾婉凝望着端木璃的眸光平静的就像一汪死水,而后,她勾唇笑了,没有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可谁知,她刚转身提步,一双有力的长臂,从身后搂住了她,把她整娇小的身子紧紧的裹在怀里,下巴压在她的肩上,“丫头,抛去雪樱和洛倾婉这两个名字,我爱的人只有你,我不需要把你当成雪樱,你只要知道,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
这是端木璃第一次,低声下气的祈求她听他解释,告诉她,自始至终,他爱的人,都是她。
无外乎雪樱,无外乎洛倾婉,爱的只是她……
“好,我相信你!”
话虽如此,但夜冥和端木璃都清晰的看见,她眼底的不信。
她只是觉得,不管原因是什么,她和端木璃离开以后,这里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了,既然要离开了,那她确实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这里这个样子,请问两位怎么进去呢?”洛倾婉扫了一眼眼前的废墟,无语道。
这里一片废墟,实在看不出,这里和无极灵塔有什么关系?
“当年,凰族圣女有一劫,那是必免不了的,只有应天劫,才能够化解天劫,所以当年的九霄圣主才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以便后世雪樱的重生。”
听到端木璃的话,夜冥那叫一个气,恨恨的说:“这么说,你们知道凶手是谁?”
端木璃抬头看向不远处倒塌的无极灵塔,微微眯起眼眸,“无极灵塔纵然失去圣女的守护,也不会轻易倒塌。”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摧毁无极灵塔?”夜冥脸色一沉,:“无极灵塔认主,除了雪樱,旁人轻易靠近不得,更别说是摧毁,莫非,你说的那个凶手,就是摧毁这无极灵塔的人?”
夜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阴冷的吓人,“花无痕,那个人是花无痕是不是?”
洛倾婉听言,神色大是一惊,眯着凤眸盯着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花无痕就是当年谋害雪樱的凶手?”
端木璃抿了抿唇,轻撩着洛倾婉额头的墨发,点了点头,“是,当年的事情,是她暗中操作。”
尽管心里已经有个猜测,可从端木璃嘴里亲耳听到,洛倾婉和夜冥两人,仍是有些难以接受。
洛倾婉蹙眉看他,没有再说话。夜冥心里恼怒不堪,一把揪住端木璃的衣领,咬牙切齿说:“既然知道她是幕后黑手,为什么不杀了她?”
他一直在查当年的陷害雪樱的幕后黑手,可结果,自雪樱跳下诛仙台消失后,那个幕后黑手也消失了。
原来,那个幕后黑手,这些年都在。
端木璃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杀了她?
夜冥越想越生气,抡起拳头就想赏的端木璃几拳,可拳头才抬起,就被一只手掌握住。
“这么做,应该有你不知道的用意。”把夜冥的拳头放了下来,洛倾婉深深的看了一眼端木璃,便把眸光落在不远处的无极灵塔上,“你们刚说,无极灵塔只认雪樱为主,别人轻易靠近不得,花无痕既能靠近,还能摧毁,就说明,她拥有不可思议的实力,否则,她也摧毁不了无极灵塔,只是令我不解的是,花无痕为什么要摧毁无极灵塔?”
无极灵塔众神趋之若鹜,想要历练此地,花无痕却偏偏摧毁,这有些诡异。
端木璃和夜冥相视一眼后,方才道:“无神灵塔里,关压着凰族历代守护压抑的天魔煞气。”
端木璃凝视着洛倾婉,一脸凝重的说:“九霄圣主曾试图铲除邪魔煞气,可邪魔煞气由天地间的邪念恶意而起,但凡心有杂念者,都会被邪魔煞气反控制,虽有无极灵塔净化镇压,可还是没能够将它化解铲除,还受了重伤,为免被邪魔煞气有机可趁入侵体内,九霄圣主只能离开,当当时并没有发现,花无痕其实一直跟着进了无极灵塔,所以九霄圣主离开无极灵塔后,她把邪魔煞气引入她的体内。”
洛倾婉大吃一惊,愕然的瞪大眼睛,“你是说,花无痕把邪魔煞气,引入她的体内?”
夜冥的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愤恨的说:“难怪当初被吸了元神和精气的都是神族实力强大的上神,以花无痕本身,她是做不到,无声无息吸走那些上神的精气,吞噬元神,原来是邪魔煞气在她体内作祟。”
端木璃点了点头,沉声说:“花无痕把邪魔煞气引入体内后,就被邪魔煞气控制,将唯一能困住她的无极灵塔摧毁,回到神族,控制花无痕,残杀神族。”
“可我不明白,如果邪魔煞气在她体内,她控制了花无痕,又为什么会甘愿做神殿的指引人呢?”洛倾婉说出心里的疑问。
如果是清醒的花无痕,这并不能引起她的关注,可花无痕体内的是邪魔煞气,它为什么甘愿做神殿指引人,一做,就是一亿年?
洛倾婉问的疑惑,也是夜冥为之不解的,若说是花无痕甘愿守着九霄圣主一亿年,他相信。
可九霄圣主已经死了一亿年了,而且邪魔煞气,一个恶念之源,它怎么会甘愿做神族的指引人?就不怕被发现?
蓦地,夜冥似乎想到了什么,晦涩的眸光凝视着洛倾婉,“难道是因为……”
“因为什么?”听到夜冥一半的话,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洛倾婉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还能因为我?”
洛倾婉说完这话,就见夜冥冲着自己飞快的眨几下眼睛,又点了点头,“皇族圣女,天职就是看守压制邪皇煞气,但换一种说法来说的话,这个煞气,是从凰族历代圣女的体内分解出来的,也就是说,邪魔煞气,也是雪樱身体里的一部份,如果,它回到雪樱的体内……”
夜冥说到这里,洛倾婉的脸色豁然一变,“若真如你所说,那魔界里的雪樱体内,岂不是邪魔煞气?”
“雪樱的体内,只有邪魔煞气的一缕意念,在没有确定我们完全信任雪樱前,邪魔煞气是不会完全进入雪樱的体内。”端木璃说道:“除非,它想暴露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