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声响起,两人没有浮现正常人该有的慌乱。
宓玲珑定在不远处,回首看了看埋在地上的铃铛,手一招将烦人的声音抹去。
陆雨平一脸平静来到宓玲珑身旁,若无其事四处打量,一同静候着。
少顷,屋舍里传来低声的咒骂和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十息后,灯火通明,各家各户的女人提着武器举着火把走了出来。
个个原始人装扮,衣着暴露,显出大片古铜色发亮的隆凸肌肉。
火光之下,照的黝黑的脸发红,细细端看,发现她们一脸不善的表情,似乎是被打搅了雅致。
宓玲珑本来就是打算寻一户人家找个地方休息的。
这一见,人都来了,也不用费心思和时间亲自寻找猫大户人家。
众所周知,一个村子实力最强的女人才有能力胜任村长一职,所以她的待遇远高于其她村民,房屋住宿条件自然要好的多。
起码不用像贫苦人家的猪圈一样。
宓玲珑兜了小半,发现屋子靠外缘的普遍破旧,生活条件拮据,人家都没有空余的条件让外人居住,肯定不乐意接纳她们并腾出屋间。
宓玲珑也不好意思破坏人家的正常生活,要是去到一个带有孩童的人户中,凑巧房间不足,还腆着脸借宿,那不是影响人家妻夫间独处吗?
试想一下,把孩子的房间腾出后,她们住哪?那肯定是与她们的娘爹挤在一块,可夜晚这时候,妻夫兴致高涨,难免擦枪走火,要是孩子在一旁观看,这是什么话?
宓玲珑早就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了,只好将目光投向村里的大户人家。
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高猛大妹姗姗来迟。
在一众中显得鹤立鸡群。
她每上前一步,旁边围拢的人群便会让开一条路来,不用想了,那人在村里一定是有地位的人。
宓玲珑玄识扫过,没有发现对方没有玄力波动,确认她不是玄修之人,彬彬有礼做了一个江湖人士的行礼动作。
她贵在不自持身份高人一等,无论对方身份贵贱,实力高低,她都会以礼相待。
此番不过是借宿,不宜将关系闹得太僵。
她做礼就是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恶意,想行个方便没必要。
素不相识,又擅自闯入她们的村子,不先表个态,对方肯定不喜,甚至鸡蛋里挑骨头,以各种理由搪塞,拒绝迎客。
借宿本是一见平常的事,引发矛盾就小题大做了。
这并不是说她们怕事,要是对方不欢迎,大不了一走了之,也没必要跟一群凡人置气。
此处不留奶,自有留奶处。
随便在山头开辟一个洞府休息一夜也是可以凑合的。
宓玲珑这次一改往日,坚决借宿人家,自然是有她自己的用意。
一路闷头赶路未免太过无聊,路宿人家,不仅能了解趣事还能拖延时间。
她可不想这么快赶回,到达京城有一系列事情等着她,到时就没有这般闲暇陪着她的情郎哥哥悠逛。
她这次,主要是为了弥补男子的缺憾,一个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的人,对于外面肯定是好奇,光是看大好河山是不够的。
要想有深入的了解,并有深刻印象,那就要结合当地的风俗人文。
还有,通过借宿人家,宓玲珑在寻找感化她身边这位高冷的冰山美男的契机。
淳朴和善的氛围不行,就找穷困潦倒的催泪画面。
她不相信,男子是铁如心肠的,总有一样,能够触动他,毕竟,男子是世上最多愁善感的生物。
然后,她就可以借助这个时机,送上宽厚的肩膀,默默陪护,最后来一波猛攻,感情不就水到渠成?
有什么难的?宓玲珑想不明白,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为什么还会有人爬的上冰山却征服不下。
眼前,这里的村子,残破不堪,百姓家中绳床瓦灶,处境实属凄惨,亲自体验一番,她距离收获就不远了。
所以,宓玲珑为了以后幸福生活,正在努力奋斗,不惜降低身份,笑面相迎。
“我妹兄二人,初次远行,人生地不熟,误闯村子中,多有惊扰,还望见谅。
现天色黑彻,寻不着去处,还望阁下行个方便,让我二人借宿一晚。
我们不会无偿借宿的,这些钱币就当赔礼道歉了。”
说着,她伸入衣裳中假装摸索好一阵,将玄戒中许久没有用过的几枚铜币取出攥在手心,装作依依不舍的样子,递了过去。
眼前敝衣枵腹的妇人,如同看着食物盯着她们,宓玲珑可不希望钱财外露,住宿时被她们狠狠宰一顿,她只有装作贫寒书生的样子,避开嫌疑。
至于为什么说是妹兄,这一眼就能看出来,陆雨平自出关后就已换了一身男装,恢复了以往的装束。
宓玲珑也乐于见闻,毕竟,能赏心悦目,看着秀色可餐,用于缓解一路欣赏美景的审美疲劳感。
更重要的,她自认为天下没有多少人能把他从身边抢走,便默许了。
八尺有余的大妹已经来到两人面前,伸出粗厚布满老茧的一只大手将宓玲珑手上的铜币打飞。
用淫秽目光扫视着姿色绝伦,如天上仙子一般的陆雨平,她吞咽口水以缓解兴奋,瓮声瓮气道:“这点钱币,塞牙缝还不够,叫俺们百户人家,怎么分?
你是不是故意消遣俺们的。
若是要借宿,也不是不可以,你让你的哥哥陪陪洒家一夜,保你今晚吃得好睡得舒适。
若是他伺候的好,隔天一块肉不少的还回给你,并让你们安然离开。
不然,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我们可不敢保证会不会缺胳膊少腿的。”
彪悍大妹一说,其余人纷纷附和。
村民随同附和,不是彪悍大妹深得民心,而是有不得不如此的苦衷。
即使没有她们汤喝,也得卖力叫喊。
她们可不敢得罪这个煞星,不然,她们辛苦几个月酿出的成果,就会被无情掠夺走了。
没有了食物,她们怎么生存。
宓玲珑听到她要身边的男子,不由面色狠厉,陆雨平可是她的禁脔,不容她人言语花花。
本来抱着和善的面容,好声好气说话,对方不领情还得寸进尺,她实在忍不了了。
肩膀一动,将手臂送出,轻轻扭动手腕,一个巴掌赏给那喷粪的臭嘴。
啪啪啪啪啪——
那高猛的大妹如同挨揍的沙包,全无招架之力,有躲闪不及,一连挨了数十个耳光,面庞红肿不堪,肿成猪头。
要不是看到她快晕厥过去,宓玲珑才不会停手。
她没有展开杀戮,这会对以后修行一途不利。
若是邪修,那就无所谓了,反正她们坏事做多了,全然不惧。
天下既然有凡人与玄修两种并存,就会有相应的法则约束,防止弱者一方灭绝。
玄修一旦杀戮过多凡人,会染上因果,轻则境界无法寸进,重责不明不白死去。
陆雨平冷眼旁视一切,仿佛与他无关,自始至终,男子都没有因被挑逗而失态。
好像,他是在那俯瞰芸芸众生,不喜不悲,不愠不怒。
高冷的姿态,似乎在告示众人:“我本天仙误坠凡间,天下言闲与我何连?”
“现在还要让我哥哥陪你一夜吗?”
宓玲珑声音冷淡,凌厉瞪视着那大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