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春之美

“小柔,这回你可满意了吧?我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说这么多啊,要是一个人一辈子说的话是一定的话,我怕是已经用掉一半的配额了,你可要补偿我。”乾冲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与人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样。

许柔看到乾冲的惫懒样子也是不由得一笑:“那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意的份上我就勉强满意吧,不让你白干,我来帮你放松下,就当做你的补偿了”。徐柔虽然也在开玩笑,但也明白乾冲读了半天,确实是口干舌燥,疲劳之极了,便欲帮其放松下。

乾冲吓得忙一摆手:“不会还是分筋错骨手吧?我这小胳膊小腿还是不麻烦女王大人了吧”。

“爱来不来,我可不象你一样总是爱戏弄别人”许柔俏脸一板,“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有再叫我女王大人,我就不理你了”。

乾冲忙忙作揖,表示自己痛改前非,至于效果如何就只有天知道了,乾冲类似的悔改之举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了,可乾冲还是那个乾冲。

过了一盏茶功夫,乾冲长嘘一口气:“柔妹妹的手艺真是没的说,就是不知道以后谁有福可以享受?”

徐柔在乾冲背上重重一拍:“别总是油腔滑调的,说正经的,又到了踏青的时节了,先生决定明天去踏青,地点就是村后的小山,你来吗?”

乾冲挠了挠头,满脸为难之色:“先生的处罚还没完成,我要是去了,见了先生怎么说啊,岂不是很尴尬”。

“先生可是要求全体学员都到齐的,你要是不去的话小心罪加一等,再说了,你什么时候变成三好学生了”徐柔很奇怪的打量着乾冲,“你是想纯粹呆在家里读书吧?”。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再一个据说明天有雨的”乾冲指了指天上。

许柔怒道:“净胡扯,大不了我明天多带把伞行了吧,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能缺了你一个,要是明天先生问起,我可不会出来替你分说”。

乾冲嬉皮笑脸的点头说:“谨遵女王大人的圣谕.........”。

徐柔被逗得咯咯直笑。二人嬉笑打闹一会就各自散去了。

天空刚刚亮,太阳如同一个大号的橘子从地平线上晃晃悠悠的升起来,乾冲打了个哈欠悠闲的起了床,穿好衣服走到水井旁进行洗涮,早起的感觉确实不错,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昨日说好的一起出发,要是在睡到日上三竿就丢脸丢大发了。

乾礼看见早早起床洗漱的乾冲大吃一惊,双眼瞪得像铃铛一样,嘴巴也合不上了,乾礼抓住乾冲的袖子道:“你把我哥给绑哪里去了,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要什么?”,一边说一边摸了摸乾冲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赎金要是高于一两银子,我哥你就自己留着吧!”

乾冲怒极反笑狠狠在乾礼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叫你小子嚣张,戏弄我就算了,难道我才值一两银子,怎么也要十两好不好”。

乾礼抱着脑袋揉了揉嘴里嘟囔道:“十两和一两貌似差的也不多啊!”

兄弟二人简单收拾了下行囊,便欲去寻许柔,刚好赶上徐柔出门。

徐柔今天一身白色劲装,完全做好了登山的准备,还背着一个竹箱里面装些食物、药物等杂物。令人奇怪的是徐柔还牵着家里的大白狗,大白狗浑身雪白因此大家都叫他“大白”,据说大白是徐柔小时候山里捡的,另乾冲啧啧称奇,要知道这分明就是乾冲记忆中的萨摩耶啊。

乾冲和乾礼都喜欢大白,当然大白也不差,必杀技卖萌可是一击必杀,乾礼尤其喜欢这只大白狗,一上来就对着大白摸来摸去,弄得大白把头晃得像波浪鼓一样。

“你怎么把大白带上了,要知道我们可是去爬山啊?”乾冲不解的问道。

“大白好久没活动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溜溜,大白可是很乖的,断不会到处乱跑或者掉队的”徐柔很自信道。

“柔姐,大白,给我牵着吧!绝不会弄丢的”乾礼急切的对徐柔说。

徐柔将缰绳递给乾礼,蹲下摸着大白的脑袋说:大白你可要乖乖的啊。大白竟也点点头仿佛这能听懂一样。

乾礼牵着狗兴高采烈的前面开路,乾冲和徐柔慢悠悠的跟着,一道向私塾走去。没多久,私塾就出现在眼前,虽然时间尚早,但仍有很多同学三五成群的在私塾附近聊天等待先生。乾冲等人和相熟的同学们打了招呼,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一边闲聊一边等侯先生的到来。

巳时左右,先生抵达,先生也是一身劲装,手中一把红木折扇,画的是孔子春游图。先生简单看看了看,发现乾冲也来了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乾冲的到来。

先生将折扇一合咳了一声道:“今天白云飘逸,清风飒爽,正是郊游的好时节,有诗云草长鸢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山上虽无拂堤但杨柳还是有的,一样可以陶醉于春烟之中,共享春意盎然生生不息之趣。我们一会在山顶日出之地取齐,上山时切忌打闹,安全为上.......................乾冲你来在前面领路,王金银你与两位同门在后面防止有人掉队,徐柔你就在队中吧,要是有同门不舒服方便照应”。

诸人称是,按先生的指示向山顶出发,一路上春烟如醉,好不自在,美景万千,杨柳飞絮,绿草如茵,仿佛步入花海林海,一阵风吹过,花海林海泛起点点涟漪,美不胜收。小山本不甚高,没过多久,就到达了小山的山顶。

小山并不高,但却十分美丽,而且小山后面连着更多巍峨的高山形成了一片山脉,据说山脉的那边就是无尽的森林,人迹罕至,山脉的尽头则是这片区域的文明中心——东胡城,最近的一座小县城,也是村里人去过最远的地方。

师生一众三十余人在山顶的如茵的绿毯上席地而坐,围绕成一个圆。乾礼和大白坐在一起,大白也趴在草丛上竖起耳朵静静听讲。一阵风吹过,在山顶的如茵绿草上仿佛起了一阵波浪,一波波的绿草浪潮仿佛在欢快的欢迎着大家的到来。

“大家,一路上皆为春天所醉,可知为何春如此之美?究竟春天没在什么地方?是春天造就了这份美,还是这份美造就了这春天?”先生微笑着向大家问道。

“不必拘束,畅所欲言即可,这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有悟了和没悟”先生凝视着每一位学生。

“许柔,你一直是心灵手巧,说说你的看法”。

“草长鸢飞,春意盎然,这春美就美在这勃勃的生机,万物复苏,万物欣欣向荣,万物和谐共处,这就是春,踏青踏青,踏的是春天的无边美景,感受的是春的万物向荣荣之美,鼻中所闻,眼中所见,皆是无边春色,无边的生机。古人以春比喻生命万物之始,诚不我欺”许柔说完向先生行了一礼便盘膝坐下。

众生纷纷点头,有的沉思,有的点头,无论如何,徐柔的答案显然是匠心独运。许多同门已经在暗中私语:“不愧是许柔,匠心独运,我等虽然也有此感,但怎能说得如此透彻,其中妙处不由得击节赞叹啊”。

先生点了点头:“以生机比喻春天,一语中的,春天的美也的确是生机之美,别具匠心。只是还不够深入,春天的生机来于何处?”,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颗小草:“这棵小草,经冬复历春,在冬天枯死于地下,春天却又如此生机勃勃,这是何故?一棵柔弱的小草又是凭借什么度过了严酷的冬天,生机只是表象,真正美的是带来生机的东西”。

先生的目光落在王银金身上。

“我以为先生所指的当是,春风,春雨,春意,真是因为这三者,才有如画的春天,就如同农作一样,必先施肥、浇水、松土、除虫方有最后的硕果累累。春天的风景如画也正是因为风的吹拂,雨的滋润,意的生长才能如此的动人心弦”王金银自信满满的说道。

王金银的跟班立刻拍手称赞。诸位同门有的皱眉,有的沉思,显然王金银的答案并不是那么完美无缺。

“金银所言不无道理,但还是差之毫厘。春天之风、春天之雨、春天之雷、春天的万物皆是因为春天才存在的啊。假如春天没有春雨,没有春风,没有春雷,这就不是春天了吗,只要是春天,任何一道风、一捧水、一棵草都是春风、春水、春天的如茵绿草。春天的根本在于春天自己啊,千万不要被外物迷惑了自己。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执着与外物,外物因你而存在,只是因为你还是你啊,假如有一天你不是自己了,万物与你何加焉”

“谢先生教诲”王金银有些脸红,慢慢的坐下来,回味着先生的每一句话。

先生又看了看乾冲,眼含笑意,期待着前冲的自告奋勇,期待这一份令人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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