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何云秀惊讶道,忽然意识到声音大了,急忙捂着嘴,看看周围,没有人发现,才放了心,接着说道,“难道这件事父亲已经知道了?”
“好像是这样的,现在是单独见面,皇极殿里就两个人,关着门,别人听不见,不知道在说什么。”付瑞海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说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是这件事,何太师是皇上让我请过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
“如果是这件事,皇上让父亲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怀疑父亲?”何云秀担心地问道,不知道曹若燕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如果曹若燕故意颠倒是非,诬陷父亲,皇上让父亲过去,肯定是试探。这个事父亲还不知道,问题是父亲知道了关风的身份,一定会想办法保护,那样的话就可能和皇上对着干,何云秀非常担心,越想越不安,“不行,我必须过去看看,看看他们在说什么,不能让父亲因为这件事受到连累。”何云秀摇摇头,说完以后,就要离开,却被付瑞海拉住了--
“皇上和何太师单独在皇极殿,任何人不能打扰,你肯定是进不去的。如果你进去了,皇上看见了,肯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情况就更糟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父亲年纪大了,如果因为这件事发生了什么,怎么办。你不知道我父亲的脾气,非常倔强,如果知道皇上要杀关风,肯定会想尽办法保护,那样的话就可能得罪皇上,得不偿失,我就想去看看,可……”何云秀显得非常为难,想了好一会,忽然有了办法,说道,“我还是要过去,不过你放心,我不可能进去的,我要在外面等着,父亲肯定会很快就出来的。”何云秀说完,也不理会付瑞海,就这样急匆匆地走了。
付瑞海反应过来的时候,何云秀已经走了很远了,何云秀有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轻功了得,付瑞海本来也可以追过去,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也就罢了。付瑞海突然想到一件事,皇上为什么要把何仲叫来?付瑞海知道,现在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为什么,皇上不是要隐瞒消息吗,怎么现在人尽皆知了?难道是曹若燕的主意?虽然没有仔细想过,但付瑞海已经感觉到了,恐怕就是这样。
曹若燕想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难道是为了对付曹生明?现在看起来没那么简单,不仅仅是曹生明,何仲、何云秀已经被牵扯进来了,难道曹若燕是想一网打尽,太可怕了,付瑞海吓了一跳。曹若燕难道就不知道,如果这样下去,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那样的话,事情就糟糕了。付瑞海决定今天晚上再去和曹若燕见一面,问问清楚,曹若燕到底想干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曹若燕难道仍然打算隐瞒自己吗?虽然感到害怕,虽然不愿意和曹若燕见面,但现在付瑞海也没有选择了。
何云秀赶到皇极殿的时候,才发现付瑞海没有欺骗自己,果然如此,大门紧闭,根本不可能进去,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何云秀是个聪明人,没有过去,怕自己被发现,就躲了起来,安静地等待着。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有消息,何云秀非常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有一种冲动,不顾一切进去看看。但何云秀忍住了,这个时候必须顾全大局,不能连累父亲,否则的话,对不起父亲。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了,站在那里,安静地等待着。周围没有人,也没有人发现,这对于何云秀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皇极殿里,郑浩东看着眼前这个人,何仲、何太师,往事一幕幕映入脑海,何仲是郑浩轩的老师,也是三朝元老,郑浩东非常敬重。如果不是因为他帮助郑浩轩和自己争夺皇位,这样的人才,郑浩东不会放过。父皇临死的时候告诉自己,好好对待何太师,郑浩东答应了,这是个人才,不愿意放过。但这个何仲却好像故意和自己对着干,刚开始在朝廷上一言不发,后来看不惯曹生明的所作所为,干脆一走了之,称病在家,十几年了。有几次告老还乡,郑浩东本来想同意,可曹生明告诉自己,何仲心怀不轨,如果让他离开京城,不知道会怎么样。想到以前的事情,不得不重视起来,没有答应。
如果不是曹生明一手遮天,郑浩东无可奈何,想到了何仲,想要加以利用,遏制曹生明,没想到事与愿违,何云秀入了宫,何仲还是称病在家,郑浩东没办法,拉拢不成,只能随意。现在这件事虽然曹若燕说过了,和何仲有关系,郑浩东却不愿意相信,但还是不放心,就听了曹若燕的话,把这件事说出去,想看看何仲的反应,是不是对自己忠心耿耿。当然还有一个人,曹生明,不过事情需要慢慢来,不能着急,郑浩东明白这个道理。
看着何仲,郑浩东轻咳一声,问道:“何太师,你知不知道朕这一次让你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老臣不知,请皇上指点。”何仲非常平静地说道。这次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何仲还不知道,来的路上,付瑞海告诉自己,关风的身份皇上已经知道了,付瑞海还告诉他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听完以后,非常吃惊,没想到会是这样。付瑞海还告诉了他,这件事是曹若燕的计划。何仲虽然已经知道曹若燕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却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吓了一跳,所以来之前也就有了考虑如何应付。他始终记得先皇临死前对自己的交代,无论如何要保护郑浩轩。只可惜郑浩轩已经死了,每次想到这些,忍不住自责。本来想把关风救出来,也算对得起先皇了,没想到曹若燕提前发难,自己是措手不及。不知道女儿那里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牵连,本来想去看看,
但付瑞海告诉他,恐怕没有机会了,也只能作罢。付瑞海还提醒他,在皇上面前千万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要不然可能更倒霉。这个道理何仲早就明白了,所以也是这么做的。
郑浩东看到何仲的样子,非常恳切,看来是不知道,不过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的,就说不清楚了,必须试他一番,再做决定,于是说道:“朕今天让老太师过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商量。朕知道你身体不舒服,长时间卧病在床,本来也不该打扰。但这件事事关重大,除了老太师,朕信不过任何人,所以只能勉为其难,希望老太师可以体谅。”
“皇上这样说,可是让老臣无地自容啊。老臣久病不愈,不能上朝为皇上排忧解难,皇上不但没有怪罪,还非常关心,老臣实在是感激不尽。既然皇上说了这样的话,那老臣也说一句,不管是什么事情,老臣义不容辞,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何仲义薄云天地说道。
“老太师这样说,朕非常欣慰,有你这样的人,朕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对不对?不过也用不着这样,老太师年事已高、身体不好,其他事情自然不用操心。今天让你过来,只不过是商量商量,具体怎么办,就不需要老太师身体力行了,老太师大可放心。”郑浩东安慰地说道,“是这样的,朕突然找到一个身份特殊的人,他就是六弟的独子,现在的名字叫关风。”
“什么,皇上真的找到这个人了?”何仲非常激动地问道,“不知道此人现在何处?”.
“天牢。”郑浩东非常认真地说道,看到何种惊讶的表情,笑了笑说道,“你一定非常奇怪,他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因为他想进入皇宫,图谋不轨。他对朕下毒,幸亏朕提前发现;不仅如此,还要刺杀朕,要不是宸妃娘娘的妹妹鲁惠凤,朕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不可能,那个人不可能这样做的。”何仲摇了摇头,否定道,突然想起来付瑞海说的话,这件事和曹若燕有关系,是曹若燕一手策划,只是这样的事情何仲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去。付瑞海告诉他,曹若燕已经深得皇上的宠爱,曹若燕说什么,皇上都会相信,如果这个时候说出来,恐怕是吃力不讨好,反而是自己诬陷了曹若燕,到时候就有口难辩了,而且不能不为何云秀想一想,何云秀天天和曹若燕在一起,如果自己得罪了曹若燕,曹若燕就不可能放过何云秀,那么该怎么办呢?正无可奈何、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听到郑浩东厉声质问道--
“何太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是朕在胡说八道、无中生有不成?告诉你吧,这件事是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除了朕,还有其他人看见了,如果你不相信,朕可以让他们进来,让你看看。”郑浩东虽然这样说着,却没有让人进来,这件事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郑浩东明白这个道理。
“皇上请息怒,既然皇上这么说了,老臣也没有异议。”何仲赶紧劝慰道,“只是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非常难办,这个人毕竟是六弟的独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实在是应该好好保护。二十年前,六弟突然离开京城,朕四处打听,杳无信息,没想到今天遇到这样一个人,实在是惊喜,按理说应该好好保护;可是这个人居然要刺杀朕,朕情何以堪?”郑浩东故意做出非常痛苦的样子,继续说道,“朕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人如果活下来,肯定会威胁到江山社稷,实在是不得不忍痛割爱,将他处死,你觉得如何?”郑浩东说着,看着何仲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何仲露出非常惊讶恐惧的表情,“扑通”一下跪在郑浩东面前,说道:“皇上,这件事不能轻易下结论,一定要三思而行。六皇子离开皇宫这么长时间,杳无信息,先皇在世的时候非常担心,让微臣多方打探,却还是一无所获。先皇临终的时候非常遗憾,老臣不得不答应一定要找到六皇子,好好照顾。现在看起来,六皇子可能已经……这个人是他唯一的血脉,如果就这样处死了,先皇在天之灵,能否安息?老臣希望皇上可以三思而后行,好好地考虑清楚,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郑浩东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点点头,说道:“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朕也希望他可以活着。可他从来没有把身份说出来,故意隐瞒,而且还想加害于朕。朕非常担心,坐立不安,所以朕已经决定了,这个人必死无疑,不能留。朕今天让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个关风?何仲,现在就两个人,朕非常希望你可以实话实说,不然的话,朕也不可能保护你。你的女儿何云秀前几天要求朕让这个关风离开皇宫给你看病,朕想知道是不是你的主意,想把这个关风带出皇宫,加以保护?”
“皇上误会了,老臣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请皇上见谅。”何仲没想到郑浩东已经知道了,是曹若燕说的,还是何云秀太着急了,露出了马脚?何仲已经没时间考虑这样的事情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应付地说道,“秀儿非常关心老臣,想让这个人出去给老臣看病,老臣非常感动,也听说过,但这个人是什么人,老臣真的不知道,请皇上明察。”
“你真的不知道?”郑浩东不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曹若燕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何仲肯定是不会马上承认的,所以只能采取必要手段了,想到这里,轻咳一声,接着说道,“可能是朕疑神疑鬼,想得太多了,误会了你。实在是对不起,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这个人要对朕不利,你觉得朕还可以让这个人活下来吗?”
“皇上,
虽然是这样,但不知道皇上想过没有,这个人是逼不得已,还是本意如此?如果是逼不得已、无奈之举,皇上宽宏大量,放他一马,不要计较,这个人一定是感激不尽的。”何仲劝道,但也知道,皇上不可能轻易答应,于是又说道,“皇上,如果这个人脾气倔强,不肯说出来的话,皇上可不可以把这个人交给我,让老臣去问一问,老臣一定可以给皇上一个答案,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何太师,你是三朝元老,忠心耿耿,你的话有道理,按理说,朕不应该拒绝。但你也知道,朕是一国之君,江山社稷,不得不考虑清楚。朕不知道这个人是故意而为,还是一时冲动,朕只知道,这个人要对朕不利,朕决不允许,所以朕要杀了这个人,不然的话,朕会惶恐不安的。”郑浩东故意这样说道,仍然是看着何仲的表情,何仲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人,一目了然。
果然,听了这样的话,何仲激动起来了:“皇上三思啊,如果皇上杀了那个人,肯定是后悔莫及的。皇上,据臣所知,六皇子已经死于非命,就剩下这么一个让孩子,孤苦无依,这是皇家的血脉,应该好好保护啊。”何仲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居然把郑浩轩的情况说出来了。想收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郑浩东厉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郑浩轩已经死了,朕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郑浩轩,将他保护起来,想要图谋不轨?”
何仲没想到郑浩东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吓了一跳,急忙跪下来说道:“皇上明察,老臣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听说,听说而已,具体情况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听到皇上这么一说,才知道确有其事。皇上,老臣从来没有想到意图不轨,而且老臣也相信六皇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你不是六弟,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何仲真的帮着郑浩轩说话,郑浩东气愤不已,曹若燕说的果然是真的,“你刚才说听说六弟死了,你怎么会听说,从哪里知道,统统道来。”
看来这一次郑浩东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何仲不得不小心应付,不能把夜明珠的事情说出来,就只能来想办法,想了想,说道:“老臣按照先皇的托付,这几年一直在寻找六皇子的下落,不敢怠慢。前几天来了一个故友,说起了这件事,告诉老臣,六皇子已经被人所害,留下一个孩子,不知现在何处。老臣心急如焚,不知所措,让人四方打听,杳无信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入了皇宫。老臣虽然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却听说这个人思想单纯,没有见过世面,老臣觉得皇上说的事情那个人恐怕,恐怕不会去做。老臣希望皇上可以好好想想,千万不要错杀好人,否则的话,后悔晚矣了。”
“错杀好人?您觉得郑浩轩是个好人吗?”郑浩东冷笑地问道,“想当初,二十年前,图谋不轨,证据确凿,本来就是死罪。先皇开恩,放了他一马,不但不知悔改,而且变本加厉,勾结官员,企图逼宫。要不是朕当年发现及时,先皇可能早就死在这个人手里了。现在这个关风居然还想怎样,你觉得朕还可以放过他吗,如果放了这个人,怎么对得起父皇?”
郑浩东的话让何仲无话可说,根本就是颠倒是非,逼宫的人是郑浩东,不是郑浩轩,要不然现在坐在这里的人不可能是他。但这样的话何仲不可能有机会说出来,自古以来,成则王侯败则寇,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得罪了当今皇上,自己的命就保不住了,那倒无所谓,何仲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也有所准备。但为了保护郑浩轩,还是不得不委曲求全,说道:“皇上,六皇子当年年轻气盛,不知道利害关系,所以一时激动,才会如此,也是无可柰何。后来侥幸逃脱、隐姓埋名,活到现在,也算是幸运。皇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您又何必,这么多年天下太平,如果六皇子有什么异心,恐怕早就不安于室了。老臣希望皇上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千万不要错杀好人啊。”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烦不烦?”郑浩东不耐烦地说道,沉默了一会,又道,“其实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没有那天的事,朕还是可以考虑放他一条生路,只可惜他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朕了,朕必须秉公处理,以安民心。”
“皇上,老臣明白,如果不是万分生气,不可能有这样的决定,是不是?但这个人身份特殊,毕竟是六皇子唯一的血脉,也是皇家的血脉,如果就这样死了,先皇地下有知,恐怕是死不瞑目啊。”何仲急忙劝道,“这件事必须三思而后行,皇上要考虑清楚啊。”
“如果朕没有考虑清楚,朕就不会让你过来,更不可能告诉你这些话。朕就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不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人。没想到何仲啊何仲,你真的让朕失望透顶,你明不明白?”郑浩东摇着头,不无遗憾地说道,“原来有人告诉朕,你勾结郑浩轩,密谋造反,刚开始朕还不相信,现在看起来,不得不信了。何仲,朕不知道朕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你说说看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说啊?”
“密谋造反,怎么会呢,皇上,老臣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都不知道六皇子现在何处,怎么会勾结?”何仲显得非常震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郑浩东说道,“老臣身体不好,久不上朝,根本不知道朝廷大事,怎么会密谋造反?世受皇恩,无以为报,如果皇上不相信,老臣可以以死为决,让皇上看看老臣的赤胆忠心。”何仲说的义薄云天,铿锵有力。说完以后,听到一阵掌声,抬起头看到郑浩东笑看着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