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陈雪音站在县衙旁边的大树上悄悄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里面非常安静,只有巡逻人员在那里走来走去,她仔细地盯着那些人,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付瑞海,今天中午明明看到他走进去了,怎么现在又不见了,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人?陈雪音不相信,她觉得自己不会看错。她有点后悔,中午就应该去找他,问问李丰的情况,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坐立不安了。李丰昨晚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是被抓了还是逃了出去?如果逃走了,怎么没有去找自己;如果被抓了,曹生明会对他怎么样,关起来了吗?这些事情付瑞海肯定知道,但是找不到他,一切都是未知数,陈雪音再着急也没有办法。
时间久了,陈雪音站在树上也有些累了,可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是离开还是进去看看,离开,不甘心,没有打听到李丰的情况,雪音不知道何去何从;如果这样贸然进去,万一遭到埋伏怎么办?是走是留,犹豫不决。想了半天,她终于决定进去看看,她相信,依着自己的身手,只要足够小心,应该不会让人发现。打定主意,陈雪音从衣服里取出一块黑色的纱巾,罩在脸上,然后一个飞身,跳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房顶上,然后仔细观察着下面的一切。
一个华衣男子带着一队训练队伍走过,陈雪音刚开始以为是付瑞海,激动不已,低头一看,发现认错了人,赶紧藏好,心里淡淡的失望。待到那些人过去以后,陈雪音又往下看了一眼,没有人,觉得可以跳下去看看,就准备下去,忽然对面的房门打开,雪音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屏住呼吸,警惕地看着下面。那人出来以后,陈雪音大吃一惊,皇甫夜,他居然也在这里!他来做什么?陈雪音奇怪,她决定跟着他,看看能不能找到李丰。
皇甫夜在一个客房门口停住了,轻咳一声,敲了敲门。开门的陈雪音认识,是喜梅,曹若燕的贴身丫头,不用说,这里肯定是曹若燕的房间。喜梅让皇甫夜进去,然后就关上了门。陈雪音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跟了过去,趴在屋顶上,听她们说什么。
“你说那个刺客今天晚上还会来吗?”皇甫夜不安地看着曹若燕,疑惑地问道。
刺客?这两个字让陈雪音心中一惊,他们说的是李丰吗?如果是他,看样子已经逃了,皇甫夜这样说,也可以认为是李丰什么也没有得到,那么今晚上还会来吗?陈雪音于是继续听下去。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曹若燕笑笑,喝了一口茶,“不过我看他昨晚应该已经害怕了,如果聪明的话,这个时候就不会出来冒险;不过,他要是一定要杀人灭口,两次没有成功,他就还会来。”
皇甫夜紧锁眉头,不发一语。
“怎么不说话,是担心他再来对鲁大人不利吗?”曹若燕关切地问道,“你
不用担心,我师兄早就安排好了,如果他再来,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我知道,我也看出了你们的精心布置,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恰恰相反,我担心的是他不来。”皇甫夜说出自己的不安。
“什么,你希望他来?难道你不怕……”
皇甫夜摇摇头:“不是不怕,而是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虽然我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毕竟是猜测,没有看到人,我不能肯定。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愿意相信是他们,陈雪音是我的未婚妻,陈穆文是我的岳父,也是我父亲的挚友,我不相信他们会干出那样的事,但是昨晚上……”皇甫夜说不下去了,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两天晚上的刺客是一个人吗,难道都是李丰?”曹若燕故意问道。
“我也不知道,本来以为鲁嫔娘娘应该知道一些,可早上的话你也听见了,她什么也不知道,鲁叔叔昏迷不醒,不能说话,我真不知道该问谁?”皇甫夜显得非常苦恼。
屋顶上的陈雪音吃惊不小,这里竟然两天都出现了刺客,而且鲁望远好像也出事了,昏迷不醒?应该是刺客做的事吧,可是李丰是昨天晚上才出去的,难道还有另外一个人会对鲁大人不利,是父亲吗?陈雪音猜想着,但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父亲和鲁大人是朋友,怎么会对他下手,也是为了夜明珠吗?那父亲会不会也遇到了不测,陈雪音越想越觉得不安,就在这个时候,曹若燕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公子,有几句话是关于鲁大人和鲁嫔娘娘的,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曹小姐但说无妨。”
“鲁大人遭遇刺客的时候,身边只有鲁嫔娘娘一个人,虽然何将军带着人及时赶到,可之前发生的事只有鲁嫔娘娘一个人知道,可她每次都说没有看清,我却总觉得她好像在故意隐瞒什么。”曹若燕故意说得言辞含糊,模棱两可。
“你是说她明明知道什么,却没有对我说出来?”皇甫夜听她这么一说,果然开始怀疑起来了。
曹若燕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摇了摇头,故作迷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样的感觉,也说不清楚。我听师兄说,昨天父亲知道鲁大人出事并不是鲁嫔娘娘过来说的,而是父亲派师兄来寻鲁大人的时候,他们来了以后,鲁嫔娘娘非常吃惊,而且好像还不太愿意,父亲问什么事情,她吞吞吐吐的,只说不知道;昨天晚上你要留下的时候,她好像也有些不情愿;父亲把我留在这里帮她照顾鲁大人,可我过去了,她也不让我动。所以,我越想越觉得奇怪。鲁嫔娘娘是鲁大人唯一的亲人,又是宫里的娘娘,好不容易回来了,而且发生了这样的事,鲁大人难道真的对她什么也没有说过,如果鲁大人连她都要隐瞒,那还会告诉谁呢?”
皇甫夜越听越觉得她说得有
理,当即说道:“我马上就去找她问问。”说着,就要走。
曹若燕看他这个样子,心中自是得意万分,不过现在时机不到,还不能让他去找鲁月琴,于是拉着他说:“公子,我觉你现在这样去找她不合适,毕竟是我的猜测,万一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这件事急不得的。”
“知不知道,问了以后自然就见分晓。”
“你别那么着急啊。”曹若燕仍然拉着她不肯放开,“如果她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的话,你也问不出来什么啊;再说,她已经接连两个晚上受到惊吓,精神本来就不太好,你再去问她,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皇甫夜颓废地坐在椅子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我该怎么办?”
“再等等吧,这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总得让鲁嫔娘娘好好想想,我看得出来,鲁嫔娘娘是个识大体的人,等她想通了,自然会告诉我们的。”曹若燕温言劝道。
“可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曹若燕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又说道:“如果公子信得过我,愿意让我帮忙,我觉我可以去劝劝鲁嫔娘娘,我们两个都是女子,比较容易说话。我相信,她应该不会对我顾忌太多。”
皇甫夜听她愿意帮着自己,大喜过望,马上站起来,长长一揖:“多谢曹小姐。”
“公子不必客气。”曹若燕笑着说。
屋顶上的陈雪音听完两个人的话,非常气愤,暗暗地在心里怨骂皇甫夜的糊涂,竟然听信曹若燕和曹生明的话,以为父亲就是杀人凶手,现在又诬陷李丰对鲁望远下了毒手,还想抓住李丰。这可怎么办啊?自己在这里非常危险,如果让他们发现了,怕是难逃一劫;可是李丰怎么办,不知道他在那里,现在离开,万一他再次出现,岂不是擦身而过。思量了一会,陈雪音终于决定暂时留在这里,看看动静,如果李丰来了,或许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如果他不来,明天一早再离开。不过这个地方太危险,容易被发现,她还是觉得外面的树上比较安全。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黑影跳上了对面的屋顶。
此时是午夜,夜色朦胧,陈雪音根本看不清楚对面的人是什么样子,再加上皇甫夜刚才说的那番话,陈雪音很自然地就认为那个人是李丰,所以很想过去帮忙。她看到那个人在对面屋顶停了半天,左右看看,心里更是奇怪,李丰这是要干什么?雪音非常想过去告诉他,这里危险,必须马上离开,但看到这样的情形,她不得不暂时作罢,想要看看情况再说。
终于确定附近没有人,黑衣人悄悄地打开几块琉璃瓦,朝下看了一眼,见只有鲁月琴一个人在照顾鲁望远,遂放了心。站起来,跳下房顶,迅速推开门,进了屋,把一柄长剑架在鲁月琴脖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