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我和曹若燕没有那种关系……”付瑞海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急忙解释。
“付公子,你用不着和我解释,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看错的。”陈雪音没有让他说下去,打断他的话。
看来她是真的误会了,付瑞海这样想,女人都是这样吗?曹若燕怀疑自己和陈雪音有关系,而陈雪音又怀疑自己和曹若燕有关系,付瑞海觉得可笑又无奈,急忙说道:“陈小姐,你是误会了,我和曹若燕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个关系,我之所以这样帮她,只是、只是……”付瑞海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把实话告诉她吧。
“付公子,算了吧,我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不会责怪你,因为这是你的事,我没有资格说什么,更没有资格训斥你。我现在唯一想说的就是,谢谢你把皇甫夜平平安安地送过来,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陈雪音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付瑞海看她行礼,赶快扶起她:“陈小姐,你别这样,付某受之不起。”
陈雪音站起来,后退几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看着他,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付公子,这件事过去以后,我们可能就要离开江落城了,到时候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还望公子多多保重。”
“你们要去哪儿?”听说他们要离开,付瑞海还有点舍不得。
陈雪音看着远处,深深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父亲死了,李叔也死了,我没有任何亲人了,出嫁从夫,当然要听皇甫夜的,他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反正只有两个人,无论到哪里,都应该比较容易吧。”
“皇甫夜,对你好吗?”付瑞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只是心里想问,所以脱口而出,问出来以后,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低下头,再不去看陈雪音。
陈雪音听他这么一问,也有些吃惊,听他的语气急切,是在关心自己吗?陈雪音不敢臆断,心里却有些兴奋。但想到自己已是他人之妻,不能和这个男人走得太近。回过神,正色点了点头:“他对我很好,很关心我,我也看得出,他在保护我。你不是也说过,他急着找我就是为了保护我吗?他是个好男人,我会很幸福的。”
“那样就好,那样就好。”不知为什么,付瑞海听到这样的答案,心里感到的不是踏实,而是失落。难道真的像曹若燕说的那样,自己喜欢上了这个陈雪音?付瑞海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这样一个女子,他不配。
“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付公子可以回去了,多谢了。”陈雪音福了福身子。
“陈小姐不必客气,那我走了,你,多保重。”付瑞海轻轻地回了礼,抬头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陈雪音看他背影远去,知道此生无缘,不禁有些惆怅,但想到屋子里面的皇甫夜,又不得不控制自己。皇甫夜是真的爱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虽然离谱,但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终悔道人说得对,自己不能让他伤心,也不能责怪他,至于曹若燕和曹生明的事情,要慢慢地告诉他。陈雪音发誓,要忘记付瑞海,一心一意地等待皇甫夜。
陈雪音回去的时候,终悔道人还站在那里,她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便走了过去。
“他走了吗?”终悔道人见她一个人回来,便问了一句。
陈雪音知道他问的是付瑞海,点点头:“走了。”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终悔道人记得刚才的事情,所以不等她开口,就直接说道,“你父亲临终的时候交代了我两件事情,一就是,找到你和李先生,把事情告诉你们,让你们想办法救出皇甫夜,然后远走高飞;这第二就是,查出夜明珠的秘密,找到六皇子,把他好好地保护起来。没想到世事难料,李先生也遭遇不测,你身边没有人,我只能留下来,帮你救出皇甫夜。好在一切顺利,皇甫夜终于回来了。等到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就要去寻找六皇子了。”
“这件事不是交给何大人和何小姐了吗,你又何必亲自去?”陈雪音知道他要去做这件事,很是奇怪,难道何太师何小姐也不可靠么?
“本来这件事没什么问题,可刚才付瑞海的话你也听到了,曹若燕已经开始调查他们了,如果真的查到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照你这么说,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所以我才想出那样一个办法,让你主动把东西交给皇甫夜。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毕竟那是你父亲拼了性命才保住的东西,让你拱手让人,肯定是……”
“道长,你别说了,这件事我都听你的,明天我就去找皇甫夜。”陈雪音没有让他说完,就点头答应。“陈雪音虽然是一介女流,也知道大局为重。如果父亲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我这样做。”
终悔道人听此一番话,不禁对眼前这个女子多了一些佩服,经历了这么多事,陈雪音也在成熟,也在长大。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是给她算命的时候。那时候陈雪音看起来如此弱小,没有一点主见,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更是一连几天不吃不喝。那时候李丰还在,两个人都劝不了她。可是自从李丰去世到现在,陈雪音没有落过一滴泪,非常坚强,而且在一些事情上也开始认真考虑。尤其是在对待皇甫夜的事情上,也不是那么偏激了,和皇甫夜在一起的时候,相处得非常好,也非常温柔,过去的恩恩怨怨也不再提,这是他希望看到的。这样的陈雪音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会和皇甫夜相敬如宾、和和睦睦的。人都需要成熟的,但在终悔道人的眼里,陈雪音成熟的代价太大了。
付瑞海回到驿站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估摸了一下时间,曹若燕可能起来了,知道自己是无法休息了。但毕竟折腾了一个晚
上,付瑞海是又饿又困,便回了房间,洗了个脸,喝了口茶,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厨房吃点东西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了。不用想,肯定是曹若燕。付瑞海就奇怪了,自己刚回来,她就过来了,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打开门。
打开门,门口站的果然是曹若燕,只有她一个人,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的手里多了一个餐盘,是来给他送饭的么?付瑞海心里自嘲地想着。看到门开了,曹若燕什么也不说径自走了进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回头看着付瑞海说道:“累了一晚上吧,过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你这是要干什么?”无事献殷勤,付瑞海不得不堤防,走过去,闻了闻,诱人的香气让他无法抗拒,不禁食指大动,却又不得不控制。
曹若燕见他没有动,知道他心中所想,皱了皱眉头:“怎么,不敢吃,怕我下毒啊?”说着,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付瑞海觉得她的行为有点偏激,想要劝阻,已经来不及了,但看她这样,也就放了心,坐下来,也开始吃。一边吃一边淡淡地说道:“你刚才那个样子真是让人受不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样?如果我不亲自吃一口,你会相信吗?”
付瑞海扪心自问,自己确实有那样的担心,不过他并不愿意承认:“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曹若燕一愣,随即也明白了,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是陈雪音和皇甫夜的事吧,的确,以前发生的好多事我没有及时告诉你,但都是有原因的,等到事情结束了,我不是马上告诉你了吗?”
“那时候告诉我有什么用,我什么也做不了。”付瑞海愤愤地说道。
“要的就是这样。那些事情如果提前让你知道,你肯定会反对,弄不好还会试图破坏。你破坏了我没关系,可如果是我爹的事,你应该知道后果说什么。”
付瑞海冷笑:“那我还得感谢你为我着想了?”
“我真的是为你好……”
“好了,你不用再解释了。”付瑞海打断她的话。几句话让他胃口全消,看了看桌上的菜,放下筷子,也不愿意看她,干脆闭上了眼睛,轻轻地问道,“你过来找我究竟是干什么?”
“看你辛苦,给你送点吃的。”曹若燕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付瑞海想揭穿她的伪面具,话到嘴边,却又不忍心发狠。平静了一会,才睁开眼睛,又问了一句,“你最好给我坦诚一些,我不是皇甫夜,我非常了解你,你这时候过来肯定不只是为了给我送一顿饭。”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好心好意地亲自把饭菜送来,没想到你确认为我是居心不良,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曹若燕非常生气地说。
付瑞海看她嘴硬,死不承认,自己也没了耐心,想要冷言冷语地赶她出去,却知道这样不妥。想想她刚才说的话,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轻咳一声,笑道:“看来我真的误会你了,实在对不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谢谢你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会把这些东西吃完,决不辜负你的美意。只是我昨天晚上太累了,吃过饭后,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希望你不要打扰。”
付瑞海说的这么客气,曹若燕没有理由拒绝,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出来,等到付瑞海睡觉起来,还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呢,她可没有耐心。想了想,也笑着说道:“我知道你非常辛苦,需要好好休息,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早点告诉我,让我能够安心。要不然,我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什么事?”付瑞海故作不知地说道。
“还有什么事,不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吗?”曹若燕提醒道,“你忙活了一个晚上,不会是一无所获吧?”
付瑞海笑了一下,喝了一杯酒,说道:“你猜的不错,他们的确离开了白云寺。但是,如果仅仅靠着皇甫夜,我可能真的就一无所获了。”
“什么,难道皇甫夜没有给你留下任何标记?”这个皇甫夜想干什么,难道真的出尔反尔,见到陈雪音就忘记了答应自己的事情,又或者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付瑞海摇摇头:“我的确没有见到皇甫夜留下来的东西,我的义父也没有留下标记,我是问了云溪法师,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看来陈雪音非常信任那个云溪法师,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会告诉他。”
“不仅是她,还有我的义父,如果按辈分排的话,义父要叫他一声师叔。”付瑞海解释道。
“原来如此。”曹若燕轻轻地点头,心里想着这个人有没有可用之处。
付瑞海太了解她了,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笑着说道:“你千万不要想着利用他,我义父既然离开了白云寺,就不会再回去,也不会和云溪法师再有任何瓜葛;而且就云溪法师那个性格,既然帮了他们,就会一帮到底,就算把他抓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利用他呢?白云寺是皇家寺院,若是我做的过分了,他一下子告到皇上那里,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我没那么愚蠢。”曹若燕回道,仔细想想,确实如此。“说了半天,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了,他们现在到底在哪儿?”
“他们在……”付瑞海刚要回答,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住了口,看着曹若燕,问道,“我如果告诉了你,你会不会告诉曹生明?”
“当然要告诉他了,你去找他们的事情,昨天早上我一回来就告诉他了。”想也没想,曹若燕就脱口而出。看到付瑞海不满的样子,似乎早就猜到,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件事根本瞒不了多久,以后让他知道了
,我们反而解释不清楚,还不如早早地告诉他,起码我们以后还能主动一点。”
“你考虑的还挺周到。”付瑞海冷笑地说道。
“不过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我告诉他是因为我有把握让他不要动手,你可以安心了,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曹若燕安慰道。
“你就不怕他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果他表面上答应你不会对他们动手,暗地里却悄悄派人采取行动,怎么办?”
“那就得看你付瑞海的了。你跟了我爹这么久,他有什么人,会干什么,你比我清楚。”曹若燕看着他说道,“再说,你义父的武功那么高,我爹手下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对付?如果他要派人去,肯定是让你去,到时候是杀是留,还不是你自己决定。”
“那可不一定,你别忘了,还有一个欧阳元。如果你爹和他勾结在一起,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们俩在一起,怎么可能?”曹若燕摆手说道,“这么多天了,你难道还没有看清楚他们之间的矛盾?他不愿意听我爹的,我爹也不愿意服从他的安排,让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可能吗?”
“事情都会有个变数。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不惜和自己的对头结合起来的,更何况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一样的。”付瑞海提醒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昨天早上就用不着我去了,我爹可以亲自去。他为什么不去,还不是怕不小心和欧阳元翻了脸。”曹若燕冷笑道,笑过以后,接着说,“何况,通过昨天早上的谈话,你觉得欧阳元还会轻举妄动吗?”
付瑞海听他这么一分析,不由地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曹若燕看他如此,知道他没有顾及了,便继续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们在哪儿了吧?”
看着曹若燕,付瑞海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三年前,皇甫凌天在城西买了一个宅子,环境非常好,周围也没有人烟。”
“是皇甫夜选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除了皇甫夜,还有谁会知道?”付瑞海反问,“义父和陈雪音都觉得不合适,容易被你们发现,但皇甫夜坚持,他们也没办法。”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曹若燕心想。“你见到皇甫夜了?”曹若燕接着问道。
付瑞海摇摇头:“没有。当时义父要和陈雪音商量事情,怕皇甫夜知道以后产生误会,交给他下了昏迷散,需要十二个时辰才能醒过来,如果没问题的话,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另外,我也不想这么快就见到他,如果皇甫夜知道我们这么快就找到了他,反而会让他产生怀疑。等两天吧,江落城这么大,要找个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你考虑得也很周到,我们的确不能这么快就‘找到’他。这样吧,你暂时不要去找他,听我的命令,我让你什么时候去,你就什么时候去,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曹若燕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是另有主意,因为她打算自己去见皇甫夜,而且绝对不能让付瑞海知道。按他说的,那个地方应该不难找。
付瑞海对她这句话没有想太多,反而觉得有道理,有利于拖延时间,却没想到曹若燕竟然是另外一番心思。“这个事情是不是马上就去告诉曹生明?”付瑞海又问道。
“你不是累了吗?就在这里好好地睡上一觉,父亲那里我亲自去说。”
“你去说?”付瑞海非常不信任地看着她,自己不在,也不知道曹若燕打算怎么说。
“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我不会害了你的,我的目的没有达到,自然不会让我爹轻举妄动。”曹若燕看着他,温言说道,“你就在这里休息,养精蓄锐。今天下午,哦不,今天下午来不及了,那就明天吧,明天一早你陪我去县衙,去找鲁月琴。”
“找她干什么,还想利用她吗?”付瑞海皱着眉头,问道。鲁月琴这个女子太可怜了,也很无辜,付瑞海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女子被曹若燕玩弄在股掌之中。
“利用她?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么?”曹若燕反问道,“这次去,我是为了帮她。她不是一直想让她父亲醒过来么,明天我就成全她。”
“你会这么好?”付瑞海不相信。
“我当然不会。但我告诉过她,半个月之内才有希望。现在已经到了半个月,如果不让他醒来,我就是自找麻烦,你明白吗?万一鲁月琴信以为真,以为鲁望远醒不过来了,破釜沉舟,和我们对着干,那就得不偿失了。”
“原来如此。”
“本来我今天就想去,可是你这个样子,我不忍心。”曹若燕温柔地看了付瑞海一眼,“其实我也可以一个人去,但父亲怕我有危险,非让你跟着我,我也不好拒绝。明天是最后一天,不能再推了。”
“明天我一定和你去。”
“那就好。”曹若燕站了起来,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记得明天的事。”说完,就走向门口。
付瑞海也起身,走到门口,给她开了门。曹若燕报之一笑,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就在这个时候,付瑞海突然想起何云秀的事情,想到曹若燕和欧阳元说的话,他觉得应该去问问,看看是不是自己猜的那样。便喊道:“等一下。”
曹若燕听见声音,愣了一下,回过头来,问道:“还有事?”
“有个事是想问一下。”付瑞海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我听你今天和欧阳元说,你知道何云秀回到京城和夜明珠有关系,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派了人暗中调查何云秀?”
“你要问的就是这个?”曹若燕失望地反问。
“是啊,你以为我要问什么?”付瑞海反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