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舒拿出两瓶药剂,自己服了一瓶,给小呆也服了一瓶。
药剂一入口,好像怀里揣了个小太阳似的,整个人暖和起来。
“走,我们找条路进去。”
小呆叫了一声,驼着她奔进乱石中。
另一边,宇文师赶到天运城,一下飞车,就有王宫使者等着了。
于是,他连口气都没喘,就被请进了王宫。
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幸进入王宫,但心里有事,没心思欣赏什么景色。
“王妃,宇文长老带到。”
宇文师一惊回神,低身见礼:“宇文师见过王妃。”
“免礼。”王妃虚扶了一把,不苟言笑,“仓促将宇文长老请来,失礼了。”
“不敢。”
“不知陆姑娘去了哪里?没有与宇文长老同行吗?”
“哦,”宇文师禀道,“陆师侄确与我同行,只是路上遇到一桩意外,她匆匆忙忙走了。”
“哦?”
宇文师把当时的情况一说,无奈道:“实是事出突然,陆师侄这人向来热心,还望王妃见谅。”
王妃呆了一会儿,想起宇文师还在这里,挥了挥手:“有劳宇文长老,且送长老去驿馆休息。”
侍者答应一声:“宇文长老,请。”
宇文师有点摸不着头脑,王妃这神情,怎么有点不对呢?
送走了宇文师,王妃呆坐半晌,苦笑一声:“真是冤孽!”
她还指望着陆明舒能把儿子拉回来,谁知道,她也一头撞进去了。
也罢,既然拉不回来,只能尽量帮着他们了。
……
太玄宫。
太辰山上太玄宫,那才是七真观战力之所在。
七真观退位的宗主,出神以上的长老,都在太玄宫里。他们不理世事,专注修炼,但若有涉及七真观或中州安危的大事,他们就会出马。
松鹤之间,几名或老或少的道人清谈对弈。一名道童匆匆走来:“几位太师祖,王妃求见。”
几人对视一眼,年长者捋须微笑:“总算来了。”吩咐道童,“请过来吧。”
不多时,王妃匆匆而至。
来太玄宫,她刻意换了一身简便的装束,见到诸位师长,一点也没打折扣地低身见礼:“弟子段青娥,见过诸位他师祖、师叔。”
为首老道含笑道:“不必如此多礼,你如今代王执政,礼数可免。”
王妃却道:“在弟子心中,弟子永远都是七真观门下,礼数都是应当。”
老道笑笑,不就此事争辩,问:“你来此,有何事?”
“本不该打扰诸位师祖清修,只此事重大,弟子心中难安,故而前来求个答案。”
“有什么就直说。”那位石太上长老也在,懒洋洋地倚着一块大石,“这么客气,可不像是段青娥。”
听得此言,王妃苦笑,收束起心情,说道:“敢问诸位师祖,阴山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道笑笑:“此事魏小子已经去查了。”
“师伯祖!”王妃抬起头,面带焦虑,“您知道弟子在担心什么。”
老道却没有安慰她的意思,只道:“青娥,你如今是王妃,执掌中州之政,怎的连这点事也耐不住?”
“弟子只是俗人,”王妃道,“星儿去了阴山,目前找不到他的行踪,弟子很担心。”
“你担心也是无用。”石太上长老挥着蒲扇,“这是他的命数。”
王妃听得一惊:“石师叔!”
“你小子别瞎说!”老道回身斥了他一句,又对王妃道,“青娥,老夫知你为母之心,但是,你该知道,他早晚要去阴山一趟。这次不去,也是下次,你能拦一次两次,如何拦三次四次?他已经不是襁褓中的弱子,该承担的,就要承担起来。”
王妃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我说一句,你别嫌难听。”说这话的,只能是那位石太上长老,“他可比你以为的强多了,甚至比你自己还要强。你已经没有护着他的能力了,何必还要一力捂着呢?长河之死,是你心中之痛,难道就不是他心中之痛?你可以捂着,但他不能,他甚至从来没有当过一个正常的人。身为他的母亲,你怜惜他爱护他,可有没有想过,他这样才是最可怜的?”
王妃闭上眼,泪水滚落下来。是啊,她的星儿,一直都这样可怜,要什么都得不到,想留都留不住。而她,是其中之一。
王妃抹去眼泪,再次俯下身:“敢问师伯祖,阴山发生了什么事?弟子心中有数,也好知道应对。”
老道露出笑来,同样的问题,这次回答了:“皇陵震动,法阵中似有一股隐藏之力。”
王妃震惊地抬头:“既如此,为何诸位师祖、师叔还在此地?”
皇陵法阵之事,单凭出神境怎么解决得了?太玄宫别的事可以不管,皇陵法阵绝对不能不管。
老道摇了摇头:“我们自然会关注,但还不到出手的时候。”
石太上长老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轻重自有我们来把握,你就别管了。”
“那弟子能做什么?会不会坏了诸位师祖的打算?”
“你要不放心呢,就让人在阴山外面守着。”石太上长老挥挥手,又加了一句,“其实守不守都一样,反正派不上用场。”
王妃默了默,低身下拜:“弟子明白了,弟子告退。”
“去吧。”老道没有留她。
王妃的身影消失于山道,石太上长老却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啊!”
旁边一人笑了一声:“你刚才怎么不说?”
石太上长老撇撇嘴:“这个段青娥,太能干了,要是漏了一句给她,她还不抓住机会?”
“也是。她这个王妃当得不错,不过,唉……”想到她为什么会当上王妃,不免唏嘘。
“对了,师伯,皇陵那边,我去盯着?”
老道摇了摇头:“鼎上的法阵,很快就能破解,你还是看着这边吧。”
“那皇陵也不能没人看吧?”
老道笑着点了点他:“就你主意多,那边我会亲自盯着。”
石太上长老挑了挑眉,笑着作了个揖:“师伯果然疼爱弟子,那两个小子的安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