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哭闹得很过份的礼部官员也是傻眼了,楞楞的看着老陈似乎不明白老陈转变这么大到底是按什么剧情走的。
“这个,陈老,您这是何必呢?”赵沁礼一时是欲哭无泪,虽然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错了,不过看老温的态度就知道这个更老的家伙是得罪不起的
。
“老臣无能,还请殿下另寻贤能啊。”陈敏阳继续抹着老泪,长吁短叹的搞得和死了小老婆一样伤心,双眼一闭摆出一副你不让我还乡我就在这上吊的架势。
老陈的话让不少人傻眼之余也是有些耐人寻味,虽然表面上听他是在自责一样。不过实际上他教过老皇帝,教过武威王,其他的皇二代哪一个没拜在他门下,可惟独就是这些皇三代他一个都没教过。
这样一想还颇有点指桑骂槐的感觉,隐隐在骂你皇太孙实在太脑残了。老陈教出来的学生就没一个差的,惟独这未来之君他没教过所以就这副衰样,他这等于是又骂了人又抬高了自己,老东西果然够阴毒。
老陈哭着哭着,突然是晕了过去。朝堂上一时乱成了一锅粥,以赵沁礼的能耐除了喊退朝外实在没别的办法。
一天的闹剧结束了,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老陈得了便宜就知道收敛,还是真的被气晕过去。左右这事你找皇太孙是讨不回公道的,老陈估计也是闹闹就算了,赚个名声进兜里估计比什么都实惠。
次日上朝的时候,陈敏阳一副很是虚弱的模样,上朝时连告老还乡的奏折都写好了,而且上朝的时候穿着官服却是双手捧着他的官印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
这副样子一般来说如果不是真的想辞官,那就是想以此相逼为礼部出这个头,大家就纳闷了,你老陈昨天都占尽便宜怎么今天还继续搞啊,难不成是闹上瘾了,不对啊,老陈可不是这种得意忘形的人。
温迟良这次是龟缩在后不敢说话,声怕一个不小心这老陈又他妈要死要活的,到时候他不上去扶恐怕其他人都乐意看人撞头。只是老温心里暗骂你礼部也太不识趣了,自己多拨一些抚恤银子给那些受害者也就是了,这么闹下去能有什么好处。
眼下新皇登基在即,别的不说肯定会压制一切反面消息,将一些不好的苗头都彻底扼杀掉。你礼部再怎么闹都不可能给你们一个公平,难不成要皇太孙杀人偿命么,陈敏阳你再他妈的正直也不可能脑子进水到这地步吧。
老温虽然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可面色阴沉很不好看,谁都看出陈敏阳这一闹确实他很难受。一来在百官面前出了糗,二来这次暂开朝会恐怕老温目的不纯,这么一闹他那些阴谋诡计实行不了心里也是纳闷
。
今儿陈敏阳倒是老实,面色平淡一副视名利如粪土的样子,上朝的第一件事依旧是请求告老还乡,而且这次说得是掷地有声但没夹枪带棒的损皇太孙。
赵沁礼微微一楞,马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陈老既是先皇帝师,又曾是太子太保,于我大华来说更是德高望重的大儒更是国家之栋梁,难道就不能留下来为沁礼操一分心么?眼下国家正是用人之际,陈老这是要弃天下百姓而去啊。”
这话一出,明显陈敏阳的脸上为之一动,不过别人不傻他当然也不傻。
皇太孙几句话说得虽是好听但谁不清楚他可没这个水平啊,就算他是有那个心说起话来也不会有这个水准。看来这几句话是昨晚难得的勤奋一下找温迟良恶补来的,不然的话他能记得礼部尚书姓陈都是一个不错的事。
“老臣,年老多病,已无力操持。”陈敏阳叹息了一声,依旧坚持着要走。
“既然如此,沁礼也不能强求。”赵沁礼偷偷的松了口大气,马上面色一板,一副极端不舍的样子说:“既然陈老执行告养天年,以陈年对社稷之功沁礼也不能薄待,朝廷的一点心意还请陈老不要推辞。”
话音一落,他就悄悄的使了个眼色,一旁的进良点了点头立刻上前一步,朗声念道:“殿下有感陈老忠德大义,虽于江山社稷之虑实是不舍,但顾念陈老年事已高不敢强留。着,赐陈老二品国公之衔,于家乡处赐良田千顷,黄金百两,白银千两,以供其颐养天年之用,还乡之时着当地知府为其建府划地,立宏学大儒之牌匾,不可有误……”
哗哗的一顿念,赏赐确实很是丰富,其他比起其他告老还乡的老臣好了许多。陈敏阳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听完后摘下头上钨砂放置于地,叩谢道:“老臣谢恩。”
“哎!”赵沁礼摇了摇头,摆出了一副痛失贤良后极端无奈的表情。
“老臣告退了。”陈敏阳并没有过多的言语,面色平淡的退出了殿外,走的时候极是从容似乎一早就料到赵沁礼今天的反应。
朝堂上一时鸦雀无声,个个瞠目结舌实在是反应不过来。原本都以为老陈这寻死觅活的一出不过是为了为礼部出头而已,没想到今儿赵沁礼开这个口他真的说走就走,而且走得是一点留恋都没有,毅然的决绝
。
更让人惊讶的是老温还真是当断则断,还没上朝就把他告老还乡以后的事安排好了,看来他也是不希望老陈这种资历其高的官员再留在朝堂上。一朝天下一朝臣,新皇还没登基就把朝堂上辈分最高的老臣清走,这种事多少让人心里唏嘘啊。
事情闹到这地步,赵沁礼也不知道怎么早朝了,只是喊了一句军情之事着兵部与其他官员共同斟酌上奏就匆匆的走了。老温也是傻眼了,估计老陈这祸害一走他肚子里还准备了一堆的话没说,但皇太孙突然就退了朝让他一时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百官们一阵的哗然,陈敏阳的告老还乡无疑是在这敏感的当口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宫门外,马车密密麻麻的停拢着。杨术正要翻身进轿的时候,突然旁边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问话:“陈大人当真是洒脱,红尘名利视之云烟,不知镇王爷可心有所触。”
杨术回头一看,说话的竟然是兵部尚书师俊,微微一楞后摇着头不冷不热的说:“杨某愚顿,自然没有陈老那般的胸襟,只不过陈老此时坚决辞官倒是出人意料,高人行事,高深莫测啊。”
自从当年皇城一战,师杨二家的家主见了面别说谈笑几句,就是打个招呼都没有。说形同陌路那都是好听的,这几年几乎都把对方当作空气一样,即使见了面看都不看一眼。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师俊呵呵的一笑,饶有所指的说:“陈大人不傻,眼下温家有未来天子撑腰,登基时温迟良势必要排除异己。眼下的朝堂之中,除去各位王爷以外就属陈老的威望最高,陈老虽然无兵无权但普天之下谁都不敢怠慢他,陈老此时若不走的话恐怕以后就走不了了。”
“师大人,这话恐怕说过头了。”杨术眼一冷也不搭话,心里有些闹不明白这师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来和自己说温家的坏话。
“是啊,不过镇王爷想来也心里有数。”师俊不以为意,摇了摇头说:“陈敏阳大智若愚,借着礼部这事拍拍屁股走人,其他人若是这时候不放权的话恐怕都没好下场,镇王爷,师俊所言字字推心。”“是么,谢谢良言了。”杨术算是客气了,起码走的时候还打了声招呼。看着马车远去,师俊饶有深意的笑着,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马上收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