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非天

那连根拔起的百年青松带着腥臭的泥土直直向她砸来,这般隔山拔树的牛叉哄哄功力,真真是令人咂舌。

她一个转身劈掌,将那几颗初隔空发力的大树挡下。

不禁感叹于这诡异的功法,着实厉害,人没到力气先到了,这种隔山打牛的功夫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和人家这相比自己那真刀实枪的干还真是lo到暴了。

这还不算是重点,关键是到现在为止,她老人家还没发现敌人的踪迹在哪里?

难道真是的这怪力乱神?难道真的是有鬼还收她?

她冷笑一声,心想自己就是个例子还有毛好怕的,这一想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大喝一声

“哪里来的杂碎还不快快现身,敢偷袭你老子娘!快滚出来受死!”

她嗓音清丽,于这晨间烟岚轻起的山间,更加显得嘹亮,回音阵阵。

忽然,自某处高山之巅,传来一声醇厚的笑声,那声音时高时低,时而如盘旋在高空,时而如回荡在山谷,时而又飘渺于山林间。

雁丘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她仔细的分辨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虽然那人很巧妙利用了某种可以将声音反射的东西,但她还是一下就听出了那笑声里还参杂了些许风声与鸟鸣之声,甚至还有些许树叶婆娑之声。

而这声音绝对不是谷底出来的,她眼睛灼灼一亮,嘴角挂一丝冷笑,纵身跃飞身而起。

她沿着那条悠长的山路狂奔而去,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人的感觉有时候很是奇妙,虽明知前方有险,却仍然想上前看个清楚,这也许就是应了那句话,好奇心害死猫。洛霁山很高,在九洲大陆的诸多山峰之中,除却极北塔尔为山之最外,便是洛霁山了。所以当她登至山顶里,天色由朦胧的灰白色逐渐晕红。在那一片翻涌的云海之间,一轮红日浮出云面,这山市烟岚光景里,那束耀眼却不刺目的日光稀疏落于苍山之颠,反射在她沾染了晨起露珠的睫毛之上。云海翻涌,变幻的光影里,如碧海潮生,白浪连山,而云水之中鱼跃鲸浮,忽而如冰山将至,忽而如热海沸腾。这般景色乃平生从未所见。

雁丘不禁感叹,这般美景,偏偏是此等状况下看见,不免有些惋惜。忽而风起,云海涌动,如美人起春罗袖舞,但见那轮淡金色的光晕里,一人正盘膝坐在山巅之间。他背对着升起的红日云海,仿佛生于那坐磐石之上,吸日月精华,收山巅烟岚。金色的光线将他的身形渡了一层金边,远远看去宛如远古开天辟地的神祗。雁丘立在那人对边,任凭山风将她衣袍吹起,带着些许雪花。她伸出手一接,一朵六瓣冰晶凝结成的雪花落于她雪白的掌心,笑了笑,负手而立。“不知阁下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她声音清丽,如山间晨起而鸣的黄莺,极具穿透力,便是隔着几十丈远,相信在那块突出的山石之上打坐的人也会听得到。

逆光里,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有那身红色连风帽随着山风鼓荡不休。许久之后,在她以为那人不会回答她时,只听得一声不辨年龄的男声道“我等你很久了。”“等我?”雁丘仰头一笑,您是来搞笑的吗?俺可不认识您这样的神棍,搞不好还是个邪教组织……她轻咳一声。“阁下您是来搞笑的吗?你认识我吗?我认识你吗?你认识我妈吗?我认识你妈吗?既然你不认识我妈我也不认识你妈,为什么说你是来等我的?”她一本正经的背着手胡扯乱弹,心想,前面这个家伙惜字如金,定然不会回答自己这个看似绕口,实则……实则更饶舌的无厘头问题。又过了片刻。那人道“我认识你妈。”“……呃……”那人突如其来的一句呛到了她。“然后呢?”“什么?”雁丘冷笑一声“您认识我妈就可以随意的不经我本人同意的绑架我暗算我吗?”她想着,若不是老娘我勤学苦练了十几年,说不定小命就报销在你这里了,你丫的还好意思称你认识我妈!有你这般认识的?有你这般对故人之子的?光影里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他周身裹在衣袍里,被山风一吹,显得极为单薄,像是很快便要掉下那万丈深渊一般。

他笑了笑,没错,雁丘百分之百确信,虽然她看不清除那人的脸,但是她能清晰的感知那人的情绪。“我从不屑于去暗算别人,是你自己不听话,要逃跑所以触动了机关。”雁丘冷笑一声“嘿,你这话说的,不屑暗算,屑于绑架,你在那车上安的机关,难道不是暗算?别在这里给我装好人!”那人依旧一副漫不经心道“若你不逃跑,那马车会顺利带着你上山,你看,你违反了规则,还要自己跑上山来,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过程有些不同罢了!”“……”她再次上下打量着逆光里的那人,这家伙脑筋感觉不太正常呢?这是什么神逻辑?神?她转念一想不对阿,这人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这家伙是谁?哪个正常人没事跑到山巅上来,看那样子,还像是在练功?“你到底是什么人?”雁丘问道。那人活动了下筋骨,拢了拢宽大的衣袖,缓缓向前走来。

然后。雁丘瞬间睁大了眼睛,因为刚才的光线,她并未看清楚。

那人所打坐的位置竟然是一块悬空的山石,而那山石一端连在山顶之上,另一端悬空突出。她本以为那人会绕过去从另一端连接处走过来,不曾想他竟然踏着云彩轻飘飘的走来。看着他那飘逸的步伐,她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麻,自脊椎骨最后一节开始发寒,瞬间蔓延自自己整个后背。这丫的变态要是一发坏,凭借自己这双短腿能跑得了吗?

难道今日小命就放在这里了?难道这一世还像前世一样,连个婚都没来得及结就挂拉?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逃婚来,干脆嫁给那家伙算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脑子里竟然冒出这么一串不着调的想法,但她能感知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压抑的自己的神经抹稍都无法自如的伸展开来。那人行至她身前一丈之远便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一眼,片刻他缓缓抬起手,挥了挥。雁丘只觉得眼前红光一现,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竟然无声息的掉落。恍然一惊,方才看清楚这人面貌。看上去三十几岁上下年纪,乌黑的头发散于身后,浓密的长眉飞扬入鬓角,眼角如上弦月,脸色略有些苍白,琥珀色的眼眸带着或深或浅的沉郁。嘴角微微上翘,但她知道那并不是笑……她竟然没来由的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像谁?

一时之间竟想不起。“非天”他声音平淡没有任何起伏,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

“非天?”她喃喃自语,总感觉这名字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哪里听过来?非天!她一个瞬间打了个激灵。难道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传说中的,传说中的塔尔的最高执行长官,那个神秘国度的最高级别领导人?雁丘赶忙抬起头来,迎着刺眼的阳光,再次打量面前这个男人。除却那一身牛叉哄哄的踏云踩风的功夫,还有一身妖艳的袍子,这不也是个人吗?“你就是塔尔的最高统治者?您姓罗?”“不,没有姓氏。”

“啥,叫没有姓氏?难道您不是罗迦的父亲?”她脱口便将心中疑问说出。

非天嗤笑一声

“我婆罗门教下八部天龙护法神,皆是没有故我姓氏,我依然不例外。”

雁丘想了想,八部天龙,这东西怎么那么熟悉,难道这也和佛教里的那个护法神一样。

当然她对佛经没有多少研究,仅仅知道的那点子关于八部天龙的知识也是来源于金庸的天龙八部,才查了一点点。

因平日所研究的古代墓穴多为清明两朝,佛学的专项研究并未做过深入探究过。

她悻悻问了句“那罗迦也不姓罗?”

非天淡漠的瞥了她一眼“摩候罗迦,乃是婆罗门都第八护法神”

雁丘听着他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专业术语,不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妈呀眼前这家伙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正常。

她咽了咽口水,环顾了下四周,寻着等下的逃命路线。

“那个,弱弱的问下,您刚刚说等我很久了是什么意思?”

非天神情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带你回去。”

“去哪里?”

“你到了就知道了?”

“能问下,带我回去做什么吗?”

“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冷冷的重复着,似乎有些不耐烦。

雁丘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对牛弹琴的无奈,这家伙八成就是告诉你,老子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你,不必告诉你去哪里?更不必告诉你到了之后是死是活?

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雁姑娘能做得出来?

当然问做不出来。

她会极尽所能,坑蒙拐骗的从这个看似强了很多,宰自己像宰一只蚂蚁一样的男人手里逃出去。

雁丘迎风而立,笑了笑“若我不去呢?”

非天缓缓抬起了眼眸,在他抬眼的那一刹那,雁丘看到他的瞳孔颜色由琥珀色变成了紫色,没错,是变成了紫色。

她被那突然变幻的颜色吓了一跳,以前到是听过有人基因特殊,会因为情绪的变化成产生眼球颜色的变化。

只是这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还是头一回。

这家伙眼睛突然变色是恼羞成怒了?

“由不得你了?”

他话音未落,便直直的飘过来,突然抬起了手抓向她的后颈。

雁丘变掌为拳,一下击打在那人掌心,只觉得一阵钻心的剧痛,忽然想起自己这手之前刚受过伤。

她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后撤一步,转身劈掌,一个秋风扫落叶之势,一脚踢上非天的天灵盖。

不想这腿还未触及他跟前一尺之距离,便生生阻隔住了,非天周身像是有一层气流一般,那气流阻隔了她进一步的招式。

雁丘也不傻,知道两者实力悬殊,而且这家伙的某种类似于神术的功夫的确牛叉哄哄,若真是硬碰硬,吃亏的定然是自己。

她嘴角一弯,趁着非天出神之时,突然抬手一撒。

根根泛着青葱色银针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刺向非天的眼睛。

那是她来之前,从那些松树之中摘下来的,本来好好一个中秋出来巡逻,身上也没带啥东西,好好一把长鞭子,被那个变态给化了,现在身上啥也没有。

不过不用担心,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没有暗器就创造暗器,像是什么吐痰阿,吐口水阿,扔沙粒阿,扔扔果皮阿,若是真管用,她也不妨会试试的。

毕竟节操和修养在生命危机关头该抛弃还是要抛弃的呀。

非天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便见那女子手一撒,青葱色的东西便直直冲向他的眼睛。

那东西离的太近,自已周身这罡气似乎不足以抵挡这来势汹涌的松针,他不得不退后两步。

这一退间,雁丘心中一喜,赶忙收腿,头也不回的向山下奔。

生平第一次,打架打到一半便要逃命的。

不逃行吗?自己对这家伙的武功路数不熟悉,又是玩的什么神神叨叨的术之类的,哪能是他的对手。

还是先将这个老变态研究透了再来报今日绑架之仇吧。

一向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的雁姑娘,在这种事情上做的极好,什么节操名声,都没小命重要。

她头也不回一路狂奔,眼睛余光见着两边极速度倒退的青葱的丛林,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到了方向。

竟然跑到了另一座山头的山顶。

奶奶个熊,管他呢,往哪里跑都比往后跑强。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速度慢了下来。

忽然她觉得自己后颈的脖处的衣衫紧了紧。

忽然觉她觉得看见自己的脚离地上。

但是这周遭之外,分明是没有人的气息阿。

雁丘的急速跳动了心,忽然冷静下来,想着之前在山头下那家伙隔山拔树的牛叉功夫……

不过片刻,便听见身后的声音响起。

雁丘霍然回首,便见一只巨大的手掌像极了当年孙悟空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的那个手一般,直直向自己的天灵盖砸来。

速度快的让她来不及眨眼,眼看着这巨大的手掌便要将自己的脑袋拍碎。

忽然觉得一阵急风直直向自己冲来。

速度之快,令她那身后的长发飞起,久久未曾落下。

须臾之间。

只觉得腰间一紧,一人冲过来,将她死死抱在怀里,顺着方向滚落山崖。

------题外话------

开头那一段碧海潮声描写云海的,照搬了一点射雕里碧海潮生曲的描写。

另外婆罗门教原是佛教的另一种称呼。

八部天龙也是佛教里的称谓。

懒得再想名称了。

另外对于非天这个人物,我给他的人设是一个多重人格的精神病人。

这个灵感来自于当时看24个比利里产生的,当然我写大纲的时候7个我还没出来,哈哈。

不过非天的病症和原因是有故事的,相信最后不会让大家失望。

这一章只是先出来露个脸,还是在北燕城中的事为主,等着到第四卷的时候吧,会有详细概述。

虽然网络是一种寻求刺激和爽点的快餐,但忆水还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希望能将情怀与情节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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