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准字随时都可以拿掉,比之前的大少司徒洺要靠谱太多,并且按照,现在老爷子的状况来看,已经算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他们这些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合适呢,此时只有紧紧的跟着司徒衍的步伐,以后的前途才有保障,如果司徒衍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们这些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此时这些下属,担忧司徒衍的心绝对是真真切切的,甚至比担忧自己的程度还要严重。
然而司徒衍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动静,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收敛自己。然后他则迈步向前走去,看样子目的地是前方不远处一个咖啡厅。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这样一个地方,是怎么吸引着司徒衍的眼睛呢。
傅晴正在低垂着双眸,静静的思考着什么,只见身旁有一片阴影落下了,她没有多想,以为是路人经过,怕挡住人家,还把身子往一旁靠了靠。
全程她都没有抬起眼睛,她现在只想要封闭自己,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与外界沟通交流的欲望。
可是,这片阴影怎么久久不动?
直觉告诉他,有事情。
不会是……
刚刚经历了一些意外的傅晴,暂时还不想面对这些人,她的身体由于心内的猜测稍稍有些僵硬紧绷,低垂的浓密睫毛也微微颤抖了起来,看的司徒衍一阵心疼。
“怎么,都不抬头看看?”
司徒衍的声音响起,傅晴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只因为不是那个人,她现在真的不想要面对雷擎佑,因为自己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已经如同一团乱麻,把她自己都紧紧的困在了其中。
不过听到是司徒衍,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心情,又再次提了起来,同样的,她也不见得是想要见到司徒衍。
他们最好是,离得她越远越好。
只是人家已经走到了面前,她就算再逃避退让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已经避无可避,她难道要坐在这里一直装木头人吗?
傅晴抬起头来,那清丽的面容暴露在阳光下,依然是记忆中那般美好。
阳光灿烂,温热撒在了司徒衍的身上,却仿佛能够穿透他的躯体一般,只知道照射进了他的心里。
长长久久的平稳压抑,裂开了一丝缝隙,回忆也仿佛打开了一个口子,顿时不可抑制。
司徒衍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火热,傅晴一向敏感,此时更是早已察觉。
“有事吗?”
如果没有什么事非必要的情况下,傅晴真的不想与司徒衍有过多的牵扯,哪怕是多说一句话,她也不想。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
司徒衍非但没有拘谨,反而放松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四肢舒展,神态祥和,仿佛真的是遇到了久未相逢的老朋友一般。两人相对而坐,司徒衍随手招来侍应生,要来两杯咖啡,神态动作都极其自然,没有一丝不自在。
傅晴将他的动作都收归眼底,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和无聊。她喝了一口面前的卡布奇诺,有些惊讶,司徒衍居然还记得这些无聊的小事。
司徒家的孩子们,课业总是很繁重。她记得那个时候她刚到司徒家,还不太适应这样紧张竞争的气氛,只有司徒衍那么温和有爱。
每次在她成绩过关之后,就带着她偷偷溜出来,或者是去什么小吃街吃小吃,又或者只是这样简简单单地喝上一杯卡布奇诺,吃一些甜点。
这些零零星星的记忆,是她的司徒家觉得最温暖的时候。
让那个小小的傅晴,在任何一个无助的日子里,都能够升起希望,都能够有一个人成为她坚定的信念。
可是这个信念,是被司徒衍自己亲手打破的。就好像是一颗完好无损的心,忽然间被一把尖刀插中,四分五裂,散发着血腥肮脏的味道,让她每每回忆起来便觉得惨不忍睹。
原来有多开心,后来便有多伤痛。
所以记得又怎么样呢?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现在再弥补,也无法代替过去所受过的伤害。傅晴看着神色间有些期待的司徒衍,有些嘲讽的笑了。
“听说司徒三少终于能够成功地继承司徒集团,现在已经是司徒集团的无冕之王,这么多年的追求终于达成所愿,在这里,还要对你说一声恭喜。只是其将成为集团总裁的人,应该很忙才是,哪里有闲时间,陪一个无聊的过路人聊天呢?”
司徒衍脸上的神色有些低落,“小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不,请不要叫的这么亲密,我们两个也就是路人的关系,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如果今天是三少的出现,只是为了叙旧的话,那么大可不必了。”
傅晴的神色淡淡的,淡到了极致,就连语气也是,清凉的,仿佛凉透了的白开水一般,没有味道,却带着说不出的疏离冷意。
傅晴才不管司徒衍脸色难看不难看,她现在心情不爽,谁撞上来谁倒霉,更何况就算她开心的时候,见到司徒衍也没什么好话可说。
只见她一双晶亮的眸子,仿佛浸满了寒潭的水,就这么静静的看向司徒衍。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做错的事情,都能够得到原谅,也不是所有的回忆旧情,都值得一叙。
都快要成为司徒集团总裁的人呢?没必要这个道理还需要我来教吧,想当初,衍哥哥可是最通透了,总是教导我不要对人掏心掏肺的。
现在看来我不是个好学生,如果当初能够学到衍哥哥一丝皮毛的话,后来也不会摔得那么重,那么狠,摔的五脏六腑都疼了。”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仿佛在叙述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现在的司徒衍来说,却像是无言的控诉。
一字一句都充满着尖锐的骨刺,让他痛的呼吸不过来。
被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眸看着,司徒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散发出来,被他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