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二郎带着胖哥回房,芳姐冷着脸坐在软榻上。认真思索儿子的教育问题。
胖哥上前两步:“娘您别生气了,往后胖哥定然不会在做出格的事情了。”
要考虑他家祖父的身体状况不是。
芳姐目瞪口呆,这孩子头一次服软呢,往常可是从来不输嘴的。一副我没错的死样。
池二郎傲气的抬着下巴颏子:“好了你娘也是担心的你的安慰,不会同你一般见识的,下去好好歇着吧。看把你娘给吓得都不会说话了。”
胖哥起身扑倒芳姐的怀里,撒撒娇才风一样的跑走了。
芳姐磕巴:“真的管出来了。这孩子说竟然有认错的时候。你没把他打坏吧。”
池二郎挑眉:“教养孩子打是下下策,咱们胖哥那是懂事的,往后还是要说服教育为主。”
芳姐拉着池二郎那真是一脸的佩服:‘你到底怎么教育的呀。快给我说说万一将来二胖也这个死样子,我也好有个依仗。’
池二郎想想他爹撒泼打滚的威胁儿子要生死相随的样子,脸颊不自觉地颤抖,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夫人知道的,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放心,二胖若是如此,有为夫在呢。”
这男人太有担当了,教养孩子多大的事呀竟然一句话就给担过去了呢。
芳姐双眼柔柔的放着光芒:“那一切就拜托夫君了,这孩子我是真的觉得不太好管教呢。”
池二郎知道自家儿子该怎么教育了,他爹给他走出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育子之路。所以带有保证性的肯定回答:“夫人放心,万事都有为夫在呢。”
芳姐特别好奇,自家孩子多能折腾呀,这池二郎到底凭什么说的如此有底气呢。当真是非常的想知道。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晚间床榻之上,池二郎抱着他家娇娇闺女,双眉紧锁。似是有无尽的忧愁一样。
芳姐拧干满头秀发。在闺女脸上拧了一把,按照自家男人往常的思维方式,安慰到:“别看了。你闺女还有十几年才出嫁呢,现在就发愁是不是早了些。”自从有了闺女,这人一直在自寻烦恼。
池二郎眉头依然紧锁,这次真的不是在考虑这个问题。他老人家现在考虑的是,闺女大了之后。不知道他爹用在胖哥身上的绝招管不管用。
当然了他家闺女肯定是乖乖女,不会如儿子那般让他这个当爹的操心,不过以防万一吗。都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万一闺女挑的姑爷他老人家不随心怎么办。先思考一下。试试还是可以的。
池二郎看看边上的夫人,装死随意的开口:“四娘,你说岳父他老人家若是以死相逼让你做些什么。你可是愿意顺从。”
芳姐第一反应就是:“我爹让我做什么,还用以死相逼吗。吩咐一声就是了。”
池二郎黑脸,这对父女那就不是用一般的脑子能理解的。换一种理解方式,就是再说,他家老岳丈看他不顺眼,吩咐一声,夫人就能包裹款款的走人,作为男人何其悲凉呀。又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芳姐第二句说的是:‘怎么你招惹我爹了,放心有我在呢,爹不会同你计较的。若是其他的事情,你更要放心,我爹不搀和闲事的。更不会做出让我为难的事情。何况我爹的性子,怕是不会做这种事情。’
芳姐早就交代过亲爹,是凡自己死的事情都不能做。实在不得意的就让别人死好了。所以他爹肯定不会做御史什么的,撞柱子直谏的什么的,以死证清白什么的,那种蠢事,父女两有过沟通,绝对不做。
听听人家父女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任呀。芳姐想到的是,池二郎怕是在防着他爹拉拢他呢吧。听说朝堂上都是一帮一派的,男人呀。
池二郎紧跟着开口:“四娘说的什么话,岳父大人怎么会如此呢,我就是在想着我家娇娇是不是也如夫人在乎岳父大人一般,在乎我这个爹爹,这不是想着同岳父大人讨教一下养女之道吗。若是说到别的,更不用夫人为难,二郎作为女婿,自然听从岳父吩咐。”
看看人家这个态度表明的,到底如何行事且先不说,人家这话哄人呀。
至少芳姐就很受用:“夫君不用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在外人来说,爹爹在朝堂上是个宠臣。可爹爹凭的是真本事上位,且是大梁朝独一无二,别人学都学不来的本事。用不着拉帮结派。在爹心里来说,爹走的是纯臣之路,从来没想过拉帮结派,夫君入朝为官,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不用考虑爹爹同华府如何。”
芳姐可以肯定他爹就是这个态度,至于祖父他老人家怎么想,芳姐认为不重要,可以不考虑。因为这会用不到他老人家。
有这么一个夫人,池二郎不得不说太幸运了。
他池二郎能站在朝堂上,得华府庇佑多少,他池二郎心里明明白白的,可偏偏自家夫人就是这么一个无所谓的样子告诉他,想怎么做官就怎么做官,不用考虑她娘家。
池二郎:‘四娘说的是,文武疏途,怕是为夫想要拽着祖父大人的衣裳禁,祖父大人也不太愿意呢。’
芳姐撇嘴:‘男人呀心都大,才上朝几日呀。’
池二郎觉得冤枉,这些本就是没有的事情吗,他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难道他要跟夫人说,他想着撒泼打滚的威胁自家闺女呢。
芳姐倒也没有被蒙蔽太久,谁让他家儿子真的是个闲不住的呢。
护城河虽然不跳了,可改爬房顶了。看着自家老公公颤巍巍的冒着冷汗踩着瓦片子慢慢地靠近他家糟心儿子,芳姐大气都不敢喘:‘怎么让爹爹上去抓他呢。护卫呢。’
池二夫人一脸的紧张,能说他家老爷要同孙子公举盛世吗。很牵强的同媳妇说:“没事,你爹腿脚还行,让他去吧。”
芳姐仰望之中,看到儿子不在房顶上乱晃悠了,一张小脸上面都是无奈:“对您来说还是太危险了,祖父。还是下去吧。您放心,胖哥不来这里了。”
池二老爷可怜巴巴的点头:“好,好。咱们下去。”
芳姐张口结舌的看着一群的护院扶着一老一小两位主子下来,就看到双脚着底的老公公拉着胖哥一脸的悲啼:‘乖孙呀下次咱们不能上高了,祖父怕高。’
胖哥脸上同样悲催,又失去了一向乐趣。看来往后要多出去走走了,在这位祖父眼前怕是什么都不能做了呢:“祖父放心。胖哥真的不去了。您怕火吗。”
池二老爷紧跟着点头:‘怕。’
胖哥一张小脸都要哭了,看来什么都不能做了。还是不死心的询问:“您喜欢什么,不怕什么。”
池二老爷认真思索,捡保守的同孙子一一细数:‘祖父喜欢逛街。斗狗,听小曲,喝酒。不怕人多热闹。’原来还喜欢去教坊的。不过现如今教坊取缔了,再说了这个也不好同孙子说。
池二夫人在边上都替自家老爷汗颜。不过这些还好了,至少没有危险性。自家孙子如同他祖父这般走鸡遛狗的也没什么不好。
胖哥一脸的接受无能:“孙子还是去族学好好听先生上课好了。”然后就泪奔了。
芳姐心说这到底是什么节奏呀。
就听到自家老公公很有点自卑的说道:‘乖孙是不是鄙视我了。’
池二夫人安慰:‘至少没啥危险,挺好的。’
好吧芳姐明白了,原来老公公用的绝招就这个。还真是够,够霍的出去的。幸好儿子不是太过顽略,好歹通电人情世故,不然不把自家老公公给玩死呀。心里感叹,难怪池二郎吱吱呜呜的就是不肯说制住儿子的传家绝招。
吧嗒吧嗒嘴回过味来,自家爹爹可做不出这么有品位的事情。只能说老公公够奇葩。
胖哥也是看看自家祖父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连上房祖父都跟着了,胖哥那是真的不敢再试其他的了,万一跳了护城河,怎么办。
祖父可没有他的一身好本事。家里有个老人可真是不容易呢。小胖子在自己院子里面,一脸的忧愁。简直就是杨过失去了小龙女,再也不能开怀了。
池二郎上朝半月之后,定国候的病情才好转过来,爷两在朝堂之上见面,池二郎对定国候行长辈之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礼节过得去已经很不错了,任谁都看的出来这位新贵池大人同侯府的交情不过面子上的事情而已。
大梁朝文臣武将各司其职,文武之间少有交流,一来性格不和,二来圣人也未必乐见文臣武将勾结立派。
可偏偏这个新贵池大人,对待尚书府的岳父大人,侍奉的殷勤备至。而且不避嫌疑。
众位大人等待上朝的时间,人家池大人必定会华侍郎身边端茶倒水,偶尔人家华侍郎高兴了,翁婿两人还能手谈那么两下,
下朝池大人的马必定在这位华侍郎官轿左右,别说侍奉老丈人,就是那小郎君追求小娘子的时候,也未必有这位池大人的这份殷勤。都要成了这些官员们眼里的一景了。
华老尚书算知道什么叫不淡定了。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门了。原来就担心一个抽风的儿子,现在怕是还要担心一个抽风的孙女婿。到底为了哪般呀。
难道要攀附他华府,可他明明知道他老人家还没死呢,当家也轮不到倒霉儿子呀。怎么不见孙女婿过来讨好他老人家一句半句的。看着也不傻呀,做事怎么让人看不到头脑呢。
面对杜老丞相的硕硕眼神,老尚书冷着一张脸,不是不想告诉,那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老人家不明白这个抽风的年代了。
好在大儿子就要回来了。他老人家可以把身上的担子稍微放下一点了。
在看定国候,看到华侍郎那肯定是没有好脸色的,看到侄子更开心不起来,看到两人凑一块,简直连呼吸都难受。
可每次上朝都要看到这么恶心的一面,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忍受的。
本以为老二回京以后,终于能够掣肘这个侄子了,谁知道老二回京以后不依不饶的折腾。
宗族那里定国候是真的扛不住了,不得已禁足了夫人。
就这样老二还折腾呢,人家扬言说了,敢欺负他家儿子儿媳妇还有孙子,他池二上半辈子懵懂度日,下半辈子的事业就是折腾欺负他儿子儿媳妇孙子的人。不管是谁,不管门第,谁敢上手,谁就是给他下半辈子的事业添砖加瓦呢。
听听多混蛋呀,多有毅力呀。池二老爷这话在定国候门口朗朗而出。算得上是事业宣言。
多少人为了定国候府的二老爷改邪归正,找到奋斗目标而感叹呀。多少人教育自家不成器的子弟时候,用这位池二老爷当楷模呀,简直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点醒范例,
而他做出来最出彩的事情就是同他定国候叫板。护家人护儿子。定国候那火呀,上的老鼻子大了。
上朝来不过是硬挺着而已。这次他才是真的病的要起步的床了,硬挺着呢。
芳姐同池二郎感叹:‘恶人还需恶人磨呀,看看咱们爹爹出手就不是不一般,听说定国候夫人把佛堂都给砸了呢。真的要疯魔了。’
池二郎不知道要不要夸奖一下夸他老爹是恶人的夫人。很无语呢。
定国侯夫人是个必须要刷存在感的人,她不好过,他就不会让别人好过。
池二夫人回家之后,就开始在府里掌权了,芳姐有外面铺子的事诶情要忙,确实顾不过来。乐的有婆婆在府上看顾。
定国侯夫人让人送来的女子池二夫人最先知道。原本在辽东的时候,定国候夫人送多少,池二夫人就嫁出去多少,倒也不是很当回事,不过多花几两银子,准备副嫁妆事情。
可到了京城就不一样了,尤其这女人还是定国侯夫人的娘家的,不好打发,不好处理,让自家儿子知道怕是要想起过去不开心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