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闷酒,各自无话。
土豆和方士开始东张西望起来,他们在寻找猎物,也想像土匪那样,轻易的不劳而获。
这男人,大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真搞不懂,是一种怎样的动物。
也不懂,现在的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审美观念,道德观念。
像土匪土豆,那言谈举止间的现代土匪模相,为什么就会迎得那么多MM的青睐?难道真是应证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预言么?
你瞧土匪那老色相样,正和那个看起来气质特纯的女人有说有笑,时而还举杯对饮。
而土豆这瓜货,正色迷迷地东张西望,好像这几十年来都没碰过女人,现好不容易见了,正没完没了掉着口水。
我方休生平结交这样两位色相的知己,可真算是我的不幸。
人们都说物以类集,人以群分,我还真搞不懂,我,在情感上本能上都纯如白纸的方休,竟然也能和土匪土豆这样的男人中的垃圾女人中的精品,水火相融,各自为天。
到底是我弥补了他们的清白,还是他们浑浊了我的清纯?我还真的说不清楚其中原委。
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很好,情如兄弟。
我想这些的时候,土匪过来招呼我们。他让我们一起过去和那位漂亮的女子喝酒聊天。
土豆没找到猎物,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用他的话说:就算是看着不能妄想的女人喝酒,也总比陪着身边的男人划拳喝酒强。
所以,土匪一过来,土豆就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我没有跟过去,我只是在想,难道他们俩家中的女人,还不够他们每晚释放的么?他们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精力,逍遥快活的金钱,用在自家的女人身上,用在那个叫做家的地方?
又抽过一支烟,当土匪再次向我招手示意的时候,碍于情面,我才懒洋洋的跟过了去。
土匪随即介绍。他说:“方休,来,我给你们引见一下,这位是刚认识的新朋友,美美女士,而这位帅哥是我小兄弟,叫他阿休就可以了。”
那女人对我笑笑,随意的甩甩头,没有说话,只是举着杯示意我坐。
我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那该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白晰细致的皮肤,皓色整齐的牙齿,会说话的眼睛,披肩的秀发,像瀑布一样散布在肩膀周围……还有,那一眸一笑间,嘴角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让我这个平日里对女人几乎视而不见的方休,都为之感叹,感叹这人世间,竟还有气质如此脱俗面容如此美貌的女人。
我对她点点头,礼貌性笑笑,然后坐上土豆为我挪过的一把椅子,抽出一支烟,视而不见的自顾抽起烟来。
来这种场合,除了女人,能做的就只有喝酒抽烟。
土匪叫服务员过来加杯子。这时候我才看见,原来面前的这张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瓶。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该是这种地方的常客。
服务员过来的时候,看了那女人一眼,没有说话。
土匪想加一些酒,征求她的意见。她随即要了一打108和一瓶上等长城干红。
土匪要了一包中华。
看来胃口还真是不小,就是不知道到最后,该由谁来埋单。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我什么也不能说。我总不能在女人面前,对哥们这么的不仗义。
烟酒都上来了,土豆开始倒酒。他提议大家碰一杯。
那女人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自顾撕开了那包中华烟的包装,取出了一支,点燃,独自抽了起来。
我顿时对这个女人大打扣折。虽然她抽烟的姿势很优雅,很有女人的成熟或者老练。可我一直都不喜欢抽烟的女人,从来都不喜欢。
那些抽烟的女人给我的感觉,不是在社会上飘的浪的荡的,就是在灯红酒绿下生存的风尘俗女,再或者,就是凭着姿色做了男人的笼中宠物,于是,烟,或者酒,就成了她们孤寂之下的嗜物。
我带着有些鄙视有些不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正在看我。她笑笑,说:“很不屑女人抽烟是么?”
我没有回答。我用眼神告诉她正如她所说。
她再笑笑,起身微恭伸手弹掉烟灰,继而靠在背椅上,没再看我的眼神,而是低头看着她自己翘起的二郎腿,然后缓缓地说:“我知道你们很多男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总认为但凡抽烟喝酒的女人,都是那种不干不净的,不过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一个男人解释什么,也不想解释。”
“其实习惯了也就无所谓。”她补充道。
就因为她的这句话,让我对她充满了好奇。
你想想看,这世间有这样的女人为自己辩解的么?没有,所以我对她开始好奇。
“美女,那你是做什么的呀?”土豆的发问,替代了我正想问她的话。
“让我来告诉你们吧。” 声落人到。
这时候,一个陌生的带着墨镜的高大的酷帅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呯”的一声,他把一瓶酒摔在桌面上,指着那女人,说:“她,就是我的老婆。”
那男人指向那女人,然后又指向自己的胸口。
“就你,开什么玩笑。”土匪自言自语。
他说:“刚才她才告诉我还是一个人来着,什么时候你就成了他老公了?”
土匪的话里有明显的不屑。
“怎么,小子,不信我的话,那你再去问问她来着?”那男人弯下腰,俯视着土匪,满脸怒气。
我看到那女人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几个染着黄发着装奇异的青年一拥而来,围在那个男人的身边,问:“怎么了,老大?”
“他们想泡我马子。” 那个被称作老大的男人哼了一声。
随即,土匪和土豆每人被两个黄毛青年押起了左右手,失去了还手之力,只有挨打的份。
两个黄毛也迅速的站在了我和方士的身后,只是站着,没有动手。
我正纳闷他们怎么没有对我动手时,只听“啪啪”两声,土匪和土豆每人被那个男人抽了一巴掌。
方士示欲起身,被我及时从桌子底下踢了一脚。他会意,于是没动。
我就看见土匪和土豆的眼神,豆鼓似的,瞪着那居高临下的男人,也没有说话。
那男人打完以后,拍了拍手,拿起桌上的那瓶长城干红,咕咚咚仰天灌了一口,用衣袖抹了一下嘴唇,说:“操你娘的,敢泡老子马子,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麻二是做什么的。”
“我管你干什么的,日你妈的,你要怎样?”土匪忍耐不住,顶了起来。
又是“啪”的一声,土匪的脸又挨了一巴掌。
我从桌子底下踢了土匪一脚,还有土豆,预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土匪土豆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我抽出一支烟,点燃,很悠闲的抽了起来。
我看那叫美美的女人的脸,一脸冷艳。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依然优雅的抽着烟。
我方休生平除了不喜欢抽烟的女人,再者就是讨厌街头的小混混,总觉得他们是在无端的浪费国家资源。虽然这个叫麻二的,是小混混中的人上人,但总不能自己加了一件华丽外衣,就把他定性成了为人民做贡献的劳苦大众了是不?那同样是个混混,只不过不再是小混混,而是可以指挥小混混的大混混。
我用眼神示意土匪土豆,还有方士,然后拿起酒杯,装着喝酒的样子,抬酒杯的中指,没有握杯。
那三鸟人顿时会意,预示着反抗的时刻即将来临。
这也是我们几个多次遇到这种情况,反抗前一刻钟的暗语。
见他们逐一点点头,扫视全场的时候,却没见着跟我们一起来的小陈,土匪的那个属下。
因为见不到小陈,又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熟悉背景,所以本想忍忍算是,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虽然如这样的事情对土匪土豆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我总得为自己和方士考虑。不管怎么说,方士已经买了房,有了老婆孩子,准备在这个城市长期生存下去。
因为双方一但冲突起来,谁伤谁死,都是未知数。而且我们人少,还不足人家的一半,能不能跑得出这个酒吧,都不知道。
可是,眼前的这个叫麻二的男人的过分要求,却让我不能接受起来。他虎视眈眈的要土匪土豆,从他的跨下爬过,才肯放了我们。
他说:“泡我马子,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今晚不好好教训你们,我就不叫他娘的麻二。除非,你俩从我裤裆下面爬过去,我就放了你们,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哈哈哈……”
那帮黄毛也跟着大笑起来。
我恨得直咬牙。
他娘的,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想我方休及这帮兄弟,怎能受得了这般羞辱,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奋起一博。
于是,我对他们笑笑,站起身来,却被站在我身后的两个黄毛青年压住了肩膀,不允许我站起身来。
那个叫麻二的男人扭头看了看我,说:“怎么,想替他俩出头?小子,我是见你像个文弱书生,才让兄弟对你以礼相待,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哇!”
我从桌上拿起那包中华,取出一排散了开去,我说:“误会误会,兄弟们都误会了,来,抽支烟抽支烟。”
带头的麻二没有拒绝。他的一帮小弟也接了烟。
我还掏火机,讨好似的替麻二点燃了烟。
麻二就得意洋洋的笑,他说:“还是这位兄弟懂礼、识趣,哈哈哈……”
我满脸陪笑,却在心里想:“马上你就知道我是如何懂礼识趣的了,狗娘养的。”
我看见押着土匪土豆的那几黄毛青年松了手,正笑嘻嘻的抽着烟,看着麻二。
“你看看你们,怎么做人的,还不如这位小兄弟,你说你……”
麻二数落着土匪土豆,把嘴里的烟雾吐到他俩的脸上。
见时机成熟,他们已经放松了警惕,我抓起桌上的酒瓶,“啪”的一声就砸在麻二的脑袋上,然**着手里没碎的半截,直扫站在我身后的黄毛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