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米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叶秋萍已经打扮好了，就等出门。
今天同学聚会，本来早就回来了，结果高管开会耽误了一下，就回来的晚了。本来老板不在，高管们开会她参不参加无所谓，不过为了让江老板掌握真实情况，每次高管们开会她都去，不发言就是听，完了给江老板汇报情况，知道高管们对她有意见，但压根不在乎。
秘书这个岗位比较特殊。
除了老板，不用对任何人负责。
别人有意见很正常。
没有意见才不正常。
好多几十个人的小公司内斗更厉害，抖音科技还算好的。
江老板见不得这些，几次苗头都按了下去。
于是大家就都和和气气，不敢内卷。
至少不敢明着内卷。
“快点，你再不来我就先走了。”
叶秋萍早收拾好了，就等吕小米了。
见她进门，先吐槽一下。
吕小米也吐槽一下：“管理层临时召集了个会，不然早来了。”
叶秋萍精神奕奕问：“你开车了没？”
“开车。”
“开的啥车？”
“法拉利啊！”
“哇噻！”
叶秋萍振奋了：“今天总算能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超跑了。”
话说吕小米经常晚上被江老板抓去当司机，都会开车回来，宝马奥迪都见过了，知道江老板还有台法拉利，一直没见过，今天总算能见识一下了。
至于大街上碰到的那个不算。
等了一阵，吕小米换完衣服洗完脸补完妆，两人下楼。
出单元门前走了五十米，果然看到一个车位上停着辆红色的法拉利。
辨识度太高了，这种老小区奔驰宝马常见。
但法拉利这种超跑可不常见。
不少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瞅两眼。
“爱了爱了，果然是法拉利！”
叶秋萍两眼冒绿光，围法车转了一圈，顺便摸了几把，又了却一桩心愿。
大街上碰到过，但从来没有摸过。
今天总算摸了，而且还能坐一下。
普通人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
能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稀罕，只有得不到的人才稀罕。
等上了车，就发现不是那么好了。
“咋这么低啊，坐进来动都动不了了。”
叶秋萍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小小吐槽了下：“就是好看，没奥迪舒服。”
吕小米翻了个白眼：“那能一样吗？本来就不是为了坐着舒服造的。”
叶秋萍挺得意：“总算体验了一把超跑，以后可有的吹了。”
“坐个超跑有啥好吹的？”
“米饭，我发现你最近膨胀了。”
“我哪膨胀了？”
“坐个超跑有啥好吹的？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都想揍你一顿了。咱们这些群人能有几次机会坐超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能开老板的车去拉风。”
“我就开了这一次，要不是同学聚会我也不开的。”
“你心虚啥呢，是不是把你们老板办了？”
“瞎扯，我没心虚。”
“没心虚你解释个什么？”
“我懒的理你。”
两个女人唧唧喳喳一路。
过了一会，叶秋萍又振奋了起来：“哎，王海龙那个骚包货，买了个破宝马天天在群里炫耀，今天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豪车，省的以后天天在穷里发他那个破车。”
吕小米也吐了个槽：“也省得他再打姑奶奶主意。”
叶秋萍道：“话说叶子，你跟你们老板这有点不正常啊？”
吕小米淡定的一批：“怎么就不正常了？”
叶秋萍道：“我怎么没听过还有哪个秘书经常给老板开车的，还给老板买车买房，给老板暖床的到是不少，老实交待，有没有被你们老板潜了？”
“没有。”
“不信。”
“爱信不信。”
一路斗嘴，一个小时后到了聚餐的地点。
地方有点偏僻，但好的一点是门口就有停车位。
吕小米停好车，两人进了酒楼，跟着服务员来到包厢，已经到了七八个同学，都是在魔都奋斗的，主位上坐着本次聚会的发起人和买单人王海龙，神彩飞扬的一看就发了财。
两人进来的时候正在指点讲山，看到吕小米眼睛就亮了起来。
“欢迎我们的班花！”
王海龙笑眯眯，眼神在叶秋萍身上扫了下，就落在了吕小米身上。
吕小米上身穿了一件卡通T血，腿上是超短裤，大长腿明晃晃的，美的清新脱俗，男同学在打量，女同学也在打量，上学就很美，毕业工作会打扮就更美了。
两人打了一圈招呼，在靠近门口的位子上坐下。
叶秋萍不满意地呛了呛王海龙：“喂，王老板，你是不是只欢迎米饭不欢迎我？”
“当然不是！”
王海龙打了个哈哈：“都是老同学，都欢迎、都欢迎。”
男女同学都笑，比学校的时候内敛许多。
学校的时候很单纯，玩笑随便开。
到了社会上才知道，说话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都学会了戴着面具，去年的时候还无话不谈，大家虽有差距，但至少还保留了几分同窗之谊，今年则明显感觉不同，人心已经变了，这是可以感觉到的。
王海龙身前的桌子上放着部手机，手机旁边还有把钥匙。
好像没地方放，随手掏出来放桌子上的。
叶秋萍扫了眼，眼珠子转了几圈，没说什么，和同学们聊了几句。
去年聚的时候，大家话都挺多的，轮流分享一年来的工作体会和对社会的认知，今年话就比较少，或者说是都不想说了，大家都学会了把不如意和不开心藏起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听别人说，比如听王海龙讲房地产行业是如何如何兴盛，听另一个被老板嚣重的女同学讲如何跟着老板去应酬，心里不管怎么样，嘴上都会恭维上几句。
叶秋萍和吕小米看了那个女同学好几眼，妥妥的有故事。
等了一阵，所有人来齐，一共十几号人。
毕业两年了还能聚到一起不容易。
能来十几个已经不错了。
再过一会，酒菜也上齐，王海龙一边张罗着倒酒，一边给同学们分享如何快速发财的经验和秘诀：“我给你们说，现在干什么都不如干房产销售吃香，房地产是真火爆，一套房子大几百万，关键是好多人拿着钱还买不到房子，还要排队摇号，我说个事情，大家可别觉的我在炫耀，就前几天，我一个女客户为了拿到一套喜欢的户型，给我送五万块钱，你们想想现在的房地产有多么火爆，都是老同学，你们要是想做可以来我们公司，我跟我们经理关系还算可以，可以给你们走走关系，一个月转正没问题。”
一个女同学挺心动：“你们公司还要人？”
“要！”
王海龙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和叶小萍说话的吕小米，极力表现：“房产销售想做不难，关键得有人带你，刚进去没有好的房源和客户资源是很难的，还有些老人会欺负新人，不过大家都是老同学，我肯定得照顾老同学嘛！”
那个女同学估计对现在的工作不满意，真想跳槽，连忙感谢：“那就谢谢你啦！”
“小事，都是同学！”
王海龙心里挺得意，面上却很是大度，说完又貌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吕小米，见吕小米还在跟叶秋萍低头说话，实在有点忍不住，就问了声：“吕小米，你们公司咋样？”
吕小米顿了下，才抬头起回了句：“还不错！”
王海龙问：“你们公司年营收多少？”
吕小米道：“没有营收。”
王海龙就有点指望江山：“连营收都没有能撑得下去吗？”
吕小米淡定道：“我们老板钱多，一年烧个一百亿都不带眨眼的。”
“……”
同学们都惊讶，忍不住纷纷看她。
这个牛逼吹的，真的好吗？
王海龙脸色有点僵，干干笑了下：“一年一百亿，什么互联网公司这么牛B，阿里和企鹅那些大厂也没这么牛B的吧，你们老板是哪位，上福布斯了吧？”
吕小米道：“不是所有的富豪都喜欢上福布斯，不想张扬的有钱人多的是。”
叶秋萍笑眯眯的看热闹，觉的要有大戏。
有同学问：“你们公司干嘛的？”
吕小米道：“开发短视频应用。”
另一个同学问：“APP有了吗，我看看！”
吕小米道：“有了，抖音就是。”
“哇哦！”
有女同学吃惊：“抖音就是你们公司的啊？”
吕小米点点头。
大多数同学挺吃惊，也有个别同学没听过的。
有个男同学问：“抖音是干嘛的？”
有女同学兴致勃勃科谱：“是一款音乐短视频软件，上面有好多好听的歌，重点是这家公司搞了一堆活动，花了好几个亿搞了好几个大赛，评选抖音一姐、最美歌喉什么的，奖金最高的抖音一姐只要拿下就能拿到一千多万的奖金……”
听过的同学很惊讶，连连打量吕小米。
不知道的则一脸懵。
王海龙也听过抖音，公司有歌唱的不错的妹子还天天录视频参加最美歌喉大赛呢，一等奖好几百万呢，上面有些短视频确实不错，美女那叫一个多。
没想到吕小米竟然在这家公司。
节奏有点失控。
王海龙有点小不爽，连忙转移注意力，端杯子开始劝酒。
吆喝了好几次，同学们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交流，纷纷端起杯子。
王海龙更不爽，扫了一圈，见吕小米端了杯茶，可就有意见了：“老同学难得聚一次你怎么端茶，是不是不想喝黄酒，要不给你要瓶拉菲？”
其他同学跟着起哄，搞特殊可不太好。
吕小米道：“我不喝了，你们喝吧！”
同学们不乐意，怎么能搞特殊呢！
劝了几句，叶秋萍不忍了：“吃个饭热闹一下就行了，干嘛非要喝酒，我给她喝！”
气氛僵了一下，大家就不再劝了。
几杯酒下肚后，一个个都有点管不住嘴巴。
有同学发起了牢骚，报怨着社会不公，单位同事太坏，领导太渣之类。
王海龙试探了几次，吕小米油盐不进，牙有点疼。
学校的时候没有存在感，现在混好了，就想试试班花的水。
结果还是油盐不进，跟学校时一个样。
多少有点不爽。
又不是在学校，矜持个什么劲。
吃喝到八半点，酒足饭饱，各回各家。
到了楼下，王海龙一边打电话呼呼喝喝的叫代驾，一边按了按车钥匙，旁边一辆白色的三系屁股闪了几下，完了又问了下吕小米：“要不要送你？”
“不用了，谢谢你的招待！”
吕小米微笑着拒绝，又跟其他同学们道了别，往车前走去。
“拜拜啦！”
叶秋萍挥挥手，冲王海龙挤挤眼，一并走了。
一个女同学挺不爽，笑吟吟地对王海龙说道：“王老板，送下我呗！”
王海龙脸皮子抽抽，很大气地道：“好，一会代驾来了就走。”
女同学表示很欢喜：“还没坐过宝马呢！”
王海龙给她点个赞，这才是好同学啊！
正想给女同学科谱两句宝马的操控，却看到吕小米和叶秋萍走到不远处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前，开车门上车，就彻底懵了，其他同学也有点懵，一个个难以置信。
这俩开车来的？
还开的法拉利？
能不能不要这么尴尬啊？
王海龙想原地隐身，
作者也很尴尬，实在装不来这种逼，遁了遁了。
……
回程路上。
吕小米说：“再不来了，我打算把群退了。”
叶秋萍吐着槽：“我也退了，越来越没意思了，这才两年，都变的让人不认识了，瞧瞧王海龙那个大骚包，学校的时候就爱装个逼，有了两个钱更骚包了，不就一卖房子的，搞的好像大公司高管一样的，话说你们老板平时是怎么装逼的？”
吕小米无语道：“真正的有钱人谁没事整天装逼啊，随便就能得到的东西，有什么可炫耀的，我们老板可没这么张扬，买个法拉利都不开，平时就开奥迪。”
叶秋萍道：“那可是三百多万的奥迪，不比法拉利便宜多少。”
吕小米道：“但没法拉利张扬啊，奥迪多低调。”
叶秋萍不理解：“有钱人都这样？”
吕小米道：“不知道，我就接触过我们老板一个有钱人，其他啥样的我也没见过。”
叶秋萍挤眉弄眼道：“米饭，你说你这么漂亮，你们老板难道就没点心思？”
吕小米甩了甩长发，一脸淡然：“谁知道，双胞胎都不一定伺候的过来呢！”
叶秋萍啧啧啧：“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
……
过了几天，江爸江妈游完西北，飞到了杭城。
江老板从欧洲打来电话，让吕小米去杭城带着看房子。
吕小米给陈云芳打了声招呼，就开着江老板的奥迪去了杭城。
江爸江妈没见过吕小米，第一次见到儿子的这个秘书，都有点眼晕，怎么身边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不过到也没怀疑儿子和这个漂亮秘书有什么不正常关系。
毕竟家里还有两呢，现在还带着一块跑欧洲旅游去了。
应该就是工作秘书。
先去看了看江南里，房子还没盖好，年底才交工。
但位置非常好，紧邻运河，江妈挺喜欢。
江爸也很喜欢，到西湖就几公里路，正适合他早晚去散步。
又去看了看西湖边的老房子，房子是真的旧，买下要住的话肯定要翻修的，目前还在走交易流程，老房子的交易不是一般麻烦，估计十一前才能走完交易手续。
儿子不在，江爸江妈在杭城只待了两天，飞去京城看女儿。
真个活的逍遥自在。
这个八月，张一梅谈恋爱了。
胡敏也不挑了，正式跟上次相亲的对象谈起了恋爱。
刘晓艺又跟林少华吃了顿饭，正式列为了考察对象。
浩艺传媒。
田野花了几个月的功夫，策划了一个舞蹈秀的节目，准备试一下水。
搞了一个海选活动，其实就是网上贴了几个小广告，来应试的妹子不多，陆陆续续来了五六十个，都是想当网红明星的，参差不齐，能留下的没几个。
甚至还有长的不及格却自我感觉良好的。
田野也是无语，搞不明白现在的小姑娘哪来的自信。
不过，今天来了一个应试者，林晓茹一眼就看上了。
问了一下情况，小姑娘叫阳超越，长相甜美，可塑性挺强，现在的娱乐圈，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关键得有张好脸，只要颜值出挑，别的都不是问题。
不会舞蹈没有关系。
现在的舞蹈也就那回事，培训一下会蹦就行。
不需要多专业。
不会音乐也没关系，训练一下只要五音健全就可以。
只要脸蛋身材及格，其他的都可以包装。
十八岁的妹子，嫩的像朵花一样。
问了几句，林晓茹将妹子留下了，准备花点心思好好培训一下。
过了几天，一个员工刷榜时又看到一个好苗子，拿给田野看。
是抖音一姐的一名参赛者，十八九岁的萌妹子，长相甜美身材好。
田野看了看基本情况，京城人，十九岁，抖音名字莉哥。
员工极力推荐：“这妹子最近蹿的挺猛，已经冲到百名以内，粉丝过二十万了，其中有一副作品点赞数超过了三十万，我觉的比那些自带流量的明星网红要更有培养价值。”
田野点头，抖音现在的用户主要还是各种参赛用户和那些明星网红带来的粉丝，真正被内容吸引来的用户只是少部分，像这种没什么基础的参赛者想要蹿起来非常难。
但能在这种不利的形势下蹿起来的，没点实力怎么能行。
田野仔细翻了翻这个名叫莉哥的小姑娘的所有作品，从刚开始的不忍卒视，再到近期的有模有样，进步非常明显，不管是表现方式还是拍摄技巧都有明显的进步。
“可以，联系一下吧，看愿不愿意过来。”
田野看完点头，能蹿进前百名的都有培养价值。
虽然不知道抖音靠什么盈利，但有江老板兜底就不担心这个。
就算实在不行全放到快手去搞直番，也能圈到不到粉丝。
员工问道：“田哥，这个能不能作为种子培养？”
田野考虑了下：“可以作为种子，但不要随便承诺，免得以后闹矛盾。”
员工答应一声，又问：“抖音科技那边怎么说？”
田野说道：“抖音科技会引流，9月1号那边要清理那些跑来混水摸鱼的，到时会尽可能给我们的人引流，但不会做的太过分，所以能不能拿下还是要看我们。”
员工大为振奋：“只要那边能给引点流量我觉的就没问题。”
田野点头：“你先去联系一下，看看什么情况。”
员工答应一声，出去打电话。
外人不知道浩艺传媒和抖音科技什么关系。
但内部都知道，都是江老板的儿子。
最多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肥水肯定要往自己田里流。
公平公正什么的可以有，但也只是相对的，抖音科技交了水费，自然要把水引到自家的田里，浩艺传媒也得防着那些有可能夺冠的选手被其他公司给抢走。
两边都有沟通，有些事要提前做好。
不然就算抖音科技有裁决权，但闹出乌龙也不好看。
会被骂的。
“你好，是杨开莉吗？”
“你是谁？”
“我是浩艺传媒经纪部的范溪，有没有兴趣签约成为我们旗下的艺人？”
“有什么好处？”
“我们可以将你培养成一名网红。”
“不是帮我拿下抖音一姐？”
“呃……”
员工有点懵圈，定了定神：“有人给你打过包票？”
“对啊，最近有好多经纪公司找上我，说有把握帮我拿下抖音一姐。”
我艹。
员工骂了声娘，瞬间有了危机感。
这特娘的，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
果然不出所料，想搅浑水的不少。
员工义正严词：“那绝对是骗人的，抖音科技的评选规则说的很清楚，有经纪公司的都没有参评资格，你如果跟那些经纪公司签了约，肯定会被取消资格。”
“那我跟你们签约不也会被取消评选资格？”
“我们不一样，跟我们签约不会消取评选资格。”
“去你妈的死骗子。”
电话挂了。
员工一阵懵逼，我艹，这么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