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夜色中,那辆丰田埃尔法直奔度假村。
郊外度假村。
皮万三的家是在这里住着的,在度假村旁的一个五百多平米的院落,美轮美奂,和度假村的景色连在一起。
只是这里是被封锁着的,寻常有铁栅栏相隔,游客是进不去的。
在皮万三宅院的侧面,有度假村一座仿古的三层楼建筑,这是度假村内一个较为高端的酒楼,一楼自助,二楼三楼都是高档包厢,四星级的水准。
而现在是晚上,酒楼内自然是没什么人的。
张扬和皮万三到的时候,他那位仇家就在酒楼内。
皮万三的手下一众人在酒楼外垂头丧气的守着,一看到皮万三的丰田埃尔法回来,顿时急切的围了上来。
“老大,你回来了?”那个度假村之前的安保经理翔哥打开车门,沉声说道。
皮万三点了点头,又客气万分的把张扬迎了下来,才皱着眉头说道:“翔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翔子指了指身后的酒楼,道:“兄弟们本来是非常小心的戒备着的,没想到那人却和天外飞仙一样凌空而来,从三楼破窗而入,兄弟们上去了两拨,都被打伤丢下来了,无一不是重伤,我已经安排人送去医院了。”
皮万三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知道了,安排人守在附近,我上去会会他。”
皮万三安排人守在附近并不是为了防止仇人跑了,而是担心有无关人等半夜靠近惹出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皮万三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些事情还是要考虑到影响的。
翔子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对了老大,我……”说着话,翔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停了下来。
皮万三本就心情暴躁不安,见翔子这种模样,当即不耐烦的说道:“我什么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墨迹。”
翔子小心翼翼的说道:“皮总,这人实在是厉害的有些变态,要不然,我们报……报警吧。”
翔子这次没叫老大,称呼的是皮总。
“住嘴!”皮万三眉目间有些不悦的看着翔子,道:“你疯了吧,江湖事,江湖了。这事儿要是跟警署联系上,我皮万三以后在松州还怎么混?黑龙帮以后在松州还怎么立足?”
翔子情绪低落了低了低头,道:“是我考虑不周,是我错了,老大你别生气。”
皮万三叹了一口气,拍着翔子的肩膀说道:“翔子,你也跟了我八年了吧。这八年来,咱们兄弟们同进同退,吃了不少苦,也做了不少恶。心惊胆颤的一路走到现在,也算是安稳了不少。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不似当年敢打敢拼了。我都明白,我也理解,毕竟现在大家伙大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了,谁不想每天安安稳稳的上班下班,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逸生活。不用再去玩命般的拼杀,不用再去让家人们担惊受怕。
可是有些路,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就没那么容易后悔了。如果这次我们不按套路出牌,固然可以尝到甜头,但是下次我们对付别人的时候呢?如果对方用了同样的方式,你觉得我们再厉害,难道有可能和警署抗衡么?
再说了,今天我们面对的仇家固然厉害,但他毕竟是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过来找我们算账的。这已经很讲究了,如果他也不按套路出牌,以他现在的本事,大可不必这么麻烦,随便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潜伏到我们身边报复我们,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翔子低着头说道:“老大,我明白了。刚才是我太糊涂。”
皮万三摇了摇头,道:“不,翔子,你不糊涂,你从来都没有糊涂。你只是安逸日子过多了,有点儿沉迷于其中了。记住我说过的那句话,人要想安逸的生活,必须要有居安思危的心态,危机感,很重要。我们这么拼到底是为什么?以前,是为了追求安逸的生活,现在,却是为了保持安逸的生活,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
翔子连连点头,张扬却是满脸的意外,意味深长的看着皮万三洗脑似的教学。
怪不得皮万三能笼络这么多人,这家伙讲起话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就跟搞传销似得,让人听起来头头是道,毫无反驳的余地。
张扬跟着皮万三来到楼上,一个身材瘦小的独眼男人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身材佝偻,背上的驼背非常明显,更令人害怕的是,他脖子上一片补满疤痕的皮肤,像是月球表面一样沟壑复杂,似乎是受到过很重的烫伤。猛地一看,很难相信,他就是那位皮万三口中非常厉害的仇家。
在独眼男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赤膊大汉,说是赤膊,也不太合适,这大汉身上披着一件仿若肚兜一样的东西,斜着批挂在肩膀上,中间有个护心镜一样的圆盘,与其说是肚兜,倒不如说看上去更像是拳击冠军的金腰带一般。
看到皮万三上了楼,独眼男人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笑呵呵的说道:“呵呵,黑皮,别来无恙啊!”他的声音异常嘶哑且非常气短,猛地听起来,就好像随时要说不出话来一样。
皮万三冷冷的看着对方,道:“托你的福,过的还不错。”
独眼男人冷笑一声,道:“哼,你当然过的不错了,老子苦苦经营十年的事业全盘都被你接收,更是收了我二分之一的财产,再加上这些年松州天翻地覆的变化,就算你特么的什么都不干,光收租金吃利息都能成为土豪了!”
皮万三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赵老大,当年的事情是我有些过分了,不过我最后毕竟放了你一条生路。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拿出自己一半的财产来给你,希望能把你我之间的仇恨抹去,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