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中。
那也多算是和他的朋友谈妥了事情,风风火火地走了回来。
楚天南饶有趣味地笑道:“怎么?你兄弟们消了火?”
“这事儿本来也就不怪你们,没什么消火不消火的,说开了都是那雇主该死,但凡他不折腾,我们哥几个也不会与你们为难。”
“那就行,看开了就好,每一行都不容易。”
“能好好赚钱,就别奔着送命去。”
楚天南说话间,顺便敲打道。
“这个道理我们也懂,呵,这几年兄弟们也赚了点钱,再等个几年,估计也该结束了,回家养老去了。”
“那还不错,你们这一行,能退下去的可不多吧?”
“哎,很少有人能退出,就算没死在旅游商人手上,也得死在同行身上。”
“赚钱是能赚到,危险与机遇并存。”
“得了,咱们哥几个也别在这里聊天了,差不多先跟我们回去吧。”
“回去?”
楚天南讶异。
“是,跟我们先回庄子里吧,你们搁沙漠里面做很多事儿也不方便,等我回去收拾收拾伤口,我在带你们回去。”
“呵,那也行,我们跟你回去。”
楚天南挥挥手,几个人跟在背后。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着那耶多。
沙青瞪了一眼陈剑,颇为不满。
“二哥,大哥说了,你可别闹事儿。”
沙青气呼呼地抱着胸口站在了另一边。
也不说话。
他看陈剑不爽,那耶多说也没用,沙青反正就看到了这几个人是陈剑杀的,让他做那种人把自家哥们杀了,还去跟他们称兄道弟的事儿,沙青做不出来。
索性他躲在了另一头。
依旧是气愤地看着陈剑。
陈剑置之不理,眼观鼻鼻观心。
跟在背后。
唐姑娘与秋叔这两虎彪,索性也没人招惹这两位。
可能是拿着大刀的秋叔看起来实在太唬人了一些,也有可能是因为陈剑那几下子,打碎了他们的胆子。
总之。
一行人零散地跟在几人背后,也算是闲散休闲着。
楚天南则是这群人的领头羊。
那耶多,楚天南两人并肩而行。
楚天南很大胆地跟着他们朝要前往的沙盗庄子。
那耶多丝毫不震惊,心里也没啥想法。
人家既然敢跟他们去庄子里,肯定是有自保的把握,总不是去送死的。
这很正常。
楚天南问道:“你们的沙盗庄子,大部队都在?”
”算不上什么大部队,就那么几个人。‘
”多少个兄弟?”
”几十来个吧,没多少,都是那么一群人来来回回的,沙盗,毕竟赚的是拿命博出来的钱,尤其是我这种在附近有名声的,用不了那么多人。“
”哦?“
“几十个人,要有什么事儿,或者说遇到什么硬茬子,打不过的,就像是你们。多少人也打不过,打的过的,就更用不着那么多人。”
“况且人多了,要养着的人也多,这不是是开公司,随便发点工资就算了。兄弟们能来当这个,都是把命豁出去来跟我干,总不可能说让他一个月拿那么一点点工资跟我混,都是要给钱的。”
“但凡出了个事儿,要补偿的抚恤金一分都不能少。”
楚天南乐了,“那你们这儿,平时还要裁员是么?”
“是啊。”
那耶多倒是一本正经的。
“有些人来就是混的,滚刀肉那种色的,来就带一条命,啥玩意都靠混的,这种人留在我们沙盗小团伙,说白了没啥用。让他干个大事儿,净给我们整出一些幺蛾子的,那种不靠谱的,我们也不要。”
“这么一来一回,加上我们这种小团伙,根本不怎么死人。”
“所以有时候裁员是必然的。”
“倒是一些很低劣的团伙,总是招人。“
“为什么呢。”
“总容易死人啊,信誉不好,跟着的兄弟跑了,或者说出去抢人总拿那些小弟们当炮灰,所以死一批又招一批,死一批又招一批。”
“我们这种的到了一定的体量级别,没办法拿那些小弟兄们当做炮灰,出一次那种事儿,就掉信誉。”
“哎,我们三兄弟也不是那种人,反正这一行看起来很潇洒,实则吧赚不到多少钱,而且费心。”
“也算是给我长见识了昂,我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说当一个强盗,还有这么多的规矩,就随便抢个人不就行了么,这一行还这么多事儿,整的跟公司似得。“
那耶多叹了口气,沧桑唏嘘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我们这一行看起来不怎么招人待见,实则也是一条利益链了,不管是城里的商人,还是那些官兵,都不会允许我们这一行消失的。”
“有这种讲究的么?”
“是啊,不讲规矩的人,在这一行也混不长久。”
“人总是要讲一些底线和原则,才能在这个喧嚣的俗世之中混下去,在我们之前,这片沙漠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主人,他们没一个撑过五年的,这些人里,实力比我们强的只多不少。”
“之所以到今天,只有我们撑这么久,而且经久不衰。”
“其实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我们懂事儿。”
“此话怎讲?”
“要是说,用你们华国的商场道理讲得话,这个人世纷飞之中,不管任何人,都可以分成甲方和乙方。每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会分别扮演这两个角色。”
“有的人当了甲方,却觉得他是乙方,所以唯唯诺诺,有的人当了乙方,却觉得是自己是甲方,所以虚张声势,这些劣习,会对很多人造成大大小小的损失。”
“而我们当沙盗,有很多的旅游商人,在我们面前失去了胆子,他们嚎叫,他们哀求,委屈诉说着他们的惨剧,尽力把他们之前的人生描绘的惨淡、惨淡、再惨淡,以博取我们的同情。”
“我们审判着他们的性命,利用武力剥夺着他们的劳动果实。”
“以至于,很多时候,这些事情会让我们膨胀起来,可我们永远知道,当沙盗,始终只是乙方,如果一个乙方自认甲方,在别的行业里,可能只是丢了成本。”
“我们当沙盗,成本就是这条命。”
那耶多缓缓地伸手点了根烟,望向远方的烈日炎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