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雪若
日头偏西,辰砂与眠瑾继续朝炎城一日游。
午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四个护卫几乎是贴身守着二人,即使这样,有时候他们也会被行人冲开。辰砂总算知道朝炎城的繁荣了,如果不是他想更多地了解一些苍炎国的民俗,现在他一定选择赶紧回去休息。
把朱雀长街粗略地逛了一遍,眠瑾又领着辰砂游览一些小巷。小巷子里未必没有好东西,这里不仅有朝炎城最有名的酒铺,还分布着许多古玩店和字画店。
前人的智慧与才情凝聚在一件件珍品古玩和一幅幅稀世字画中,呼吸着仿佛刚出土的空气,懂得聆听古物之灵音的人深深为之陶醉。眠瑾安静地欣赏着铜镜,辰砂则为难得一见的竹筒造型茶壶在心底赞叹不已。
欣赏完茶壶移动视线,辰砂的目光被一根坠饰着丝穗的竹笛吸引住。整根竹笛长约一尺八,笛身光滑,鲜红的丝穗上结着一个小小的石片。只是看着竹笛,辰砂似乎就能听见悠悠笛声在耳畔飘荡。
眠瑾买下自己喜欢的铜镜,走到辰砂身旁,见了这根竹笛,她目光一亮,头也不回地对老板说:“这根竹笛我们买了。”
这根看似普通的竹笛价钱倒是不贵,付完银子,眠瑾接过竹笛与辰砂一同来到门外。在明亮的光线下仔细把竹笛检查了一遍,她弯起嘴角,微微闭上眼睛默念咒文。只见浅蓝色的光将竹笛整根罩住,接着化作点点光球飘散在空气中,竹笛上的石片颜色也由之前的白色变为了淡淡的蓝色。
眠瑾停止念咒文,汗珠顺着额角流下,满脸疲惫。辰砂知道她大概是对这根竹笛使用了太多法力,赶忙扶住她:“你还好吗?”
“好着呢,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眠瑾喘了两口气,缓过劲来,站好擦了擦汗,把竹笛递给辰砂,“你的力量被封印得很彻底,我之前还在想怎么帮你好呢,居然碰上了这个。”
辰砂接过竹笛,不解地看着眠瑾。眠瑾握住辰砂的手,让他把竹笛拿稳,细细讲解到:“这根竹笛看起来普通,其实是一件稀罕的法器,被我开启之后可以接受水属的力量。你拿着它,日后就能用它当媒介使用一些水属法术了。”
前生上高中音乐课,在学习民族乐器的时候老师教过短笛,辰砂很喜欢这种乐器,所以拿着路边摊买的便宜竹制短笛练习过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短笛与一尺八长的竹笛根本不一样,辰砂不会吹奏。
不会归不会,试一下总没问题吧。这么想着,辰砂开始摸索正确拿竹笛的姿势。一根竹笛上总共就那么几个放手指的地方,有吹奏短笛的基础,辰砂很快让手指各就各位。调整了一下呼吸,他拿好竹笛凑近唇边。
微凉的竹笛触到温热的唇的一刻,与之前提笔就写出端正漂亮的毛笔字一般,莫名的熟悉感占据了辰砂的大脑。他几乎瞬间掌握了吹奏的技巧,身体没有受到意识的操控,清越悠扬的笛音飘出来。
——砂,跟我合奏一曲?
——又错了,绯,下去领罚。
陌生的记忆冲击着脑海,辰砂一瞬间感到眩晕。就在此时,几支冷箭忽然从极刁钻的角度射向辰砂没有防备的后背!
令人感到放心的黑影如龙卷一般扫过,秦烽借给辰砂的暗卫中的摘星出手如电,只听得“叮叮”几声,几支偷袭的箭掉落在地,而后是一根黑色的长针——箭枝只是障眼法,真正想要夺取辰砂性命的还是这根黑针。
四个普通护卫这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看,地上已经散落了五六支断开的箭,而那根黑色长针两端不自然的反光让他们背后一凉。
摘星四处看看,判断袭击者已经撤离之后就消失在明处。
突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从前面转角冲出来,身后伴随着叫骂声。接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撞在扶着辰砂的护卫身上,又跌倒在地,跌倒时扯住了辰砂的衣摆,带得辰砂也差点摔倒。
护卫们立刻将少年按住,大喝:“何人偷袭?!”
满脸是泪和灰尘的少年猛地抬起头,看见面前公子打扮的辰砂,用力拉住他的衣摆哭喊:“公子救救我,救救我吧!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求求您救救我吧!”
辰砂依然在头晕,此时被少年拉扯得更难受,不过还是摆手示意护卫们不要为难少年,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问:“你……怎么了?起来说话没事……”秦烽借辰砂的暗卫们并未出来阻止辰砂,完全不管他要做什么,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保护辰砂的安全而非阻止他做别的事。
少年根本不敢站起来,慌乱得话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此时追他的人已经赶到,为首的一人见到眠瑾愣了愣,恭敬地上来打招呼:“长星芒好。”
眠瑾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对方的身份。这人倒也机灵,赶紧补上:“小人是‘万花醉梦楼’的管事,这个人乃是我们楼的小倌,刚刚逃出来,小人正领人把他抓回去,还请长星芒谅解。”
少年抖了一下,挣扎起来扑过去抱住辰砂的腿,额头上的血蹭了他一身:“公子,公子救救我!李老爷上个月才弄死了两个人……公子救救我!”
不等辰砂说话,旁边的护卫就把少年拉开。带头追捕少年的那人再对眠瑾鞠躬:“长星芒,我们连卖身契都备好了,这个人已经卖给李老爷了。我们楼也是做生意的,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总不好反悔吧?”
眠瑾看着少年惊恐的眼神、惨白的脸色和黏住散乱头发的鲜血,心下不忍。她不用看也知道辰砂一定不会放着少年不管,毕竟他也有类似的经历,但这个人说得没错,她无法反驳:“生意上的事情自当守信用。”说着一挥手,护卫看似扶着辰砂实际上是把他架到一旁,另外两个拉开少年的护卫把少年交到追捕他的那些人手里。
听到眠瑾的话,少年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毫不反抗。回到追捕自己的人手里,他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如果是平时,领头的人自然要狠狠给一顿教训,不过这个少年已经是卖出去的货了,他不但不能再打,还要把人先带回去收拾干净些才能送出去。
不再多话,那帮人带着少年走了。
辰砂已经不头晕了,这时直起身看着眠瑾一语不发。眠瑾皱着眉,毫不回避地直视他:“小砂,有些事情不该你管,也管不了。”出乎她的意料,辰砂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淡淡地问:“姐姐,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让辰砂换一身衣服?朝炎城还有些地方咱们没去过。”
眠瑾愣了愣,猜辰砂是想转换心情,安慰道:“自然有,到我负责的‘翩然居’去换一身衣服吧……小砂,别想了,那些事情官府允许,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还是那种现状……”一声低叹四散在空气中,辰砂笑笑,“那么请姐姐带路。”
路上,辰砂基本上没怎么说话,跟眠瑾聊天也是心不在焉。直到走进翩然居,辰砂才一边解下身上的金镶玉星芒花配饰一边问:“姐姐,那个李老爷是朝炎城的大户人家吗?”
眠瑾在帮他挑衣服,随口答道:“算半个吧,他有亲戚在朝为官,自己是做珠宝生意的,经商多年,有不少家财。”
辰砂看着星芒花配饰上沾着的已经干涸的血迹,眼里越来越清明,接着握了握星芒花配饰,把它递给正在挑衣服的眠瑾,然后伸手一指:“这件就很好。”
眠瑾一看,辰砂指的居然是有些艳的朱砂红的一套外衣,不过再看看辰砂,联想他取这个名字也许是爱好红色,她就不奇怪了。拿着衣服比了一下,眠瑾发现这件衣服跟辰砂的身材还挺相合,于是欣然把衣服递给辰砂:“去后面换吧,我们等下再到盟主的珠宝铺看看。”
随着殷勤的店主来到里面,辰砂等店主关门出去,动作迅速地把衣服脱下来,然后换上刚才指的那件红色外衣。握紧并没有交给眠瑾的竹笛,辰砂仔细回想着之前从术法书上看到的那些咒文,走到窗边,翻了出去。
“摘星。”眼前一晃,高大的黑衣男子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站在辰砂面前。辰砂走上去,抬头看着对方问:“贩卖珠宝的李老板的家你知道怎么走吗?”
李老板和秦烽认识,以前也请他去家中做过客,跟着秦烽一起去的暗卫们自然知道地点。摘星点头:“公子可是要现在去?”
辰砂不好奇对方不阻止自己,从刚才的事情他就知道,这四大护卫得到的命令是“保护”而非“管教”,想到对方擅长毒,辰砂得寸进尺:“那你有没有可以迷惑别人的药?”
摘星再点头,掏出药瓶和一粒纸包的药丸:“这瓶‘迷雾’就是,散在空气里就能迷惑别人,这个是解药,公子您先服下吧。”
辰砂接过来直接吞了药丸,拿过药瓶:“多谢,盟主可会因此怪罪于你?”
摘星这次摇头了:“盟主早就说过不必阻止公子,我们跟在公子身边,公子可以放心。”说罢伸手。辰砂会意,再走近一步让对方把自己抱起来:“请务必带辰砂到李老板家的侧门附近。”
类似坐了一通过山车的感觉之后,辰砂终于能落地了,扶着墙干呕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脚还是软的。等辰砂稍微好一些,摘星带着他躲到侧门附近的草丛里。看看周围地形,摘星刚准备退回暗处,被辰砂苍白着脸拉住。辰砂从他腰上把匕首抽出来,在自己的外衣下摆割了几刀,然后还了匕首,又大大扯开领口。
原本保守的外衣被辰砂这样一弄,变得充满风尘味道,他现在露出一大片胸口不说,双肩也暴露在外,而且只要稍稍抬起腿,就能透过下摆的裂口隐约看到里面。
摘星知道辰砂刚才没穿里衣,不过不知道辰砂这样一改装,居然一点也寻不见之前那如水般淡然的感觉,变得从里到外的……诱人。
辰砂知道这样还不行,转向摘星继续求助:“能否麻烦你,去女眷的房间拿一点胭脂水粉之类的化妆的东西出来?多谢。”
摘星面不改色地离开,一会儿带着一盒东西回来了,还附带一面质量不错的铜镜。辰砂一边感叹秦烽的人效率高又不多话,一边挑出眉笔胭脂之类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涂抹起来。很快,他化完了妆,再转身时整个人完全变了样。
杏眼眼角处画了眼线,看上去眼睛变得长了些,和刚才那少年的眼睛有几分相似;眉毛弯而不细,增添十分媚色的同时居然还带着少年的英气;左边眼角至脸颊画上火红纹饰,像跃动的火焰,随着他的笑容而勾人心魄;最绝的是他在自己右边的锁骨处勾画出几线花瓣似的假纹身,纤细的线条藏进大敞的衣领,让人直想撕开他的衣服一窥究竟!
“摘星,请另外三个人里面随便谁回去通知盟主今天的事情,另外请盟主带些银票来,多谢。”清亮柔和的嗓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略略低柔的嗓音,尾音婉转,稍稍上扬,带着几分挑逗。
摘星点头,消失在明处。
辰砂扯住自己的外衣下摆,再用力撕下一块红布,然后用红布松松地蒙起脸,露出勾魂的双眼。做完这些,他把剩下的东西丢进草丛深处,偷偷摸着墙根挨近侧门。
买小倌回来玩当然不可能走正门,也不可能光明正大。果然辰砂只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安静地走到侧门旁候着,再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敲门声响起。
之前的少年已经被打扮得几乎看不出伤痕,脸上的浓妆遮盖了他原本的脸色。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里透着死灰,他一身媚俗大胆的装扮的确很引人犯罪。
两个家丁也不是头一次帮他们家老爷做这个事情了,对送来的人这么没生气有些意见,外面的人说了点好话又塞了些小钱,两个家丁才收下卖身契,把老爷的银票给出去。
辰砂待侧门关上,看清周围又没有来什么人,打开摘星的药瓶,很快三个人都呆呆都站着不动了。
“摘星,先藏好他,然后尽快找个机会把他带回去。”通知完同伴,摘星又回来了,接着按照辰砂的意思办。
辰砂拿过仆人手里的卖身契看了看,知道了少年在“万花醉梦楼”里的名字,然后把卖身契塞进袖袋。想了想,为防止突发事件,他又从外衣下摆撕下一条红布,将竹笛上装饰的小石片和丝穗一起包住缠紧,把竹笛系在腰间。
“过来。”摘星的药非常有效,两个家丁傻傻地走到辰砂面前站住。辰砂隔着衣服摸到袖袋里的卖身契,低声对两个家丁说:“现在带雪若去见李老板吧。”
李老板毕竟做生意多年,家里不像暴发户的家那样只有钱堆出来的空洞华丽,甚至带了几分风雅。然而等进了门辰砂才认识到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暗暗心惊这李老板果然变态,竟然叫来了四五个同好此道的人一起参与,还摆了满屋子各种各样的道具,换了谁来还不是死路一条?!
李老板之前在“万花醉梦楼”玩过很多次,也见过新来的雪若几次,并且看上他把他买下。不过眼前这个少年蒙了脸,他隐约觉得好像不太对。但是这个“雪若”从眼睛和身段看就知道绝对是难得一求的极品,他把原版雪若的身材样貌问题抛到脑后,笑得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准备好了?”
辰砂压下其它不该有的情绪,掩唇低笑:“爷您不要嫌弃,雪若可是第一次出楼接客,如有怠慢,还请爷尽管来罚。”他故意用不识前狼的态度去挑逗,学刚刚出来卖还未见识什么叫作现实的新倌学了个十成十。
李老板哈哈大笑,看这“雪若”的纤细胳膊和柔软腰肢,决定先来温和点的,不要这么快就把人玩废了,伸手准备去摸地上的铐子。
辰砂小跑过去,伸出脚轻轻踩住地上的铁铐,用手拂过李老板的下巴,眼睛一弯:“爷,雪若从楼里学来几段舞,先跳给爷看看,开心一下好不好?等雪若动开了,再伺候爷不迟。”屋子里的几人现在才发现辰砂没穿鞋,一双白皙的脚踩着漆黑的铁铐,视觉效果是惊人的妖媚。
辰砂不等李老板答应,袖子一甩自顾自舞开了。前生为了保持好的身材和良好的柔韧性,他经常跳舞。这个身体的柔韧性比他前生还强,以前的一些颇有难度的动作,现在居然可以轻巧的跳出来。
舞步旋转,衣袂翩飞,眼角眉梢风情无限,青丝撩过情不自禁伸手来摸的人的手背,又灵巧地溜走,只留下凉丝丝的触感和火辣辣的魅惑。
跳了好一会儿,辰砂看出这几个人都已经忍不下去了,忽然脚下一个踉跄,顺势倒在一个眼睛都直了的半老头子怀里。他摸着对方的后背,趁对方愣神之时借力一个转身,落进李老板怀中,微微喘息着问:“雪若好累,爷能不能怜惜一些,让雪若用身子伺候爷就行了,这些……”又往李老板怀里缩了缩,辰砂用撒娇一般的语气问,“不要对雪若用,好不好?”
李老板掐住他的下巴,笑得眼睛都没了:“伺候的好,爷就暂时不用。”说罢在辰砂的肩上来回摸了几把,渐渐往下。
辰砂暗叹秦烽怎么还不来,继续娇笑着准备先用手伺候李老板。突然门栓被震断,门让人大力推开。秦烽满面寒霜地站在那里,眼睛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一身红色的最醒目的辰砂身上,继而落在他即将摸上不该摸的地方的手上。
李老板在自家私人聚会上看到不可能出现的秦烽,惊得把辰砂扔了出去。辰砂没防到,一个不稳摔倒在秦烽脚前,脸色一白——落地姿势太差,他的脚扭得“喀嚓”一响,听起来很是可怕。不过他咬着牙没开口,现在哪怕他说一个字都是火上浇油,秦烽的脸色只有傻子才看不懂。
秦烽当然听到了辰砂脚扭到的声音,但他现在怒火中烧,不可能管,否则刚才就把辰砂扶住了:“李老板,还有赵老板、王老板、朱老板和丁老板,秦某打扰了。”
李老板话都结巴了:“秦……秦……秦盟主……您您您……怎么到……”
秦烽根本不想多话:“秦某几日未去‘万花醉梦楼’,之前颇有好感的人就被李老板看中。秦某原想把他收回去,现在既然人在李老板手上,秦某只好来请李老板割爱。真是抱歉。”最后一句话说得毫无诚意,连辰砂都想提醒他抱歉不是这么说的。
的确,秦烽几乎没向人道过歉,何况现在他心情很差,要他道歉?没直接把人劫走已经算是给足李老板面子了。
李老板根本不想惹秦烽,愣了一下之后暗骂“万花醉梦楼”没提醒他这个新人是秦烽看中并且准备收走扔进后宫的,面上却堆笑:“哪里,是李某夺人所爱,倒叫秦盟主跑一趟,割爱谈不上,秦盟主尽管把他带走无妨。”
秦烽不动,李老板还在奇怪他准备说什么,辰砂就从袖袋里拿出卖身契递过去。李老板恍然大悟,自己连卖身契都没拿出来算什么送人?结果光顾着想这个忘记问“雪若”,那卖身契怎么可能在他身上而不是由家丁先代收。
秦烽冷冷扫过卖身契,拿出一张银票扔在辰砂脚下:“李老板买他花了一百五十两,那秦某就出三百两,毕竟是让李老板割爱,总不能让李老板再亏银子。秦某告辞。”说完他转身准备出门。
辰砂虽然畏惧秦烽的怒气,但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摘星他们出现,只好向秦烽求助,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秦烽理都不理他,直接用内力震开辰砂的手,继续往外走。
辰砂脚上疼得受不了,手又被秦烽内力震得发麻,无奈地把手摸上系在腰间的竹笛。他握紧竹笛,默念咒文,竹笛上的蓝色石头略略发光,脚上的疼痛很快减轻了。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辰砂忍着还没完全好的脚伤追着秦烽出去。
秦烽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辰砂差点撞到他身上,只见秦烽一个手势,辰砂忽然被人抱起来,再次体验乘坐过山车的感觉。
面无表情的虚空把辰砂扔到秦府观海院辰砂自己的床上,迅速消失。辰砂扯下脸上蒙面的红布,急切地问:“摘星,那个孩子呢?”摘星出现:“公子,之前的公子刚刚属下已经带回来了,现在人在外面。”
“谢谢你……”辰砂衷心地道谢,然后点点头示意他离开,接着扬声喊:“浣花,漱花!”
两位侍女应声出现,辰砂吩咐道:“外面有个孩子,你们把他领到隔壁夜峥和小竹那里先住着,好好照顾他,辰砂这里的事情暂时不必管。”没有让浣花和漱花看出自己有伤,也没解释自己怎么会弄成现在这副十足的小倌打扮,辰砂吩咐完就靠在床头休息,既不给自己缓解伤痛又没有把脚扭正,清晰地感觉到疼痛一阵阵侵蚀自己的意识。
不是他想自虐,而是这种样子也许可以让秦烽不要再为难他。
等了一会儿,秦烽没来,眠瑾来了,同时她带来一句话:“五星芒辰砂,禁足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