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庄王后人

屋内比外面稍暗,幸好东墙上的木窗还算大,此时阳光透了进来,照在屋中。

靠西墙处有一张土炕,一人躺在上面,见伍封二人进来,欲要起身,勉力坐起来,旋又跌

躺下去。

两人走到炕边,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美貌妇人,年约二十七八岁,体态丰腴妖娆,眉目如画,

只是脸色苍白如纸,轻轻咳嗽着,似是患了重病一般。

那妇人喘道:“多谢二位相救,否则,妾身必被这些兵士污辱了。”指着桌边的桌几道:“二

位请坐,妾身无力身软,失礼莫怪。”

伍封与妙公主在桌几边的席上坐下来,妙公主道:“你病了么?我让人替你请大夫来。”

妇人摇头道:“不必了,我这病已拖了三个多月,早就死了一大半了,这三个月未曾出过这

屋子,今日只是出门晒一下日头,便遇到这事。”

伍封见她衣着虽然平常,但风姿慑人,不似普通人家之妇,问道:“夫人究竟是什么人?”

妇人叹了口气,道:“妾身是楚国人,是楚国的钟大夫送给相国田恒的歌姬,人都叫我作楚

姬。”

伍封惊道:“既是相府中的人,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

楚姬眼中掠过一缕怨怼之色,道:“妾身本来是服侍相国的,有一晚,相国将我赐给了门客

犰委。谁知第二天便是阚止之乱,犰委竟然弑君。若非相国暗中派人将我放走,定会被兵士拿

出,免不了要陪犰委族诛斩首。妾身本想回楚国去,可因为小妹尚在相府中,又不敢再进相府,

只好设法等她出府,带她一起走。好不容易接了她出来,我偏又病倒了,只好藏匿于此,等病

好了回楚国去。”

这时,一个侍卫进来,道:“公主、封大夫,那些士卒是左司马的家人,说是偶尔到此,瞧

见此女,便生了歹意。”

伍封道:“带了那恒善来。”

侍卫将恒善押了进来,伍封道:“左司马府大人多,自然也有管不到之处。恒善,在下数日

之内,便遇见你两番做恶,可见你素行无赖,作恶多端。在下这便将你们送到大司寇署中,请

晏老大夫治你们的罪。”

恒善大骇,心道:“晏缺那老家伙素来冷口冷面,与左司马又有些不和,若是进了他的官署,

哪还有命出来?”连忙跪下大声道:“封大夫饶命,小人是一时间起了色心,如今小将知错了,

请封大夫看在家父面上,饶过小将这一次。”

这时便听外面有人惊呼一声:“咦!”又听众侍卫喝道:“干什么?休要进去。”便听一阵杂

乱的脚步声响。伍封听这声音,便知道是有人要闯进来,众侍卫卫却怕来人冲撞了自己和妙公

主,正在阻止。

伍封抬头往门外看时,却见一人已经站在门内,外面的二十侍卫竟没能拦住这人。仔细看

时,竟是那名叫月儿的小姑娘。

伍封不由得心中一喜,道:“月儿姑娘!”

月儿也认出是伍封,惊道:“封大夫!”

二人几乎是同时出声,相视一笑。

原来,月儿从外面回来,见屋外大批人等,不知道发生何事,还以为是捉拿楚姬的人,恐

楚姬有失,急忙冲进屋。那时侍卫怕她冲撞了公主,一边喝斥,一边伸手,或挡或抓,不料二

十人同时出手,竟连月儿的衣角也没碰到,被她闯进了屋,吓得连忙追过来。此刻见月儿与伍

封是旧识,这才放心,退了回去。

伍封喜道:“月儿姑娘,这几日为何没去华神医的医坊?在下先前还去华神医处问过。”

月儿还没说话,妙公主嗔道:“原来你几日没进宫看我,是去华神医的医坊找这丫头!”

伍封从小在家中,因父亲伍子胥国事烦忙,陪他较少,大部分时间是跟着母亲庆夫人,尤

其是是来齐国后,全由母亲照顾生活起居。庆夫人是公主之尊,身边侍女众多,因此伍封可说

是在女人堆中长大,是以应付女子,格外的有办法。

应付妙公主更不用说,伍封对妙公主这性子了如指掌,知道此女性子稍粗稍急,却是豪爽

率直,当下瞪了妙公主一眼。

妙公主素来是刁蛮任性惯了的,不料伍封瞪她一眼,她反而一愣,不再说话。

恒善一见月儿,苦着脸道:“怎么又是月儿姑娘?这可真是……那个冤家路窄。早知道月儿

姑娘在此,小人就算打死也不敢进来。”

月儿看着这情形,又看看楚姬,对发生的事情,心中猜出了七八分。

楚姬道:“公主,封大夫,这就是妾身的小妹,唤作楚月儿。若非她适才不在,恒善非被她

扔出去不可,便不会发生这事了。”

楚月儿道:“适才月儿去了华神医处,为姊姊求药,华神医说封大夫早间也去过。”她脸上

微微一红,自然是因华神医告诉他,伍封打听她的住处。她语声温柔婉转,妙公主在一旁听着,

心中大生好感。

伍封转过脸来,对恒善道:“子剑是先君和相国的剑术老师,名列我大齐三大剑手的第一,

听说他家规森严,怎会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你还是相国的亲属,行事更当慎重,勿要损

及相国的名声。看在相国和子剑面上,今日且饶了你一命。不过,你是军中之将,是左司马的

下属,与左司马的家人不同。你所犯的是军令,若是交到大司寇或左司马处,依军律定会重重

责罚,说不定连头也斩了下来。来人,将他打三十棍后放回去。我既已责罚过你,左司马定不

会再加责罚。”

恒善面如土色,心中叫苦不迭。其实,他官职虽小,却有田恒和子剑两大靠山,在临淄城

中是谁也不敢惹的人物。今日他虽然犯错,终是未曾得手,若是被押回了军营或相国府,最多

被责骂几句了事,哪里又会打他?可今日撞在伍封手上,伍封表面上说得好听,其实是存心折

辱。当下被侍卫拖了出去,当着众兵士的面责打。

恒善在城中一向横行无忌,恶名远播,有时碰到宫中侍卫,将宫中侍卫丝毫不放在眼里,

这些侍卫本就心中有气,得此良机,自是下手能有多重就有多重,打得恒善哭爹叫娘。

妙公主此刻又忍不住,哼了一声:“封哥哥,这人可恶得很,为何不杀了他,只责打他三十

棍,实是便宜了他!莫非你真的怕那个什么子剑?”

楚姬道:“公主错怪了封大夫。这恒善官职虽小,其姊却嫁给了田恒的儿子田盘,是以除了

有子剑这个靠山外,还有田盘在背后撑腰。何况他最会阿谀奉承之道,连田逆也十分看重他,

若非在军中的时间短,怎会只是个带兵尉?他是田逆的下属,要是将他押回了营,田逆最多只

会骂他几句,根本不会责打他。要是真的送到晏老大夫府上,他终是逼奸未遂,也不算太重的

罪,何况他背后关系极广,等送了去,说情的恐怕早就等在了晏老大夫府上了,徒令老大夫为

难。封大夫此时不打他,便没人能打他了!”她在田恒府中日久,对这些事所知甚详。

妙公主这才释怀,笑吟吟道:“原来如此。喂,月儿,我看你好像有些本事,这些侍卫竟拦

不住你。”

伍封认认真真地道:“公主,这位月儿姑娘可了不起,身形步法极妙,我想拜她为师!”

妙公主睁大了俏眼,惊道:“不是吧?”

楚月儿格格笑道:“封大夫说笑的,月儿比封大夫的本事差远了。”

楚姬叹道:“田恒对这恒善无甚好感,但子剑却是个出名护短的人,今日封大夫打了他的儿

子,恐怕不会善罢干休。”

伍封微笑道:“子剑虽然护短,但这件事毕竟是他儿子的不是,他最多只能用其它的藉口来

找我的麻烦。哼,他尽管找我便是,我又怕过谁来?”

妙公主和楚月儿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觉得这人天生有一种英雄气概,气势弘大,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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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折。

一个侍卫进来,说是责打完毕,那恒善已经痛晕了过去,由那帮吓得魂不附体的田逆府家

人抬走了。

伍封道:“今日打了恒善,事情闹得不小。月儿,你们在此地可不能停留了,以免被人发觉

令姊身份,多生事端。因在下府第在城外,夫人治病不便。在下想请二位先到渠公府上暂住,

先替夫人治病,你们觉得可好?”

楚月儿看了看楚姬,楚姬点头道:“既如此,便打扰封大夫了。”

伍封看着楚月儿,又道:“日后你们便留在我府中,相国那里我自有办法应付,可好?”

楚姬和妙公主都看得出来,他对楚月儿甚是喜爱,因此要将她们留在自己府上。

妙公主心道:“这月儿长得虽丑,说话却温柔,怪不得封哥哥喜欢。她身手甚好,说不定日

后有相助封哥哥之处。”道:“如此甚好。”

楚月儿微笑点头,楚姬喜道:“我们在齐国孤单无靠,正无处落身,封大夫愿意收留,那是

最好不过。”

伍封吩咐一个侍卫道:“你立刻回宫叫几乘马车来,一阵将楚姬夫人送到渠公府上去。”那

侍卫恭恭敬敬答应,众侍卫眼中满是尊敬之色。

楚月儿向众人告退,入内梳洗。

妙公主看着楚月儿的背影,笑道:“夫人姐妹两个孤身在这临淄城中,胆量倒是不小。只是

时间长了,难免类似今日之事。”

楚姬点头道:“公主说得是,月儿年纪虽幼,但天生力大,剑术也好,等闲的人也能打发,

不过我们藏身闾里,数月间也无甚人来纠缠。”

伍封喜道:“原来月儿还会剑术!”又道:“夫人眼下处境虽难,但风韵高致,想来出身不凡?”

此时列国纷争,最重武事,是以各国贵卿、大夫、士人都重剑技和射艺,剑术一道是贵族

独有的技艺,百姓无从学起。楚姬的妹妹身怀剑术,如果不是田府所传,便是自身带来的技艺

了,伍封故有此问。

楚姬叹道:“其实妾身是楚庄王之后人,姓芈,后来楚国为争王位多番生变,手足相残,这

一族便逐渐没落为士族,改为楚氏。一族之中,唯有月儿才是楚庄王的直系后人,也是一族之

长。妾身说起来是月儿的姊姊,其实只是月儿的族人。月儿父母亡得早,又无兄弟姊妹,是妾

身将月儿养大的。钟大夫是楚王的姑父,后来族人为了讨好他,十余年前将妾身送给了钟大夫。

其时月儿只有四岁,妾身见族人无良,怕她被人欺负,遂将她带到钟大夫府上。钟大夫与妻子

季公主膝下并无子女,对月儿十分钟爱,视若己出。可后来白公胜求娶月儿,季公主不喜白公

胜,说此人狂妄自大,久必有祸,再说都是楚王一族,同姓之人,不可婚配。可楚国王位继立,

常伴弑杀,楚王一族人多,恩怨交织,其中不乏仇视庄王后裔之辈,钟大夫与季公主不敢泄露

月儿的身份。白公胜不知道月儿与他是同姓,纠缠不休。数年前田相国出使楚国,他与钟大夫

是旧识,十分交好,钟大夫忽有了主意,便托请相国,将月儿寄养在齐国,妾身要侍奉月儿,

这才一起到了齐国。到相府之后,相国将月儿交给大小姐田貂儿照看,妾身却被留下来,服侍

相国。大小姐喜酿药酒,家有药田,月儿最喜欢在药田玩,后来便给大小姐打理药田,以此消

遣。”

伍封和妙公主大为吃惊,不料楚月儿姊妹竟是楚国王族,流落齐国。

伍封向屋内扫视一眼,心中暗叹,想不到楚庄王雄才大略,时称为霸,直系子孙竟沦落到

如此田地,楚庄王泉下有知,恐怕是意想不到。

楚姬又道:“月儿的本事并非家传,当年在钟大夫府上时,楚狂人接舆先生在钟大夫府上作

客,见小妹力气甚大,甚是喜欢,虽然未正式收她为徒弟,却亲传小妹武技数年。只因小妹从

未当众用过,田府中人也不知道。”

伍封惊道:“听说接舆先生是老子的徒弟,轻身功夫十分了得,想不到还会剑术,看来老子

的剑术定是十分高明了。”

说了一会儿话,楚月儿由室内出来。

伍封和妙公主大吃一惊。原来他们见楚月儿容颜大变,原来是灰扑扑的脸色,现在却是白

里透红,粉嫩之极,瓜子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神光灵动,两个小酒窝衬得一张小脸红润诱人。

原来额上那一大片青色胎记也没有了,那假的胎记其实是为了掩盖她眉心上那一颗天生的小朱

痣。看着楚月儿这面容,令人只觉其清灵之美,难生亵渎之心,其美色竟不下于妙公主。

妙公主惊道:“咦!”

伍封叹道:“原来月儿一直掩饰着真正的容貌,在下可被骗不小。”

楚月儿格格笑道:“这都是华神医的手段。他送给月儿两颗药丸,拿一颗在脸上转一遍,便

改了脸色,用另一颗转一遍,又可回复原来模样。”

妙公主见伍封目不转睛地盯着楚月儿,不免心生妒念,欲要发作,可一转眼瞥见楚月儿,

便觉心内清宁,难生恶意。

伍封叹道:“月儿,月儿,你这名字起得好,我一见你,便如见到天上之月,只觉心内平和,

烦事皆抛脑后。”

妙公主哼了一声,道:“封哥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定是想将月儿娶回去吧,哼!”

伍封点头道:“是啊。”眼睛仍盯着楚月儿。

楚月儿又羞又惊,脸上更红。

妙公主心内暗叹,寻思伍封这番模样,日后只怕是再也离不开这楚月儿了。道:“月儿既是

相国府上的人,封哥哥若要强留,只怕有些不妥,万一相国又向封哥哥索还怎么办?”

伍封道:“此事以后再说,总之是不会让月儿回相府了。”

楚姬笑道:“封大夫手段高明,就算相国索要,封大夫也必有办法对付。”

妙公主与伍封相识数年,知道论起计谋来,自己拍马也比不上伍封,瞥了伍封一眼睛笑道:

“正是,这人诡计多端,定有办法。”忽然眼中一亮,道:“我倒有个办法。我这便将月儿带回宫

中去。”

楚姬以为她要将楚月儿带去当宫女,道:“此事若让相国知道,以他的身份,找国君索要,

国君说不定会将月儿赐还给他。”

妙公主笑道:“我带月儿一回宫,便让父君收为月儿为女,算我的妹妹,日后当成我的陪嫁

滕妾,随我而嫁,相国便不好找封哥哥要人了吧?”

由西周至春秋之际,盛行陪嫁滕妾之制。所谓陪嫁滕妾,即嫁女之时,以女之侄女和妹妹

为滕,跟着陪嫁。男方不论是一国之君、还是卿大夫,都是如此。然而其时女子早嫁,如果其

侄女年幼甚或没有,便只陪嫁其妹妹一人。此制盛行数百年,妙公主要嫁给伍封,自当按此制

而行。可妙公主并无妹妹,更没有亲侄女,齐平公正寻思将公子高的女儿当成陪嫁滕妾,还未

有所定。

其时是一妻之制,无论是国君还是卿大夫,都只能有一位妻子,称为“夫人”,但妾数却不

限。此刻妙公主也想得明白,卿大夫家妻妾成群是平常不过的事,即便没有陪嫁滕妾之制,自

己虽是公主,也不能独占伍封后室。既然日后终还有其他女子要嫁给伍封,还不如自己替他找

个遂自己心意的。自己对公子高的女儿并不了解,还不如让这楚月儿来当陪嫁滕妾。至于以所

收之义女当陪嫁滕妾,只要男方接受,便算合制。虽只是一会儿,妙公主也看得出楚月儿的温

柔性情。何况伍封明显对这楚月儿极为喜爱,自己不如顺水推舟,满足伍封之心愿。

伍封听妙公主之言,大喜道:“不料公主竟有如此智计,此计甚高。”

妙公主白了他一眼,道:“真是天落炙肉犬之幸,便宜了你!”

楚月儿满脸通红。

楚姬十分高兴,楚月儿虽是楚庄王的直系后人,一族之长,但现在流落士族。以她眼下的

身份,能嫁到卿大夫家中已是极好不过了。何况伍封少年英雄,名震齐国,又生得高大俊朗,

正是女儿家的良配。妾之身份,属于侍女一类,只是地位略高,而陪嫁滕妾之地位,远远高于

妾,属于夫人一类,又称次夫人,若是夫人早亡,一般都是滕妾直接升为夫人。故而滕妾与妾,

是主人与下人之区别。

这时,侍卫驱了马车回来,伍封命侍卫帮助收拾一下屋子,由楚月儿扶着楚姬上了马车,

妙公主招手将伍封叫上了她的马车,径往渠公府上而去。

渠公早已得报,与列九等人一起在门口迎接,将众人迎进了府中。

马车直接驶入府,楚月儿从车*楚姬搀扶出来,列九一见楚姬,不禁怔住。

楚姬也不嫌列九是残疾之人,见他憨憨地盯着自己,对他报以甜甜一笑,列九只觉意乱神

迷,呼吸猛地急促起来。

妙公主悄悄扯了一下伍封的衣袖,伍封微微一笑。

渠公是个老狐狸,看了看列九,道:“将月儿和夫人的住处安置在后院湖旁,烦九师父引她

们去歇息。”

伍封道:“日后夫人的起居,便交给九师父照应吧。”叫了一个家人,道:“你去将华神医请

来。”

那家人面有难色,道:“华神医连相国都请不动,小人……”,伍封笑道:“你就说我请他,

他必会来。”那家人点头去了。

伍封命人引众侍卫到别院休息,用些点心,自己与妙公主、渠公进了一间雅致的厢房中。

伍封略略谈了谈今日发生的事情,渠公道:“《孙子兵法》的事,封儿处理得最为妥当,那

恒善是临淄城中一霸,今日教训他一下也好。只是这下可得罪了子剑,田恒的儿子田盘说不定

也会记恨,设法为小舅子报仇,幸好他出使周王室未归,暂不必虑。虽然田恒不喜欢恒善,可

毕竟是他的亲戚,就不知他是否会怀恨在心。”

虽然有田逆强行提亲一事,妙公主对田恒却是毫无恶感,道:“封哥哥是我的未来夫君,相

国不至于会对付他吧?何况人人都知道封哥哥是鲍家的二爷,鲍息大哥又是相国的表哥,相国

怎也要给息大哥一点面子才是。”

渠公点头道:“公主说得是,老夫也是这么想。田恒这人最重名声,心怀大志,多半不会因

这点小事来与封儿为难。如今封儿的身份特殊,既是国君的女婿,又是晏家的外孙姑爷,还是

鲍家的二爷,要对付封儿,等于是同时得罪了国君和鲍晏二氏,虽然田氏势大,田恒也不会蠢

笨至此。怕只怕子剑出面,与封儿比剑之类,由此着手,多番挑衅,封儿未必会事事忍让。子

剑与封儿闹得不可开交后,田逆和田盘若不识大体,支持子剑,田恒自然会站在儿子和堂弟一

边,那样就麻烦得紧了。”

毕竟姜是老的辣,他这么一分析,妙公主与伍封都十分佩服,妙公主道:“老爷子,那怎么

办?”

伍封道:“自从昨日提亲开始,便得罪了田逆,恒善是田逆的手下,就算没有今日责打恒善

之事,田逆也会找我的麻烦,无法避免。所以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便是设法让田恒不再为田逆

撑腰,届时我们一方面与田恒保持良好关系,一方面对付田逆,才不会有后患。”

妙公主道:“田恒与田逆是兄弟,又怎会不支持他呢?”

伍封笑道:“他们只不过是堂兄弟而已,国君却是他的未来女婿呢!去年田氏族人田炳激起

阳城民怨,结果被田恒当着万民在城中责打,然后从田氏宗族中逐了出去,那田炳也是田恒的

堂弟!”

渠公点头道:“封儿言之有理。是了,我去年在吴国,得了一张巫氏的秘制马车图,拟为封

儿打造了一乘新的马车。”

伍封对此倒不在意,点头道:“也好。”

说了好一会儿话,三人一起用过午饭,妙公主又欲昼寝,渠公命人准备好房间,亲自送她

去休息。

11.3 田氏一门35.2 商丘子壶50.2 大漠风沙54.1 大魔之城46.1 齐郑之盟6.1 不可不疑38.4 大周天子40.2 龙伯之国13.1 化敌为友48.2 秦君夜访17.4 脐息之术9.3 新制连弩15.5 未来外父21.3 孔门高弟59.3 守丧三年16..4 水上二族18.5 市南宜僚33.4 五行八卦63.4 夜袭齐营14.5 悍盗长蛇20.2 夺取三翼45.4 桃花夫人尾声、瞻彼日月,悠悠我思39.5 呦呦鹿鸣16.1 五行遁法62.5 十日之约64.3 越王之宴1.3 阚止之乱39.2 龙蛰神境63.1 军法无情5.1 子剑弟子40.2 龙伯之国13.2 迟来之女40.2 龙伯之国12.6 异族家臣24.3 粮荒之由60.2 化友为敌18.1 心有飞龙58.1 温柔奇香10.2 恩怨情仇54.5 天降大神30.1 王子围府6.5 送客之礼17.5 比翼双飞22.1 吊唁孔子55.4 东土异人41.2 天子之剑45.4 桃花夫人6.3 夜遇刺客46.2 靡靡之音6.4 金缕之衣41.3 收兵合一4.4 新赐府第38.2 高手之战43.5 函谷奇险5.2 天下御剑7.4 军中宿将13.4 夫余上人50.1 三战剑圣32.2 五都之兵1.3 阚止之乱1.2 田氏谋略31.3 叶柔之死51.5 肃慎异族66.5 一岁一断23.4 仁恕之举58.4 大奸伏诛41.4 重整王师45.1 火鼠退敌37.3 名将来投13.1 化敌为友28.5 龙鳞软甲50.2 大漠风沙38.3 燕儿成亲42.1 秦国内情64.1 五行大阵39.3 赐姓大盗4.2 庄王后人10.2 恩怨情仇25.2 龙蛇相争14.1 剿杀胡胜19.5 五龙戏水59.4 另有内情58.1 温柔奇香14.3 天鄙龙头36.1 龙蛇混杂6.3 夜遇刺客39.3 赐姓大盗54.4 奇袭夺城48.6 剑圣之秘43.1 秦军迫境48.4 秦失有难53.4 扶桑之国22.5 仇人之府23.4 仁恕之举32.2 五都之兵47.1 以死相托35.3 晋国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