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20 明枪易躲
氤氲朦胧的庭院,紫色菖蒲随风摇曳,拂来一片怡人淡香。
空气微寒,清冷如水。
随手捏着一枝菖蒲,独自漫步在寂寥的街道上,银蓝星眸透着点点寒意。
凌晨五点三十,母亲来电——沧星启疯了。
疯了?月殇半垂着眼眸,心底闪过一丝迷惑。他直对沧星启下了“遗忘”的暗示,不料,那人却变成“傻子”了!
说不清的惆怅,缭绕不去的忧伤,心有些刺痛。他是趁着莫天潇睡着那会,偷偷溜走的。但现在,他有些后悔了,甚至担心潇是否会生气。
对于想要珍惜的东西,就要远离。这是苏老狐狸的原话。
他该远离莫天潇吗?月殇颦眉,有些不悦。
『如果手中没有剑,我就不能保护你;如果一直拿着剑,我就无法拥抱你。』
可是,我既想执剑战斗,又想站在你身边,该怎么办,潇?
低吟浅笑间,眸中银光一闪。自怀中取出隐约眼镜,迅速伪装完毕,他到“家”了。
望着那扇黑铁雕花门,月殇笑得漫不经心。额前的碎发,经风一吹,凌乱得看不清他的眼神。
门内之人诧异地打开铁门,望着月殇,半晌未语,只是低垂着头。
“什么情况?”月殇随意地拨弄着发丝,视线依旧木然地望着前方,与那人保持着一米距离。
“家主等人在天然居,大少昨天下午三点外出,未归。”平静地回答,继而很自然地退下。
沧落日未归?挑眉轻笑,月殇半垂着头,疾步向天然居走去。视线死角处,暗哨不在少数,看来沧洛天对他,再度起疑了。
天然居内,气氛凝重。
月殇淡淡地向苍洛天行礼之后,便就着母亲身旁坐下。
一张豪华的紫翎木长方桌,将两队人隔开。
苍洛天一言不发地静坐在桌前,目光凌厉地扫视着月殇。
沧星启,则是一副呆愣的模样,安静地坐在苍洛天身旁,偶尔傻笑一下,只是嘴角那串长长的唾液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林敏儿恬淡地就坐在原地,担忧地握紧月殇的手。她心底非常清楚——事态严重。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冷冽的嗓音,如同零点般的寒意,沧洛天一脸审视地望着月殇。他向来对二儿子不加管束,最器中的始终是精明的落日。
可是,当沧星启被人送回沧家,被发现智力不及三岁幼儿时,他心底浮现的不是伤心,而是屈辱!
当他得知月殇和沧星启之间那“不寻常”的关系时,他更想借此发挥。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月殇并非如同他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父亲大人,希望月殇解释什么?”月殇抬首,满脸委屈地望着沧洛天,声音更是微微颤栗着。
“把衣服脱了。”沧洛天冷冷地说道,目光犀利地凝视着月殇。
呵,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直接,月殇讥笑道。眼眸低垂,半晌,木然抬头,一瞬不瞬地回望着苍洛天。
漆黑眸底,看不见一丝温度,这就是完美的沧家家主。
“父亲大人,可以不检查么?”双肩微微颤抖,哽咽着答道。
苍洛天一语不发地继续审视着月殇,眼眸微眯,更掩饰不了其中的凌厉和愤怒。月殇的抗拒,更令他认定了——那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月殇故作不安地转移视线,更显幼稚地往林敏儿怀中躲藏,心中却不禁打赌——沧洛天到底可以忍到何时?
很快,苍洛天便失去了耐性,猛然拉起月殇,更是粗暴地扯去了他的外衣。
霎时,抽泣声,喝彩声,浑浊地搅成一团。
呐,母亲,对不起,让您担心。月殇内疚地闭上双眼。
晨间凉薄的空气,刺激着□□的皮肤,好冷。月殇微微皱紧眉头,强烈地克制住立即把苍洛天解决掉的欲望。
因为母亲在身边,月殇不得不更加谨慎。不可以让母亲看到鲜血,更不能让她身处险境!
沧家于月殇而言,不过是只鸟笼,又岂能困住他这只猎鹰。
然而,沧家没了苍洛天,还有沧落日。
自由,并不是解决掉家主一人,便可以了事的。
彻底地击毁沧家,冲破这座世家的牢笼!
时机还未成熟。月殇咬紧牙关,让自己不去注意沧家两父子的目光。
苍洛天望着眼前这具堪称完美的身体,白皙的皮肤上不见痕迹,没有他所期待的“罪证”。他原以为,二儿子是在侵犯月殇时,被下药逼疯的……
愤愤不平地甩开月殇,他的幺子,果不其然地摔倒在地,沧洛天嫌恶地瞥了眼倒地的少年,冷冷地骂道:“废物!”
“哈哈——废物!废物!”一旁依旧在流口水的沧星启,不禁开心地拍手叫好。
“月儿,没摔着吧?”林敏儿心疼地搂紧月殇,泪水已经凝聚在眼眶中,却一直没落下。
安抚地冲母亲笑了笑,迅速低头,发丝瞬间垂落,掩盖了他的神情,只听得见“啪嗒”一声,是泪水滑落到地板的声音。
苍洛天不悦地皱紧眉头,冷酷地吼道:“给我滚出去!”
滚?月殇失笑,真是冷漠而急躁的家主大人。
翠苑居。
“月儿,你的手,受伤了?”林敏儿一边给月殇穿上外衣,一边审视着他的右手臂。光洁无暇的肌肤,可是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异常。
拢了拢前额的发丝,月殇利索地摘下眼镜,手指轻轻划过眼前,两片墨色的隐形眼镜瞬间出现在掌心:“戏演过头了,眼镜差点掉下来。”轻笑,没心没肺地。
“月儿,别敷衍我。”林敏儿一脸担忧地按着月殇的肩膀,她就知道,这孩子不想让她担心,总是喜欢转移话题。
“不碍事的,母亲。”撒娇般抱紧林敏儿,月殇柔柔地答道。
怎么会不碍事呢?那道长达五公分的伤口,虽然被处理过,却在他肆意地放纵下,再度裂开。回沧家之前,他只不过用“轻薄的假象”掩盖了伤口,可是经苍洛天那毫不留情地一捏,痛,却不能说出口……
“月儿,万事小心。”良久,林敏儿无奈地叹息道。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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