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自己叫林雪,姐姐叫林思,王家少爷恶名在外,娘平时都让她们避着他。但不知他们家得罪了谁,告诉了王家少爷她们俩的存在,上个月,王家少爷突然闯进他们家酒馆,以她父母和哥哥的性命做威胁,逼迫她和姐姐“自愿”嫁入王家。
说话间,四人已经到了林氏酒馆。林雪敲响了酒馆的门。
夜已经深了,本以为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应门……哗啦一声,门却打开了,一个光着脚,散着头发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后。
“娘。”林雪扑到中年女子怀里,嚎啕大哭。
中年女子愣怔了半晌,才抬起手轻轻拍着林雪的背,浑浊的泪水沿着脸颊滑下,“还真是你们回来了。”
宁清止有些看不得这样的场面,偏过了头去,却恰好看到宁岸之也偷偷地红了眼眶。
中年女子和林雪抱了一会儿后,回过神来,赶忙让宁清止和宁岸之进酒馆来,酒馆后面有一间院子,院子里有三间小屋,是他们一家人住的地方。
进了林思和林雪的屋子,宁岸之将背上的林思小心地放到了床上躺着。
看着呆呆傻傻的大女儿,中年女子的眼泪更是流得停不下来,低低地呜咽。
林雪哭着和母亲说道:“姐姐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变成这样的……”
“吵吵嚷嚷什么!”屋外传来一声怒喝。
话音刚落,屋门便被人踹了开来。进来一个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一看到他们,瞳孔剧烈放大,喊道:“你们怎么回来了!你们是存心想害死我们一家人!”
“烨儿!”中年女子生气道,“如果不是你在外面惹事生非,姐姐和妹妹怎么会被王家的少爷盯上!”
“事已如此,你怪他又有什么用!”说这话的,是又走进屋的一个中年男子。
宁清止和宁岸之在一旁尴尬地站着,看着中年男子以一家之主的气派质问林思和林雪如何从王家出来的,有没有人看到她们俩回了家。年轻男子在一旁插话,主旨就是要送她们俩回王家。中年女子和林雪哭泣着软弱无力地反驳,床上躺着的林思眼角竟也流下泪水来。
年轻男子,林雪的哥哥,林思的弟弟:“咱们赶紧把她们送回去,给王少爷认个错,兴许他还能放过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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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林思和林雪的父亲:“你这说的什么话,他们到底是我林家的女儿,代表的是我林家的脸面,岂能送上门去给别人糟蹋。”
宁清止在心中点点头,她们这个爹还算没完全没了良心。
“如今这样的情况,你们俩自我了断吧。”中年男子看着林思和林雪道。
??!!
“那王少爷不满意了,生气了怎么办?”
“没人看到她们回家,应该没事。”中年男子转过头,摸着林雪的手,“爹也是为了你们好,省得你们再回王家受苦。”
“闭嘴!”
在宁清止终于忍无可忍,正要动手的时候,宁岸之一声怒喝,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这是我们的家事——”中年男子话说了一半,发现自己嘴巴动也动不了了。
“你——”年轻男子的嘴巴也一样张不开了。
是宁清止用灵力将二人的嘴巴都封了起来。她看向林雪和中年女子,语气从容,说道:“我来这里,主要是要杀三个人,王家少爷,跟着他作乱的那个客卿,还有王家族长。我现在有一个计划,等王家的人发现你们俩不见了,我又故意留下了筑基初期修士的痕迹,十有八九王家少爷会带着客卿来酒馆里找你们。酒馆离王府有一段距离,王家族长一时定然赶不过来,我会在他赶过来之前把客卿给杀了,在他赶过来之后,把他也给杀了。只剩一个王家少爷,随时随地都可以杀。”
中年女子和林雪听愣住了,好一会儿后,中年女子才问宁清止道:“前辈是什么修为?”
宁清止笑看着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您说呢?”
中年女子的修为也不低,炼气后期,她看得出来,宁清止是筑基以上的修为。看她如此自信的模样,想来定还是要高于王家族长和那位客卿的。
那边父子两个气的要蹦起来,轻飘飘的就被宁清止按坐了回去。得,这下他们连动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雪抓住中年女子的手,低低喊了声:“娘。”
“我们有什么能帮忙的,您尽管说。”中年女子语气坚定。
宁清止和善道:“具体的计划我们还得一起商量。”
细细地琢磨完计划,天已经蒙蒙亮了。林雪和她母亲将父子俩捆在一起扔到了房间的角落里,让宁清止和宁岸之去年轻男子的房间里休息一会儿。
一进房间,宁岸之的手就一直握着自己的剑,不停地颤抖。
宁清止瞥了眼他颤抖的手,问:“明天要不我一个人出面吧?”
“我姐姐是不是也是这样?”宁岸之没有回答宁清止的话,反而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他其实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进王府寻找时也未抱希望,但如今亲眼看到他姐姐当初可能同样遭遇到的……他当初,怎么能,怎么能一个人跑掉!
宁清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宁岸之用左手抓住颤抖的右手,眼神坚定:“我要亲自取他们的性命。”
宁清止:“好。”
宁岸之躺在地上,宁清止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宁清止的身上。
她骗了林雪和中年女子,装作十成把握的样子,但其实她的修为与那位客卿相当,计划成功的实施容不下太多意外,比如客卿与王家族长共同出现等等,而这世间最多的事情就是计划外的意外了。
她为这对母女做了在她看来最好的选择,恰好,她要对王家动手也确实需要这样的一个契机。
宁清止想,十成把握并非总能有的,等她的修为远高于客卿,林思和林雪都被折磨死了,王家会祸害更多的人,说不定王家少爷都自然死亡了。所以很多时候,八成把握足够了。
但是,既然是最好的选择,她为什么不向林雪母女说出实情,让她们自己做决定呢?她就没一点点私心,是以林雪一家的性命冒险来报仇吗?
宁清止累了,想不清楚,叹一口气,她想,只要她不死,她就一定会站在林雪母女的前面。
幸好,运气不错,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位肥头大耳穿着华丽的男子挤进酒馆。为什么说是挤呢,本来不窄的门,硬是被他的肉塞得满满当当,当真是艰辛挤进来的。
宁岸之和宁清止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装作平常喝酒的客人。宁岸之左手掐住右手,低声道:“这就是王家族长唯一的儿子,那位王家少爷。”
再向王家少爷身后望过去,那位常年一袭黑衣的客卿正跟着呢。
“还不快把你两个女儿给我交出来!”王家少爷喊道。
中年女子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道:“她们俩不是都被您带走了吗?”
王家少爷瞥她一眼,蒲扇巴掌就扇了下来,在他靠近中年女子的一刹那,中年女子握住了他的手腕,将剑抵在王家少爷的脖颈处。
王家少爷天赋极差,靠着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才勉强达到了炼气中期的修为,又没有防备,轻易就被中年女子控制了。
“都不许动,再动,我就把你们少爷给杀了!”中年女子喊道。
王家少爷一抖,浑身上下的肉跟着颤,一没注意,反而把脖子磕到了剑上,嗑出了血来。一下子动也不敢动了,语带哭腔:“王虎,你还在等什么呢,还不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宁清止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隐藏在黑衣下的男子,观察他。虽说冲上去要有能一剑砍了人的架势,也要有同级以下无敌手的自信,但该谨慎时还是要谨慎。黑衣男子的的修为确实是筑基后期,灵力较正常人浑浊,估计也是采用了些不堪的手段。
黑衣男子动手了,中年女子手上的剑突然不受她控制,要从她手中飞出去。但下一刻,剑上的压力又骤轻,她能紧紧握住剑了,还险些用力过猛,真将王家少爷的头割了下来。
黑衣男子转头,目光锁定住宁清止。两人眼光对上,也不废话,宁清止直接打破屋瓦跃上屋顶,以免伤着太多的人,黑衣男子也跟了上来。
王家少爷在下面大喊:“王虎,你在干什么呢!还不快救本少爷!”
宁清止可不会让黑衣男子有多余的精力顾他。
有人要回王府通风报信。
“都别动。”宁岸之与中年女子对视一眼,手上一把短刀抵在王家少爷厚实的胸口,“谁要是敢通风报信,你们家少爷的命可就不保了。”
偷偷跑入人群的人还在慢慢往外挪。
短刀立刻刺入肥肉半寸。
“啊啊啊啊!”王家少爷配合地发出了猪叫的声音,“谁敢再动,少爷我第一个宰了他!”
底下的人都不动了,索性安安分分仰头看两位筑基修士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