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好消息,叶媛媛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宇文昊的衣袖:“是什么好消息?你快说来听听。”
宇文昊也不再卖关子去逗弄叶媛媛:“你不是委托织锦楼赶制了大批冬衣么,织锦楼里有人将这事传了出去。想来,十七王妃的仁善之名,很快就会在这京城之中传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叶媛媛一时之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怎么在不知不觉间,她也要成为大周朝的名人了?听起来总觉得好不真实……
“王爷你该不会是在逗我吧……?赶制一批冬衣送去西北灾区,不过是我的小小一片心意,哪里就值得被人人称道了?”
这并非是叶媛媛的谦辞,而是她的心里话。叶媛媛是真的觉得,捐钱捐物,这不过都是小事。
套用一个可能不大合适的道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叶媛媛觉得,她从大周的百姓手里赚了那么多的钱,也是时候该回馈社会一番了。另外,满则溢、盈则亏,树大招风,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当然了,就算是她把这些话说给宇文昊听,宇文昊也未必能够明白。宇文昊出身皇家,小时候是皇子,长大了是王爷,将来还有可能成为这大周的皇帝,他已经习惯了从上位者的角度思考问题。
叶媛媛出资为西北灾区捐赠粮草衣物一事,在宇文昊看来,就是上位者对于底层百姓的恩施,与旁的没有关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大周朝的一切,本来就都是他们宇文家的。叶媛媛是宇文家的儿媳妇,她肯为百姓着想,那是因为她有一个善良的心。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本王骗你做什么?爱妃还真是越来越大气了,两万两黄金、十几万两白银,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
宇文昊说的话,似乎别有深意。就在叶媛媛左思右想的时候,就听宇文昊接着说道:“本王希望你以后,也能一直如此,爱民如子。”
即便此刻他们夫妻二人是在十七王府,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最后四个字,宇文昊还是说得很轻,几乎是贴在叶媛媛的耳边说的。
从宇文昊的鼻子里、嘴巴里呼出的温热气息,毫无阻拦的喷在了叶媛媛的耳根处与脖颈上。突如其来的颤栗,让叶媛媛不禁羞红了脸颊。
有了身孕之后,她反而越来越经受不住宇文昊的撩拨了。
只是,他说“爱民如子”,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
叶媛媛忍着羞怯抬起头来,却一下子撞进了宇文昊深沉又温柔的眼眸里。她只觉得,在这个瞬间,一直律动着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的节奏。
也是在这个瞬间,叶媛媛明白了,宇文昊想要传递给她的,正是她所理解的那般意思——这天底下,只有皇帝和皇后才能爱民如子。宇文昊已是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他希望,在他继位之后,叶媛媛也能做一个好皇后。
“定不负王爷期许。”叶媛媛红着脸望着宇文昊,声音虽轻,却满含了坚定,眼中更似有千万星光闪烁,差一点儿就晃花了宇文昊的眼。
***
果然不出宇文昊所料,不出两日,十七王妃慷慨解囊,用生母留下的嫁妆置办棉衣棉被,为西北赈灾略尽绵力的消息已是在京中广为流传。
京城中的老百姓,哪一个不称赞叶媛媛心地善良?他们都说,十七王爷宇文昊娶了一个好王妃,并以此教导自家子嗣:娶妻娶贤,将来一定要娶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为妻。
不然的话,若是像三王爷那般,娶了一个搅家星进门,日子可就要过散了……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十七王妃身为天家儿妇,已经做出了表率,京城中的其他贵妇人们又岂敢怠慢无视?
一时之间,京中各世家勋贵的夫人们,以及朝廷官员的夫人们,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又日夜兼工的赶制了不少的棉衣和棉被出来,连同众人筹集到的粮食,都一同送往河西州去了。
但是,这些夫人们都是“跟风”,就算是同样被人称赞,但哪有叶媛媛那般令人服气?
不仅是叶媛媛,就连帮助叶媛媛赶制冬衣的织锦楼,也火爆了一把。因为溪娘也为西北灾区出了不少力。
经此一事,叶媛媛的贤名,算是彻底在京城中传扬开了。连带着,让宇文昊也跟着沾光不少。人们都说,夫妻一体,十七王妃都如此心善,十七王爷定然也不会是那心思恶毒之人。
总少不了有好事之人,把宇文谦和宇文昊放在一起比较。不,这哪里还用得着比较?根本就是高下立见。
一时之间,京城中的风向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百姓们交口称赞宇文昊夫妇,说他们俩是大周朝的福星。
更有那摇摆不定、先前本来打算投到宇文谦麾下的大臣,见到宇文昊风头正盛,便放弃了投靠宇文谦的想法,转而向宇文昊献殷勤起来。
宇文昊和叶媛媛早就已经商量好了,无事便不外出,而是待在王府中,称病闭门谢客。
凡事过犹不及的道理,两个人都懂。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收敛锋芒,避开这阵子的风头,免得引起昭德帝的怀疑。
而叶媛媛,也从最开始的窃喜,变成了如今的担忧。如果她能够提早预料到,事情的发展会像这般脱离了她的控制,她当初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或是让织锦楼的人守口如瓶,或是直接找几个绣娘,就在十七王府内赶制冬衣,不管哪一种法子,总好过像现在这般……
要是因为这件事儿而影响了宇文昊的大业,那可该要如何补救?
叶媛媛终日胡思乱想,怎么也没法儿放宽了心去,甚至隐隐有孕吐的迹象。宇文昊看不下去,几次宽慰无果,却仍旧不忍心对她说一句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