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出‘大哥’那两个字的时候,夏擎天放在会议桌上的双手已经紧捏成拳,偶尔还能听到骨关节‘咯吱咯吱’响的声音,“二弟,你可真是好样的!”夏擎天的眼神如刀,射在那坐在自己对面的身影上,“我还真是沒想到,唐朝企业的幕后人,居然会是我们家二弟!?”这一声,可算是讽刺的可以,夏擎天这句话完完全全就是讽刺。
所以当他的这句话一出,外面那些黑衣黑裤的人当下忍不住了,怒火上涌就要冲进來,“姓夏的,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敢在我们老大面前嚣张,你长几个胆子!?”
夏擎天的眼神一抬,那气势如刀般片片飞去,居然完全不下于他们的老大。
对面的那几个人在心惊了之后,还想继续开口,却被夏亦泽一句话挥退,“都给我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准进來!”他的手懒懒的挥了挥,表情仍然那般云淡风轻,闲适得宜。只是他的心里已经快呕血不已了,这群白痴,居然说姓夏的,难道他不是姓夏么?还真是将他也给骂进去了!
一溜烟的再度出去,会议室门合上,众人在面面相觑后,夏擎天也挥手挥退了会议室内的不相干人员,“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准进來!”
瞧瞧这话,兄弟两说的可算是一模一样,秘书长在愣了片刻后反应过來,当下忙不迟的点头,“是的,总裁!”
“二弟,在正式签约之前,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你为什么会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位置,你说,是吗?”
闻言,对面的那人表面虽然在笑,眼睛里却沒有半丝笑意,“我想,我并沒有这个时间跟大哥好好叙旧,毕竟今天我们不是來签合约的,不是么?”夏亦泽知道他这个大哥心里已经快呕死了,只是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最出色的捕猎人,不是先去下手为强,而是获知猎物的心里,然后等着猎物自动透入他所下的陷阱之中。如果说夏擎天是他的猎物的话,那么他就是最佳捕猎人;而如果说夏擎天要站在他这边与他同坐同一艘船的话,那么,他也会是那个最佳领导人。在对方沒有妥协之前,他是不可能轻易提出条件的。
“你,,”夏擎天果然怒了,只是刚欲拍桌而起,却被他极好的克制住了,“二弟,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我从不知道,我亲爱的二弟,居然会与黑社会为伍,真是让大哥刮目相看!”
“大哥不是一早就知道吗,现在又何必问!”
无论夏擎天出什么招,夏亦泽都能轻而易举的化解,这着实让夏擎天恼怒了一番。
所以在接下去的半个小时内,双方都沒有在说话,会议室内的气氛十分沉滞,沉滞到了对面唐朝的下属几乎快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所以,在之后唐朝与夏氏成功签约合同并且到夏亦泽出去之前,夏擎天都沒有再说一句私人的话。
很明显,这个二弟想跟他撇清关系,那么夏擎天也不会巴巴的扑上去,而至于那块地皮,在商言商,夏擎天对于那块地皮是势在必得,所以绝不会轻易退出。
“大哥,我确实有事,这样好了,如果我晚上忙完了,会來找大哥你,到时候你想问什么问題,我都会告诉你,如何?”在两方人马都退出会议室时,夏亦泽突然转过身來,如此说道。
夏擎天的眼睛眯了眯,沒有言语,眼睁睁的看着夏亦泽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总裁,这,,”秘书长正欲说话,夏擎天抬手,阻断了她的话语,
他的瞳眸太深太沉,夏亦泽刚才那种诡异莫名的视线让他的心口有些紧,仿佛他多年來未能解答的谜題,也许要在下一刻解开。
这种不受他控制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就好像命脉被别人握在手里,而他找不到明天的感觉。
而在他身后,唐朝那一行走远的人群中,铁灰色的西服衬得他的面色更加冷硬,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为他那张雌雄莫辩的容颜增加了不少色彩,夏亦泽唇角的笑容,像开在血色烂漫里的花朵。
很多事情逼得太紧,反而会超出意料之外,而他格外懂的,什么叫做张弛有道。
夜,高深而暗沉,西边的天色,在一片橘黄色灯海的掩映下,居然产生了一种火烧云的错觉。
夏伊朵站在这高楼大厦之上的落地玻璃窗边,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落地窗框,她的指尖在颤抖,那是因为害怕所致。
站在这么高的高度,她都觉得脚在发软,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这种好奇,因为站在这个高度上扫视底下的一切的感觉,真是很美,真的很爽!
“在看什么?”一个炙热的怀抱贴了上來,然后她笨重的身子被一双大手揽住,身后人薄薄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颈项上,痒痒的,有些让人想笑,只是夏伊朵此刻,却是真的笑不出來。
“翎羽,你看,好高……”她的声音里有丝颤抖,只是在颤抖之外,又有一丝兴奋。
“嗯,”翎羽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他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上,只是一大半力道却回归在他自身身上,由下巴处敏感的触觉感受到身下的这具身躯在颤抖,翎羽的双手下滑,大掌牢牢的握住了底下那双柔嫩的小手,“你在害怕?”
“……真的好高,”夏伊朵只要一看下面,就觉得脑袋一阵晕眩。
“那为什么不回去?”翎羽不明白,既然害怕,为什么又要站在这里?
“可是,从这边望出去的风景真的好美……”闻言,翎羽的脸色有些漆黑,又是害怕又是喜欢,这不是活受罪吗?
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就是一种喜欢活受罪一根筋走到底的动物,这种动物不仅喜欢据理以争,更喜欢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关于女人这类动物喜欢做的事情,给翎羽一万个脑子他也不懂为什么要这么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