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一句话,充满浓浓的信任跟坚持。
“不行,我不行,,”夏伊朵试图说服这个明明中了子弹满身是伤却依然孔武有力此刻正在跟她据理力争的家伙,“你需要的是一个专业的医生,而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你这是一条生命,你不能随便处理你自己,更不能随便将你的命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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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去医院,”影依然沒有改变他的想法,只沉沉的说出了这句话,他的目光始终投注在夏伊朵的身上,那般专注,那般凝住,“我信任你,也只信任你!”
“……你!”在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时,夏伊朵惊呆了,她完全沒有想到,这短短时间的相处,居然能让他如此信任自己吗?
这轻轻的九个字,却又如铅那般沉重,沉重到夏伊朵无法接受。
“为什么……”即使知道这个时刻不适合询问这个问題,夏伊朵却也想要偏执的寻找出答案。
在她过去那么长的年月里,她都只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哥哥们的怀抱里成长,她沒有经历过风雨,也沒有经历过打击,翎羽的这件事,她虽然搬出來了,可是家里的那些人依然对她放心不下。他们完全不相信,她可以凭借一个人的力量,过得很好,因为在他们眼中,她始终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仅仅跟她相处了半个月,甚至他们都沒有说过超过三十句话的人,居然说,他相信她!
“你可以咳咳”影似乎是话说得多了,整个人虚弱的不行,可是饶是如此,他的信念依然那般坚定,他的目光依然那般纯粹的对上她的眼,“还是你不信任自己,你可以!?”
这一句话,完全就是挑衅了。
夏伊朵的双眼中燃烧起熊熊火光,差点就快把影给烤焦了,“谁说我不可以,我当然可以!”
见她居然在冲动之下答应了,影深邃如黑夜的眸光中似乎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只是速度太快,无人可得见。
在打來一盆水,挤干毛巾,将他的胳膊擦拭的干干净净后,对着那一个彷如黑洞般的伤口,夏伊朵可算是束手无策了。
在此刻,她万般无奈,她刚才为什么会因为脑袋发热一头就冲进了这丫的陷阱中去了呢?
此刻是白天,屋内极其安静,影躺在床上,虽然很安静,但是夏伊朵知道,他并未睡着,所以她又狠狠的瞪了这家伙一眼。
一只蜡烛放在床头边,蜡烛的烛光在密闭的空间里摇曳,红彤彤的火光,照样了夏伊朵那张手足无措的脸,同时也照亮了她马上变得坚毅的表情。
她的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银光从她的眼前飞逝而过,她的手有些颤抖,语气却格外阴狠,“告诉你,等下你要是哭爹喊娘,可不要后悔!”她虽然有些后悔,但是接下了这个活计,更遑论影的身份或许很复杂,所以他不能去医院,此刻,也只有她才能完成这个重任。
于此,夏伊朵额头上又落下了一滴汗,只是饶是如此,她依然用狠绝的口气威胁着后者。
握紧了手中的刀子,将其在火上烤过消毒后,夏伊朵才将目光转向那个狰狞的伤口。外面的白色的皮肉往外翻,几乎能见到的,也只有内里血色的肉了。
这一刻,夏伊朵的心理忽然无比平静,整了整面色,她毫无表情的说道:“你该知道,这里沒有麻醉剂,所以你要是痛的话,就咬住枕头!”
“不会,嗯,,”还不等影说完一句话,便痛的闷哼一声,
密闭的空间里,灯光大亮,烛火的光芒照亮夏伊朵那张洁白干净的小脸。
她的眉宇很是清秀,两弯柳叶眉,杏眼俏鼻,红唇如同樱桃小口般很是丰润,那张象牙白的小脸更是纯洁如天使……
在影模糊的视线里,眼前只有那一张小脸,她手下的动作未停,几乎是按照他刚才说的话,一步步的完成余下的动作,他的心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间悄悄的化开了。
夏伊朵趁着影分神的瞬间,手法利索的将那个伤口剖开,有污血从内而出,她也不理,这一刻她的内心无比的强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子弹给取出來。
“嗯……”又是一声闷哼从底下传來,她不用余光看去,也能知道那是影在痛极之时闷喊出的声音。
而此刻的影虽然是紧咬着牙齿,面上的青筋暴突,却只是强忍着沒有喊痛,那一声闷哼也是刀尖碰到里头的子弹时,一时忍不住而发出的。
心下有些不忍,夏伊朵在刀尖碰到子弹的时刻,便转手换了镊子,一边取子弹,一边分出心神來说道:“对了,这一次,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你准备好,怎么还给我了么?”
影在意识模糊之际,乍然听见这句话,咬的青紫的唇瓣张了张,却是半天不语,不是不想说话,而是痛的说不出话來。
“既然你沒有意见,那么我就擅自替你做主了,准备好替我煮一个月的饭吧。要知道这些天沒有吃到你的饭菜的日子,我过的可真是太痛苦了!”虽然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夏伊朵的这句话说得可是半分不假,那段吃着半生不熟的饭跟炒的咸的要死的菜的日子,她简直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明知道厨房不适合她,还非得一头钻进去,那不是脑子有问題是什么!?
“……”原本影已经做好被她敲诈的准备,却沒想到等待良久却是等來了这句话语,登时让影短暂的忘记了伤痛,连本來拧紧的眉头也缓缓的松了开來,用那种颇为懵懂甚至是疑惑的目光看向夏伊朵。
“好了!”只听见‘叮,,’的一声,那枚卡入他胳膊里的子弹已经被顺利取出。
看着那染了鲜血的子弹静静的躺在银质托盘里,夏伊朵用衣袖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可真是太惊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