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都是一路沉默,随着李桥在边上唠唠叨叨,一句话都没说。
夏伊朵倒是耳朵都要起茧了,不时用眼睛瞪一下身边的男人,就不明白世界上为啥有这么啰嗦的男人,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好在夏伊朵忍无可忍无法忍下去的时候,酒店也终于到了,五叔开口说出了他这一路来的第一句话,拍了拍李桥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道:“娃子,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已经知道了!”夏伊朵发现他在吩咐李桥的时候,倒像个正常人了,不像跟他们说话一样,总是阴阳怪气的,好几次都差点吓死她。
“五叔……”握着后者那双苍老粗糙的手掌,李桥的两眼那个泪汪汪,就差挤出水花了。
“听话,这些事儿不归你管,五叔不是一早说过,在管别人家的事儿前,先把你自己整明白了。这段日子,就不要出去了,”
李桥还准备说话,已经被五叔快速打断,顺手一拍后者的肩膀,五叔表现的极为大气豪爽,“去吧,听我的,准没错!”
“我……”李桥就差挤出眼泪来了,却只见到五叔对着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的回去。这才狠狠的一抹了把眼泪,拖着一条腿儿,一撅一拐的往回走。
“……”指着他的背影,夏伊朵有些惊讶,“他的腿?”
闻言,五叔没好气的来了一句,“小伤,瘸了下,过几个月会好的!”
“……”夏伊朵的嘴角抽了抽,瘸了还算小伤?
只听五叔更没好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小年轻就是屁事多,那么屁大的一点事儿,就值得动不动哭鼻子瞪眼睛的,才多大点事儿啊,人生还长着呢!”
接着只听到一连串的抱怨声跟着响起,“真是的,一路上唧唧歪歪的,跟个女人一样啰啰嗦嗦的,他娘究竟是怎么受得了他的,我要有这儿子,早一巴掌挥过去了!”
夏伊朵跟在他的后头,他前脚走进酒店大堂,她后脚跟了进去,闻言,额头上挂下无数条黑线不止。
“我说——”却是一时没注意,眼睛看着地面没有看着前方,‘嘭’的一声,脑袋撞上前头的物体,夏伊朵痛的呲牙咧嘴,下意识的去捂住脑门,尼玛这段时间本来就晒黑了,不要变得更丑了好不好?
“怎么走路的!?”头顶上一声抱怨声传来,夏伊朵下意识双手合十,拜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想,这五叔本来就瘦的跟阵风一样,这下一撞,该不是能随风飘走了吧。
“哼!”一声冷哼从前面传来,然后只听到一阵哼哼唧唧声,“还有你,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看着吧,这日头马上就要不太平了,你在往里头搅一浑水,这日子到底还过不过啦!”
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夏伊朵下意识的抬起头一瞅,哪还有那五叔的影子,大堂里只有她能看见自己的双脚,这个五叔真是来去如风,明明看上去瘦弱的弱不禁风一样的身形,偏偏行为做事说话都那样诡异,很难让人相信他只是个普通的酒店老板,夏伊朵决定,下次去查查这个叫五叔的人,总觉得他的来历不明,而且三番五次提醒他们,夏伊朵不记得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交情,值得后者的三番五次提醒。
他为什么帮自己,到底有何目的!?这个问题,在夏伊朵走进酒店房间前,依然想破了头脑想不明白,在她的记忆中,从未有这号人出现过,又怎么会清楚明白?
而这厢,男人扶着老族长一路回去,待进入租屋前,老族长意味深长的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那双精明锐利的浑浊眼眸里,有着深沉的颜色,“你先过去吧,我半个小时之后过来!”
“族长!”男人状似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却是背脊挺得笔直,甚至连声音里也没有几分慌张之色。
老族长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看了男人一眼,转身推门走入了祖屋内,“先回去吧!”
只听‘吱呀’一声,祖屋的门被关上,男人的面前只有那两扇朱红色油漆的木门,空洞洞的缝隙里照不出他深黑眸光里的颜色,见这情况,男人的唇角弯出一抹诡异之极的笑容,对着站了一分钟后,终于转身离去。
而租屋内,老族长背对着朱红色门框,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离去,这才又沉沉的叹了口气。
“呵呵,看来你这个下属,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衷心么?”只听一声‘吱嘎吱嘎’的声音在租屋内响起,继而一个阴深深的声音跟着在租屋内响起,似乎在这个身影出现后,连屋内的光线都晦暗了几分。
来人一身黑色,连一张脸上都罩着一层黑纱,而仔细看去,他的身形居然瘦如枯枝,一张脸皮也是干巴巴的,似乎像是缺失了水分一般,而他的眼睛,更是连瞳孔到眼白都是黑色的,仿佛被泼墨晕染了一般,诡异的着实可怕。
老族长的拐杖拄着地面,闻言只是半靠在棕木桌上,气沉丹田的来了一句,“不劳阁下操心,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我想阁下的手还没有伸到来管我们家家务事的时候。”
话落,只闻身后传来一阵阴冷的鬼风,继而下一刻,老族长的脖颈已经被后者掐在了两指之间,而对上男人全黑的眼睛,老族长更像是被点穴了一般,全身都动弹不得。
只听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人‘嘎吱嘎吱’苍老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是在石壁上狠狠磨过,沙哑粗糙的要命,“老家伙,知道么,我很不喜欢听你说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有用的话,也许上一刻你已经跟你那短命的孙子一样,早早的去了。所以,如果你不想你的儿子孙女也出事的话,就尽早给我闭嘴,否则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手会不会伸长,到时候,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