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他淡淡地开口,已经走在了前面。
蓝澜跟着他的步子,突然哎呀了一声,高跟鞋踩在了一颗小石子上。
刚要向一旁倒去,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给拉住。手指触碰间,他的手微凉,而她手心里全是细汗。
开车回到市区,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蓝澜望了眼片场的方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蓝沛儿的事……”
“你放心。”凌暨看向她,给了她一句定定的承诺。
她点头,不知为何,心真的就这样放了下来。
两人在外面的餐厅吃了晚饭后,他开车将她送回家中,而他却转道去了公司。
上次投标事件,因为报价的事情损失不小。再加上,影院需要投资,还要抵制蓝致明资金运转,这一次,不得不需要他亲自出手。
刚走到公司,就看见舒克一路小跑地迎了上来。
他峰眉微蹙,“什么事?”
“凌,凌总……”舒克上前一边将手里的资料递交给他,一边小声的在他跟前说,“那位梅秀媛小姐来了。”
“她怎么来了?”凌暨眸色一敛,看也不看身边人,“打发了。”
“梅小姐说是有要紧事找您。”
“什么要紧事?”
“说是有关夫人的……”舒克说着,拿眼瞧了瞧男人的脸色,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还有那位蓝沛儿小姐的事……”
凌暨步子突然一停,面上沉寂了一会,才恢复了方才的步调,“叫她来我办公室谈。”
“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舒克讪讪地说着,也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两杯滚烫的咖啡被女人一手烹制好,端到了凌暨面前。
此时的梅秀媛身穿了一件玫红v领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看上去比平时多了一份娇媚。
“阿暨哥哥跑出了一天了,害的我等了好大一会……”
“有事就说。”
凌暨扫了她一眼,眉眼间有些厌烦地躲避着空气里充斥的的胭脂粉味。
梅秀媛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生气的样子,而是轻抿了一口浓香的咖啡,将另一杯推至了他的面前。
开口是不急不缓的语气,可一张小脸上,却挂满了悲伤。
“阿暨哥哥,澜澜姐没事吧?”
“她很好。”男他翻了翻手底下的资料,看也没看那杯咖啡一眼,“你找我就是这些散事么?”
“当然不是。”梅秀媛立即出口否认,说话间,不自觉地扭动着身子,缓缓朝他靠近,“其实我来找你,就是想着跟你说下今天的事呢。”
“你想说什么?”
“蓝沛儿被澜澜姐推倒流产一事……”
“她没有推她。”
“可我都看见了。”
一句话,让一直低这头的男人,抬起眼仔细地打量起她。
一张泛了微红的小脸上,也含着灼灼目光看向他,似乎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你看见什么了?”他脸上故作一松,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端起手边的咖啡,也含了一口在口中,入口有牛奶的浓香,不是他喜欢的口味。
“我看见澜澜姐,推了蓝沛儿一把。”
“然后呢?”
“后来的事,你都看见了,就不用我说了吧。”梅秀媛咬唇,低垂下一双眼,“其实,我也知道澜澜姐肯定不会是故意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事情已成定局……”
“什么定局?”
“蓝沛儿流产了啊!”
凌暨从转椅上起身,手里握着咖啡杯,朝她靠近。
梅秀媛连连后退了几步,神色有些慌张,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想要做什么。
“阿暨哥哥,我只是过来跟你说一声亲眼看到的事情,并没有任何要威胁你和伤害澜澜姐的意思,这件事,我本来就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只是我当时都已经亲眼看到了,憋在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想着,想着来找你……”
闻言,他收住脚步,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你当时怎么会在场?”
“我……”她咬唇,通红了一张脸,“那天不是把澜澜姐给撞伤了么?我心里一直有愧。听说澜澜姐在拍电影,这两天有空,就特意赶去探班,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怎么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梅秀媛神情一滞,接着,黑眼珠跟着一转,“我去片场时不清楚怎么走,问过星源公司的前台姐姐,她们都有看到我的……”
“那你看到两人起了争执,为什么会在一旁围观?”
“不是……”她连连摆手,试图解释,“我距离很远,是在楼下看到她们在天台吵起来的……”
凌暨定定地注视了她半晌,虽然她说话时有些闪烁其词,可既然提到有人看见她,这种一查就能查出来的事,想必应该没有说谎。
“你来找我,并不只是想跟我说这件事吧。”
女人的小心思,他都看在眼里。她方才的支支吾吾中,看得出来,想让她闭口,不在外人面前提这件事,是有条件的。
“阿暨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梅秀媛撇下一张小嘴,朝着他走过来,“我也是为澜澜姐好,才来找你的……”
“那我替她谢谢你。”说话间,他已经按下了电话,让舒克进来,“你也知道她不是那种会伤害人的人。”
“我就是知道澜澜姐不会是那种人,才来找哥哥你的嘛。”梅秀媛抬眼,朝他甜甜地一笑,看上去像个单纯的孩子。
可小孩子卖了乖,还是要讨糖吃的。
舒克进来后,看见凌暨一个手势,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转身从档案柜里取出一张支票,递到了梅秀媛跟前。
“填个数吧。”
“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顺便写个承诺书。”
“哥哥你不信任我?”
“瞧梅小姐您说的,凌总这哪里是不信任的意思啊?”舒克上前拿了笔和支票站到她跟前,陪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讽意。
梅秀媛下巴一抬,指了指他手里的支票,“那这是几个意思?”
“凌总此举不过是因为,您方才提出的事情对他有价值,才会觉得有愧于您……”
“我不要。”梅秀媛小手一抬,将支票打开。
“那你要什么?”凌暨回身走向座椅,拾起伏案上的笔,继续浏览着文件,不想再看她。
方才两人交谈完,她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他就已经明白,这个女人肯定还有其他事有求于他。而他不是不知道她根本不缺钱,不过是给对方个台阶下,让她长话短说,别再这里继续跟他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