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神的动作与胖子出拳的动作如出一辙,只是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他这一拳,引动了天地之威。那种磅礴宏大的气势,是胖子所不具有的。
光柱消散,无声无息间刚才图布所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大坑。坑壁光滑如镜。这是因为僵神这一击,瞬间把泥土压成了岩石。
坑底,图布只有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他头顶上,一个残破大半的白色圆盘,滴溜溜转个不停。一道道白色光圈仍不停涌向图布。
图布身上白色光圈剧烈闪烁。似有一种无形力量,仍不断轰击着图布。图布大口吐血,发黑的脏腑浓血,将他衣衫染成暗红色。
僵神落在坑边,指着图布对胖子说:“小胖,打拳并不是要将毕身力量,一下子打出去。要知道刚过易折,拳劲应当如海浪一样,汹涌澎湃,连绵不绝。”
胖子仔细看图布身上的白色光圈,果然光圈凹陷的痕迹,有点像一只只硕大的拳头。图布听僵神师徒二人拿他作教材。如同两个屠夫,在讨论杀猪时,怎么杀的狠,杀的快一样。妄他刚才还把凡人看成猪猡,现在,自己却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怒火攻心之下,图布一直憋在胸腹里的一口精血,直接喷了出来。整个人瞬间,像是霜打的茄子,完全蔫下来。
“杀了我,杀了我!”图布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有求饶。而是请求速死来免受屈辱。
胖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不是很喜欢虐杀吗?不让你尝尝这种滋味,就让你这么死了,是多遗憾的事啊。”
图布能听到胖子的声音,却完全感知不到胖子的方位。他环视一周,破口大骂道:“死胖子,有种你就出来一掌杀了我。你是乌龟吗,不敢见小爷吗?哈哈,我可很好奇你女朋友的滋味呢。”
亲人是胖子的逆鳞,当图布说这句话的时候,胖子就准备动手,结果却被鬼王喝止:“小胖,你傻呀你,没看到这小子体内有团灰色光团吗,那是诅咒。谁杀了他,谁就会立即引发诅咒,被诅咒之力附身。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你就等着神魂俱灭吧。”
胖子讪讪收回手,还没等他说什么。墙根那边,林冉冉跪在胖子肉身前,嚎啕大哭。狐仙将胖子搂在怀里,纤纤素手在胖子身上接连点出,越点越快,最后化为道道残影。
胖子飘到林冉冉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别哭,我在这儿呢。”
冉冉感受到有人拍她脊背,回头一看却空空如野。胖子努力现实身形,他记得当初大战子母妖的时候,就曾经让神魂现形,让廖峰他们看见过。为什么这次不行了,难道是因为身上的红光?
雾气中,胖子神魂散发的刺目红光,似乎只有他自己能看到。胖子心急如焚,他想劝冉冉不必那么伤心。可根本没法跟她沟通。
鬼王在一旁抱着膀子嬉笑道:“啧啧,够味,够真实,这可比《人鬼情未了》好看多了。”
胖子动作一滞,“老鬼,你能看到我?”
“不能,但我能闻得到。你神魂上散发的香味,让我迷醉。”
“滚,别开玩笑了。对了,为什么冉冉听不到我的声音。”胖子又问。
“废话,她又不是修士,识海未开,怎么能接受你的神魂传音。”胖子有些无语。
鬼王飘到狐仙身边问了几句,狐仙却理都没理。鬼王又飘回来,脸上没有了嬉笑表情,反倒是一脸凝重。“小胖,你要做鬼了。”
“什么跟什么,到底怎么样?还有高家一家四口,都没事吧。”
“他们都没事,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这是我第二次见狐仙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一次是她妹妹死的时候,另一次是现在,你说你有没有事。”
就在这时,狐仙把僵神和同他们一起来的老汉带到胖子的肉身旁。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抵住胖子半边身子,试图控制胖子体内乱作一团的巫力和道家真气。
结果,捣鼓了半天,胖子肉身如遭雷击,颤抖了两下,连心跳都停止了。幸好狐仙出手及时,一掌拍在胖子心脏上,将胖子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
僵神和老汉只得讪讪退到一边。刚才肉身心跳停止的一瞬间,胖子神魂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一股疲倦感差点让他迷失。
“醒来!”鬼王大喝一声,“你小子想神魂俱灭啊!打起精神。要是你真被那股疲倦感压倒,你会被一股力量瞬间传到异空间去,到时候恐怕连鬼都做不成。”
鬼之所以能在现实社会存在,是因为他们的恨意和不甘,时时刻刻压制着那股来自灵魂的疲倦感。一旦屈服,就会被这个世界排斥,进入异空间。那里究竟有什么,谁也不知道。是传说中的地狱还是转世投胎,没人知晓。好像,没听过有那个家伙能从异空间回来的。
胖子稳定心神,细想刚才的感觉,不由有些心悸。胖子在那一刹那似乎感受到一股寂灭虚无的气息,那异空间像是一个永恒牢笼。
“鬼王,你们那儿拐来一个老头,竟还穿着中山装。”
“半路上遇到的,据说是在追杀一群摧毁他宗门的异能者。”鬼王和胖子正说着,就见中山装老头,用枯瘦的手掌,拂过眼前一缕雾气。脸色瞬时变得铁青。
“果然如此,简直是欺人太甚。”
鬼王和胖子飘过去问。就听老汉愤然道:“此雾乃我符宗护山大阵雾云阵凝聚而成。我就是化成灰也认得此阵。想不到,贼人竟敢窃取我符宗阵图,还敢公然使用。简直就没把我符宗放在眼里。”
说罢,老汉大袖一挥,十几个金光闪闪的三角小旗从他袖口飞出,分别落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旗子间金光呼应,院中雾气迅速消散。胖子身上红光自然也跟着消褪。
胖子突然现形,把老汉吓了一跳。胖子没再离他们,直奔向林冉冉。林冉冉看了眼狐仙怀中昏迷不醒气若游丝的胖子,又看了看身旁站着的胖子。呆了一下,噌的跳起来,伸手去抱胖子神魂。结果却搂了个空。
林冉冉呆呆地看着双手。从地上拿起一块
砖头就要自己脑门上砸。胖子赶紧用精神力阻止。
“你发啥疯啊!”胖子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看得出林冉冉刚才是真想死。特别她那决然的眼神,让胖子差点吓死。
林冉冉虽然听不到胖子在说什么。但学过唇语的她,仍可以从胖子神魂的口型中,了解胖子说了什么。
“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们一起做鬼,不好吗?”林冉冉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眼眶往下淌。
“你疯了?我还没死。这是我的神魂,哎呀,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楚。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那么轻易死掉就对了。你要对我有信心。”
胖子说完,还重重地用精神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别哭了。相信我。”
林冉冉红着脸,点了点头。
“别那么自信,谁告诉你你能活下来的?”狐仙稳住胖子肉身伤势,便立马走了过来,粉面含霜,一把揪住胖子耳朵。
“哎呀……疼!”这次是真疼。胖子不知道狐仙为什么能触碰到他的神魂。好像,鬼王他们也都可以。这一扭,完全没有肉体的保护,直接作用在胖子神魂上,疼得他直呲牙咧嘴,连连求饶。
“你还知道疼。有你这样拼命的吗,是不是我们晚来一会儿,你还想自爆神魂。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你一时痛快了,也不想想身边的人多为你心疼。你看看冉冉,看看……我”狐仙的那个我字说的很轻。胖子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收起嬉皮笑脸,目光灼灼地看向狐仙。狐仙眼睛通红,她是在为我而伤心吗?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狐仙语气突然一软。“小胖,我能救你一次,但不一定能救你第二次。”说完,狐仙咬了咬嘴唇,一把牵起胖子神魂的手。
“跟我走!”
“干嘛去啊?”
“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说完,狐仙素手一招,将胖子肉身托起,另一只手拽着胖子神魂,消失在雾气中。
鬼王疑惑的眨了眨眼,悄声问智老:“小胖伤成这样了还有救?”
智老脸上没有任何担心,反倒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有些事,终归是要发生的。小胖这次因祸得福了。哈哈!”
“你就不能说清楚点?”鬼王不满道。
智老一拐杖敲在鬼王头上,“别瞎操心,这姓高的一家人就交给你的。你对恢复记忆应该很有一套。”
“别介。这可是苦力活!”鬼王尽管不情愿,但还是一头钻进了高大嫂的体内。毕竟,他被那图布的天赋神通影响地最久。好在,她的记忆并不是真的消失,而是被一股力量封印。打破封印虽然有点难,但也不是不能做到,就是费劲些罢了。
鬼王花了半个时辰,就解决了问题。而此时,另一边对图布的审问,也到了尾声。智老他们这才了解到,敌人真正的计划。
“智老,事情棘手!”兽尊瓮声瓮气道。
“无妨,我已计上心头。”智老捋了捋胡须,眼中精芒闪烁,已然成竹在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