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屈轩宇满意,秦天希午饭都没吃,就到处去打听这城里有名的厨子,还跑到了那厨子所在的酒楼,用从她哥那里偷来的钱把那厨子给挖了过来。然后还顺便连说带哄的抢了几个靠谱的伙计。俗话说,拴住一个男人的心第一步就是得拴住他得胃,有了个被她买通得运城出名的大厨在,还不怕栓不在他的胃吗?
幻想着自己被屈轩宇夸奖被他认可的秦天希乐颠颠的带着人马满载而归,把他们一个个安排好后,就一蹦一跳的找屈轩宇领赏。结果逛了大半个府,屈轩宇没看见,倒看见了一个长得跟白眼狼一样好看的姑娘。
那姑娘坐在亭中的长椅上晒太阳,旁边还有个给端茶倒水的丫鬟,看她进来,那姑娘就坐起了身子,朝她看着。
“你是谁?”
晒太阳的姑娘疑惑的开了口,秦天希看她,也傲娇着回嘴。
“你又是谁?”
“我先问的你。”
“我是这里的账房。”
“我是你主子的女人。”
“什么?你们成亲了?”
“没成亲,也快了。”
“那就是没成亲了?”
屈颖清脸上绽放出一道希望之光,双眼发亮的盯着眼前让她看不顺眼的美女子。
“会成亲的,想娶我九儿的男人多不胜数,只要我想嫁,就没有嫁不出去的。”
“哦,那还没嫁就成啊。”
秦天希松了一口气的扫兴话让九儿脸色顿时难看了很多,不过她没心思去注意,只知道这个九儿很快就一脸挑衅的看着自己。
“怎么?你也想嫁?”
“是啊。”
“那我问你,你们睡过了没有?”
“睡过?什么睡过?”
“哼,这都不知道,就是行夫妻之礼啊。”
“没啊!怎么?”
“我们已经睡过了,说不定,我肚子里,还有了他的孩子。”
“什么?!”
秦天希瞪大眼睛,模样就像遭雷劈了一样,不过九儿看着她这样却如意的笑了。
“昨晚,他缠了我一晚上。”
“你!你!你不知羞耻!”
“我不知羞耻?是他缠着我,怎么是我不知羞耻了?”
“你——”
秦天希词穷了,因为眼前这姑娘却是很美丽。白皙无暇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纤细有致的身段——跟白眼狼一个样,白眼狼都能拿下德王了,这个拿下屈轩宇又有何不可的?
“我怎么?”
“你——”
秦天希正想着用什么词来表示自己的激动,可还没想出来,身后就传来了屈轩宇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
他事不关已的语气,让秦天希心情更加不爽了。想着自己那样把哥给丢下,想着跑了好几个时辰还自个掏钱给请厨师,想着自己天真的幻想——于是她克制不住的就将矛头对像了他。
“你无耻!”
屈轩宇无辜的看着冲自己吼完就怒气冲冲离开的秦天希,再看又已贴上自己盈盈笑意的九儿。
“她怎么了?”
“听说了我跟你昨晚上的事,她就这样了。”
“懂了,你做得不错。”
屈轩宇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释,再一回想秦天希之前的怒气冲冲对现在的他来说觉得有些好笑。看来,他都不需要动脑子摆脱她了。
秦天希站在院子里消化怒气,想着等自己平静了就把这里大闹一番再离开,可越想越觉得委屈和不甘心。
“秦姑娘。”
有人叫她,秦天希红着眼抬头,是屈轩宇口中的那个老大。他还是跟上次在客栈一样,涨红着一张脸,有些扭捏。
“干嘛。”
“你不必这样。”
“怎样?”
“九儿姑娘爷只买了三个月。”
“什么只买了三个月。”
“九儿姑娘是青楼的姑娘,爷只买了她三个月。”
“你是说他不会娶她?”
“不会。”
“可他们都已经睡一起了。”
“爷现在没有家室,所以不被拘束。很多有钱家的公子不也天天呆在妓院吗?”
“是这样吗?”
“我见过的很多都是这样的。”
“那你说我要不要走?”
“秦姑娘想走吗?”
“你告诉我之前,我想走,想大闹一番,给他们一点颜色,然后甩门离开!可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就软了。她不过是个人尽皆夫的红楼女子,我有什么会输她的?你说是不是?”
“是。”
“至于屈轩宇,我会让他知道我的过人之处,让他知道我的好后对我无法自拔,然后娶我,娶了我之后,哼哼,我这里就没有偷腥,只有丧偶!”
秦天希意气风发的说完这话,信心又重新到了脸上,转头咧开嘴笑看着那老大等着他的肯定,却只见他红着脸尴尬的不肯做答。
“怎么?你不信?”
“信,信。”
“哼!你不信!我偏让你信。”
“秦天希负气的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瞪他,老大充满歉意的双眼,笨拙的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在娇儿的带领下,徐凤跟着六儿在码头停船的岸边左穿右绕,终于在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这地方就是一个小的死胡同,胡同里蹲着五六个衣衫褴褛的大人,每个大人旁边,跟着一两个眼神空洞的孩子,有四五岁的幼儿,有跟娇儿一样大的姑娘,当然也有已经青年的但瘦骨嶙峋的男孩子 。见到了她们,胡同里的眼睛就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这个时候徐凤的手被娇儿拉了一下,她低头,顺着娇儿的手看去,娇儿指着最角落里那个最高的男孩子给她看。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随着徐凤的眼光看向了那男孩。
徐凤不想要这里的男孩子,太瘦了,特别是那个个头最高的,感觉他一动就会散架,看着恐怖,但就在她为难的时候,那男孩被她旁边的大娘领到了她们面前。大娘陪着笑,那男孩子冷着一张脸,徐凤同情的对着他们笑。
“姑娘,你是要买我这娃吗?”
“我——还没想好。”
“我这娃很便宜,八两银子就可以给你,他虽然……”
后面那大娘说什么徐凤就没听进去了,因为这个时候儿凑到了她耳朵边。
“就这男孩吧,,不然娇儿也下不来台。他就瘦了一点,等回去了,我们给养壮,还是能看中用的。大娘也不容易。”
六儿的话,娇儿期待的眼神,徐凤也只有买了。她从衣袖里掏出十两银子,给了那大娘。
剩下的二两不用找了,当我请你们所有人去街上吃肉包子。
“那,谢谢了,谢谢了,姑娘。”
大娘拿过了钱,不停的鞠躬感谢,徐凤都能看到她眼里不知是愧疚和开心的眼泪,旁边的人因为徐凤说的肉包子而凑了过来簇拥着大娘往出口走。徐凤忍着掏钱的冲动,没再看他们,而是看男孩。
“你叫什么?”
“文洛。”
“文洛,多大了?”
“十三。”
“十三就长这么高啊。”
徐凤羡慕的抬头看着,想去摸他的头都要踮着脚。不过这孩子不怎么给她面子,还是冷着一张脸,看着消失在入口的大娘。于是徐凤心里也暖起来了,心疼起他来,像这样受过很多苦的孩子,心里一定有着很多不容易。
“这是娇儿,六儿姐姐,你叫二姐就是了,我你就叫大姐吧。”
“嗯。”
文洛淡漠的答应,眼睛还望着早已空荡的入口处。
“那是你娘?”
“嗯。”
“舍不得?”
徐凤小心的问,结果他却因她的这问话终于看向了她,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恐慌,像是怕她把他送回去一样。
“没,没有舍不得。”
“舍不得也不碍事,我又不会跟你娘把钱要回来,当然也不会让你回去了。你回去了肯定也吃不饱穿不暖,跟我们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嗯。”
……
天希骑走了一匹马,剩下的秦天依给仆人骑了回去,手里剩下的银子买不起马坐不起马车,于是他只好去码头找需要零工的去南城的货船。跟船长商量不拿工钱,就吃口饭占个船板,船长看他健壮也乐意,于是秦天依就直接抵达了南城。
这一路上,秦天得知自己的悬赏被撤了,码头和各过关处的守卫也不再找他这个凶手,好像是那件事已经烟消云散了,直觉告诉他是屈轩宇做的,虽然他不懂他为何要这么做。
再次踏上南城的土地,不是上次的信誓旦旦和势在必得,而是无奈与迷茫。他想到了钰欣,想到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所做的努力,明白了脑子里出现过的与她白头偕老的场景只是黄粱一梦……
“怪谁呢?怪自己罢。”
简桦桉听伙计报告说,门口有个叫秦天依的男子要见屈轩宇。简桦桉虽不知何故,但还是笑脸相迎。因为屈轩宇说过,要把秦天依当恩人待。于是叫人把秦天依请来了客厅,叫丫鬟给他端茶倒水。
“你不是屈轩宇。”
“爷不在南城,所以由我来接待你,你来这为何目的?”
“我妹妹在他手里。”
“什么?”
简桦桉有些惊讶,因为早在几年前他跟屈轩宇就见过秦家人和伍钰欣,屈轩宇对女人本来就是看面缘的,如果第一次未让他心动,后面多少次也不会有感觉的。而且,他也早就叫人带话来说,现在在云城买了他早年就想得到的九儿姑娘。
“我妹妹看上了他。”
秦天依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无奈与尴尬,但这话也让简桦桉明白了点什么。
“爷在云城,如果秦小姐跟我家爷在一起的话,也一定是在运城了。”
“运城?”
“我家爷在那里有个小府。”
“你没骗我?”
“骗你?秦公子你这话就太伤人了。你现在的身份,换做是别人,我叫个小厮打发即可,可我没有,还请你进来送上热茶诚心接待,你居然还怀疑我们?”
“我杀了屈文霖,你们没有理由帮我。”
“屈文霖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我——”
秦天依欲言又止,没有继续。
“说不出口吧?我们也一样,有些事,说了是揭自己的疤。”
简桦桉别有深意,秦天依看他的表情也觉得情有可原,可还是什么也不知道。既然这样,他就只能相信了,又要出发北上去运城。
“我就暂且信你。”
“到了运城,你去找林府,我爷现在叫林轩宇。”
“林轩宇?”
“在这休息一晚吧,我看你的样子很疲惫,衣衫也坏了,我去叫人给你打点下,明天你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