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张小宝有应对计策的李隆基安下心,带一群人,跑到楼船的最下面甲板上钓鱼去了,此次必然要去杭州,到时候同样无法避免跟王琚比赛钓鱼,谁让王琚对钓鱼有研究呢。
现在多练练,到了地方的时候,即使输,也不要输的太难看,管张小宝要来成套的钓具,也不考虑河中水跟鱼的情况,打算挨个试上一遍。
这边的张小宝和王鹃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做,家中的事情自有内院负责,朝廷方面也有大臣管。
他们已经度过了亲力亲为的时期,要不是李隆基跟着,他们会更轻松,有李隆基一行人在,他们才需要亲自去应付。
按王鹃的理解,当了大官的人,身份到了一定程度,基本上不去管下面细节的事情,而是与其他的政治势力搞好关系。
同样,按张小宝的意思,则是钱多到不会花的时候,亲自去卖东西,不仅不能帮助事业发展,还会形成负面影响,最需要有钱人做的事情,是跟同样有钱人吃喝玩乐,然后该赚钱赚钱,该骗人骗人。
“说实话,我挺反感别人在我大唐搅和,尤其是以宗教的手段,我大唐不需要那许多教派,我也同样没打算给他们发展的空间,什么神爱世人的这样的宣传我最反感。”
张小宝闲得无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嘴上对王鹃说着。
王鹃笑了笑:“你现在敢这样说,以前你敢吗?会有无数的人反对你,宗教的力量不是那么好去除的,否则国家又怎能承认他们的地位?无奈呀。
无神论的本身,目的不是让人真的抛弃一切,而是不去相信其他的教派,迷信,有时是一种精神寄托,真没有任何寄托,才危险,没有信仰,本身就是一种信仰,你信什么?换一本书,还能看?”
王鹃说话的时候,见张小宝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白了张小宝一眼。
张小宝无奈地把书放下,没办法,不放下不行,那是一本尔雅,就跟新华字典似的,小的时候已经背过,他得有多大的闲心,才能看下去字典?
又看看尔雅,张小宝郁闷地说道:“你说吧,没有工具书不行,有了吧,别人又不喜欢看,咱可不可以想个办法,让别人主动又有兴趣地去看工具书?”
“有,给钱,谁看了就给谁钱,相信很多人都非常有兴趣,同时主动。”王鹃说话间,一回身,又把她那个绣花用的撑子翻出来,慢悠悠地绣上了。
张小宝无所事事,一看王鹃做刺绣,便觉得头疼,说道:“刺绣,对人要求太高,不如学着十字绣,简单,速度还快,我见许多人都喜欢那玩意,绣一大张,能卖一万多元钱,有人甚至卖的价钱更高。
有花的,有草的,还有山川与河流,我收集了许多,大概……有……两仓库?估计能卖出去了,来之前,我一直惦记着。”
王鹃停下动作,诧异地看着张小宝,问:“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卖呀,我给小学生下的任务,当童工用,因为我发现,很多孩子一下学,哦,有人叫放学,没有事情做,不是城市中的孩子,城市中的孩子忙着呢,除了正常的学习,还得学更多的东西。
乡村的孩子,很偏僻,给他们找点活干,然后我用钱买回来,其实不是直接给他们钱,给了,他们会去买玩具,我不能做赔本买卖,他们绣完了,我就想办法卖出去,你不知道,他们绣的东西,抽象性很强,有的人就喜欢这玩意。”
张小宝估计是真闲到了,又说起了以前的事情,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让王鹃看到,才觉得此时的他才是个孩子,而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遂疑惑地顺着问:“买玩具不好么?”
“好是好,但说句实在话,我认为,他们没资格去玩,他们除了正常的学习之外,能赚点钱,就能多补贴一下家里的生活,也能为他们的学习提供用具。
所以呢,我就给他们换成衣服,还有课本以及圆珠笔,铅笔不给,钢笔也不给,铅笔容易断,钢笔他们总是弄坏,圆珠笔便宜。
笔芯几分钱一支,就算外面的塑料坏了,用纸缠一缠,或者是钻根木棍也能写,我还救活几个鞋厂,买来猪皮,扔鞋厂,让他们做成纯皮的皮鞋,不需要好看,能抗用就好。
你也知道,我党一直宣传着对教育如何如何,其实从上到下,已经快坏得到了某种程度了,人口多呀,即便再发展一百年,该没有课本的孩子依旧没有课本,那是一个应该被推翻……。”
“说正事,别攻击人,攻击一个群体更不对了,真推翻了,你以为孩子有好日子过?”王鹃最反感张小宝攻击这方面的事情,出言打断。
张小宝摇摇头:“那到不是,我就是发泄一下,因为我做了,所以我觉得我有理由去攻击别人,就跟小贝一样,他们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说别人。
我付出过,我才认为,我比别人强,他们指责我诈骗的时候,我可以指责他们不作为,当然,他们一般不指责我,他们是想抓我,我也不指责他们,我去骗他们,反正不骗那钱也是他们留下了。”
“呵呵。”王鹃听张小宝说的有意思,忍不住笑出声,说道:“至少在那边,想饿死不容易吧?除非有人自己愿意饿死,不然总能吃到饭,比现在的大唐强,你敢保证大唐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人饿死的情况出现?”
“你跟自己比是那么回事儿,可世界信息流通的速度快,跟别人一比就完了,我大唐现在跟别的国家比,那厉害多了,谁敢找事儿?还别说,真有,江南西道的事情还没结束呢,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背后是谁,很聪明的一个家伙。”
张小宝说着话,把地图找出来,铺到桌子上,手点在江南西道的地方,又道:“你知道不?我最喜欢看的电视节目是动物世界。
看草原素食动物的季节性大迁徙,看那牛,还有斑马等动物跑啊跑的,一路跑着一路生,一路生着一路死,那小马刚一落生,跟不上速度,必然要死掉。
那公马眼看着母马被狮子吃掉,眼中只能流露出哀伤,它们怕呀,知道狮子的厉害,却从来不主动去攻击,我不只一次为它们着急,想告诉它们,万马奔腾的时候,什么狮子老虎,全给我倒下。
看多了,我就知道,生命的无奈,也庆幸自己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不会袖手旁观的人,一群人面对一只狮子逃跑的时候,他们死也活该,就像遭到强拆,往自己身上到汽油的人,他们……。”
“小宝,你今天情绪似乎不对,你打算干什么?重新回去,鼓动别人造反?”王鹃再一次打断张小宝的话。
张小宝不好意思地抬手挠挠头,说道:“没,咋回去啊?我都不知道我咋来的,当然,我绝对不相信什么神送我来的,除非神是贱,否则我那么贬低他们,他们又怎回帮我?
就像你刚才问的那样,说是我敢不敢在那时说别的宗教,我为何不敢,不仅仅敢,我还在人家教堂的旁边开歌舞厅,很古老的那种,百老汇风的,很热闹,他们能把我怎么地?
在强权和武力以及金钱的面前,一切的尊严都是瞎扯,你忘了很久之前,阿拉伯地区的人怎么被别人欺负的?我就当着印度人的面杀牛,当着伊斯兰教吃猪肉,能把我如何?”
“你这人啊,总是去攻击别人的信仰,你想想,别人攻击你呢,你什么感觉?该尊重的还是得尊重,就如你方才所言,人啊,应该团结。”
王鹃劝道,其实她自己很清楚,很多宗教是后来为了生活方便才有的各种要求,并不是一开始就那样,不能饮酒的是因为酿酒耗费粮食,不吃猪的,一个是同样费粮食,另一个是饲养和吃的时候不卫生。
牛自然是劳动力,不仅仅是印度,现在也一样不能随便杀,宗教的产生是社会群体生存的需要,真抬到太高的位置也没有必要,无非是人多,不好杀而已。
张小宝不以为意地撇下嘴:“攻击我的信仰,那正好,我信奉的是丛林法则,攻击我,就是我信仰中的一部分,不攻击我,我也要主动攻击别人,你什么时候见过鳄鱼对小鹿讲道理,去尊重小鹿的信仰?”
“好吧,你就是鳄鱼,让我看看,是不是盐吃多了流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说了这么多,是让我坚定跟你一起杀人,凡是这次参与到其中的人,不管老幼,一概杀掉,既然他们的宗教想要崛起,那便承受崛起中的各种苦难吧,死亡,又时候也是一种新生。”
王鹃终于知道张小宝情绪为什么不对了,张小宝是生气,他不想真的全杀掉,也下不去手,可不杀会让其他人看到机会,于是在给自己找杀的理由。
考虑到这,王鹃突然觉得,张小宝比自己善良,当官的人在自己的地方出了某种灾难的时候,第一个想的往往不是死了多少人,还有多少人无家可归,而是自己的位置能不能保住,是否有机会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而张小宝,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孩子怎么办?有没有学校受灾?因为他不担心失去什么,他关心的是孩子,官员关心的是位置。
就像严正,那是灭门的罪,张小宝最终还是放过了其家人。
张小宝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再说吧,钓鱼,走,你陪着我去钓,还不耽误你绣花,你绣了好几天了,绣的什么东西?”
“宝宝的肚兜,多绣几个,等咱们的新弟弟妹妹出生,给他们穿,走吧,到时候你估计要跟你的外公比一比钓鱼了,胜算不大呀。”
王鹃拿着撑子先走出去,张小宝跟在后面:“就他?别以为发明个钓鱼的东西就真厉害了,我以前钓鲨鱼。”
“知道,你还钓鲸鱼,用手竿,我帮你一起吹。”
“我真钓过鲨鱼。”
“知道,手竿钓的。”
“手竿不行。”
“你行。”
“小贝,看着,这个小的细的竹竿,不能钓大鱼,只能钓小的。”在西湖的一个延伸出去修建的亭子中,王琚正带着小贝一行人钓鱼玩。
他家中的孩子不算少,却找不到像小贝一样聪明机灵的,所以小贝等人到来,他就暂时不管其他的孩子,专门带小贝们玩。
这里的堤坝已经修了,按照张小宝和王鹃的设计,修建而成,其实就是原来的苏堤,那人还没出来呢,两个人先把堤弄出来,起个名字叫‘瀚海堤’,也不怕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堤上的垂柳比起北面的来说,发芽更早,随微风而动的时候娑娑作响,景色不错,但对小贝他们来说吸引力并不大。
小贝是喜欢玩,小海是不得不陪着,其他的孩子们就随便找本书,在伞的阴凉下看着,盼儿兄妹两个到处跑,总以打扰到别人为乐。
此时王琚正在教小贝渔具的知识,很浅显,没说太多,只告诉钓竿的粗细,连鱼钩都未提,怕说多了,小贝记不住,而且会问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可即使这样,小贝依旧问了。
“外祖父,那如果是粗的竹竿,是不是只能钓大鱼,而不能钓小的?”
“呃……粗的钓竿,若是钓小的,钩就要用小的,那就浪费了,叫大材小用。”王琚拿出来一个粗的钓竿,比画两下,对小贝讲。
小贝点下头,又问:“如果在一根竿子上,横着放一个竹竿,上面顺下去很多的鱼线,每一个下面都装着小钩,是不是就不大材小用了?”
“也不是,如果有一个钩被咬住,你就要把整个竿子提起来,是不是?又麻烦又费事,对否?”王琚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这下他终于发现小贝跟别的孩子不同的地方了,虽然他觉得小贝想的不好,但心中很高兴。
小贝低头想想,又摇摇头,继续问:“外祖父,鱼为什么会咬钩呢?”
“因为钩上面有各种的食物啊,只要找对了一种鱼喜欢吃的食物,放到钩上,鱼就吃了。”
王琚认为这个问题简单,谁知道小贝顺着问:“如果有很多食物在眼前晃动,鱼是不是更容易咬钩?”
“自然。”王琚应道。
“那我刚才说的横着放一个竹竿,不就是能够有许多食物了嘛,为什么说不是呢?鱼饵价钱贵?如果不要钱的话,我那种是麻烦,可放下去钓起鱼来的机会就多,我甚至可以做一个方的竹排,然后顺下去无数的鱼线,上面用一个竿子钓起来。
鱼一看到,哇,这里的食物多呀,呼朋唤友的就过来了,下面我再放个网,上面一咬钩,我把网先提起来,看鱼往哪跑,对不对?”
小贝用手做出了一个竹排方形的样子,问王琚。
王琚听着小贝的话,看着小贝兴奋的样子,表情愕然,他得承认,确实,按照小贝说的来做,鱼倒霉了,可是,钓鱼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考虑了一会儿,王琚这才对小贝解释:“小贝呀,咱们钓鱼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了吃,我哥哥烤的鱼最好吃了,他就总给我们钓,还钓虾,这么大的虾,吃两个我就半饱了,等哥哥来了,让哥哥给你烤哦,要是不够吃,我把我那份也给你,但最好是多钓一些,大家都能吃到。”
小贝两只手比出了一个距离,意思虾那么大,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想是在回忆哥哥给做的虾的味道。
王琚很感动,看看自己这个外孙女,明明很谗,却愿意把自己的鱼让出来,哪像别的孩子,只懂得抢好吃的。
但自己要钓鱼的目的并不是这个,遂摸摸小贝的头,笑着说道:“小贝呀,钓鱼可不是为了吃,而是一种……一种心情,就是用钓鱼来让自己遇到事情,能够如钓鱼时一样心态平和,能知道吗?”
王琚很怕自己说的太深了,外孙女一个孩子听不懂,尽量用直白的话来说,即使这样,他也担心外孙女无法理解。
可小贝不仅仅知道,还点头跟着说:“明白的,就是钓胜于鱼,我懂,哥哥姐姐早说过,但是,现在用了鱼饵,便落了下程,真正厉害的人,人家用垂直的钩,不放饵来钓。”
“啊?那怎么钓上来?哪条鱼会吃?”王琚笑着问道。
“愿者上钩啊,就跟做人一样,很都人以为不会有那么傻的鱼去咬直钩,但是呢,人啊,有的时候比他们认为傻的鱼更傻。
所以,我钓鱼的时候,只为了鱼,而不是别的事情,因为我不想当傻子,浪费时间啊,我可以用这个时间去看书,去找好东西吃,还能教盼儿他们学问。
要是真一直不为了鱼而钓,那我是钓给别人看的,让其他关注我的人看到我钓鱼的样子,外祖父,你怎么了?咱还是钓吧,就当是我玩了,玩也是一种必须要做的事情,哥哥说的。”
小贝说话的时候,用手在坐着的王琚面前晃一晃,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这个外祖父眼睛直了。
王琚缓过神来,腾的一下子便站了起来,看看小贝,又看看在旁边蹲着往鱼钩上挂饵的小海,以及看书中的小远跟跑闹的盼儿兄妹,连续咽了好几口唾沫,声音颤抖地向小贝问:
“你,你们……平时,平时你的哥哥和姐姐就教你们这个?你们喜欢听?不觉得烦?哎呀,你们这些孩子真听话。”
王琚此刻已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他彻底地被吓到了,小贝说的一番话,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自小贝的口中。
那不是小孩子应该说的,像小贝这么大的孩子,说出来的话要充满了幻想和对事情的无知,然后大人听了哈哈一笑,或者是偶尔冒出个大人说的词,并表现出洋洋得意的样子。
他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孩子,发现孩子们都非常正常,似乎小贝能这样说,没有什么不对的,这种正常才是不正常。
尤其是看书的七个人,很多富贵人家的孩子,并不喜欢随是捧本书看,更愿意做的是找好玩的事情,得怎么个教法,能让孩子们主动自觉地找书看?
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王琚盯着小贝看,等其回答,他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小贝却被这个外祖父的动作和问的话给弄迷糊了,眨着大眼睛,一副你怎么了的样子看向王琚。
“小贝,跟外祖父说说,你的哥哥和姐姐教你们的时候,你们不烦?”王琚蹲***,轻声地问道。
小贝使劲地摇摇头,回答道:“不啊,外祖父你不觉得很好玩吗?哥哥姐姐给我们讲故事,故事里的人就这么说来着,说完以后,他就变厉害了,很厉害的那种。”
“那你愿意看书?”王琚再问。
“愿意。”小贝点头:“不看书的话,咋听故事呀?我们学的好,故事里的人就厉害,我们学的不好,主角一直被欺负,所以我们只好多学一点,现在代表我的那个丫头,已经四十五级了,而且还有半身的好装备,不是一般厉害,同样级别的,见面就打倒。”
小贝跟着王琚解释着看书的作用,那意思是非常强大的。
王琚的嘴张得大大的,他是头一次听说这种教孩子的方法,看看其他人,几个孩子也望过来,一副就是这个样子的意思。
“小远,照此说来,你是最厉害的了?那个什么级是不是高?是高代表厉害吧?”王琚对离着他自己相对来说最近的小远问道。
心中却已经认同了这样的教孩子的办法,唯一困难的在于谁来编故事,不仅仅要让孩子们喜欢听,同时又需要把欲教的学问编进去。
小远叹息一声,放下书,说道:“不是,我的装备好一点,但我的级低,才四十二级,差了五级,而且是辅助类型的主角,换成我自己去打,连四十级的都打不过。”
“啊?”王琚的嘴又张开了,想不明白,为何是这样?晃晃脑袋,不解地问道:“小远,你不是号称过目不忘,一目十行么?怎能比不上小贝?”
“也不是过目不忘,就是记东西比别人快,尤其是文字方面,可是,故事里还有数学题呢,我又不喜欢主动去争斗,所以每次在需要选择的时候,我都选了一种我觉得好的选项,结果我就一点点变成了辅助型。”
小远显得很委屈,他自己也想不通,怎么哥哥和姐姐讲故事的时候,每到一定程度,里面的主角行为要选择的情况下,自己选了一个之后,得到的装备和技能就是辅助的。
小贝在旁边证明:“是滴是滴,小远总是选完了之后后悔,接着变成了辅助类型的主角,不过呢,小远有一个技能,非常厉害,同归于尽的。
哥哥和姐姐说,小远属于那种不把他逼到绝路上,他就不主动出击的人,但是,真有所需要的时候,他最后一击,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王琚这回彻底懂了,故事中的人物性格,其实和现实中的基本上一样,每一次的选择,都是自己那个外孙子张小宝和孙媳妇王鹃对弟弟妹妹们的一回考试。
从弟弟妹妹们的选择上判断弟弟妹妹们的性格,如果因为故事中的主角不能战斗而闹心的话,那么在下一次选择的时候就可以进行心中所抗争时候的改变。
如此一想,王琚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马上见到自己的这个外孙子及孙媳妇,好好看看他们两个。
因为他非常清楚,两个人给弟弟妹妹讲故事,根本就不是陪着弟弟妹妹们玩,而是在故事中教给弟弟妹妹同龄孩子根本学不到,并且不愿意学的知识。
同时也是在故事中让弟弟妹妹们感受一下人生,主角的性格,基本上是真实的弟弟妹妹们自己的性格。
那么如果是小远觉得自己的主角越活越憋屈,自然会改变选项,但其实改变的并不仅仅是选项,而是小远自己的性格倾向。
而小贝呢,如果她好战,可能就会出现一种战到最后战不下去,需要她让步的情况,于是她便可以懂得,有时候,退,并不代表着输。
这本应该是一个人在漫长的生活中才能领悟的道理,却让小宝跟王鹃在故事里加快了领悟的速度。
“怪不得懂得这么多,也怪不得孩子们这么像大人,可是为什么他们身上又不缺少孩子的纯真呢?”
王琚喃喃着,他真想不通,他发现小贝一群孩子,是懂的多,却并不如大人一般深沉,所有孩子应该喜欢的事情他们都喜欢去做,小贝也愿意抱个娃娃给娃娃喂东西吃,换衣服。
“外祖父,外祖父,钓鱼呀,实在钓不上来,我下去给你抓,我抓鱼很厉害,哥哥和姐姐都夸我呢。”
小贝的声音在王琚的耳边响起。
“对对对,钓鱼,钓不上来小贝去抓,小贝真厉害。”王琚决定不去想了,就跟他想不明白那个他当初看不上眼的张忠为什么能有现在的出息一样,太过头疼。
小贝挺着胸,仰着头,一副我最厉害的模样把钓竿拿起来,使足了力气甩到水中,同时晃着钓竿,说道:“鱼儿鱼儿快上钩,我要给外祖父做好吃的。”
王琚没有甩竿,一个小手竿,用不着甩出去,轻轻一顺便可,但他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在钓鱼上面了,他哪怕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小贝等人所学的事情,潜意识当中也一直存在这种念头。
钓着钓着,王琚怎么也找不到钓鱼的感觉,正打算寻个别的事情带小贝等人玩的时候,西湖的湖面之上远远地露出了一只小舟的身影。
看情形,这小舟正在缓缓地朝着这边过来,王琚抬眼看了看,又低下头继续钓鱼,他知道那船过不来。
除了自己家的护卫在,还有孩子们的护苗队,不可能让别的船到近前,莫说是附近,哪怕是枪的射程之内都不行。
水面上不仅仅有船在巡逻,水下的荷叶丛中,同样有人在那里藏着。
小贝也看到船了,她根本就不专心钓鱼,或许等鱼饵被鱼全吃掉,她也感觉不到,看了一眼逐渐接近的船,小贝说道:“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会有很多荷花开了,可惜,我估计是看不到了。
今天呆一天,明天再呆一天,等着船队补给好了,我要去江州,敢跟我的买卖作对,哼,我去看看谁胆子那么大?”
小贝一说起这个,王琚面露不舍,只因家中的孩子找不出一个能比上小贝等人的,又会唱歌又会跳舞,九个孩子在一起还能组成个乐队,考校学问更是非别人可比。
这样的孩子,整天呆在身边也不会觉得腻,可人家要去江州,自己又不好拦着,人家是听哥哥姐姐的话过去。
而且皇上随后也要到来,自己得准备准备,哪怕是皇上如今出行已经不需要地方承担什么迎来送往的费用,但自己该做的也得做。
想到此,王琚对小贝关切地说道:“出去在外面,要躲好,别总站在前面,容易出危险,哪怕是伤到了也不好,快去快回,该杀的人就杀,该抓的就抓,等你回来,西湖的荷花就开了。”
小贝使劲点点头:“哦,我懂,那里的人估计不是好人,一小部分不是好人,到地方,我就躲在护卫的后面,回来的时候船是顺水,快,看荷花,怎么说来着,小远,就是姐姐说的荷花的那个。”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小远低头看书,随口说了出来,非常有默契,他就知道小贝问的是什么。
“好诗,谁作的?”王琚先是赞赏地看了看小远,又夸奖道。
“不知道,姐姐说是一个闲人写的,那人闲着没事儿了看花玩,估计是个画画的,哎呀,对,真要早回来,小珠姐姐就可以照着画了,哥哥姐姐跟我们说的好多景色,我们都没有亲自看过,怪想呢。”
小贝摇头,表示她不清楚。
王琚‘哦’了一声,把这诗放到了王鹃的身上,以为是王鹃所作,说道:“等回去,我找人写下来,裱好,就挂在墙上,好诗。”
“要我说,应该挂在西湖的旁边,把字写大大的,让所有人都能看见,然后他们就去宣传,别人一听了诗,会想到,接天莲叶是什么样子,还有映日荷花。
我家在这里,可是有旅游的买卖,来的人越多,我家赚的也越多,在西湖游玩看景色,顺便去宝贝糖果屋吃东西,多好,是不?”
小贝晃动着钓竿,随意地说着,似乎并不是刻意去想。
王琚连连点头,他开始逐渐适应了小贝等人的不同之处,自己随便说个事情,小贝居然马上弄到赚钱方面,当真是没辱没了小宝妹妹的身份。
“小贝,赚了钱之后,你们把钱干什么用?除了给大人花。”王琚故意一问,他其实知道小贝一群孩子花掉的钱做什么了,只不过他还想听听
小贝盯着水面,幽幽地说道:“外祖父,其实我们赚钱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哥哥姐姐已经在努力了,给大唐的孩子们好处,是好处是吧?反正就是现在对孩子好,等孩子长大了对大唐也好。
我们赚钱是闲着没事儿干了,你想啊,我们是大唐巡查使,要巡查大唐的,我们不管去哪,总要花钱,花谁的钱都是花,为什么不花自己的呢?
尤其是以前我们去别的地方当官,我当过县令呢,那里的人口可少了,你想啊,我做出一个决定,他们跟着干活,结果从春天干到秋天,不仅仅没有赚到好处,还赔了。
那是我自己的责任,我要承担,我拿出钱来,赔给他们,他们正常要是按照我想的,能赚到一百文,我就给他们一百文,这样下次我再让他们做什么,他们还会去做。
也就是说,我们想要用赚来的钱为自己承担责任,当父母的有父母的责任,做哥哥和姐姐的有他们的责任,孩子有孩子的责任,但我们是孩子,坐的位置,让我们要巡查使的责任。
这是我们自己想到的,我们商量了之后,就要赚钱,哪怕我们家已经很有钱了,更不需要担心长大了争家产,哎?那船咋还往这里走?这里就是我家的旅游区了,不开放它过来干啥?”
小贝说着一口应该从大人的口中才能说出来的话,说着说着,突然一指前面,那只刚刚还离着有很远距离的船已经逐渐地接近了。
这边已经有船过去警告,可那船还是朝着过来,估计再往前一段,不停的话,就会被攻击了。
警告的范围比起防御的最后的界限还有一点点距离,所以并没有马上受到攻击。
王琚还在顺着小贝的话,想着事情的时候,听小贝说起那船,这才留意了一下,说道:“不去管他,若是那船真敢过来,自然有人把他们收拾了,小贝,你们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以后要做什么呢?”
“厉害?哦,是厉害,我们的官很大哦,跟外祖父你是平级的,哦不对,大一级,我们是除了皇上伯伯之外,见官大一级。
以后啊?我们也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我听哥哥和姐姐的,他们会给我们安排的,到时候他们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反正我知道他们不会骗我们。”
小贝对未来的事情似乎并不关心,眼睛依旧看着那只船。
王琚听了小贝的话,想想也是,别看现在小贝他们自主性很强,但一直都要在张王两家的规定的范围内。
等着长大了,小宝和鹃鹃定回按照他们的性格,为他们找到合适的事情做,这点比起别的家族来说可是强了不只一筹。
别的家族,哪怕是再厉害,通常也会提前给子女安排好,当然,安排的时候通常不是看子女能做什么,而是他们想让子女做什么。
小贝他们则是他们适合做什么,家中才顺着小贝等人的想法以及能力来安排,怪不得皇上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扔了过来,原来……。
王琚想到这里突然心中一惊,因为他猛地发现,如果照着这个样子进行下去的话,那将来的皇位好象就不能是现在的太子了,那现在的太子该怎么办?会不会造反?
越想王琚心中越担忧,眼下大唐的发展是强过以前许多倍,但若来一场内战,估计现在的景象就会变了。
“不好,得派人把太子看管起来,不然的话,皇宫那里将是危机重重,这可怎办?”王琚本身就是帮着李隆基造反过的人,所以想别人的时候自然也是这样,不由得自语出声。
小海还在低头看着水面,那里好象有更重要的东西吸引他,至于过来的船,他仅仅是扫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听到了王琚的话之后,一直没出声的他终于对自己的这个外祖父说话了。
“外祖父,没有人可以造反,也不可能有人会认为造反能成功,有哥哥和姐姐在,除非是有人活腻味了。
其实谁当皇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想当皇帝,又准备怎样当皇帝,如果哥哥和姐姐不满意,就算是当上了,也会把他弄下来,我相信哥哥姐姐一定能做到。”
说完这段话,小海又不出声了,继续看着前面的鱼漂。
王琚对这群孩子们的事情已经习惯了,或者说是麻木了,想想却是如此,刚才自己是突然想到了事情,心态不好。
对,没有人可以造反,现在的大唐非常稳定,百姓不缺粮食,想要造反,总得有人支持吧,朝廷中的大臣们也不会支持,跟现在的皇上当初不同啊。
“一支钓竿一壶酒,一轮艳阳一浮云,一湖清水一番景,一饵引来一鱼游,敢问可是大唐巡查使在次?”
在王琚想着事情的时候,从对面的水上遥摇地传来了有人吟唱的声音,一听便清楚,对方是真的奔着这边来的,目的性非常强。
小贝眨眨眼睛,扭头对王琚说道:“外祖父,这人嗓门真大,好远,居然也能让我们听见,佩服。”
一听小贝的话,王琚莞尔一笑,人家那么喊了,小贝居然关心的是人家的嗓门大不大:“小贝,他是奔着你们来的,见不见?”
“见啊,人家来了,干嘛不见,而且哥哥和姐姐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人主动上来,我们就带着他们去江州,如果他们自愿过去,那就自愿,如果是不想过去,我们抓起来让他们自愿。”
小贝捂着嘴笑了两下,对王琚说道。
然后也扯着嗓子喊:“我就是,做什么的?”
王琚听着小贝喊,觉得更有意思了,同时也非常佩服自己的那个外孙子,居然连这都能算计到,怪不得人都称其为计连环,果然厉害。
对面这时也喊了起来:“我本一山野村夫,今日闲游到此,闻听大唐巡查使也在,故请一见。”
“那就过来吧,先让人搜身。”小贝喊回去。
很快,那边的船上有一人跳到了护卫的船上,被拉进蓬船的里面,看样子是需要经过一番详细的搜查才行,那蓬船也朝着岸边的地方过来。
小贝又对王琚说道:“外祖父,我能肯定,那个人身上什么危险的东西都没有带。”
“为何?”王琚顺着问了一句。
“因为他是奔着我们来的,自然清楚要经过一道道的搜查才行,带了东西那是找死,哪怕从他身上搜出来一支毛笔,他也别想再见到我们,还有牙,有假牙也的提前拔下去,哼哼,看看他过来说什么,真好玩。”
小贝笑嘻嘻地说着,王琚摸摸小贝的头,夸道:“咱家的小贝就是聪明。”
“嗯哪。”小贝一点也不谦虚。
那船上的人不知道他想见的人对他是这个评价,等了大概有五分钟,船在靠了过来,那个人被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的保护着来到了船头之处,等着上岸。
王琚仔细地打量起对方,这人一身青灰色的长袍,长的比较消瘦,头发随意地盘在头上,用一支木头簪子插好,颧骨突出,看上去应该是四十来岁的样子,眼睛却非常有神,当先开口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问的一点客气都谈不上,对面的人却不在意,很潇洒地把手向后一背,笑着说道:“一山野村夫,名字不重要,就叫我山风吧。”
说完这句话,自称为山风的人把目光放到了小贝的身上,对着小贝问道:“你就是小贝了,我问你,你何德何能,能当上大唐的巡查使?你又是如何巡查大唐地方?莫非仅仅是像游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