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澈现在反倒不甚着急了,毕竟如果李月儿是个好姑娘的话,退了对不住人家姑娘,陈澈心里会觉得愧疚,读书人最忌这些。可事实看来李月儿不是,所以陈澈觉得,这婚早退晚退都没什么分别了,说不定人家李家看不上自己的穷酸会主动来退这么婚事也不一定,那不更合了陈澈的心意。
想到这里,陈澈摇摇扇子,往明心轩方向走去。谁知还未到明心轩,路上便碰到一个不速之客,陈澈被他拦住去路。
陈澈凝神皱眉,不悦道:“贝勒爷这是做什么?大路朝天,难不成这路段还能让你买下不成?”
璟贝勒挑挑眉,反问道:“你以为本贝勒爷买不起?”
陈澈差点儿气结,不欲与他继续争辩,掉转头准备走另一条路。
璟贝勒又绕到他前面拦住他,“站住,本贝勒爷话还没说完呢。”
陈澈看了他一会儿,虽有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么一说,但天知道陈澈此刻多么想有一根大棍子在手,直接一棍将璟贝勒敲晕过去,眼不见为净。陈澈就在旁边的一方石头上坐下,看着璟贝勒,干脆利落道:“你说!”
璟贝勒居高而下傲气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娶你未婚妻?”
一听这话,陈澈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淡淡道:“我娶不娶她,这与你有何干系?”陈澈知道他对东莪的心思,本想直接骂他是司马昭之心,但自己总是不欲与他争论东莪的事,害怕因为东莪之事在他这里落了口舌下风,仿佛输在口舌上就真的将东莪输给他了。
璟贝勒却不似他那般想,偏要直接将东莪搬出来,不依不饶道:“这当然干本贝勒爷的事,东莪是皇家女子,怎可与你一介平民纠缠不休,你赶紧娶了你那未过门的妻子,东莪自然会死心,跟着本贝勒爷去京城了。”
陈澈站起来,怒气昂
然地瞪着璟贝勒,一字一句道:“东莪不是皇家女子,现在不是,以后,将来,也永远不会是,我们的事还请贝勒爷少操心。”说完不理会璟贝勒的愤怒,径自离去。
陈澈回到明心轩,老远便看见东莪站在门口皱着眉头不住地打望,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突然舒展眉头,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口气有些责备道:“你做什么去了?方才我们三人明明一起的,我和灵儿都回来有一会儿了,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陈澈知道璟贝勒对东莪的心思,因此不想在东莪面前提起璟贝勒,便拍拍东莪的手背,笑道:“碰到一个熟人,站着聊了会儿天。”
东莪失笑,嗔怪道:“我还当你是不认识回家的路了呢。”
“回家”两个字让陈澈心中起了波澜,一直以来,虽然自己和娘亲以及妹妹三人住在明心轩,可到底不是心中没有任何芥蒂,又怎敢擅自将明心轩当作自己的家?
如今东莪突然说到“回家”两个字,陈澈心中顿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感动?感激?高兴?激动?
或许什么都不是,也或许什么都有,想到这里,陈澈竟不自觉红了脸。
东莪发现了陈澈的异样,见他满脸通红,以为他生病了,关心地伸出手,想抚上他的额头,试一下那里的温度是不是烫得惊人,看看是不是发烧。东莪的手还未碰到陈澈的额头,便被他两只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慢慢放到自己的胸前。
东莪接触到陈澈灼热的目光,不觉红了耳根,发现自己与陈澈还站在门口,四周人来人往的,东莪挣扎着别扭道:“陈澈,你干嘛?你放开我,这儿这么多人……”陈澈虽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可说到底毕竟也是个男人,东莪的力气怎么比得过他。所以东莪越挣扎,陈澈握得越紧。
“陈澈……”东莪只觉得自己的脸上都快着火了。
“东莪,
”陈澈轻轻开口,或许是由于紧张,或者其它原因,声音有些发抖,还带着些沙哑,“东莪,我想娶你。”
“什么?”东莪呆呆地愣住,不再挣扎。
陈澈以为她刚刚没听清,重复道:“我想娶你,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要娶你做我陈澈的妻子,这一生唯一的女人。”
“陈澈,”东莪热泪盈眶,她一直在等陈澈说娶她的那一刻,曾经想过陈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对自己开口,可依陈澈的性格,东莪绝不会想到陈澈会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场面下对自己说出这一番话,因为此刻,周围已经有了许多人围观,甚至对动作亲昵的两人指指点点,东莪虽然心中如蜜糖一般,可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围观还面不改色的,“陈澈,别人都看着呢,咱们别在这儿说这些……“
“东莪,”陈澈此刻不想管这些,看到东莪眼中的热泪,心中一动,自己的眼泪也滚了下来,“东莪,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刘知府曾经跟我说过,人生难得一知己,更别说相爱,可我们有幸相守,这已是世间难得的幸福,我不愿错过与你这一段缘,嫁给我,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再能够将我们分开,东莪,嫁给我!”
或许对不明所以的路人来说,这一番话并不会多打动人,可东莪与陈澈经历过太多,从信郡王府出逃,每一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好不容易来到桃花县,又有恶霸贪官的暗害谋算,陈澈未过门的妻子的纠缠,这所有一切,爱恨情仇萦绕间,生死离别,仿佛近在眼前,正如刘知府在给自己的信中所说,相识不易,相爱尤难。
相识不易,相爱尤难……
东莪慢慢靠近陈澈,将头低下,抵在他的心口,喃喃道:“相识不易,相爱尤难,陈澈,你娶我吧,我们在一起,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陈澈欣喜不已,深深地拦她入怀,“我娶你,这一生唯有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