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成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东莪从他那里再也诈不出关于刘大人的一星半点儿消息,干脆不再跟李良成浪费口舌,直言道:“这儿虽说是官府的地盘,可这明心轩是我的心血,我开这个茶楼,每月给朝廷的税银可不少……”
“岂止是不少,简直超出了太多。”不等东莪说完,陈灵儿便接着道。
“哼,”李良成冷笑道:“你给了多少税银与本官何干?再则说了,你给的那些税银是上一任县令在位的时候经手的,本官可未见分毫,要说邀功,也邀不到本官这儿来。”
“是啊,”陈灵儿道:“当初刘大人在任的时候,大坝决堤,这个是属于天灾当然怨不得刘大人,当时整个桃花县都陷入一片灰沉中,要不是我嫂子帮着出人出力出银子,刘大人哪忙活得过来啊。”
“那不就是了,”李良成当陈灵儿是在帮着自己说话,笑呵呵道:“所以啊,掌柜的,你这笔账应该算在刘大人身上,是不是?他从前留下的烂摊子,总不能叫本官来为他擦屁股,是不是?”
东莪知道陈灵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是在牵着李良成的话头走,结果李良成偏还上当了,东莪不得不感慨,陈灵儿这丫头头脑是越来越好使了。
“大人说得不错,”东莪接口道,既然陈灵儿为自己做了一个好的铺垫,那自己就要将这场戏唱好了才对得住她。“这税银的事确实该找刘大人算,只是刘大人现在人已经不在桃花县,我也没处找人说这个理去。可是呢……”东莪突然话锋一变,眼睛看向李良成,见他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在听到自己说“可是”两个字的时候就突然僵了一瞬。
东莪继续道:“可是,这明心轩现在的地盘是经刘大人之手借给我的,所以就算官府要收回去,也得等刘大人来找我要,而不是李大人你。”
“你……”李良成指
着东莪,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东莪轻笑道:“我是不是强词夺理,大人可以随随便便找个百姓来评理便是,谁要说我说得不在理,我就依着大人的意思,就算将我明心轩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全部赶出去睡大街,我也绝不说半句话。”东莪自然是不怕他随便找个路人来询问意见的,笑话,以她东莪在桃花县的为人处事,即便以前对自己有不满,或者因见着自己开店挣了银子眼红嫉妒的人,在自己为桃花县做了不少贡献后也与自己化干戈为玉帛了,她当然不怕这李知县来这儿滋事。
李良成也不算太蠢,自然知道东莪在桃花县的威望,哪里还会去白费那些功夫。何况今日他本就不太想来做这件事,还不是被他那早已惯坏了的侄女李月儿给软磨硬泡来的。
关于收回官府对于明心轩的所有权的事,李良成没有办法,只得将这事搁下,可是他来都来了,也不想空落落地回去。
“东莪,”李良成指着东莪,大声道:“你不用跟本官说这些没用的,本官知道国家对这一块儿的规定,这房子迟早是要收回来的,本官限你两个月之内从这儿迁出去,这是个很宽限的时日,所以你也不必再跟本官讨价还价。”
两个月对东莪来说足够了,在这两个月里,她有时间去找寻新的店面,将店铺装修打理好,再用剩下的时间一点一点将客人全部吸引过去,完全足够了。只是东莪知道,李良成之所以会这么快松口,很显然是他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官府收回这处房子,对李良成没有任何好处。东莪继续经营这明心轩,每月给官府不菲的一笔银子,如此一来,反倒是李良成这种贪官求之不得的。那么,李良成会这么做,后面一定有个人在推波助澜,东莪不用想也知道,那人定是李月儿。
经过李月儿对自己绑架一事,刚消停了还没
几天呢,这儿又出来活动了,东莪不打算再继续坐以待毙,她想,是时候想个好好的法子,教训教训李月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了!
东莪颔首,对李良成道:“那东莪先谢过知县大人了!”
“先别急着谢,本官的话还没说完呢,”李良成看了一眼陈灵儿,对东莪道:“她放才称你为嫂子,还说陈家的媳妇儿就是你了,这样看来,陈家是不打算娶咱们家月儿了,哈哈……凭什么?凭什么我们李家的女儿要被陈家退亲,这原本是私事,可是现在,月儿被抛弃,陈家没有给过李家一句话,那这件私事就变成了公事,本官有权公事公办,东莪,你处处得意,但不见得每一次都能笑到最后,与有婚约的男人暗度陈仓,这不仅有罪,而且是有伤风化的事,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李良成往门外走去,“回县衙!”
一众捕快跟着离开后,整个明心轩就显得空荡荡的。东莪脑海中反复回响了方才李良成说的话,这件事情她的确没想到过,原以为这件事最大的麻烦便是李月儿的死缠烂打,可东莪现在才想起来,像陈澈这样有婚约的人,自己还与他关系甚密,这跟通奸的罪名没什么两样,是大罪啊!
东莪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她不怕什么罪,可是她怕别离!
陈灵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不喜欢李月儿,打从心底里不喜欢,那样的女子若是成了她的嫂子,还指不定陈家以后要遭多少罪呢。可是现在,她心里不得不对她死去的爹有所抱怨,为何要平白无故地给她哥哥订下这样一桩婚事呢?
“嫂子,”陈灵儿蹲下身,拉着东莪的手,道:“没事的,等我哥哥回来,这事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说这话的时候陈灵儿心里没底,她的哥哥什么人她最清楚,书生模样意气用事,能有什么好法子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