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莪虽然知道陈母最终还是阻止不了这场婚事,一定还是会让陈澈娶李月儿过门的。但让东莪没想到的是,陈母居然会对这件婚事的操办比李家母女还着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东莪敲开陈母房门那一刻,陈母正坐在桌边倒茶,对面座位面前的桌上也摆了一个杯子,里面的热茶是陈母刚倒的,还正冒着热气。东莪心下了然,陈母这是知道自己会来找她,所以专程在等自己呢。
“坐下吧。”陈母没有抬头,继续自顾自的倒着茶。
东莪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见陈母没有说话,自己也不好开口,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用你秘制的茶叶泡的,闻起来香浓扑鼻,入口却请淡雅致,”陈母看了东莪一眼,“就和你一样,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内心,都讨人欢喜。”
陈母面前的那杯茶稳稳地放在桌上,东莪见陈母没有动,自己一个晚辈,自然不敢逾矩。
“伯母谬赞了,”东莪微微颔首,“茶类品种颇多,爱之者甚多,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只爱一种茶。”
陈母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入口的芳香使她沉醉的闭上眼睛,随即睁开眼,放下茶杯,并不看东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是,”东莪道:“还望伯母解惑。”
陈母这才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东莪,“这世上,聪明的女子本就不多,而聪明又美丽的女子,更少,可你就是其中之一,难怪澈儿会对你那般上心。”
“女子无才便是德,太过聪明并不见得是件好事,”东莪微微牵动嘴角,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正如摆在眼前的事实,即便我的本事再大,伯母还是让陈澈娶了别人不是吗?”
陈母轻笑,“我还以为,你是从不会向我抱怨的。”
东莪知道陈母的意思,自从来到这桃花县,自己的性子较烈,行事作风与其他女子大相径庭,但唯独对陈母却是恭恭敬敬
,面对前段日子瘫痪在床的陈母,更是尽心照顾,毫无半句怨言。东莪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即便是陈母也不行。东莪之所以这么对她,并不是因为她是陈澈的生母,完全是因为陈母值得她尊敬,何况,陈母并不是刁钻之人,待人和善讲道理,东莪自是不会与她多计较些什么。
“伯母,”东莪道:“我知道你在同我说笑,但关于今日您让陈澈明日就娶李月儿过门的事,我实在是有些费解,还望伯母提点一二。”
“这件事……”陈母站起身,“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东莪疑惑道。
陈母回转身看着东莪,“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们陈家,不会对不起你,我们陈家的媳妇,只认你一个。”
东莪恻然,不会对不起自己?是什么意思?陈母迫不及待地让陈澈娶李月儿,这已经等同于把自己置身事外了,尽管东莪并不觉得这是陈家对不起自己,但陈母方才话里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她所说的陈家的媳妇,只认自己,意思就是她让陈澈娶李月儿,其实另有隐情。
“伯母……”东莪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值得陈母这样做,想要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与其说不知如何开口,实则是,东莪知道,陈母一定不会告诉自己,因为方才她已经说了,她现在还不能告诉自己……
“去忙你的吧,”陈母重新坐下,没有看东莪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见东莪还没走,又道:“方才我跟你说了一些事,又好似什么都没说,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能够明白,我跟你这么说,不过是给你吃一颗定心丸。”
东莪见此,也不便再继续纠缠下去,点点头,转身出门下楼。
“娘为何要这么做?她不是也很不喜欢李月儿么?为何还让我这么快娶李月儿?我找娘去……”
“哥,你先冷静。”
“冷静?我怎么冷静?”
“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所以我更要问问她,这么做的道理是什么?”
“哥,娘的身体不好,你别这么气冲冲的……”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一想到娘让我明日就娶李月儿……”
“怎么?”东莪走下最后一阶楼梯,打断正在争吵不休一拉一扯的兄妹两人,定定地看着陈澈,问道:“若不是伯母逼你娶李月儿,你就不会娶她么?”
“东莪……”陈澈方才的气焰已经熄灭,怔怔地看着东莪。
“为什么不回答我?”东莪继续问道:“若是伯母不逼你,你就不娶李月儿么?”
“我……”
“你还是会娶她不是么?”东莪冷笑,“李月儿给你的三日之期,明日不正是正赶趟吗?伯母不过替你顺水推舟了一把。”虽然方才在楼上,陈母并未对东莪说出她让陈澈明日娶李月儿的真相,东莪也能够猜到明日的婚事一定不会顺利进行,但尽管是假的,东莪还是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了出来。
陈澈慢慢低下了头,他并不知道陈母有何计划,以为自己只能按照她的旨意走,虽然他对明日仓促的时日安排有所抱怨,但终究,这不是因为母命难违,而是他即将要娶一个他从未爱过,甚至是打心底里厌恶的女人。
“啊呵呵呵呵……”陈灵儿见两人气氛尴尬,打着哈哈走到两人中间,侧身挽住东莪的胳膊,“嫂子,你不是找我娘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一边对着陈澈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陈澈幽深地看了东莪一眼,上楼去了。
陈灵儿视线一直追着陈澈上楼的背影,直到消失,东莪却背对着楼梯处,纹丝未动。
“嫂子……”陈灵儿看着她,微微抿唇,见东莪没理自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嫂子?”
东莪回过神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一句话,径自走到柜台那边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