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看他们都平静下来了,也就开始说起自己知道的事情了,他的声音低沉,犹如游牧民族的马头琴,听得东莪想起了家乡。“这孩子是我在这里采药的时候无意捡到的,当时它还是乳狗,发出的声音就如猫仔一般。带回去养了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原来它的耳朵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他说着,拍了拍黑子的脑袋,从烤肉架上,直接撕下一大块的肉,然后吹的凉一些后,才给黑子。东莪有些没听明白,于是问道:“听不到声音怎么和不叫有什么关系?”药童翻了翻烤肉,看看她,然后说道:“因为听不到,所以学不会。外界许多天生失聪的人,也必定是不会言语的人。”
子谦听他这么说后,对黑子就更好奇了,于是也问道:“可是我看黑子不是一切都很正常么?一有动静,它的反应还是第一个。”他之前有看到过黑子狩猎,那发现猎物和追踪猎物的本事,绝不是普通猎犬能代替的。
东莪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她之前还有请黑子帮忙自己抓鱼,黑子万全能听懂自己的指挥,怎么可能会是失聪的狗狗!药童把烤好的肉,分给他们,然后笑着解释到:“黑子是有专门经过训练的,它的耳朵是没用,但是它的眼睛、鼻子,特别是爪子的感知,要比其它猎犬来的灵敏。”
药童说着,把黑子的爪子抬起,然后继续解释说道:“你们看看它的爪子,它的四爪着地,只要有任何震动,都能明锐的感知到。其次是它的双眼,你们看看。”说着东莪和子谦开始认真的看起黑子的双眼,东莪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双眼睛应该是个人眼!但是又觉着这事简直是无稽之谈。
“是不是感觉像是人眼?这双眼睛是我亲手换的。”药童看出了东莪眼中的困惑,他也不再买关子,摸了摸黑子的双眼,继续说道:“这人是之前上山来的猎人
,他用石子伤了黑子的双眼,我就挖了他的眼睛给黑子!”他在说这段事情的时候,双眼里充满了血腥,这让东莪忍不住往后靠了靠。
“世人愚钝,爱情、亲情、友情,不止是人与人之间才能有的,我觉得药童师兄做的不错。我以前也就是因为忍耐,结果才落下了这一身的病痛。我曾经想过放弃自己,能有多精彩的一时就精彩一时,可是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理解了自私!”子谦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段话。
东莪有些不明白,虽然黑子的眼睛被猎人打瞎了的确可怜,但是为什么就要用猎人的眼睛来弥补呢?!这样不是有违人伦了么!“药童师兄,后来那个猎人呢?”她还是想知道这人的下场。
火堆里的火有了猎物的油脂后,烧的啪啪直响。药童的声音变得没有之前的那种戾气,仿佛是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平淡:“下山后,他开始从事编织,做了点小买卖。如今也是成了家,有儿有女。”
听到是这样的结果,东莪都不可置信了,她瞪大了双眼,低声问道:“怎么会这样?他之前在上狩猎,都没有结婚么?怎么瞎了,反而是又有家室又有了谋生的能力?!”不是说她不信药童的话,只是这一切都说不通了。明眼人不能有的幸福,瞎了反而有了,这就是蹊跷!
药童拿起自己的那份烤肉,仔细的吃着,时不时的把肉和骨头丢给黑子,黑子吃的是摇头晃脑不亦乐乎。他看她不能理解,想着就在这里也出不去,更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给她细细的说来。
“东莪,你知道什么是猎人的生活吗?他们深居在深山老林之中,每日要冒着被豺狼虎豹吃掉的危险。而猎人最重要的武器就是双眼,如果没了双眼,他也就无法继续在山里呆着了。出来深山,找女人怎么都不会是问题。而且山里的人,自然都有一些特
别的本事,那点小手艺,本也是他会的。”说完,他从自己的侧身拿了水壶喝了一口水,接着就安静的看向火堆中那熊熊的火光了。
被药童这么已解释,东莪还真想通了这个理。常言有道:知认人事听天命,艺多不压身。原来还真有这种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情啊!那么说来,子谦不做贝勒爷,也会有自己的一片新天地了?她想着,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男人。
子谦不知道东莪在看自己,他双眼一直盯着黑子的双眼,因为他想从它的眼中读懂些什么。说来可笑,动物能读懂人的心理,可他,却连只动物都不如。“世事无常啊!果然是福祸相依!”他淡淡的感叹到。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东莪听下了口中的咀嚼,内心的震撼不是一点小,因为又是干爹说的那句话!福祸相依!怎么最近所以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这句话的?难道这句话里还有什么别的深意?看来自己真的是小看干爹了。
三人沉默的吃着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的哪一餐,如今只有黑子和药童才能带自己和子谦离开这里,东莪也是只能等,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这么相对着沉默了许久,药童又突然开口:“你们还是再休息一下吧,等天亮了,我会叫你们的。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东莪听他这么说话,浑身别扭,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依旧在头顶肆虐。她低头叹了一口气,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大白天睡觉!不对,应该说是分不清时间的睡觉!不过既然药童都这么要求了,那自己还是乖乖照办的好。
东莪最先睡觉,子谦睡不着,他怕睡着了一切又改变了。药童递了一颗药给他,然后就闭上眼睛双手抱胸的睡觉了。子谦接过药,毫不犹豫的就吃了下去,再看到所以人都睡着了之后,他也开始迷迷糊糊的想睡觉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