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乌鸦嘴,瞎说什么呢!”东莪白了他一样,让他别说了,免得被魏冬瓜和灵儿听到,影响心情。
东莪听了陈澈的话,心中也隐隐的有一些不安,东莪知道陈澈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说那些没有把握的话。可如果真的像他预料的那样,大坝要是决堤了,县城里的百姓可怎么办。
“如今咱们也只能是尽人事,安天命了!”陈澈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了看天。
受到了陈澈的影响,这一晚上东莪的情绪也不太好,反倒是灵儿因为今天筹集到了不少的善款,特别的兴奋,这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可是东莪心中有事儿,只能是嘴里勉强的答应着。
第二天一早,东莪并没有着急去茶馆,而是先抽空去了一趟衙门,一来是将昨天筹集到的善款交给县令,二来,她也是想要打探一下,情况是不是真的像陈澈所说的那样。
事情还真是凑巧,东莪来到县衙的时候,往日冷冷清清的县衙里,今天可是挤满了人。以张会长为首的那些富商们,今天也全都来到了县衙。和那天不同的是,这些家伙全都规规矩矩的,除了张会长,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东莪预料的还是不错,看到自己通过茶馆来向周围的百姓们筹集善款,之前还老神在在的张会长和其他的富商们都有些着急了。本来他们还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尽量的敲上一笔县令的竹杠,可是此刻一看情况不好,一个个都红了眼,没用一天的功夫,这些富商们就集齐了一千两的银子,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县令的手里。
“老爷,这一千两的银子,可是我们这些人好不容易才凑齐的,有不少人都是砸锅卖铁,将手里的好货低价处理这算成了这些钱呀!”张会长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今一看主动权又一次到了县令的手中,对他说话的时候也变得客气了几分。
县令知道张会长的意思,既然已经集齐了钱,县令也不想和这些家伙一般见识,他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吧,本县令向来是言出必行,你们既然筹集上来了钱,本县令也不可能亏待了你们。所有捐钱的,本县令都给你们减免三年的税赋!”
一听到这话,张会长赶紧一顿千恩万谢:“哎呦,老爷您可太厚道了!有您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你们没有什么事儿就先退下吧,本县还有事情,就不留你们了!”既然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知县也不愿意和他们多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这帮富商们一个个鱼贯而出,临走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向东莪投来敌意的目光,这一次要不是因为东莪的关系,他们本来能够从县令这里得来更多的好处。
等这帮富商走了个干净,县令这才看向的东莪,问道:“东莪姑娘,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嘛?”县令在和东
莪说话的时候,态度明显要温和不少,显然,县令打心眼里感激东莪在关键时刻,帮助了自己。
东莪也不愿意和知县大人绕圈子,直接就直奔主题:“知县大人,我可是听说了,这一次洪水来的特别的迅猛,如今大坝已经有好几处都有泄露的现象了……”
东莪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县令连连摆手,让她先停下。东莪也是冰雪聪明,马上就意识到事情恐怕并不简单。只见县令对周围的官差下令道:“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都退下吧!”显然,这下面的谈话,县令并不希望其他人听见。
看到堂上的这些官差们全都退了下去,县令大人这才对着东莪摆摆手,示意她上前来说话。“这事情你是挺谁说的?我可是让那些去干活的工匠们都管住自己的嘴,不让他们乱说话的!”县令压低声音说道。
东莪知道,看来陈澈所说的基本上是差不多了。县令对于加固大坝的事情,也不见得多么的有把握。
“难道有了这些银子,也没法加固大坝?”
县令摇摇头,话语中多了一些唏嘘的意味:“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县令叹了口气,然后才幽幽的说道:“你知道咱们上游的大坝,是临近好几个县城的一道屏障吧!要是没有这一道大坝,每年暴雨时节,周围的多个村镇可能都要受到暴雨的影响!”
东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她不明白,县令为什么不直接的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要扯东扯西的说起这些。
“咱们县城是这周围几个县镇中地势最低的,在地里位置上,也是最不发达的。咱们这一段的大坝也年久失修,破损的最为严重。”
东莪好像是听明白了一些什么,可她实在不愿意往这个最坏的方向去想。
“今年的暴雨比往常来的都大,上游的大坝已经到了极限水位了,为了保护大坝,也为了保护其他的县城,知府决定,一旦大坝出现崩溃的迹象,就从咱们这一段进行泄洪!”
“什么,泄洪?”虽然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听到县令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把东莪吓了一跳。“知府大人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决策,难道他就不管那些百姓们的死活嘛?如果在这里泄洪,这些百姓们怎么办?”
“百姓的死活?”县令发出了几声冷笑。“你以为知府会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只是头上的那顶乌纱帽!他这么做,就是要把损失降低到最小!再说,你以为他这么做,仅仅是为了其他的县镇?这里面的水,可深了!”
东莪静下心来想了想,明白了县令的意思。首先这个县镇是知府管辖下最不起眼的,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完全就可以弃卒保車。再说这里的县令和知府大人并不是一条心的,这么做也能够打击一下异党。
东莪
不禁咋舌,这个知府大人真是冷酷的可怕,就是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他也要暗藏着这些肮脏的勾当。
“平日里知府大人给我穿小鞋也就罢了,可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那老狐狸竟然也能够恨得下心来!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我已经开始组织人手去加固大坝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那老狐狸受益的,这十里八乡卖土木的商人竟然都没有货,让我们的工作进展特别的困难!”知县大人越说越生气,到了最后,基本上是紧咬牙关,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来。
东莪情绪也被县令感染了起来,说话的时候捏起了拳头:“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既然这样,咱们就自己组织老百姓,哪怕是用土用泥,也一定要把大坝的口子堵上!”
县令大人点头附和着,可是情绪却有些低落:“咱们现在也只能是依靠自己了。我已经在让师爷写告示了。从明天起,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必须放下一切的工作,到上游去构筑防洪工事。不过咱们这么做,也只能是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听县令话里的意思,看来这一次他也知道,洪水最终还是从自己管辖的区域泄洪,不管如何建筑防洪体系,到时候对于百姓们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之前知府的种种小动作,我都一直在忍。可是这一次,我可不能再忍了,因为知府大人这一次伤害的,是无辜的百姓!为了这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扳倒知府!”县令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狠意。这样的眼神,让东莪想起了王府古话上,画着的草原狼。
“你放心,账本的事情,我还在找机会。这个忙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你的!”之前东莪还一直有些犹豫,要不要帮助县令。东莪虽然知道这县令并不是那种作威作福的昏官,可是她也不想作为县令高升的一枚棋子。所以他交代自己的事情,东莪一直都没有着手去办。可这一次,总算是让东莪看清了知府大人的为人,让她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如今眼下的事情,已经不是这些了。最关键的还是先解决洪水的问题!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说着,县令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一次能不能熬过这一劫都不知道呢!”
东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对县令道了一个万福,退出了衙门。回到了茶馆,东莪对今天县令大人所说的事情,只字未提。虽然她对手下的这些伙计们很放心,可是东莪生怕这些家伙中难免会有人心直口快,将这些消息透露了出去,搅得县城的百姓人心惶惶。
如今这种时刻,洪灾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其实是人心散了。
果然向县令所说的一样,那位师爷的动作还算是挺快,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是满城的贴布告示,让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到上游的堤坝处,参与堤坝的修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