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莪摇摇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她想见到他,除去太多的疑团,更多的是担忧!
“陈澈,你好些了吗?”东莪握着他的手,担忧之色显露无遗,“他们居然将你打成这样,太过分了……”
“我没事,”陈澈摇摇头,“这点伤算什么。”
“你还说你没事,”东莪道:“你这身上的伤……昨晚我们明明在一起,在我的房中,你为何不说?为何要担下这莫名的罪责?”
陈澈听她这么说,看着她的目光迅速避开,道:“知府大人有心嫁祸,又怎会躲得过?”
“你胡说,”东莪自然不信他这么说,“我们俩昨晚在一起,我可以作证,我房间未燃尽的烛火可以作证,怎么能全凭胎里坏的一面之词诬陷了去,你一定有事瞒着我,陈澈,你告诉我,我们昨晚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说?”
陈澈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捂住她的嘴,“这死囚牢中还有其他人,女子名声重要,这样的话切不可乱说。”
东莪这下总算明白,为何陈澈宁死都不说昨晚他与自己在房中,他是为了她的清白,女子的清白比性命都重要,而陈澈,为了维护她的清白,宁可连命都不要。
“陈澈,”东莪哭着道:“我不管什么清白,我东莪不需要,可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蒙受这不白之冤,你还有你娘和妹妹需要照顾,我一定要救你出来!”
“东莪,”陈澈无奈道:“你别胡来,你一介女流怎斗得过知府大人,东莪,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将我娘和灵儿照顾得很好,我将她们交给你了……”
“不,”东莪打断他,“照顾他们是我和你共同的责任,你不能扔给我一个人。”说着看了一眼四周,道:“你放心,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可知道许峰被关押在哪一间牢房?”
陈澈疑惑地看着她,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死囚牢就在这一片,许峰关押的地方应该离我不远,东莪,你要做什么?”
东莪朝他宽慰的笑笑,“许府被烧,许家的人都走完了,知府大人眼下正派人秘密抓捕许严,说明这个许严一定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找到许严,就能还你清白了。可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即使找到许严将你救出,知府大人日后必定还会找我们麻烦,此刻我也不清楚许峰的那本账本有没有被烧毁,我需要和许峰做一笔交易,我帮他找儿子,他替我们扳倒知府。”
这个消息明显让陈澈眼前一亮,许严能够出来作证那自己就一定会得救,就算扳不倒知府大人,至少来日方长。
“你能确定许严还活着吗?”陈澈问道。
东莪点点头,肯定道:“千真万确,只是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要到何处去寻他?”
陈澈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道:“你不必去寻他,他自会来寻你的!”
东莪疑惑的看向他,见
他说得真切,不向是在开玩笑,便问道:“何故这么说?”
“我记得你说过你在许府的日子,许严对你……”说到这里陈澈顿了一会儿,神情很是别扭,东莪当然知道他为何这样,这只能说明他心里在乎自己,东莪心中暗喜,却听陈澈继续道:“照你所说,如今许府的人都走光了,许峰又被抓,那他能找的人也便只有你了,若不出我所料的话,你昨晚听到那几声蹊跷的敲门声,多半是他所为。”
东莪惊疑,“那我问是谁在敲门时他为何不答话?”
“他怕,”陈澈道:“他虽然傻但他也知道生死攸关,他一定是昨晚亲眼目睹了放火之人,他从大火中逃出来找你,却又不能完全相信你会帮他,所以昨晚只顾敲门没有答话,想等你开了门捂住你的嘴向你解释求你收留,可是却被料到我进了你的房间一直没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一定还在明心轩附近,打算今晚去找你。”
东莪点点头,那她就不用特意四处去寻许严,只需在房中静静地等着他来找自己就行,而且除了自己之外一定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尤其是陈灵儿,她恨透了许峰这个奸商,连带着自然也恨许峰的儿子,若让她发现许严,一定会当即就抓了许严去见官,到时会将东莪的全盘计划打乱。
“那我现在就去找许峰,”东莪道:“知府大人不倒,我们谁都没好日子过。”
“嗯!”陈澈点点头,“你万事小心!”
东莪不舍地看了他一眼离开,挨着牢房一间一间地搜寻许峰。
不一会儿东莪便找到了许峰,东莪看着牢房的许峰,心中竟生出了一丝同情,这还是当初富甲一方,霸道无礼的许峰吗?
只见阴暗潮湿的牢房内,许峰靠在角落,头发糟蹋,浑身脏乱不堪,身上更是爬着几只让人作呕的蠕虫。
“许大人……”东莪询问地叫道,你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平日衣着光鲜喜爱排场的许峰。
许峰听到有人叫他,慢慢动了动身子,转过头来,东莪看到他的脸,吓了一大跳,倒不是他的脸上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只是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
许峰转过头来,待看清来人,浑浊无神的双眼一亮,只片刻功夫便已扑至东莪眼前,吓得东莪一连退出好远。
“东莪姑娘,东莪姑娘……”许峰像只饿狼一般抓着大牢的木桩,对着东莪咆哮,“救我,救救我,我给你银子,我有的是银子,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只要你救我出去,把我救出去,我受不了了啊,这个鬼地方……”
东莪不忍浇他凉水,但知道有些东西必须要说明白,“你的银子,你的家产,没了,什么都没了!”
“什么?”许峰愣了一瞬,但随即以为东莪在跟他开玩笑,“东莪姑娘开什么玩笑,我许峰家财万贯,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东莪顿时觉得他有些可悲,摇
摇头,“是真的,我没有同你开玩笑,这件事是知府做的。
“不可能!”许峰几乎跳起来,“知府大人跟我在一条船上,他不敢这么做!”
“就是因为你们在一条船上,如今你入狱了,船快翻了,他干脆一脚将你踹下河,省得连累他。”
许峰颓然地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口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东莪道:“你手里是不是有一本同知府往来的账本?”
“你怎么知道?”
东莪不理会他的问题,直接问道:“在哪儿?”许峰只是警觉地看着她,并不回答。
“许峰你听着,”东莪认真道:“知府大人为了不让你泄露他的秘密,放火烧了你许府,然后嫁祸给陈澈和我,陈澈为了保护我一个人将罪责担下来,现在和你一样被关在死囚牢中,我要救他,我需要你那本账本!”
“哼!”许峰冷笑道:“且不说你的话是真是是假,就算是真的,我又凭什么要帮你们?”
东莪料到他会来这一出,道:“你可以不帮我们……”顿了顿,又道:“如果你还要你儿子许严的命的话,就最好与我们合作!”
“你们把我儿子怎么样了?”许峰顿时疯了一般朝东莪扑过来,吓得东莪退了好几步。
“你冷静一点,”东莪道:“不是我把你儿子怎么样,是知府大人把你儿子怎么样。昨天夜里许府失火,许公子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偷偷跑了出来,今日知府派人在暗中四处抓捕许公子,我想我能够找到他并且保他毫发无损,但你必须跟我达成一笔交易。”
许峰没有说话了,浑浊的眼泪淌出,喃喃道:“他怎么可以这么做?这些年来,我帮过他多少,没有我的当牛做马哪有他知府大人今日的风头,当初他捐官的钱还有一大部分是我出的,他……“
“什么?”东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知府大人的官是捐来的?”
许峰突然一把抓着东莪,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是知府大人烧了我许府?还到处抓我儿子?”
“千真万确!”东莪点点头,睁挣开被许峰抓着的手,道:“知府大人还想在牢里要了你的命,可是他不敢明目张胆地乱来,所以将他的人都安排在了外面,你看我穿成这样就应该知道,我是偷偷进来的,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知府一定会在你的食物里面动手脚。”说着,东莪将身上带着的一根银簪拿出来递给许峰,“这根簪子你拿着,有狱卒送食物进来,你用这个试一试,有毒的东西就不要吃了。”
许峰接过簪子,老泪纵横,“啊……”许峰跪倒在地不住地痛苦,“畜生,畜生……这个畜生……”
东莪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人在做天在看,许峰以前坏事做尽注定得不到善终,可他的儿子不该有无故丧命的下场,陈澈更是无辜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