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曲氏正往镇上走,桃花村和杏花村正好在相反的方向,要回杏花村必须要先回镇上。
她不打算报官,生怕把自己没穿衣服在树林中呆一夜的事情牵扯出来。
能瞒多久是多久,桃花村离杏花村那么远,估计传不到杏花村去的。
而打劫曲氏的人恰恰抓住了她羞于报官这一点,既拿了银子又不会被抓,更何况他乔装打扮过。
这个闷亏,曲氏不得不吃下。此刻身无分文,又累又饿,她有些走不动了。
她现在后悔不已,昨天要甚银子啊,如今赔了银子又赔上老脸。
曲氏又渴又累又饿地走在回杏花村的路上,庆幸没有被村里别的人家的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头顶的太阳,晒得她的头皮生疼,手掌放在头发上都能感觉到很烫。
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脸上被晒得出油,头发蓬乱,鞋子磨破。
曲文丽看到她娘时,忍不住“啊”了一声。
曲氏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用手捂住曲文丽的嘴,“别喊,闺女,来我端点饭菜,我三顿饭没吃了。”说完,几乎是手脚并用爬着进屋。
曲文丽看到她娘的狼狈模样,顾不上发问,赶紧把中午剩下的饭菜端给她娘。
曲氏狼吞虎咽,直到将所有饭菜吃干净,方开口说话,“文丽,给我倒杯水。”
一碗水立马出现在她的面前。喝过水,她一抹嘴巴子,快速说道:“文丽什么也别问,赶紧帮娘烧桶洗澡水。”
“娘,锅里正好有热水,我给你兑上凉水,你赶紧洗吧。”曲文丽出屋,赶紧去帮曲氏弄洗澡水。
曲氏来到洗澡的偏房,迅速脱下衣服,美美地洗了个澡。
换好衣服后,曲氏躺到床上就睡,任曲文丽怎么喊都喊不醒。
周树根下地回来后,见骚婆娘睡得正香,便没有喊醒她。这一夜,如曲氏所期望,相安无事。
翌日,很久不做农活的周树根居然扛着锄头下地了。
周树根刚一上地除草,就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一回头,别人便噤声。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穿反衣服了?他上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有穿反,衣服上也没有破洞。难道脸上有脏污?他赶忙跑到水缸前,照一照,脸上没有什么啊,头发也很整齐。
直到村里别的汉子实在看不下去也憋不住了,方小声说道:“树根,别看了,你看了自己半天,就是没发现自己穿了双破鞋。”
周树根赶紧低头看自己的鞋,没破啊,鞋子好好的,疑惑地看了看村里的汉子。
村里的汉子笑着捂着周树根的耳朵说道:“不是你脚上的鞋,是你家里的。”
周树根立马明白是指他家骚婆娘。“兄弟,麻烦你说清楚一点。”
村里的汉子把自己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周树根听,“昨天早上,桃花村的人在他们村树林里发现了你家骚婆娘,听说什么也没穿。借了人家刘一福家的衣裳,还许给人家五百文钱作为答谢……”
周树根听到这里,顾不上继续听,拔腿便往家里跑。
身后一片笑声,他们都在打赌,怕老婆的周树根是继续当缩头乌龟还是把老婆打一顿再休掉。
跑回家的周树根,并没有看到骚婆娘。
这会儿,曲氏怀里正揣着五百铜钱去往桃花村的路上。为了快去快回,她雇了辆牛车,前两天的事让她不敢再坐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