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棠的搀扶下,还是推开了门。
掀开盖在尸骨上的白布。
一具完整的骨头躺在那,身上没有一丝血肉,完全是骨头,透过那头骨,只能想象,娘深陷的眼窝,棱角的脸颊,甚至脸颊上的酒窝……
她纤细的手指和手臂,如缎的秀发,玲珑剔透的眼睛,飘逸的背影,温暖的笑容……
这一切,从这白骨上丝毫看不出来,只是海月在想象着……
想象着她记忆中,娘最美的模样,娘所有的模样……
风华成了白骨。
仿佛融汇了世间所有的沧海桑田。
……
跟所有的白骨一样,从这尸骨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皮肉,血丝和衣裳早已化作尘埃,随风飘远了。
一切只能悲伤,甜蜜的想象。
“海棠,这就是娘了……”海月紧紧握着海棠的手,眼中充满不想失去娘的遗恨。
可偏偏,白骨就在眼前。
“她年轻时那么喜欢漂亮,到头来怎么也成了这样呢?”海月自言自语,仿佛又说给那白骨听。
“如果她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一定不甘心吧,我们要给她做一条漂亮的衣裳,让她风风光光的下葬……”海月还在自言自语。
渐渐情绪不那么激动了,海棠的手已经被抓出了几个印子了。
海月开始抚摸那尸骨,仿佛那里还藏着娘的温度……
明明一直感觉到她还活着,怎么这种感觉这样不准了呢,想转过身,不忍心看到她这样子,又怕此后连这样子再也看不到了……
大同把海棠叫到一边。
“这真的是你们的娘么?”大同问。
“手镯是。”海棠说。
海月所有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了,抱着尸骨,痛哭起来……
娘死的冤,死的惨……
“妹夫,这里怎么了?”当海月看到尸骨的腿上有一处伤疤的时候问道。
那该多疼,都伤到骨头了。
“这是一道伤疤。仵作说,她应该是在生前,腿部挨了一刀,并且是老伤。”海棠说。
那该多疼,海月这样想……
“姐姐,你记得娘以前腿上受过刀伤么?”海棠问。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海月。
她摇摇头,看过娘修长的小腿,如果连骨头都能伤到,那皮肤表层一定有疤痕的,可娘,一点也没有,完好无缺,走起路来也行如风一样,不会一瘸一拐。
“大同,这伤疤仵作能勘验出来时间多久了么?”海棠疑惑的问。
“仵作说,十五到十二年之间,不会错。”大同肯定的回答。
“那个时候,娘还和我们在一起,这说明,这具尸骨不是娘的!”海棠说。
海月听后,恍然大悟,眼泪收回了,仔细看那疤痕,揉那尸骨,娘是绝对没有的。
听到这话,大同也松了一口气。
“也许娘还活着,只要我们不放弃寻找,你不是说,你一直感觉到她还活着么。”海棠对海月说。
海月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的眼泪算是白哭了,这不是娘。
回到衙门,大同把铜镯子亲手交给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