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抬头看着威远侯,分明看见了低声下气的神色,心里不由好笑。
威远侯这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侯爷,也有对她这个农村村姑低声哀求的一天,还真是风水轮流转,真真讽刺!
苏离索性放下账本,也懒得跟威远侯打太极,直接了当道:“侯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话就直说了吧。你和侯夫人会想念王爷,我看是不会吧。王爷从小在侯府,就备受冷落,你们这当爹当娘的,以前也没见怎么对王爷热乎。现在不让王爷走搬走,不是因为你们会想王爷,而是怕王爷走后,侯府没了靠山,京城那些见风使舵攀高踩地的人,不会再向以前一样奉承侯爷了吧。”
威远侯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猪肝,喉咙好似堵住了,想说什么却全都堵在喉咙里。
苏离冷笑一声:“侯爷你只是想利用王爷,仗着王爷的势,让别人敬着你罢了。你对王爷却是没有半点父子之情的,又何必在这假惺惺的说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不嫌恶心吗?我实话跟侯爷说了吧,搬出去另立门户,不是我的主意,我压根提都没提,而是王爷自己的打算。侯爷你和侯夫人这么多年是怎么对王爷的,你们心里清楚。你们身为爹娘,却没个当爹娘的样子,那也就别怪养出的儿子,对你们不亲,没当儿子的样。”
威远侯看着苏离,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却直接又被独立给堵了回去。
“侯爷,你别来求我说情。你们想害死我娘,说不定也想害死我。我和你们这两个想害死我的人住一个屋檐下,我这心里可不踏实。待以后我有了孩子,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伤我的孩子呢,我又不傻,留下来给你们捅刀子,不是么?”苏离不屑的看了一眼威远侯,重新拿起账本:“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对么,侯爷?侯爷,你还是请回吧,来人,送客。”
“你,阿离,不是……”威远侯还想说什么,却被两个侍卫强行送了出去。
威远侯站在小院外头,看着小院发呆,脸色颓然。
现在连儿媳妇的侍卫都能把他撵出来了,他这个侯爷真的是当的憋屈!
心里好不甘心啊,可是不甘心又如何?他一身荣耀,全是仗着有个好儿子萧泽天,现在萧泽天向着媳妇一家,跟他划清界限,就差断绝父子关系了,威远侯没了仪仗,又能如何呢?
人家苏离给他气受,他就得受着;给他脸色看,他就得看着;给他甩脸子,他就得接着。
不仅如此,他还的好声好气的讨好苏离,低声下气的说好话,可苏离还是不鸟他。
再想想将来,苏离生了孩子,会继承萧泽天的爵位和荣耀,苏离的孩子一定会向着苏离,不会向着爷爷奶奶,难不成现在他得看苏离脸色过活,等以后还得看苏离孩子的脸色过活?
想想自己的晚年生活就要活在苏离母子的脸色里,威远侯就觉得眼前一片灰暗,满眼的绝望和后悔。
早知道,就不听楼氏那娘们了,就应该好好的跟苏离处好关系,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惨,唉,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