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若霞定亲流言起

小四不防备,被赵艳玲猛的推倒在地上,细嫩的手上顿时被擦了一块皮。

姚若霞几个急忙上来扶起小四,哄着她别哭,问她有没有事儿。

哭,小四还不至于,看了眼手上擦破皮的地方,绷着小脸,瞪着赵艳玲,“那兔子灯是我先买的,你想要直接说一声,我让给你就是了。你干啥要推我?”三姐说了,做人要谦和。今儿个是跟喜欢大姐的人一块来的,她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不然别人会说大姐的妹妹没有教养。

“这兔子灯是我看上的,我用得着你让吗!?”赵艳玲本想着小四哭闹起来,然后骂她们一顿,让她们相看不成。没想到小四说让她,被堵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姚若溪几个看着小四说话,也就没有出声,冷眼瞧着。

“你是我表姐,就算你们跟我家断亲了,在外面还是跑不掉这层关系。你想要直接说了,抢也就算了,还出手打人。”小四从三岁半就开始练基本功,也是受过不少伤,手上有些疼,皱着小脸,吹了两下,不满的看赵艳玲一眼。

卖花灯的小贩,和周围路过看热闹的人,一见这小丫头这么懂事儿知礼儿,纷纷报以好意的目光。

赵艳萍是知道姚若溪在这个妹妹身上下的功夫,说小四是王玉花的闺女,王玉花也就是平常疼爱些,做做衣裳罢了。姚满屯也没啥机会教导小四什么。全是姚若溪手把手教导,看她三月里才五岁,如今就已经有六七岁的个子,遇事镇定,说话条理清晰,谦和又不软弱就能看出。赵艳玲是绝对比不上的。

她看周围你人的眼神,皱起眉头,低声喝了一声,“艳玲!把花灯还给妹妹!你是大的,要有个姐姐的样子。”

赵书健不满的撇嘴,“花灯是艳玲看上的,凭啥要让出去给一个……”小贱人没有出嘴,就见姚若溪冷冷的眼神看过来,再也不敢出嘴,不屑的哼了一声。

赵书豪觉得丢人,“你们要争,就留在这里争吧!”他上一届去参加乡试也是遇见过麻昌树,因为同是新安县的人,坐在一块喝过茶。没想到麻昌树比他还小一岁,却是考中了举子功名,他却落榜了。如今又见跟在姚若霞旁边,早气恼羞愤的不行了。

姚文昌一把抱起小四,“算了!咱家小云儿最乖了,小叔再给买个更好的!”然后指着不远处挂的高高的大花灯,“那个咋样?咱们去猜灯谜,猜中就是咱小云儿的了!”

“好!”小四笑着想拍手,发现手疼,又笑嘻嘻的放下。

姚若溪撇了眼赵艳玲几人,转身跟上卢秀春和姚若霞,一行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赵艳玲气的跺跺脚,哼了一声,拎着花灯就走。

那卖花灯的小贩哎哎的上来拦住,“这花灯还没给钱呢!”

“她们没有给钱吗?”赵艳玲瞪眼。

“人家还没来得及给钱……”小贩笑呵呵的,伸出手。

赵艳萍眉头皱起,正要掏钱,赵艳玲就把花灯还给了那小贩,“不要了!”

结果那小贩见她们不是看上了花灯,只是为了跟刚才买花灯的小姑娘找茬儿,还气走了自己的客人,顿时气的啐了一口,骂了声‘晦气’又把花灯挂了上去。

赵艳萍看着更是不悦心烦,“你再不听话,我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

赵艳玲撅着嘴,想说啥,又想到这个突然变成自己亲姐姐的表姐,这段日子在爹娘眼里可是吃香的很,抿了嘴不吭声,随着她走在后面。

赵艳萍回头看了眼猜灯谜的那个高架子,姚若溪一行人已经走过去了,眸光一转,叫住了赵书豪也返回,朝那猜灯谜的地方去。

这家的花灯每年都做的很漂亮,但也是最难得的,别人的花灯有灯谜也是挂一个,他把简单的花灯挂了两个灯谜,复杂点的挂三个个,至于那顶上的两盏就挂了五个,最上面的一盏八面琉璃大花灯直接挂了八个,谁能都猜对才能把花灯拿走。据说这个琉璃花灯已经挂了两年没有人能拿走。

这个时候天刚刚黑下来,明月高悬,街道两边到处星星点点斑斓灿烂的灯光。

猜灯谜这边围聚了满满的人,都兴致冲冲的要攻克那盏难得的漂亮琉璃花灯。

麻昌树和姚文昌都是学子,身负功名,卢秀春也是熟读诗经子集的闺秀,又加上姚若溪和姚若霞,一行人也凑上前来,猜那些灯谜。

姚文昌有心给麻昌树表现一下,给他使个眼色。

麻昌树苦笑着摇摇头,那个琉璃花灯他去年就猜过,可惜没有中。猜错一次就没有机会,还真是不好贸然去猜。只能先猜了两个简单的,手里不空。

“大姐?”姚若溪扯了扯姚若霞的衣裳袖子,让她也猜几个。这个也是她们平常玩的游戏,很多都是猜过的。

姚若霞有些郝然,这样出风头的事儿,她还真没有干过。见姚若溪鼓励的目光,卢秀春也示意她,也就大着胆子上前猜了一个,“上下四方无险情,是安微六安。弓弦落在草田中,是蓄意的蓄。九重天上一斜钩乃香。”

“这位姑娘好厉害,这花灯是你的了。”老板见她答对,笑着摘了一个八宝莲花灯递过来。

姚若霞红着脸接过来,转手递给姚若溪。

麻昌树山里闪过诧异,姚满屯是而立之年才发奋考中秀才功名,没想到教出来的闺女还真有几分才学。

小四见姚若霞猜中了,拉着姚若溪,“三姐也猜一个吧!猜那个!上面的那个!”

“上面那个最好看也是最难猜的,猜错一次就没有机会了。”姚文昌捏捏她的脸。

小四更是高兴,非让姚若溪猜了那最上面的琉璃花灯。在她眼里,三姐可是最厉害的人,这个小花灯肯定难不倒她的。

老板看围着很多人都没有猜中,放宽条件,可以一起来的人一块猜,但猜错还是没机会。

众人都找了相熟的人凑一块,摩拳擦掌想要拿下那盏花灯。

姚文昌知道姚若溪姐妹在家也经常玩猜谜语的,几个人一合计,决定他们一伙人在下面猜,由小四报答案。

八个灯谜,前面的几个好猜,后面就猜不中了。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是渣。”姚若溪告诉小四,她立马报出答案。

“山上有洞洞下有山山洞相连顿见新颜,是容。”麻昌树很快猜出一个,告诉小四。

小四人小,口齿伶俐,听到答案立马报上去。因为猜的人不少,也有不少抱团一块猜的,小四站在一个矮柱上,姚文昌和卢秀春扶着她,猜中一个就高兴的咯咯笑。

最后两个麻昌树和姚文昌都想半天猜不中,姚若溪也没有印象,对小四摇了摇头。

见几人真的再也猜不出,好不容易就剩下两个,小四撅嘴不满的对着那老板,“你年年没人猜中就太意思了。我也出两个,你要是猜不中,那花灯就是我的了!”

老板笑眯眯道,“小娃娃,就按你说的。你出两个,我要是猜不中,那花灯就给你了。”他就是做这个的,术业有专攻,前年和去年都没有人难倒他。

众人看小四生的白嫩可爱,说话俏皮,也都笑笑让老板猜。不过也有不屑的,嗤笑两声。因为自己猜不中,却也没吭声。

小四看了看姚若溪,听她低声说两句,揉揉鼻子,“千里共婵娟,打一字。”

这个看似简单,但古代人都是叫娘,或者母亲,不像现代人都是叫妈。那老板还真为难了下,着实想了会,才猜出是妈。

小四苦了小脸,“花落人亡两不知,打一字。”

“好句!”老板听了先是赞了一声,目光在姚文昌和麻昌树几人身上浏览一番,捏着胡子想了下,顿时就猜了出来,“是个七字。”

姚若溪笑起来,看着小四道,“好了,走吧!没空手就行了。”

小四满腔斗志瞬间丧气,眸光转了转,转过身不走,“我还有两个。你猜中我们就再也不猜你的花灯了,要不然我们底下的花灯全部给你猜走。”

老板摸着胡子呵呵呵的笑,“小娃娃,要是你自己出的,我猜不中,那花灯肯定让你拿走。”

“一只乌龟掉进悬崖。”小四没有问姚若溪,直接笑嘻嘻的出题。这些才是她懂得擅长的。

见那老板猜不出,四下的人也都在皱眉猜测,小四嘿嘿笑,“再问,世界上最聪明的鱼是什么鱼?”

“这根本不是灯谜!”底下有人不满。

“反正就是谜语吗!”

老板还真不知道这种脑筋急转弯往哪个地方猜,不过看了看最上面的花灯,要是一直挂着也就没意思了,笑了笑,“我猜不中,这个琉璃花灯是小娃娃你的了。”

小四顿时高兴的一蹦,吓的姚文昌急忙抓紧了她。

挂了三年的琉璃花灯被摘下来,递到了小四手里。花灯不大,但胜在琉璃,上面更是几处掐丝花纹,很是美观,流苏络子隐隐闪光似的。

小四高兴了,赵艳玲顿时记恨的不行,虽然赵书豪和赵艳萍也猜中了两个给她玩,可却远远没有那琉璃花灯漂亮华美。

有人还想着答案,喊着让小四别走。

小四拎着花灯,回头嘿嘿笑,“第一个是玫瑰,倒霉的乌龟。第二个是鲸鱼,精明的鱼简称精鱼!”

老板嘴角抽搐,众人一片哀叹。这算什么答案啊!

赵艳玲跑上来拦住小四,“这个花灯给我吧!”

“为啥要给你?我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小四不愿意,拎着花灯往后退。

“是你自己说的,我要你就让给我!”赵艳玲开始蛮不讲理,“大不了我把我这两个都给你,咱们换!”

“不换!也不给你!从别人手里抢取别人的辛劳成果,是强盗行径!”小四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表姐,拉着姚若溪就要走另一边。

赵艳萍立马上去抓住了赵艳玲,“你再惹事儿就把你丢在这里。”她现在正是需要姚若溪的时候,这赵艳玲真是让人厌烦。

赵艳玲咧嘴就要哭,赵艳萍看众人迥异的目光,拉着她道,“我们去赢别的。”想到来时碰见的人在写对子作诗,拉着赵艳玲,招呼了赵书豪和赵书健过去。

花灯会上杂耍的,买首饰小玩具和小吃的,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热闹异常。小四拉着姚若溪,和姚若阳,姚文昌卢秀春走在前面,姚若霞和麻昌树落后,也终于说上了话。

麻昌树虽然不是油嘴滑舌的人,但看姚若霞一直垂着眼,微微笑着,被五彩斑斓的灯火一照,看的人心神沉醉,自然而然的就依着她说话,主动挑起话题。

姚若霞看他温文尔雅,朗朗而谈,莫名的却想起段浩奇充满醋意幽怨的样子。

前方引起一阵骚动,姚文昌忙背起小四,怕她自己被人挤到一旁,再走丢了。姚若阳和靠紧姚若溪看住卢秀春,防止走丢。

麻昌树轻扶了下姚若霞的肩膀,“咱们往一块走,别等会走丢了。”

“嗯!”姚若霞应声,快步跟上姚若溪几个。

麻昌树个子高,垫了脚尖,才看见前面是元宵节摆的诗社闹出的动静,“定然是有人做出了佳作,才造成了轰动。”

姚若溪听得心中一动。

几个人挤在一块,好不容易到个宽阔的地方,那边的骚动也停了下来,几个学子模样的人痛心疾首的,说着怎么就让人跑了云云。还有人大声唱念,“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麻昌树听的眼神发亮,和姚文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好词!”

姚若溪眸光微闪,已经知道了是谁造成了这番轰动。不过,“不是暮然,而是蓦然。”看前面挤的人纷纷赞叹个不停,摇了摇头。

几人听是个姑娘,顿时有些不好接受。麻昌树微微遗憾,“若是同期学子,还上前结交一回。”

一个知情的公子扭头看了看麻昌树,抿嘴道,“结交什么?那位姑娘早已经不见芳踪了!”

听他又摇头晃脑的念一遍,姚若溪拉了拉,卢秀春,“小婶!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一行人已经把街上逛过了一圈,天色也的确不早,卢秀春忙应声,“夜里也凉了,还是回去吧!”

姚文昌道了声‘好嘞!’背着小四朝前挤。

一行人走到人迹稀少的地方,麻昌树看了眼姚若霞,“天色不早,逛了这么久,这会也该饿了。还是吃些热汤再回去吧?”

卢秀春听了笑着点头,应和道,“晚上冷的很,在人堆里不觉得,这一出来,就浑身发凉了。吃些热汤回去也好睡。”

于是几人又找了家饭庄要进去吃饭,迎面就碰到王元荣几个。

互相招呼过,王元荣看了眼小四里的琉璃花灯不禁笑道,“原来这琉璃花灯被你们赢去了。”

“是我赢的!”小四举着花灯臭显摆。

麻昌树苦笑,问他要不要一起吃。

王元荣看了眼饭庄门口,建议道,“晚上再吃饭,不消食不好睡。那边有一家阿婆摆摊卖馄饨,味道很是不错。我带你们去吃馄饨,回去正好睡觉。还有饺子。”

姚若溪喜欢吃馄饨,小四喜欢吃饺子。

“我也想吃碗热腾腾的馄饨,走吧!这饭庄人满为患,咱们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姚文昌哈哈一笑。

卢秀春看了眼麻昌树无奈的样子,知道他误会了,想着等回去再找机会告诉他,笑着应声,一行人又到了一个巷子旁的馄饨摊。

卖馄饨的是婆媳俩,见来这么多客人,忙热情的招呼几人坐,麻利的煮了馄饨饺子上来。

王元荣看婆媳俩端不过来,让王轲和王宝柱帮着姚若霞端碗,他一手一碗端到姚若溪旁边,招呼小四也坐到旁边。

“你不吃吗?”姚若溪见他没有要,不仅疑惑。

“我在你家吃的晚饭,刚过来这边。”王元荣笑着给小四的倒了一碟子醋。

“在我家吃的?”姚若溪挑眉。

王元荣点点头,又看了眼姚若霞和麻昌树,凑过来一点低声道,“段浩奇也在,准备今儿个住在你家不走了呢!”

姚若溪愣了下,想到段浩奇那任性的样子,还真是他干出的事儿。

麻昌树见俩人围着小四坐一块,低声说话,很是亲近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他搞错了,这王元荣看上的是姚若溪。又打量姚若溪,小脸精致,眉眼清秀,通身淡然清雅的气质,又想到刚才的灯谜她也猜中了几个,看了眼旁边的拐杖,微微摇头。天妒英才!

吃了馄饨,卢秀春就带一行人回她娘家歇息,“明儿个再回去。”

“我们还…还是回去吧!反正有马车,快的很。离的也不远。”姚若霞看了眼麻昌树,觉得很是不自在。麻昌树是小婶的表哥,家里也不是新安县的,肯定也是要住在卢秀春娘家。再加上她们这些人就不好住得下了。再说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卢秀春又劝她留下,姚若霞再次婉拒,“有元荣他们在,路上没有事儿的。小婶尽管和小叔在县里多玩两天。”她们这些人,除了弟弟和小妹,个个都会几招,赶夜路也不会有事儿。

“我送你们回去吧!赶夜路实在太不安全了。”麻昌树立马站出来当护花使者。

“不用不用!有元荣他们就行了。”姚若霞急忙摇头。

王元荣看姚若溪没吭声,也跟姚文昌和卢秀春保证,三人会把姚若溪几个安全送到家,就此分手,由王元荣赶车,一行人出了城,往家赶。

赶到家,段浩奇还真在家里没有走,把房檐下挂了好些灯笼,照的院子里一片灯光。

姚若霞愣愣的看着,“你咋在我们家住着啊?”她回来就是不想住在卢秀春娘家,怕传出不好的话。没想到段浩奇却住在她们家里。

王玉花已经睡下了,姚满屯把马车停放好,给马喂了草料,“还以为你们今儿个不回来了,我去烧热水,给你们洗漱。”

姚若溪看了下紧盯着姚若霞,一脸幽怨小媳妇模样的段浩奇,轻咳一声,“我也去。”

王元荣看着,也跟去了厨屋。王宝柱,王轲招呼着姚若阳都挤到了厨屋里。

姚若霞手足无措,诡异的有种被捉奸的感觉一样。

“你是不是真的看不上我?要跟那姓麻的定亲了?我哪点不好,你不喜欢我!?”段浩奇拦住她,非要问个子丑寅卯来。要真是因为他没有才华,没有功名,那他也去考一个好了。

看他靠的近,姚若霞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没…没有。”

她后退,段浩奇就上前,听她说没有,顿时两眼放光,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这么说你是喜欢我了!?”

轰的一下,姚若霞双颊红透,使劲儿抽出自己的手,心儿砰砰的直跳个不停,“没有。”

段浩奇却不相信,得意的模样,“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跟你说,他们读书人就是假清高,不懂装懂。那些有几分真才实学的,以后考取功名,入士为官,要应付上峰下属,多的是人送美人小妾,还不能推辞。他们嘴上说着不要钱,不喜欢铜臭味儿,背地里都收受贿赂,恨不得把老百姓的血吸干。你…你要是嫁给我,我保证会像我爹对我娘一样好。不!比我爹还好。”

“你爹没小妾通房吗?”姚若霞被他火热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

“没有!没有!我娘不允许,我爹就乖乖听话。”段浩奇急忙摇头,想也不想就把自家老爹出卖了。

姚若霞扑哧一笑,又忙忍住。

“你嫁给我好不好?那麻昌树他现在看着不错,以后肯定会妻妾成群的。”段浩奇又握住她两手,忐忑殷切的盯着她。本来要找她一块看花灯会,谁知道听她跟小叔小婶已经去了新安县。他顿时就知道又去见那个麻昌树了,别提心里多难受了。赌气住下来,就等明儿个她回来看她咋解释。

“你以后就不会了?”姚若霞挑眉。没有哪个女子能忍受丈夫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她也不例外。她的贤惠不体现在给丈夫纳妾上。

“我不会的!而且,我也打不过你啊!”段浩奇就算有点二,也明白她问这话多是愿意他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姚若霞忍着笑,抽出手,急忙跑回了内院。

段浩奇看着佳人离去,又觉得甜蜜又心里空落落的,就那么呆呆的看着。

厨屋里,王元荣看姚若溪面带笑容,知道她也多倾向段浩奇的,小声道,“这货好拿捏!”

姚若溪点点头。的确好拿捏!虽然有点不思进取,但姚若霞嫁给他,以后的日子绝对安逸的很。麻昌树虽然能对大姐相敬如宾,或许也能琴瑟和鸣,但给不了段浩奇给的快乐和幸福。段浩奇这边家庭简单,麻昌树是个读书人,仰慕才子才女,虽然是个很不错的人,但不一定会是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姚满屯背着手出来,咳嗽了一声,惊醒了段浩奇,“天太晚了,你们就都先洗漱了睡下吧!有话明儿个再说。”

看他也进了内院,显然不像之前对待自己那么和善,段浩奇心里忐忑的不行。难道是刚才他握了若霞的手,被瞧见了,觉得他占了他闺女的便宜,是孟浪的流氓!?厌恶他了?

王元荣几个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告诉他,就让他忐忑的熬了一夜,次一天起来,顶着两个熊猫眼,看见姚满屯就给他作揖行礼。

姚满屯脸色不算太好,王玉花倒是挺欢喜的,招呼他,“浩奇啊!昨天没有睡好吗?”

“没有没有!睡的很好!”对着姚满屯的黑脸,段浩奇哪敢说没睡好。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未来岳父,再嘴上没把门的,媳妇儿就彻底娶不到了。

小四也好奇的歪着头打量,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王轲故意逗她,“小四!你喜欢昨晚那个大哥哥,还是这个哥哥?”

“喜欢那个大哥哥,他给我赢了两个花灯。”小四不假思索道。

段浩奇脸色一僵,站在那里站不住,两手咋放都不是。最后僵着身子到厨屋里,“我帮你烧锅。”

“不用你了,等会就好了。”姚若霞忙拦着他。让他一个少爷来烧锅,今儿个早饭等着糊的吧!

段浩奇不知道干啥了,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看着。

等早饭做好端上桌,差点就不敢上桌吃饭。

吃完饭,姚满屯就把他打发走了。

段浩奇给王元荣使眼色,见他没理会自己,就把王轲拽了出来,问他,“我是不是哪做的不对?”

“姑父是嫌弃你。”王轲笑。

“嫌弃我……”段浩奇一下子就觉得心凉了一大半,嫌弃他?那他没希望了!

“嫌弃你抢了他闺女!”王轲偷笑。

“我没抢啊!”段浩奇这会被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王轲笑的带着深意,一琢磨明白过来,忍不住咧嘴笑,“我回去叫我爹娘来提亲!”

说罢,一阵风似的就不见人了。

王玉花有些担心,“秀春那边不好好说一下不好吧?”

“应该没啥的。之前他们不也说了,只是相看相看。咱不想把闺女嫁太远,等以后他要是入士为官,到任上一去几年,都见不着面的。”姚满屯其实挺满意麻昌树,但过日子不能光讲究好看,里子好,才能过的舒服。

王玉花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当即放心的点头。

段浩奇回到家跟爹娘一说,段老爷和段太太想挑个好日子,被段浩奇催的没办法,左右家里东西都是准备好的,喊了下人抬着,也没找别人,两人亲自过来下聘。

看这家人连也八字也不问,直接就来下聘了,王玉花吓了一跳,挺着大肚子出来迎接。

段老爷飞快的打量了眼姚若霞,满意的呵呵直笑,跟姚满屯称兄道弟的。

段太太起先还想端一下架子,富贵人家的太太都是有气派的,但看王玉花一派赤诚,姚若霞和姚若溪,姚若阳,小四几个也都规规矩矩的见礼,忍不住也笑着跟王玉花寒暄。

“段太太,这八字……”王玉花还是觉得先合一下八字毕竟好,别以后出了啥问题。

“若霞是个好的,我看了就打心眼儿里喜欢。你不用担心八字的,我的八字当初还被说克夫呢!可我们家老爷还不是健健康康好好地!”段太太笑着,又跟她说,“以后两家就是亲家了,叫太太那些就显的生分了。我比你大几岁,直接叫我姐姐就行了。”

王玉花推辞了下,痛快的叫了声姐姐,“说的是比我长几岁,可看着绝对是比我年轻好几岁!”

“你现在带着孩子,珠圆玉润的,更显得有福气,显得年轻。”段太太倒是真心羡慕王玉花,几个孩子都个顶个的好。所以给的表礼很是大方。

姚若霞是一对翡翠镯子,姚若阳的是五支湖笔,两方上好的陈墨,一块端砚,各样纸张一沓。姚若溪和小四的是一人一块通体透亮的喜上眉梢玉牌。

媒婆这时候就只是个摆设了。

两家交换了庚帖,正式定下亲事。

而村里早有人看见马车到了姚若溪家,姚富贵直接就凑了过来,跟段老爷套了一阵近乎,把姚若霞夸了一通。

许氏看着姚富贵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想着王玉花打过她一巴掌,冷哼了一声,没有死皮赖脸的再上来,却打发了姚春桃和姚春杏过来。

段太太看到俩人,瞥见王玉花脸色僵了下,也不能不问,就问了句谁家孩子。

“这是我三弟妹家的俩闺女。”王玉花笑的有点不好看。这个时候凑上来,摆明了是想办难看。

段太太早有准备,跟身旁的妈妈使个眼色,就给了两个五分小银锞子。

姚春桃和姚春杏急忙喜形于色的接了,只想着来这能吃些好的,没想到还有钱拿。

姚富贵一看,笑骂一句,“你们两个,还不赶紧给段太太道谢。”

俩人又道了谢。

段太太笑的无可无不可,继续跟王玉花说话。

姚富贵就道,“要不把我家那婆娘叫来,帮着做饭烧个锅?”

“不麻烦了,家里有人帮忙。”王玉花忙拒绝了。她可怕许氏过来乱说乱搞一气,纵然不会坏事儿,好好的喜事儿也会心里不舒坦。

姚富贵没有强求,又继续笑着应和段老爷说话。

王玉花现在身子重,根本也不好下厨,就领着段太太到内院里坐了。

姚若霞怕姚春桃姐妹到内院乱捣鼓,招呼俩人帮着烧锅。

得了银子的俩人倒也没有拒绝,过来帮着烧锅。

姚若溪搬了高凳,坐在案板旁边切菜。

姚若霞麻利的做好准备,就开火忙活起来。

这边饭还没有做好,那边姚文昌和卢秀春回来,过来探话的,见段家三口都在,知道这边的事儿成了,也就不再多说。

姚文昌给卢秀春使个眼色,“你帮着二嫂陪客。”要是妯娌几个都不在,二嫂面上也有些不好看。但三嫂过来肯定不行的,她那个嘴谁知道说出啥话来。老宅那边,还是等段太太她们走了再说的好。

卢秀春点头,笑着随小四进了内院,跟段太太见了礼,陪坐着说话。又到厨屋里忙活看菜做的咋样。待饭菜做好,又帮着端菜,让姚若霞歇着,“做这么菜出来,别忙活了。有这些人就行了的。”

因为前后院摆了男女两桌,菜也都是两份的,的确是累的。

吃着未来儿媳妇做的饭菜,段太太笑容更盛。

姚若溪则和小四,领着姚春桃和姚春杏在厨屋里吃了。

宾主尽欢后,段浩奇倒是不想走,段老爷和段太太略坐了坐,就回家去了。

姚春桃和姚春杏拿着小银锞子和点心回家显摆,许氏看着真的是银锞子,嘶了口气,“还真是大方,打赏都给这么多。”

“这个不是打赏,是表礼,也就是见面礼。我看给若溪她们几个的都是好东西,早知道让及第也去,也能得个玉牌,一套上好笔墨砚台的。”姚富贵打着酒嗝儿,话里满是遗憾。

许氏一听脸色不好了,“见面礼?那凭啥给了她们家那么好的东西,就只给我们家孩子一个银锞子,也太瞧不起人了!”

“你又不是人家提亲的对象,给就不错了。大哥家的还没有呢!”姚富贵摆摆手,自己去炕上躺着。

许氏还是不满,还以为是给的打赏,见面礼给别人好东西,给她们银锞子,就是瞧不起人。

她不知道,段太太要是明摆的瞧不起她,连银锞子都不会给了。

没忍住的姚春杏还到老宅显摆了显摆。

毛氏没说啥,姚满仓立即拉了脸,“老二越来越不会办事儿,这么大的事儿连我都不请,连爹娘都不请!”有表礼,也没有叫他们家的事儿。

毛氏微微笑着没有说话,反正早晚见得着,段太太既然有这个规矩,这份见面礼是少不了的。

“请了你爹和小叔去?”苗氏淡淡的笑着问姚春杏。

“小婶也在。”姚春杏点头。

苗氏就看了眼姚正中。三房和四房都在,单单大房不请。

那边姚满屯带着礼给苗氏和姚正中送来,几包点心,一块肉,两块布。

姚满仓冷哼一声,“小恩小惠怪会使,有事儿爹娘都不请,你眼里还有没有爹娘!?有没有孝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是定下了。没有请爹娘,也是怕爹娘不自在。这只是定亲,成亲肯定都请的。”姚满屯看他的样子,原本的丝丝愧疚倒是没有了,真来请了,又能落啥好儿?大大小小,一大家子都挤过去,又成啥样子了?

“满屯倒是考虑的周道。我还真跟那富家太太说不上话儿。”苗氏笑了笑。

“有文昌他们代表也就行了,定亲闹哄哄的也不像样子。”姚正中说着,接过了布,“这布好,做一套新衣裳,若霞成亲的时候给我穿。”

姚满屯忙道,“若霞开始绣嫁妆了,玉花快临盆,身子重,就只能拿了布来了。”

姚正中点了头,让姚满屯回去了。

姚满仓还是阴沉着脸,满嘴的不悦愤然。

定亲本就不是成亲,讲究低调严谨,懂规矩的人家,是不会乱凑的。尤其是女方这边。男方那边待客热闹些倒还好。当初姚春燕定亲,姚若溪和小四几个连凑也没有凑。

姚满屯叹口气,回了家。

王玉花一看他脸色就知道没听啥好话,给他倒了杯蜂蜜水过来。虽然不请两老的有点不对,她还不是怕苗氏那老婆子给她整出点啥事儿来?现在看似段家对大闺女满意的很,可真要闹出啥事儿,再满意,闺女家也搁不住。

姚若溪倒是没有反应,面子是自己挣的,苗氏想要体面就别坏心算计。老而不死是为贼!

姚满屯也是明白,拍拍王玉花,让她别多想。

王玉花就转移了话题,“我现在身子重,没法往外跑。要不请秀春帮着买些布匹?”段家是抬来了两大箱子,可给公婆相公做的衣裳,总不能还用对方拿过来的。

“现在不忙,衣裳也容易做。等天暖和,去一趟昌州府多挑些好的回来。今年成亲,时间也来不及,嫁衣就还是交给姐夫去订做吧!”姚若溪说着,却是开了自己的箱笼找了几块布出来,准备给姚若霞绣一架双面绣的屏风和炕屏。

王玉花一想也是,左右她再过几天也就该临盆了,入了三月,正好出月子,天也暖和了,一家人正好出去走走。

姚若霞听她姐夫已经叫上了,瞪了眼姚若溪,红着脸低下头。

姚若溪笑笑,拿了描来的花样子挑了几个,最后还是选了简单的梅兰竹菊,“一年还不一定能绣完,等以后再给你绣个大的。”

“啥时候变这么话多了。”姚若霞跺了跺脚,作势要拿针扎她。

姐妹几个笑闹一团,却还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在八里镇上传遍了,啥啥看见好的就退亲攀高枝儿,一女定两家,要聘礼多像卖闺女一样。更是暴出元宵节跟男人在外面待了半夜才回家……

------题外话------

推雪颖碟依——侯门权色之一品佞臣——

云娘说,“薄府众人负我一生,前世仇恨今生偿还。娘两世为人,不负天地,独独负你。幸儿,文渊候二子文祯,是你两世良人,痴傻也好,毒辣也罢,对你终是赤子真心…前世地狱,今生,娘只愿你福至安康…”

薄幸冷情,“娘,我嫁。”

前世的薄幸,不叫薄幸!

“不叫薄幸,那叫什么?”

“薄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傻子趴在薄幸的背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傻里傻气的问道,“娘子,那我前世叫什么?是青青吗?”

“嗯,卿钦!”

啪叽!

傻子一口亲完了,在来一口,傻笑着含糊道,“我叫青青,亲亲子衿……”

薄幸无声的勾了勾唇,握紧了趴在身上的男人的手,十指相扣!

以卿之姓,冠我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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