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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朵摊开掌心。
手心中是一根光滑的竹簪,竹子的清香味很可闻见,看来是新做的。
她将竹簪拿起,上面还有沈楠留下的温热余温。
簪头雕刻着几朵梅花,栩栩如生。
七朵随意的数了下,共有七朵梅花。
沈楠说这根簪子是他亲手雕刻的,看来没说假话,这七朵梅花是不是正好隐含着自己的名字。
抿唇轻声笑了笑,这孩子还真是有心思呢。
她又将簪子翻了过来,看到后面还雕刻着几个小字。
只可惜是那种篆体,她不认识是哪几个字。
与沈楠认识这样久,还真不知他有这手绝活呢。
“呀,好漂亮的簪子啊。”六桔笑着跳过来,一把夺过七朵手中的竹簪,看到那几朵逼真的梅花,禁不住高声呼。
七朵笑,“漂亮吧。”
“嗯嗯,是真的漂亮,沈楠送给你的吧。”六桔又用那种坏坏的眼神看七朵。
“是啊。”七朵瞪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抢过簪子,然后收好,正色道,“好啦,二姐,咱们快去找沈伯父吧,可不要耽搁了正事。”
她本来是让沈楠带自己进书院去找沈怀仁,谁料这小子丢下簪子就跑,自己话还未来得及出口。
只好去找了陈伯,说了此行主要目的。
很快,书院的大门打开。一辆马车从里驶了出来。
七朵认出,这正是沈家的马车,赶车的是何叔。
沈怀仁掀了车帘,告诉七朵坐马车去,速度快些。
七朵让谭德金将牛车赶去书院,然后大家一起上了马车,向县城驶去。
到了县衙,古县令听说是沈怀仁到访。不敢怠慢,穿戴整齐,开了正门,迎了沈怀仁进去。
一番客气寒喧后,沈怀仁说明了来意。
荒山本就荒着也是荒着,听说有人愿意买,古县令当然乐意卖。这也是政绩啊。
要是其他人来买,古县令可能还要为难一番,抬抬价,索些好处之类的,可有沈怀仁在,他可不敢搞这些名堂。
古县令立马让师爷去拿簿册,查查七朵想买的那片荒山共有多少亩。
“大人。芦花坡那一片的荒山统共是五百六十亩,每亩值银九钱五分。”师爷查阅之后,立马向古县令禀报。
九钱五分银子,也就是九百五十文一亩,比一般良田的确便宜了很多。
七朵在心里暗暗算了下,大概要花五百多两银子。
古县令立马对沈怀仁恭敬的说道,“沈大人,不知准备买多少?”
沈怀仁看七朵问,“七丫头,你们是如何考虑的?”
七朵看向谭德金。低声问,“爹,您看呢?”
“一切你作主就是。”谭德金给了她一剂定心丸。
七朵点点头,然后面带笑容看沈怀仁与古县令,“伯父,古大人,不知荒山的赋税该如何缴纳?”
这话其实是问古县令。
古县令看了眼沈怀仁,然后有些吞吞吐吐道。“这个……是这样的,荒山本来赋税与良田差不多,但有沈大人出面,这赋税就折半吧。”
七朵不信他这话。
荒山的税不可能与良田一样的。
沈怀仁面色一沉。严厉的对古县令说道,“古大人,我终于明白为何有这些荒山荒地,都是你们这些人从中搞得鬼。两年前,朝廷就下了令,对于开垦荒山荒林荒田荒地者,均减免赋税五年。等地种熟之后,再行交纳纳赋。
古大人,可有此事啊?你别以为我不在职上,朝廷这些规定我就不知了?恩!”
什么,免税五年?
太好了!
七朵狂喜,这可省了一大笔银子啊。
古县令顿时面如死灰,吓得一骨碌起身,对着沈怀仁跪了下去,连呼,“下官该死,下官也是一时糊涂,想为朝廷多收些税,下次不敢了,还请沈大人能开恩饶了下官这次。”
他是想着沈怀仁早就回家丁忧,虽然常与幕僚联系,可这荒山之类的小事,沈怀仁肯定不会去关心。
所以他才敢骗人。
朝廷规定免税,古县令却说要收税,那这些税收上来后,自然是饱了他自己的荷包。
就因为荒山要交和良田同等的税,就算它便宜,一般百姓还是不敢买的。
他们担心荒田荒地种不出庄稼,到时还要倒贴粮食去交锐。
要是能免税五年,一般经济稍宽裕的人家,都愿意买些回来种种的。
“哼,起来吧!”沈怀仁十分痛心的摆摆手。
下面有这些官员,怎能真正为朝廷效力,怎能为百姓办事,如何能发展大名朝。
古县令小腿发抖的站了起来,不敢再坐下。
既然能免税五年,七朵当年愿意将所有的荒山全买下。
荒山的价格是死的,不能便宜。
古县令吩咐师爷去准备文书,先将买卖契约签好,然后下午去芦花坡实地丈量面积,要是少了,退银子或补其他的地给七朵家。要是多了,七朵愿意补银子。
契约分为白契和红契两种,立契后,经官府验证并纳税,由官府办理过户过税的手续,然后在白契上盖上府衙的官方大印,红色的章一盖,便成了官契,也叫做红契。
一般私人之间买卖田地时,为了省些契税钱,都不经过官府,私底下订的这种的就叫白契或草契。
七朵他们现在购买的属于官地,当然要加盖印章,所以需要另外付十几两契税钱。
这个银子。七朵愿意出,不管买的是官地还是私地,经官府验证,这才放心。
这份地契上的主人姓名是七朵,这是谭德金自愿这般写的。
沈怀仁又讶了下,随即会心一笑,这谭老大还真是宠孩子呢。
七朵与古县令签字画押,沈怀仁做为中间人。也签了名。
然后师爷将官府的公章盖了上去。
红通通的戳印,看着十分喜气,本来毫无生气的地契鲜活了起来。
契约签好,七朵将银票给了师爷,加契税共五百五十两。
七朵看着地契,面露笑容,喜滋滋的小心的将它叠整齐。然后放进袖笼里收好。
啊哈,五百亩啊,这在前世,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数目,现在可是地主婆啦,虽然只是五百亩光秃秃的荒山,可是我有信心将它们变绿洲。将来成为一个果实累累的庄园。
七朵信心满满。
忽然她想到谭老爷子手中的那个田契,不知道是不是也能免锐。
于是,七朵趁机向古县令问了这个问题。
古县令问清了具体地址,然后让师爷再去查。
查阅之后得知,谭老爷子那片田地以前是良田,虽然如今荒废了,但它的性质依然是良田,所以不在免税的范围。
七朵有些失望,想着要是能免税,谭老爷子他们倒能少交五年的税。能省几十石米呢。
今天要不是有沈伯父陪着过来,我们还真被古县令给骗了,说不定赋税还真按良田来交了,如此算下来,五百六十亩,一年可就是一百多石米呢,五年算下来,要省近千两银子啊。
就算按一半交。也有五六百两银子。
可恶的贪官!
七朵在心里恨恨骂。
事情办妥后,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谭德金主动提出来,要请沈怀仁和古县令吃饭。
但被沈怀仁拒绝了。说七朵他们挣点儿钱不易,能省就省。
但谭德金、七朵坚持,正好下午还要去丈量面积,沈怀仁只好答应。
不过,没去春风得意楼,七朵担心谭德金会碰上徐老太爷他们,几人去了悦客来。
七朵比较高兴的是,今天在县衙门未遇见王红雷。
想到王红雷,她立马想起他那套宅子。
七朵眸子微转,站起来为古县令绪了杯热茶,笑眯眯的说道,“古大人,您可真是大大的好人呢,竟然会将自己的宅子借给下属住。”
谭德金看向七朵,知道她说得谁。
七朵微微眨巴了下眼睛,示意老爹莫漏话。
古县令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摇头,“没啊,本官来桐林县才几年功夫,还未在此购置房产。再说了,衙门里住的地方,十分宽敞,我也没这必要再去买宅子。
对了,七姑娘,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当着沈怀仁的面,他可一定得将这事说清楚。
不然,让沈怀仁怀疑他在桐林县购买多处房产,自己住不了,还给下属们去住,到时要是让人来查自己,那可就不妙了。
七朵早就怀疑王红雷在说假话,当然,古县令这贪官的话也不能全信。
但或多或少能从古县令嘴里套出些话来。
“啊,不会吧,我听我们庄上好多人都在这样传呢,说王捕头现在住的宅子就是大人您暂借的呢。”七朵微嘟嘴,十分天真的回答。
沈怀仁眉头微拧了拧。
王红雷与七朵的关系,他清楚,只是不知她为何好好要问古县令这事。
但不解归不解,却不会戳穿七朵与王红雷之间真实的关系。
古县令知道七朵家住在谭家庄,也知王红雷的岳家就在那儿,却不知她与王红雷的关系。
他眸子微沉了沉。
王红雷,你个混蛋,怎可在外面如此胡言乱语坏我名声,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
他在心里将王红雷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沈大人,七姑娘,你们别听外面那些谣言。你们应该也知道,红雷那小子的岳父是位神算,在这十里八乡的很有名气,他这岳父可是赚了不少银子呢。
他岳父在县城里买了两处宅子,小些的宅子给了王红雷夫妻住,大些的宅子好像让王红雷他们帮忙出租吧。
事实就是回事,可能他岳父母不想在你们庄上太过显眼,故意这般说,让大家误以为他们没钱。”古县令如此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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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个内个……书友印象中的‘百合大爱’是哪位妹纸点的啊,亲爱的,你们也太重口了哈,这是要闹哪样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