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处罚布局,她的情郎

宝华殿。

宝翎站在宫殿门前,殿前一株桃树,抽出新芽,花蕾缀满枝头。

她却无心赏景,心情有些焦灼,等候着香凝那边的消息。

片刻,香琴过来回禀道:“殿下,商枝对香凝下手,香凝被月慈姑姑带去仁寿宫。”

宝翎唇角绽出一抹笑意,忍不住动手了吗?

商枝并非愚蠢的人,仁寿宫的情形与其他宫殿不同,除了正殿有伺候的宫婢与内侍,除非用膳的时辰,殿内的人基本不会出来走动。商枝虽然不常入宫,却也来过几回,敏感如她,一定会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商枝的性子并不是能忍的,相反睚眦必报,她如果猜出自己吩咐香凝去的动机,一定会先下手为强。

殊不知,周遭没有其他内侍与宫婢走动,元晋帝却布下暗卫保护仁寿宫。

商枝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除此之外,那一本小册子里,她还放了好东西。如果商枝将小册子拿走,便斩除了心腹大患!

宝翎心情很好的拉拽着一株桃枝,看着枝头千娇百媚的姿态半绽地花蕾,尖利地指甲一划,花蕾离枝坠地。

“真可惜啊,再多留一些天儿,就能开绽了呢!”宝翎拍了拍手,语气里并没有半点惋惜。

香琴却觉得心头漫上一层寒意,香凝与她一起跟在宝翎公主身边伺候,香凝比她更得宝翎公主看重,如今为引商枝上钩,说舍弃便舍弃。

宝翎斜眼看向香琴,仿佛洞穿她的心思,“本宫会尽力保住香凝,她若命薄,本宫不会亏待她的家人。你好好办事,效忠本宫,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奴婢誓死效忠殿下。”香琴急急忙忙跪在地上。

“行了。你去盯着仁寿宫的消息,一旦有异,就快点回禀本宫。”宝翎拢紧身上的狐皮坎肩,转身进内殿。

香琴去往仁寿宫。

——

重叠宫殿交错间,有一处夹缝死角,商枝藏在里面,她看着月慈姑姑吩咐人将香凝抬走。

她长长喘出一口气,往后面的墙壁靠去,脖子冰凉,她背脊瞬间僵直。

一把锋利地匕首抵在右边脖子上,商枝右手指微动,纸包还未打开,手腕一紧,被人扣住,商枝迅速抬起左手,一根银针扎在身后之人握着匕首的手臂。

那人匕首一收,‘叮’地一声,银针扎在匕首上。

商枝也顺势转身,看清身后的人,他脸上的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泠泠冷光,看不清他细长凤目里的情绪。只见他垂眸看着匕首,冷冷地弯起唇角,“还不错。”

呵呵呵,商枝冷笑。

他若是真动杀机,早抹她脖子了,哪还给她脱身的机会?

商枝伸手,“粥钱带来了吗?”

楼夙袖摆一挥,一物飞射而来,商枝下意识握住,看着手里通体漆黑的匕首,刀鞘上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也就这颗宝石值钱了。

“你怎么找来这里?”商枝记得自己让刘通告诉他,她在宝华殿等。当时还不确定他会来,但是一国国师,被人追着问粥钱挺没面子,他会派人来,未料到他竟亲自来了。

楼夙面无表情地看着商枝,嘴角透着冷嘲,“商枝,你自以为敏慧,反算计宝翎构陷她。你可知这仁寿宫,早有人将你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等你走出宫殿,你就已经身首异处。”

商枝怔愣住,看着一滴血落在地上,抬头看去,便见净月扛着一个人闪身离开。

商枝握紧拳头,心底发寒。

“我……”太天真了,只看见表面,却忘了深宫之内,哪有她以为的如此简单?

若是戒备如此疏松,宫里的主子,岂不是很容易被遇刺?

商枝为自己的草率,惊出一身冷汗。

楼夙站在逼仄的位置,很不舒适,眉宇间愈发的冷沉,“你知道宝翎为何针对你?”

商枝蹙紧眉心,她与宝翎并无过节,若是说有,那也是因为秦府给她那一碗罗宋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过节。

“我让她腹胀出丑,她才想报复我。”

楼夙见她心里都清楚,便没有怎么为难她,递给她一封信。

商枝狐疑地看他一眼,接过信,拆开看里面的内容,唇瓣抿成一线。

信中只有简短一句话,宝翎与文氏联手。

她霍然看向楼夙,“为什么帮我?”

楼夙直视她,缓缓地说道:“你想我帮你?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商枝瞪圆了眼睛,他自己主动帮忙,这会索要报酬?

“文伯府,你要的什么代价?”商枝记得文娴是找他治的。

“文伯府。”

商枝:“……”

他要的代价太高,商枝付不起报酬!

她看着手里的信纸,心里大约有底,“我自己来,不用你帮忙!”

楼夙注视着她清澈的眸子,倔强中透着坚定。

他沉默一会,抬步往外走。

商枝连忙跟在他身后,只见楼夙脚步一顿,商枝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入鼻,她捂着鼻子,猛地往后退几步,正要开口,却被楼夙提着按在墙壁上,余光瞥见月慈姑姑带着宝翎往仁寿宫去。

商枝捂着被蹭痛的脸,恶狠狠瞪着他。如果可以,她想把楼夙摁在墙壁上,摩擦一下,看他脸疼不疼!

楼夙见商枝磕红半边脸瞪着他,难得愣了一下,转过眼去,“想看?”

商枝一脸懵,不懂他说什么。

下一刻,楼夙拎着她,避开人,进入佛堂里。

太后礼佛,元晋帝特地为太后在仁寿宫旁边修建一座三层楼佛堂。楼夙带着商枝在二楼,一排排的经书,十分壮观,可见元晋帝费不少的心思。正因为二楼之上是藏书,便没有人出现……商枝看着躺在地上的暗卫,默默地扭头,透过楼梯往下看。这个视角,看不见太后,只看见太后一抹皂色的袍摆,却能够清楚的看见宝翎跪下的位置。

宝翎脸色发白地跪在佛堂中间,看着正在敲木鱼诵经的太后,惊惶不安。耳边是香凝痛苦地嗷叫声,宝翎攥紧拳头,逼迫自己不去看,却又忍不住扭头去看向香凝。

香凝浑身鲜血在地上打滚,双手揪扯着头发。头发被她一把把揪扯下来,头皮血肉模糊,宝翎闭着眼睛,不敢再看香凝惨烈的模样。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让宝翎从骨缝里冒出寒气,整个人寒毛倒竖起来。

钟院使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宝翎没看见商枝,太后身边的人,全都在佛堂外候着,她心里被巨大的不安给笼罩。

太后念完一卷经文,放下木槌,月慈姑姑将太后搀扶起身,转过身来,目光冰冷地看向宝翎。

“哀家的仁寿宫不见血,你不会不知,给宫婢下毒丢在哀家宫门前,你是对哀家不满吗?”太后语气森冷,脸上道道皱褶透着凌厉。

宝翎只觉得心口一紧,气息都有些不稳起来,“皇祖母,宝翎是被冤枉的!香凝是我的贴身宫婢,忠心耿耿,我十分信任她,怎么会给她下毒?”

月慈姑姑将一根簪子放在宝翎面前,“殿下,这根簪子是出自内务府,奴婢去查了去向,正是登记着宝华殿。这根簪子是你赏赐给她的吧?”

宝翎默然点头。

太后见她神色不定,嘲讽地说道:“你将有毒的簪子赏赐给得力的宫婢,她却诬赖别人对她下毒,的确是忠心耿耿。”

宝翎胆战心惊地否认道:“皇祖母,宝翎没有!皇兄手臂摔断,母后病倒了,今日父皇请神医给他治头风症,宝翎听说神医医术高绝,便请香凝将神医请来给母后请脉,问他皇兄的手臂能不能治好,她一去就没有回来,宝翎吩咐香琴打听她的行踪,紧接着便被月慈姑姑请来,看见香凝的惨状!皇祖母,请您为宝翎做主,还宝翎清白,捉拿真凶!”

太后目光扫过她的面容,见她满面泪痕,惶恐不安地模样,面色才略微和缓一些,“月慈,你去审问。”

月慈姑姑迈出佛堂,看着香凝滚得满地鲜血,蹙紧眉心道:“你去勤政殿请神医,为何出现在仁寿宫?”

“我……我被……被人打晕,醒过来就在……仁寿宫。”香凝闭口不提商枝,一旦提出来,被月慈姑姑盘问,就会破绽百出。

月慈姑姑知道审问不出什么,向太后走去,“她一概不知。”停顿一下,看一眼宝翎道:“殿下的话若是属实,奴婢去勤政殿请刘公公过来问话?”

宝翎心中一惊,连忙说道:“皇祖母,究竟是谁害的她,请仁寿宫的暗卫过来问话,就知道事情始末了!”

太后朝月慈姑姑略略颔首。

月慈姑姑将仁寿宫外的两位暗卫请来。

“你们看见是谁将宫婢丢在仁寿宫外?”月慈姑姑问道。

暗卫道:“属下看见两个宝华殿的人过来,紧接着其中一个倒下,另一个人匆匆离开。”

宝翎脸色大变,明明是商枝和香凝!为何暗卫口中是两个宝华殿的人?分明就是诬陷她!

“你们是谁?你们根本就不是仁寿宫的暗卫!”宝翎怒斥,激愤地瞪着两个暗卫。

“放肆!”太后一拍桌案,“谁敢在仁寿宫动手?你出纰漏,捅出篓子,质疑哀家宫中的人!你何不说是哀家冤枉你!命人陷害你!暗卫是人证,簪子是物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宝翎眼中蒙上一层水汽,声音颤抖的辩解道:“皇祖母,不是宝翎!宝翎是冤枉的!香凝在我身边伺候十年,我怎么会无缘无故毒杀她?您不信,可以派人去勤政殿问问刘公公,香凝与谁接触过!簪子上的毒,一定有人故意栽赃我!”

太后看着宝翎被冤枉后委屈的模样,冷笑一声,“哀家看你嘴硬到几时。”吩咐月慈姑姑去勤政殿找刘通。

不一会,月慈姑姑过来回话道:“刘公公说不曾遇见香凝。”

宝翎脸色铁青,跪的笔挺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快要支撑不住跪着的身子,“怎么……怎么会?”

商枝怎么会只手遮天?

暗卫做伪证,刘通也满嘴假话!

香凝明明是在刘通的面前带走商枝,商枝明明是在仁寿宫前对香凝下手!

为何他们全都在包庇商枝?

“你们认得是哪个宫婢对香凝下手?”太后询问暗卫。

候在门口的香琴头皮一紧,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暗卫指着香琴,“是她。”

香琴浑身剧烈的颤抖,扑通跪在地上,“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奴婢与香凝一起进宫,感情深厚,怎么会对她下手!”

“拖下去,处置了。”太后扶着额,让人将香凝一并带下去,清理掉门口的血迹。

香琴嘶声喊道:“冤枉……奴婢冤枉!是公主!公主害死的香凝!”

宝翎双眼通红,目眦欲裂,“住口!本宫何时害了香凝?”

“太后,是公主啊!公主害的香凝!”香琴什么也听不进去,如果不是宝翎舍弃香凝,香凝怎么会落到这般下场?又怎么会冤枉她?害死她?

宝翎胸口剧烈起伏着,恨不得杀了这个贱婢!

她深深呼吸着,压制下心里浓烈的怨恨,免得失态。

太后抿着唇,听到香琴指认宝翎,看着凄惨的香凝,对宝翎的心狠手辣实在很不喜,“宝华殿的奴才,都听你的指使。暗卫亲眼所见是香琴暗害香凝,她如今也亲口指认你!如果你是被冤枉,方才也不必如此狡辩,诬赖其他的人。哀家罚你禁足三个月,抄写心经一百遍。”

宝翎心里不服气,不敢忤逆太后,忍下心里的不甘,起身回宝华殿。

太后闭上眼睛,低喃道:“皇家是……越来越不成气候。”

月慈姑姑看着太后眼底的疲累,不禁开口道:“太后,奴婢请襄王殿下陪您用晚膳?”

太后摆了摆手,“不必了。”重新盘腿坐在蒲团上诵经,为方才一事向菩萨告罪。

月慈姑姑退出佛堂,吩咐宫婢去请襄王入宫。

商枝趴在地板上,看着太后只是罚宝翎禁足,抄写经文,皱了皱眉眉头。

“一个宫婢,你想太后要她偿命?”楼夙讽笑商枝天真。

商枝撇了撇嘴,她可没有这么想过,虽然知道结果,但是没有看到宝翎受到实质上的惩罚,心里忍不住失望。

但是剪除宝翎的左膀右臂,也算是小有收获!

楼夙拎着商枝离开仁寿宫,将她放下来,抬步离开。

商枝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往宫外走去。宫婢、侍卫见了,纷纷行礼避让。

“多谢你出手相助。”商枝将匕首塞给楼夙,“那碗粥我就请你喝了。”

暗卫可能是他的人替换,刘通也是他让封口的吧?

如果不是他,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死的!

楼夙并不接匕首,背对着商枝,“你会做阳春面?”

“会!”商枝笑眯眯地说道:“你想吃?等我有空做给你吃,当做答谢。”

楼夙不再说话。

走出宫门,楼夙丢下商枝上马车。

商枝想了想,准备上去,车夫已经将马车赶离,商枝吃一嘴灰。

“呸!”

商枝吐掉嘴里的灰尘,瞪着远去地马车,怎么就不救人救到底呢?

看着空荡荡的宫门,叹息一声,苦逼地走回去。

摸一摸袖子,册子还在,商枝松一口气。

净月看着商枝缩小地身影,放下车窗帘子,看着闭目假寐的楼夙,“主子,您真的不打算帮忙对付宝翎公主?”

楼夙并未回答,他不会一直在京城,替他们扫除障碍,总有离开的一日,他们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净月也多少猜到楼夙的心思,是想要磨砺商枝与薛慎之,才会将宝翎与文氏的结盟告诉他们,让他们心里有底细,并不急着解决,留给他们练手。

良久,就在净月以为楼夙不会回答时,就听他淡声道:“没有性命之忧,不必理会。”

——

商枝一双腿都走酸了,一半的距离都没有走到。别说租马车,就连行人都很少,累得她蹲在路边上。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身边。

车帘子被掀开,春柳从马车上下来,恭敬地对商枝说道:“商姑娘,夫人请您上马车,捎带您一程。”

商枝看向马车,车窗帘子掀开,高映月温婉地笑道:“商姑娘,我姓高,从姐姐口中听过你,她是清河县人,你曾经给她治过病。”

商枝看着高映月秀美端庄的面容,与高氏的确有几分相似,“你如何认出我来的?”

“我在宴会上见过你,你在秦老夫人身旁,我想没有人不知道你的身份。”高映月看着天色,轻声细语道:“离你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商姑娘若不嫌马车简陋,我便送你一程。”

商枝双腿酸痛,高映月性子温顺,没有坏心,沉吟片刻,便坐上马车,“多谢夫人。”

高映月略略颔首,一路上两人都沉默寡言。

马车停在松石巷,商枝从药箱里拿出两盒美肤膏送给高映月,“这是我新研制的美肤膏,送给你。”

高映月并未推辞,她将美肤膏收下,让春柳送商枝下马车。

商枝下马车,见高映月透过帘子缝隙在看她,挥了挥手,转身进屋子。

春柳疑惑不解的问高映月,“夫人,您为何突然捎带商姑娘?”

商枝虽然是秦家的女儿,但是高映月的身份也不低,娘家出一个高皇后,夫家又是三品大臣,根本不需要巴结商枝。

高映月望着软毯上织就的芍药花纹,轻声说道:“她的未婚夫是会试榜首,相公屈居他之下位列第二,若是没有意外,两人将会是同僚,结交一下,总会没有错。”

春柳一怔,未料到高映月想得如此长远。

商枝也猜不透高映月的心思,进了屋子,才猛然想起,她姓高,与高皇后是什么关系?

高映月的穿着打扮很讲究,夫家家世显贵,高映月的身份也不低,应该与高皇后出自本家。

商枝叹息,对高映月的印象很好,温婉如水的女子,坐在一起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希望高映月是别有用心的接近她。

“回来了?皇上没有为难你?”龚星辰见到商枝,连忙站起来,上下打量她,看着她弄脏的裙摆,“怎么弄的?”

商枝拍了拍,“趴在地上蹭的。”

龚星辰变了脸色,“他们罚你了?”

“别担心,我是听墙角蹭的灰。”商枝去厨房打水净手。

龚星辰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地说道:“我在贡院看会榜的时候,好像看见宝翎公主的马车。皇上突然宣你进宫,是不是她搞得鬼?”

商枝皱紧眉心,摇了摇头,“元晋帝找我看病,没有为难我。不过宝翎倒是找茬了。”她想着手里拿着的册子,对龚星辰道:“二哥,我饿了,你炒一个饭给我吃?”

龚星辰睁圆了眼睛,“君子远庖厨!你听过这句话吗?”

“没有。”

龚星辰指着商枝,见商枝眼巴巴地看着他,“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君子。”转身钻进厨房。

商枝看着龚星辰卷着袖子,大喇喇蹲在地上收拾青菜,嘴角上扬,“二哥,你是我最喜欢的哥哥了!”

龚星辰心里美滋滋地想着,为这句话,多做几顿饭都是可以的!

Wωω◆ TTκan◆ C O 商枝进里屋,拿出册子,看着书页有东西在动弹,心里警惕,顿时想起在佛堂,宝翎让太后找暗卫作证,显然知道她对香凝动手,甚至最开始就猜到她会对香凝动手。这么说来,宝翎特地了解过她,做出一些应对,只是楼夙的存在在她意料之外。

商枝看着这本册子,觉得宝翎一定动了手脚。她不敢再动册子,去药房拿出一个小铜盆,从壁柜里取出几个瓷瓶,往盆里倒半壶水,将瓷瓶里的药粉倒进去,再把册子扔进铜盆里,水漫过册子,一刻钟后,水面上漂浮着一只毒蝎。

商枝冷漠地看着盆里死去的毒蝎,水被书册褪下的墨汁染黑,拿着锦帕擦一擦手。

毒蝎在香凝手中没有跑出来,肯定是宝翎将毒蝎封在书页里。

她拿到册子,若是没有注意,一定会撕开糊住的部分,毒蝎被困久了,一旦被放出来,会立即攻击人。

从毒蝎的大小,商枝辨认出是雄蝎子。雄蝎子比雌蝎子小,但是毒性是雌蝎子的五倍。

被毒蝎子蛰一下,会令人瘫痪,心跳停止或呼吸衰竭,一旦中毒,它的毒性是没办法解除。

商枝眯着眼睛,看着盆里的毒蝎,又看一眼楼夙给她的信,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宝翎与文氏用阴谋诡计害她才反击。

如果下次她防不胜防呢?

商枝叩击着桌面,心里拿不定主意。

这时,龚星辰在门外喊道:“妹妹,吃饭了。”

商枝看着盆里的小册子,药粉侵蚀,字迹已经全都褪去,收拾干净,她出去坐在桌前。龚星辰给她一碗蛋炒饭,有瘦肉,有青菜,口味还不错。

龚星辰看着商枝吃得津津有味,心里很有成就感,凑到商枝面前,“哥带你去看戏?”

商枝手一顿,张涵嫣喜欢看戏,她死之后,府里养着的戏班子遣散了。文氏经常爱去梅园看戏,基本上每隔几天就会去一次。

她眸光微微闪烁,往嘴里扒一口饭,“好啊,我还没看过唱戏呢。”

龚星辰见商枝答应,连忙去梅园买票。

票是晚上戊时初,龚星辰决定带着商枝去梅园吃晚饭。一边吃,一边看戏。

商枝特地梳妆打扮一番,这一次,没有带沈秋,她和龚星辰两个去。

到梅园的时候,侍从领着他们去预订的雅间。

商枝往楼下大厅看,目光与坐在角落里的文氏对上,眸光微微一转,移开视线,径自进入雅间。

文氏紧紧地收住手指,盯着紧闭的雅间门,目光怨毒。

商枝坐在雅间里,想着之前见到的文氏,嘴角微微上扬,倒算是运气好。

龚星辰点完菜,“梅园的景致不错,我来过一次。”说着,他打开窗户。

商枝朝窗外望去,目光在一男一女身上停顿,女子包裹得严实,男子穿着蓝色锦袍,容貌俊美,气质温润,两个人亲密的挽在一起。

商枝皱紧眉头,看着她身上穿的衣裳,觉得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忽然,女子仰起头,对男子说一句话,就看见男子展颜一笑,抬手将裹着她脑袋的布巾推开一点,撩开垂在女子眼睛里的发丝。

商枝目光一紧,认出这双眼睛!

宝翎!

她不是在禁足?

怎么出宫了?还与一个男子这般亲近?

“你在看什么?”龚星辰顺着商枝的目光望去,一眼认出那个男子,“我今日贡院门口见过他。”

“他也是应试的举子?”商枝问道。

龚星辰点头,“什么名次不知道,似乎也高中了。”

商枝点了点头,在心中记下,到时候让薛慎之留意。

这一场戏之后,商枝仿佛喜欢上看戏,一旦有空闲,就往梅园里跑。

一连看了四五日,她谁都不带,一个人来。每天都是戊时初来梅园,亥时再离开。

文氏在梅园遇见商枝之后,便特地留意起商枝。一直到第五天,商枝都是准时来,准点走,每次都是坐在大厅前排同一个位置。她心里有了盘算,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再拖下去,就怕商枝看腻了戏,不打算再来。

文氏便暗中联系宝翎,宝翎除了被禁足那一日离宫,就没有再出宫,老老实实在宫殿里抄写经文。接到文氏的消息,她勾唇一笑,打算出宫去看看文氏给她准备的惊喜。

好不容易冒险出宫一次,宝翎依旧是让宫婢乔装她,然后给情郎去信,约他在梅园相见。

商枝也觉得差不多了,文氏大概会忍不住,担心她不会再去梅园,该有动静了。

这一日,她没有再一个人去,而是拿出做好的两套衣裳,拿出一套给沈秋换上,她穿上另外一套。

沈秋看着商枝手里一模一样的衣裳,愣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问,回里屋换出来。

商枝和沈秋穿一样的鞋子,梳一样的头,戴相似的绢花,带着沈秋出门。

龚星辰从屋子里出来,看着身量相似的商枝与沈秋,从背后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他心中好奇,不知道商枝与沈秋做一样的打扮出门做什么,连忙跟过去,马车已经驶走了,他只得赶着牛车跟上去。

——

梅园。

天色黑下来。

文氏站在梅园门口等宝翎。

不一会儿,宝翎出现在门口,文氏迎上去,“都准备好了,不知道她今夜会不会来。”

宝翎正要说话,看见商枝的马车缓缓驶过来,连忙拽着文氏侧过身去,被常青树给挡住。

商枝像是没有看见二人,一个人径自入内。

文氏与宝翎对看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笑意。

“本宫先进去了。”宝翎担心情郎等太久,她迫不及待想进去,反正剩下的都有文氏处理。

转过身来,往前走两步,就看见龚星辰跟在商枝的身后。

文氏见宝翎盯着跟踪商枝的人,低声说道:“那是她的义兄,说是有过命的交情。”

宝翎咯咯笑道:“过命的交情?”她给一边的护卫使个眼色,冷声说道:“那就让他们一起去黄泉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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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二更,么么~

第一卷 第三百章 永绝后患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九章 苏哥哥,等等!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七章 应聘苏景年的厨娘,余多味出事。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渣爹说亲,文家的报复!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七十七章 大结局(三)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新菜式第一卷 第二百零六章 毁灭,死人了!(三更)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 中毒,以牙还牙!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毁容,惩恶人!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恶人吃相,一朵大白莲第一卷 第二百零六章 毁灭,死人了!(三更)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赌约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章 二更第二章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六章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仇恨,发作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中毒,下场惨烈!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撒谎,众人之敌!(二更)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三章 婚礼,修成正果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身份揭露,真相大白。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九章 遇害(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家人(4更)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卑鄙,柳氏事发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铺面开业,贺平章钟鸣关系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青梅竹马,暗中相助(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温存,遇险!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因祸得福,谁算计谁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惊魂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一章 威胁,策反!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章 告诉秦景凌,温柔的吻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九娘子的危难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八章有孕,计划泄露(二更)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九章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了结宿怨(二更)补!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找到宁雅,被发现了!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惊魂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十九章 喊一声来听听,共枕(补)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章 清算,吃了绣花针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四章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章 嫁衣第一卷 第八十八章 有孕,噩耗!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五章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三十二章 顾娘子,你相公回来了。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章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将她碎尸万段!(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薄命,会试!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遇故人(二更)第一卷 第三百零七章 齐聚,漏网之鱼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九章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设局,一切将要结束!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团团圆圆(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章 冷宫的秘密,宁雅还活着?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抓人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赐死(6更)第一卷 第十五章 融洽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九章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替身,入瓮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做妾,故人归。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三十九章 脱离关系第一卷 第二百零八章 铁证,百口莫辩。(二更)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我是男人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温存,遇险!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章 要离开,恶毒的继女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打脸文娴,温馨的小年夜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求一道护身符(23更)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筒车引荐给皇上,名扬京城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四章 华敏公主回京(29更)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偿命!(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暴露!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下饵(11更)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使坏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对峙(9更)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产,张涵嫣的下场!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自己去死!(7更)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产,张涵嫣的下场!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三章 张罗婚宴第一卷 第三百零七章 齐聚,漏网之鱼第一卷 第二百零五章 水落石出,舍弃!(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和离,亲人相见!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章 万念俱灰,夺权!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十九章 喊一声来听听,共枕(补)第一卷 第八章 道歉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虐苏锦瑟!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三章 张罗婚宴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薛慎之表白,认作义女!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章 二更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开荒第一卷 第二百零五章 水落石出,舍弃!(二更)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三章 张罗婚宴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认出宁雅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章 仇恨!吐露身世!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薄命,会试!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背叛,休离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苏锦瑟之死!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决裂,交易(1更)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对不起,解救!第一卷 第一章 救人遭难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四十六章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二十六章 共浴温泉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卑鄙,柳氏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