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泽天与云海相继醒来,无量观内众人无不雀跃。
张泽天躺在床上,把无量后山的所遭所遇一五一十讲出,无量真人和医圣听得身临其境,均感震撼无比,虽说无量真人早就猜出个大概,但当亲耳听到张泽天讲述,还是瞠目连连。
“你们能绝杀黑灵熊,用心走出后山,果真不凡。而且此等重伤竟然一天就能醒来,就是一般的聚元境侠者也未必能恢复的如此之快,真是不可思议啊。”医圣听完频频点头称赞。
张泽天与云海知晓此乃当世医圣,且是救命恩人后便欲起身拜谢,医圣则摆手连呼免礼。
无量真人心中虽然也甚是欢喜,但脸上却始终阴云密布,冷声哼道:“自古天才多早夭,大都因为自以为是,不知深浅。此次若非你们医圣师叔那出神入化、起死回生的医术,你二人纵是古今第一奇才也早已魂归黄土,又岂还有机会在此夸夸其谈。”无量真人明则对张泽天与云海有斥责之意,实则是希望两人今后能谨慎行事,不能刚愎自用。
张泽天与云海一听,都心头一紧。张泽天赶紧从怀中摸出那株五色神兰,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下来,双膝跪倒,双手撑地,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和云海自幼便跟随师父,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弟子念及几日后便是师父大寿之日,所以想送一份像样的寿礼给师父。我们这才借此采药机会,违背师意擅自进入无量后山摘些灵药。我和云海也是无心之过,还请师父恕罪。”
“你这黄口小儿,自幼便牙尖嘴利。我曾三令五申,明言不得进入无量后山,你全然不将我说的话放在心里。还借为我献寿礼之名违我门规,把自己说的楚楚可怜,推诿责任,罪加一等,若不重罚你二人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气,也难以树我无量观之门威。”虽然无量心里一阵感动,但表面却一脸严肃,待张泽天说完装做勃然大怒状,指着张泽天的鼻子斥道。
张泽天闻听吓的魂飞破散,面色瞬间惨白,跟随师父多年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动怒,“弟子知错,口无遮拦,此事全是弟子一个人的主意,是我用激将法才把云海骗去的,与他无关。您要罚请罚我一人。”
另一张床上的云海听完也是吓的通体发寒,可由于他伤势过重,虽然醒来但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只能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弟子愿与师兄共同受罚。”虽然声音极低,但无量真人和医生还是能听的非常真切。
无量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质问道:“区区一株五色神兰就险些要了你二人的小命,难道为师我会在乎它嘛。我从小便教导你们,天地之物皆有灵,一草一木都会选择自己的生长环境,五色神兰更是天地灵药,你们即便把它摘来,也不能随意摘种,不出几日,它便会丧失灵性,甚至枯萎,即使侥幸得以存活,也定然不会再有原来的药力。‘橘生南方为橘,生于北方为枳’,同一种果树、草药在不同的地方就会产生不同的特质药性,难道你们连这都不懂吗?与其这样毁掉一株天地灵药,倒不如让它生长在原处,以最大限度发挥它的灵性,滋养万物,待需要它救命时再去取来,岂不是更好!”
医圣在一旁连连点头,他对那株五色神兰垂涎欲滴,但听完无量的一番话,却深感惭愧,五色神兰作为世上罕见的灵药,对于周围环境要求甚是苛刻,丝毫细微的改变都会致使药效降低,甚至全失。同时对无量真人又多了一份敬佩,此等‘不以物喜’的情怀世间少寻。
半晌之后无量真人见张泽天跪地不起,心中升起怜爱之意,说道:“你先起来吧,等你们伤养好了之后罚你二人去无量崖面壁一年。”无量说的掷地有声,话语中带着威严。
张泽天闻听,心中很是委屈,刚想申诉,但见一旁紫枫连使眼色,这才压住心语,略带不满答了声‘是’,而后被紫枫扶起躺回床上。
无量真人又转头对医圣说道:“贤弟,你为这两孩子耗费功力和神药,这株五色神兰本该送给你,只是这株灵药出自万灵谷,非同小可,我必须将其送回原处,但为了报你救命之恩,还是送你几滴神兰精华吧,这等神材恐怕也只有在你手中才能真正做到物尽其用。”
短短几句话医圣情绪变了好几次,最后听说要给自己几滴神兰精华,心中自是万分欢喜,毕竟这神兰最大用处是药引,并不需要太多,几滴精华足以。医圣并未假意推让,直接取出一个小瓷瓶,将几滴精华神液放入,而后用秘法封了个严严实实。
随后无量真人转身出门前往后山,也就是万灵谷。医圣担心其出现意外,本欲一同前往,但无量真人坚称人去多了反而有仗势欺人之嫌,此去只是还药,而非争斗,所以最后他还是独自前去。
待无量真人离去,医圣这才对张泽天与云海说道:“不要记恨你们师父,你们年纪尚小,很多事情不知,那万灵谷也就是后山来历非凡,此事若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起大乱,生灵涂炭。他这么做也是保护你们两个。而且这次你们确实行事不周,理应受罚,让你们去面壁思过也是一种磨练,未必是坏事。”
张泽天半躺在床上,本以为和云海拼命夺来的五色神兰师父见了一定会满心惊喜,对自己赞赏有加。哪知不但没有半点夸赞,反而遭遇一顿痛骂重责,心里甚是不忿,但听医圣这么一说,心情这才稍稍转好,勉强笑了笑,再次谢道:“承蒙医圣师叔大恩,我与师弟感激不尽,我师弟重伤行动不便,不能行礼拜谢,还请恕罪,我在此替他谢过师叔了。”说着张泽天又努力下床想行跪谢大礼。
医圣对张泽天印象也极为不错,轻轻挥手便将张泽天按回床上,说道:“我与你师父乃莫逆之交,你们既是他的徒弟也便如同我的弟子,救你们是理所应当的,况且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使是一个陌路之人我也该施援手救助。这等世俗之礼并非我辈所好,你们以后只要能努力修炼,多行益事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说完医圣眼睛不禁朝另一张床上的云海瞧了瞧。
“师侄谨记师叔教诲,不知那无量后山到底是什么来历,还请师叔赐教。”张泽天见医圣语气和蔼超凡,便又生了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