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好心人赶紧把田野出事了告诉田贤文和刘桂秀,两个人一听急了,田贤文骑上自行车就往警区赶。

刘桂秀不放心,锁上门追出来,田贤文骑自行车载着刘桂秀去了。

到了警区,只有一个值班的,值班的说:“人已经到了镇上派出所了!”

一听到了镇上派出所,刘桂秀更慌了,拽着田贤文的手说:“怎么办?他们不能打田野吗?他们打田野怎么办?”

田贤文也慌,可是他得稳住,要不刘桂秀会更紧张。

田贤文安稳说:“没事,到了派出所就没事了,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就是喝醉了酒打架。派出所是公安机关,懂法,不会乱来的!放心吧,没事!”

田贤文故意说得很轻松:“回家吧,明天再说,不是大事!”

“不行,我要去派出所,我要看到田野。”刘桂秀不听。

“你回家,我去!”田贤文说。

“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载着你多重啊!我一个人去多快!”

“好吧,你给人家说说好话,只要不打田野,什么都行!你镇上认识人多,找找人家,说个人情。”

“好啦!你回去吧!我知道!”田贤文骑上自行车就跑。

“路上小心——!”刘桂秀对着田贤文大声喊着嘱咐。

田贤文是一路狂奔,到了派出所,跟大门上老头儿递一根烟,说了自己的来意。

老头儿一看田贤文人很和善也很有礼貌,就放他进去了。

派出所灯亮着,一个青年在值班。

田贤文敲敲门,青年抬头看,没理睬,继续看电视。

田贤文又轻轻地敲门,青年又抬头看了看,田贤文礼貌地拱拱手。

青年仔细地看看田贤文,田贤文友好地点点头。

青年再看窗外四周,一切很正常,就说:“干什么?”

“我来看我儿子。”

“晚上,不准见,明天再来吧!”

“同志,我赶了十几里路来了,你给个方便。我嘱咐他几句话就走,给个方便吧,我明天还要给学生上课,没空来。”

“你是老师……?”

“是,是。”

青年给田贤文敞开门。

“谢谢,你抽烟。”田贤文递上一根烟。

“同志,我儿子呢?”

“在里屋躺着呢!说不准已经睡着啦!”青年过去敲敲门,顺手给里屋拉开灯,“喂,伙计!你爸来看你啦!”

田贤文赶紧凑到房门的玻璃上,看见田野从躺椅上坐起来,刚才真是躺在这里睡呢。

“田野……?”田贤文不知该说什么。

“爸,你来干什么?”田野好像很生气。

田贤文想了一会儿说:“在这里要老实,听话,好好服从派出所同志的管教,不能顶嘴!有什么事听着,说什么听什么,免得受罪!”

“知道了,你回去吧!”田野不耐烦。

“老师,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现在是不允许见家人的。”青年说。

“好,好,我这就走。谢谢你。同志,这事很严重吗?”

“这你还用问吗?打架斗殴,喝醉了酒打架闹事!”

“不会关起来吧?”田贤文想问个明白。

“这怎么说,我只能告诉你打架斗殴,时间到了,你走吧!”青年逐客了。

田贤文只好回家。

夜里,田贤文和刘桂秀商量,葡萄园的活只能全部靠舅舅陈宗贵照料着。给建华打个电话,让他找人给通融通融,对田野处理的轻一点儿。

第二天一早,田贤文请了假,去镇医院看望小轱辘,小轱辘已经到了郭家湾骨科诊所。

郭家是接骨世家,周围十里八乡,只要断腿掉胳膊都到这里来。

田贤文来到郭家骨科,小轱辘的腿已经处理好躺在床上没事儿了。

田贤文问郭老大夫:“伤得怎么样?”

郭大夫说:“伤得是挺严重,断了。”

“不要紧吧?能不能残了?”田贤文很紧张。

“不要紧,断骨好接,只要不是粉粹性的没事。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就是在床上休养就行了!”老大夫说得很轻松。

“需要卧床多长时间?”田贤文又担心小轱辘长期卧床,自己负担不起误工费。

“要多长时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的药不用一百天,半个月就可以活动,一个月就没事啦了;但是需要休养,真正可以正常活动需要一年。”

田贤文一听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在这里要住几天?我们家里脱不开身陪床啊!”田贤文显得焦虑。

“照顾病人要紧,家里的活再忙也得照顾病人啊!”老大夫不清楚田贤文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还要上课,家属还得料理葡萄园,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真麻烦。”

“你是老师?”老大夫和善地微笑着问。

“是!”

“我女儿也是民办教师,你们累啊!哈哈,挣钱又少。这样吧,在这里住三天,然后回家打针,打七天,就可以了,让村里赤脚医生打行啦。吃完七天的药再回来换一次药,就不需要再来了。”

田贤文一听高兴了,忙说:“谢谢!”再看看墙上的锦旗“医德高尚,妙手回春。”田贤文感动的眼眶都湿润了。

田贤文家积极主动地照顾伤者,争取宽大处理。

陈建华也抓紧疏通关系,咨询有关事项,依法办理的话,小轱辘可以定性为轻伤,构成轻伤可以判刑。像田野这种情况,定性为因争执而斗殴致伤,事后又积极为伤者治疗,赔偿;如果对方同意和解可以协商处理。关键是看对方的态度,小轱辘不可能有什么态度。

陈建华对表姐说:“这件事要处理的妥当,不留后患,关键在于化工厂。如果化工厂追着不放,这事就很麻烦。”

“那就是去求田嘉禾?”刘桂秀一语中的。

“是,只要他肯帮你,一切就解决了!”

“好,我去!”刘桂秀这次雷厉风行,她知道田贤文是不会放下那个臭架子的。

“四叔,我来求你啦,这事你得帮我。只要你能帮我,我给你磕头都行!”刘桂秀进了办公室直截了当,说着眼里含着泪水。

田嘉禾忙站起来,很客气去扶刘桂秀:“先坐,先坐。有话慢慢说;别急,别急。”转身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刘桂秀。

“说说,什么事这么急?因为孩子的事?”田嘉禾一副很关心的样子,询问。

“就是,田野闯了祸,您是长辈得原谅他,给他个改正的机会。”

“就为了这件事?”

刘桂秀点点头。

“这个田本元啊!就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青年喝酒打仗,跟警区打什么电话?警区里那些东西,穿着假警服。也想跟着吃了原告吃被告。”田嘉禾开始数落警区。

刘桂秀忙说:“田野被关在派出所里。”

“什么?在派出所里?鸟操的,这是把人要往死里整!”田嘉禾骂。

刘桂秀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田嘉禾拨通刘增德的电话问:“咱跟张所长送的礼,送了?”

“送了。那一年也送,一年两次,中秋、春节。”

“好,送了就好,你现在就叫张所长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

田嘉禾的通话刘桂秀听得清清楚楚。

放下电话田嘉禾对刘桂秀说:“办个厂子不容易,官压民欺,哪一头照顾不到都不行。政府、工商、税务、公安、交通,那个庙都得拜啊。”

刘桂秀不停地点头。

田嘉禾的电话响了。

“喂?”田嘉禾问。

“田老板,什么事找弟兄?”

“田庄哪个地方又得罪了你?”

“田老板,什么事啊?哪地方做的不好,尽管说,骂也行,小弟听着。”

“到田庄抓人也不打个招呼?”

“哈哈,是你的人叫警区去抓的。”

“张所,这样吧,打架斗殴的事村里治安主任处理就行啦,不用惊动官府,我们田庄都是良民百姓,放人吧!”

“好,好。放人,放人!我找个伙计把人给你送回去!”

“谢谢,有空我请客!”

“好说,好说!有事您吩咐!”

刘桂秀在一边听着激动地眼泪流下来。

“谢谢,谢谢您,四叔!”

田嘉禾大度地说“谢什么?不用谢!”

刘桂秀起身,看样子想走,田嘉禾说:“还有件事。”刘桂秀认真地听。

“葡萄园的事,他们拖得太久啦!我先给你透个信,我想向支部提个建议。看看你能不能同意,你同意我就提,不同意就算啦!你回去打个深井,费用你和村里平摊。你觉着这样中?”

“好,好。中,中。”刘桂秀一听连忙说好。

刘桂秀回家跟田贤文一说,田贤文也是喜出望外。

田野的事就这样平定下来,田贤文夫妻及亲朋好友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摊上了饥荒,可是财去人安乐。

田贤文想,算是交了昂贵的学费,上了一堂人生课,从此田野这小子该吸取教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