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田嘉禾像往日一样早早地起床,洗刷,喝了半杯温水,悠闲地去房前的小花园里散步。

突然,手机响了。

“有事!”

田嘉禾的第一反应就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因为没有急事,没有特殊事,谁也不敢在这个时间给他打手机的。

一看是刘增德的,田嘉禾在脑子里画了个大问号:会是什么事?

他万万也想不到田春梅会出事。

“喂。”田嘉禾轻轻地说。

“老板,出事啦!”刘增德的语气都变了,田嘉禾能听到他急促地喘气声。

从刘增德的紧张情绪里田嘉禾估计到事情很严重,所以田嘉禾没有说话,双方在电话上静默了一会儿。田嘉禾这人就是这样,越是大事他就越能保持镇定,别人越急他就越慢,慢开口,慢动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地说:“什么大事?死人啦?”田嘉禾语气有点揶揄地味道。

“死人啦!真的死人啦!”刘增德很紧张地说。

田嘉禾深吸了口气,缓了一会儿说:“死人了也不要紧张,慢慢说,谁死啦?”

“田春梅死在你床上,一丝不挂!”

田嘉禾一听震惊得好长时间没说上话来。

“老板,是喝药水死的!”

“现在人呢?”

“还在你床上!”

“有多少人知道?”

“就我一个人看见的,我立马跟你打电话!”

田嘉禾一听,心里立刻轻松多了。

“增德兄弟,你干得好啊!把门锁上了没有?”

“锁上啦!”

“好、好、好!兄弟你干得好啊!”田嘉禾激动地声音都发颤,“你去给田春梅穿上衣服,谁也别说,打120,请急救车,抓紧抢救,抢救,快抢救!”

“老板,我看了,不用抢救啦!120来也不能拉了!”刘增德知道,田春梅早已经死了。

“增德兄弟,你糊涂啊,是个死的也要抢救啊!打120,你快给她穿上衣服!”

“老板,真的不行啦!”

“增德,我求你啦!必须把她拉到医院去,知道吗?死的更要拉到医院里去!”

“好,我怕死人,不敢给她穿衣服!”

“唉!知道你胆小!给她盖上件床单吧。增德记住,不能让别人看见,必须让120拉走。算啦,这样吧。”田嘉禾忽然改变了主意,“你把门锁好,马上派车把她拉到医院。你在那里等着,医院这方面有我安排。一定要保密!”

“我会的!”

嘱咐好刘增德,田嘉禾马上给公司办公室打电话,派车去田庄化工厂拉一个病人,送到民康私立医院。

去拉田春梅的车很快到了田庄化工厂,刘增德早在厂大门口等着。刘增德叮嘱门卫暂时把大门关上,不准任何人进来。

车上的人给田春梅穿上衣服,用床单把田春梅的尸体包起来抬到车上,车子飞一般直奔民康私立医院而去。

田嘉禾特意给医院的老板说:“就是死的也要抢救!不怕花钱,弟兄你懂吗?我要的是抢救,不管死活。”

医院的老板明白了田嘉禾的意思,就亲自到了急救中心,对医生说:“抢救,全力以赴抢救!是死的也要抢救,知道所有措施都用完了,所有的方案都执行了,就算是仁至义尽啦!”

医生只得按照要求,对死尸进行抢救,洗胃、注射、心肺复苏……。

田嘉禾打电话给刘增德:“去接田春梅的父母来吧,直接去医院。”

田春梅的父母来到医院,见到躺在急救室的女儿,二老扑上去就哭。

一男一女两个陪床的赶紧过来安慰两位老人,老人痛不欲生,哭天喊地,天不应地不答,只有陪床的两位不停地劝慰老人。

老半天以后,穿白大褂的医生过来了,问:“谁是家属?”

陪床的男青年指指田春梅的父亲。

医生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男青年说:“她父亲。”

医生说:“病人早就没有生命体征了,不要抢救了,你签个字吧!”

田春梅的父亲脑子嗡嗡地响,并不知道医生说得是什么,看到给笔和纸就摇摇头:“不会写字。”

“你们谁替他签?”

陪床的两人相互看看,没有表态。

男的说:“我去打个电话。”然后回来的,男的痛快地签上了田春梅父亲的名字。

公司里来了两个姑娘照顾田春梅的父母,安排到宾馆住下,另外有人负责殡仪馆的事宜。

田春梅的灵柩在殡仪馆的灵堂安摆放了一天。

公司里的管理人员与田春梅进行了告别仪式,默哀,三鞠躬。

田嘉禾在别人走后才进去的,献上香,然后磕了三个头。

这让几个在场的,不知内情的人无比感动:一个老板对自己的员工行如此大礼,真是少有的情深义重啊!

田春梅的死,全村人为之悲痛落泪,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就这样走啦!

出殡那天,大街小巷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因为是年轻少亡,没有鞭炮,没有鼓乐,只有嚎啕、抽泣、哀咽与泪水……。

田庄化工厂工人们对田春梅的死感到痛惜,为她伤心不已。

工人们更感到愤懑,一个个如同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口,无法搬开,他们对田春梅的遭遇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