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田庄化工厂一倒闭,所有的债务,以及银行贷款,等于一脚踹了,踹掉了的“债务”,田嘉禾捞到了一笔巨大的财富,充实了个人的私家腰包。

就这样一个动作,震亚公司空手套白狼似的赚了一大笔,这钱财比勤劳致富来得容易得多。

俗话说饽饽往肉里滚,震亚公司下一笔巨额财富来得更容易,那就是生态园特色旅游这块金字招牌下的沙场。

一千多亩的面积十几米深度这么大的沙场,一立方沙就卖近百元,想一想这是多么大一个数字,这哪里是沙场,这简直就是金矿。

沙场一开,钱如流水“哗哗”而来。

田嘉禾并不是那种保守的土财主,化工厂倒闭他借机办起了环保机械厂,并且得到国家很多优惠政策的支持。

借生态园之势,田嘉禾成立了震亚地产股份有限公司,开始进军房地产业。

田嘉禾任总裁,两个子公司分别聘任了总经理,田玉清任机械制造责任有限公司的副总,田震中任震亚地产的副总。

刘增德本来是被任命震亚机械制造总经理,但是他辞职了,刘增德的化工厂在山海市已经开始投产。

刘增德请辞,田嘉禾开始感到吃惊,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辞职,前面一点预兆都没有。

仔细一想,田嘉禾就觉得很正常了,他从内心也佩服刘增德,这个人城府够深的。

刘增德临走时那句感谢的话让田嘉禾记忆犹深:“老板,我能有今天,多靠您的培养,我的这点本事,全是跟您学的。在田庄我有两个老师,您是第一个,我跟您学习怎么处事。第二个就是老书记宗贵,我们两个人虽然不很好合辙,但是我佩服他的为人。”

“增德兄弟,今天我知道,你才是我的老师!”

田嘉禾说这句话意味深长,他内心想,人心难测啊,刘增德这个厂子全是从我这里挖出去的!

刘增德走了,震亚机械公司又聘了一位总经理。

有了刘增德的前车之鉴,田嘉禾的戒备心理更重了。

当然刘增德离开对震亚公司来说并无大碍,两个分公司开始正常运作了,日后还要越做越大。

这不是过去那些土财主向往的日进斗金,而是要做成一个大集团公司甚至是一个财富帝国。

田嘉禾有野心;但是,也心存忧虑。

他想到必须提前考虑退路,他是居安思危,有备无患;因为他脑子里从来就没有一个“安”字。

狡兔三窟,所以田嘉禾要为自己的子孙寻找一个安稳而又安乐的居所,也为自己的财富找一个保险柜。

这个居所和保险柜,一定不是在这块祖辈居住的地方。

田嘉禾对脚下这方土地的感情是复杂的,不能用爱和恨来定义。他还想在这块土地上捞取利益,又想逃离这块土地。

他是不想让子孙后代生活在这里的,就连他自己也不想做这里的国民。

田嘉禾现在还离不开家乡或者是祖国,他知道一旦离开到国外去,他将什么也不是。

所以最好的万全之策就是先取得一个外籍,然后继续在国内闷头发大财。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溜之大吉。

去哪个国家呢?这必须是一个慎重的选择,首先是这个国家必须在势力上能够压倒祖国,就像一只鸟要飞必须往高枝上飞,更重要的是这个国家必须有势力保护他这个国民。

于是田嘉禾想到了米国。米国是默许有双重国籍的;但是,我们国家不承认双重国籍。这也难不倒田嘉禾,他以田嘉祺、田玉琼、田真登、李仙然的身份为田嘉禾、田玉清、田震中和李嫣然办好了假身份证。

田震中说:“爸,嫣然不能同意。”

“不同意?”田嘉禾做事向来是专制,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字。

“你不了解她的脾气,但就假身份这件事她就不会同意,让她加入外籍,这连想都别想!”田震中很果断地说。

“那我跟她说!”田嘉禾那口气里的意思是,我的话她也敢不听吗?

“爸,我看这事等以后再说吧,嫣然从小在家里娇惯得很任性。”

田玉清不高兴了,忿忿地说“她现在嫁到田家了,就不能由着她原来的小性子。她也不是什么明星,耍什么大牌!”

“姐,咱这不是想把事情办好吗?她如果真跟我较上劲儿来,不同意,也不好吧?”

田震中知道玉清跟嫣然不凑合,也不能顺着田玉清说。

田玉清一听震中护着媳妇跟自己顶嘴,立马反击:“如果她真的不同意,那咱就不办啦?难道就办咱三个的,你要搞跨国婚姻啊?”

“我像要搞跨国婚姻的样子吗?姐,不要事情还没办就先吵起来,要吵到国外再吵!”

田玉清说:“要我说啊,没得商量,先办了再说。办好了看看她怎么说。刚一进门就依着她的性子来,以后天长日久了,还不得她当家。震中,我这也是为了你,要不的话这些事姐懒得管。”

别人争论的时候,田嘉禾很少参与进去,在家里也是这样,他喜欢在关键时刻出来收拾局面。

田嘉禾说:“我看这样吧,周六晚上,叫嫣然来,咱一起吃顿饭,我把这事说说。这是件好事、大事,是长远打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求之不得,怎么到咱家却弄成了难办的事?”

田玉清对震中说:“震中,这李嫣然也太能摆谱了,结婚了,也没有个做儿媳妇的样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啦,摆城里人的臭架子!”

田震中被姐说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又不好直接顶撞,这时候当娘的发话了。

“玉清,不要总是对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这当婆婆的觉着这儿媳妇还行。她是念过大学的人,又是在外面工作,咱不能要求人家像我这样做只能围着锅台转的女人。做田家的儿媳不是件容易的事,你也是做媳妇的女人。”

尚美芹这些年在家里也很少说话;所以她一开口,丈夫田嘉禾、女儿田玉清都觉得有点意外。

她这几句话,田嘉禾和田玉清听着都不自在;因为两个人都被指责了。

尚美芹对田震中说:“震中,你岳父家是知书达理的人家,妈妈这些年真没听过几句入心的话。”

田玉清觉得妈妈说得有点儿过,尤其是对李嫣然的赞扬,这让她不能接受,田玉清就说:“妈,日子还长呢,这才进门还没几天,连饭都还没在一起吃上几次,就像做客一样。是好是孬还得慢慢看!”

田嘉禾懒得跟尚美芹唠叨,拨通了手机:“来接我,去公司。”说完起身走了。

田玉清也说:“妈,我也去公司啦!”

尚美芹说:“走吧,走吧;都走吧。”

田嘉禾站在门口,头也没回,说:“别忘了,周六晚上一起吃饭!”

“记住了!”田震中说,“妈妈,我也去公司啦!”

媳妇到婆家吃饭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可是,李嫣然去婆家吃饭,让田家人觉得像是请一个陌生人来一样。

结婚已经快二年了,媳妇还没有融入这个家庭,没有一家人的那份默契。

近二年的时间,李嫣然在婆家吃饭的次数不需扳手指也能数清楚,就连进这个家门的次数也要比那些熟悉的邻居都少。

李嫣然与田震中虽然是高中同学,但不在一个班。都是班级的优等生,经常在学校成绩栏里的排名列前茅,二人都认识,但是互相并不了解。

大学毕业后,田震中回来了,成了震亚公司的少帅,在这个小小的县城也就成了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

李嫣然研究生毕业后,遵从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四老”的意愿回到县城,在农业局上班。

全国名校的研究生,考录到市(县)农业局,自然是光彩夺目,更加上李嫣然人长得气质高雅、身材妖娆,在全市各大局的女干部中鹤立鸡群。

田震中与李嫣然的婚姻,被人视为高富帅娶白富美的天作之合。

田嘉禾更看中的是李嫣然父母的遗传基因,李嫣然的爸爸是本市有名的大夫,市人民医院的业务院长,爷爷退休前是市一中的副校长,妈妈是财政局的一位科长,姥爷是市里的老干部,是老革命出身。这样的家族在这个县级市里可以称得上是“名门望族”了。

李嫣然身上除了充满自信和积极进取外,自己并没有显露出半点优越感。工作上勤勤恳恳、待人上谦恭和蔼。

嫣然的为人处事,跟田震中截然不同;所以两个在少有的相聚之间,也时常有争辩。

田震中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脾气,让李嫣然很反感,有几次被李嫣然坚决地顶了回去。

习惯了骄横跋扈,哪里容得下别人顶撞;但又常常因为是理屈词穷而无可奈何,于是田震中与李嫣然在一起就觉得有些不自在。

田嘉禾急于抱孙子,田震中却想着逍遥自在。被爸爸逼迫着,田震中就只好向李嫣然提出要求;但是李嫣然不想早早地成为家庭主妇,她想趁年轻干事业。

田震中打电话给李嫣然,说是周末要回家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李嫣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李嫣然去婆家吃饭照说是件平常的事;可是因为她不常来,而且田嘉禾是谈移民的大事;所以这就不是一顿平常的家宴。田嘉禾从希尔顿请来一位名厨,亲自掌勺做了一桌菜。

田嘉禾家现在也真是没人能整出一桌待客的菜来,田玉清除了吃饭之外就不进厨房。妈妈尚美芹所有的菜的就是三种做法:煮、蒸、炒,论刀工除了剁就是切。

想一想那些年农村的妇女,谁不是这样?有饭下锅,做熟了,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

田嘉禾自从做了化工厂的厂长开始,也就不在家里设宴招待客人了,甚至连在家里吃饭的机会都少,尚美芹这做饭的手艺也就越来越简单了,最擅长的就是熬粥 。

女儿田玉清、儿子田震中对妈妈饭菜的味道早就没有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