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跪倒在地,道:“您误会了,微臣怎敢埋怨皇后娘娘?”
“你不敢?本宫看你都色胆包天了!”长孙皇后得理不饶人,道:“郭业,你这趟出使新罗.干得好啊,正经事没见你办多少,小妾倒是纳了不少。什么渊若霜、上川梅子、杨凤怡、孙小小啦……听说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水口城内,日收四美,还真是逍遥快活啊!也真难为你还知道回来。对了,还有新罗的善花公主,听说她有三韩第一美女之称,不知比本宫比如何?”
郭业心中暗想,长孙皇后,您这话题变换得也太快了一点,怎么眨眼间,就跳到和善花公主比较容貌上了?您堂堂皇后,至于这么肤浅吗?
他说道:“呃……善花公主不过是一个番邦女子,就算容貌再美,也不能和咱们大唐女子相比。更何况您乃是咱们大唐第一美女,她比和您比起来,可差得太远啦!啧啧,没法比,完全是没法比!”
“大唐第一美女?本宫怎么不知道本宫还有这个名号?”
“这……”郭业嬉皮笑脸地说道:“这是微臣自己给您起的一个花名。别人怎么想微臣不知道。不过,在微臣看来,要说咱们大唐的美女,您认了第二,就没人能认第一。”
“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微臣句句发自肺腑。”
“这还差不多。”长孙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感到这话有些不妥,道:“即便是善花公主的姿色比不上本宫,那也定然是一个出色的美人。你可别专宠于她,冷落了故人。”
故人?
郭业心中一动,道:“您所谓的故人指的是……”
“当然是你家中的一妻二妾。还能是别人吗?你以为是谁?”长孙皇后气的声调渐高。
“呃……”郭业心中想说,当然指的是您啦,但他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不敢真个调戏长孙皇后,只得含糊应道:“微臣还以为有另外一个女子,在对微臣日思夜想呢……唉,看来是微臣自作多情了。”
长孙皇后俏脸一红,道:“你这家伙,风流债无数,谁知道你还招惹了哪个女孩家?我……我……”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她叹了一口气,道:“本宫乏了,秦国公你……”
郭业赶紧道:“皇后娘娘,微臣还有话要说。”
“秦国公请讲。”
“微臣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既然不知当问不当问,那就不要问了!”长孙皇后俏脸一沉,道:“秦国公,有些话不说出口,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说出来了,可就……会让双方都难堪。”
“微臣这句话,实在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想说,本宫还不想听呢!”
“不,事关重大,微臣一定要问。您最近有没有感觉到陛下最近有些……异常?
长孙皇后这才明白自己想歪了,道:“陛下……异常?郭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呃……您知不知道陛下最近比较喜欢宠幸哪位娘娘?”
长孙皇后的的脸色陡然一变,道:“这么说来,你都知道了?到底是谁告诉你的?这等机密,怎么能外传!”
她停顿了一下,稍微和缓了一下语气,道:“这事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不错,自从天福和尚谋反一案之后,陛下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已经很少宠幸嫔妃了。”
听长孙皇后这意思是……李二陛下已经不行了,这个消息还真够劲爆的,不过很显然,郭业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他问道:“微臣的意思是……您有没有听说……宫里多了一个民女。”
“民女?”长孙皇后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有什么民女?”
“也许是陛下偷偷放进来的。”
“那不可能。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宫内一草一木的变动,都难以瞒过本宫的耳目。更何况是多了一个大活人?郭业,你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
郭业道:“事到如今,微臣也就实话实话了。微臣听人说,不久以前,陛下在长安城内强抢了一个民女。如果要是真有此事的话,还请皇后娘娘开恩,放那个可怜的女子回家。”
“根本就没有这种事。我来问你,那个民女家住何处,姓字名谁?什么时候和陛下相见的,陛下又是哪年哪月哪日,把她接入宫中?”
“这……微臣只是听说了此事,具体细节却还不大清楚。”
长孙皇后道:“这么说来,此事不过是一个谣言罢了。秦国公,你怎么说也是大唐的国公了,怎么也会信那些市井谣言?本宫告诉你,不要以讹传讹,败坏陛下的清誉。”
“您的意思是,跟没就没有这事儿?”
“那是自然。这话你要是前几年说,我还要琢磨琢磨,会不会陛下没有把那个女子纳入宫中,而是养在了别处。但是现在,恐怕陛下就是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力量了。”
长孙皇后对于李二陛下的身体状况那肯定是最有发言权的,郭业点了点头道:“看来是微臣误信谣言了。既然如此,微臣告退!”
……
……
长孙立言一见郭业出了甘露殿,赶紧迎了过来,道:“秦国公,您今天得了彩头了吧?”
“唉,什么彩头?皇后娘娘只是让我照顾一下她流放?州的哥哥罢了,小事一桩。”
长孙立言低声道:“皇后娘娘就没跟你说点别的?”
“没有啊。诶,我说长孙公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信不过郭某人?还是信不过皇后娘娘?”
“秦国公您误会了。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老奴为了皇后娘娘,连胯下那玩意儿都能不要,怎么可能信不过皇后娘娘?老奴是想提醒秦国公一下,有些事儿,您不能光看表面……”
“你的意思是……”
长孙立言猥琐地一笑,道:“这事儿不能细说,您自个儿琢磨吧!”
郭业再问,长孙立言就不肯戏说了。
长孙立言乃是长孙皇后的智囊,他的这番话肯定不是随口而言。郭业想了很久,忽然间脑中灵光一现。
照顾长孙安业这种小事,长孙皇后随便找任何一个人办,都能办得妥妥当当的。哪怕是长孙皇后特别信任郭业呢,也不必郭业一从新罗回来,就赶紧召见。
长孙安业都被流放了十来年了,怎么也不差这么几天。再者说了,长孙安业除了一点血缘关系之外,和长孙皇后有仇无恩,长孙皇后至于对他那么上心吗?
李二陛下都知道郭业一年多没有回家,要给他一段时间休息。长孙皇后心细如发,这个道理不可能不懂。
很显然,长孙皇后这次的召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她召见自己究竟是为了啥呢?貌似初了这事儿,她还真没说别的。
不对……还是说了一些话的,比如说……不可冷落了故人。这个故人,不会是指的是她自己吧。
还真有这个可能!如果这个猜测为真的话,那长孙皇后急急忙忙把自己宣召入宫,就可以解释成她非常思念自己,一听说自己回来了,就胡乱找了个借口,宣召自己入宫。长孙安业的事情不过是个幌子,长孙皇后的真正目的,是尽快见自己一面!
想不到咱郭小哥还有如此大的魅力,人长得帅了就是没办法。不过,这个想法是不是太自恋了一点儿?万一人家长孙皇后真的是圣母无比,心忧自己的哥哥呢?
不管怎么说,郭业此次皇宫一行,收获还是很大的。至少可以确定,李二陛下强抢民女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接下来的几天,可以尽情享受天伦之乐了。
又过了几天,顺公公过来宣旨,正式宣布了对郭业的新任命。从那天开始,郭业官职的全称就是大唐礼部尚书兼领军卫府大将军,兼长安令和不良人大统领。
半个月的假期过完,郭业开始正式履新上任。
长安令的事情可以暂时放放,这是朝廷的正规衙门,凡事都有定例。即使长安令不在,也有官员负责衙门的正常运转。马文举都离任这么久了,都没闹出什么乱子,郭业早一天去晚一天去没啥区别。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不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