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二位兄长,不知二位兄长深夜前来有何指教?”我进屋朝着二位兄台行了一礼,坐了下来,而李佥给我端上了姜茶之后,径直退出了书房门外。
杨恭道的年纪比那杨师道至少要大上十岁,近有三十五六的样子,长的跟观德王很相似,只不过显得年轻了许多,脸上也没那么多皱纹,而胡须和头发都是黑的。嗯,看样子我有成为歇洛克·福尔摩斯这样大侦探的潜质,要不为毛每个出现在我跟前的人,我都会先打量一下他的长相?
一定是的,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大侦探这个职业,更没有严格的法律法规,怕是连论师这一类律师的行业都还没有出现。
“贤弟,为兄今日过来,乃是有一件事相询。”杨师道瞅了自家老哥一眼,望向了我正色地道:“依贤弟之见,大隋还能够有几年?”
“兄台何出此言?”本公子既不是神算子,也不是八卦人士,顶多算是历史爱好者,对于这种问题,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贤弟,非是为兄故意难为于你,不知贤弟可知,如今我大隋,怕是要迎来一场前所未有之巨变。”杨师道面泛苦色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
本公子心中一动,莫非楚国公府里的人,也去找了这哥俩不成?不过一想到历史上所记载的,杨雄造反的时候,不许的文武勋贵都纷纷跟随。看样子应该也找了这对哥们才对。
“不知是何等巨变,还望兄台解惑?”本公子只能装迷糊,而杨师道与杨恭道两人之间似乎不太和谐,杨师道迟疑了下,还没开口,倒是那杨恭道站了出来。“贤弟可知,楚国公意欲乘天子北征高句丽之机……”
明白了,百分之百有人去找了这对兄弟了,不过,听那杨恭道的意思,他很偏向于杨玄感能够获胜,认为杨玄感的叛乱是顺应人心的。或者说,杨玄感的造反,代表了许许多多朝庭重臣同样的心愿,谁也不愿,也不想为了天子的面子,再去那苦寒的高句丽送死。
而杨恭道认为这个时候,就应该顺应天命,以助杨玄感成就大事,看着自己的兄长如此侃侃而言,而杨师道却一脸的苦笑,最终冒出了一句。“你说是弃家不顾,随那杨玄感起兵,小弟倒也罢了,可是你也应该想一想父亲,你若叛逆,父亲该如何自处?如何向天子交待?”
听到了这话,杨恭道不禁有些哑然,虽然有些犹豫,但是他还是硬声道:“父亲一向不满天子所为,此番北征,父亲甚有怨意,莫非二弟你不清楚吗?
“我当然清楚,可问题是如果父亲就在天子军中,你若叛逆,父亲的性命将会如何,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杨师道咬着牙根低吼道。这一刻,象来斯文的杨师道面容狰狞无比。
“不用你说,为兄也知晓,可是,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若是为兄不相助楚国公……”杨恭道先着颔下长须苦笑道。
“二位兄台,你们来此,就是想告诉我你们的争执?”本公子不由得白眼乱翻,拜托,要吵架回家吵去,本公子不是社区服务人员。更不是妇女主任,可没那闲功夫管你那点破事。
“不错,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说到了这,杨师道顿了顿,双目灼灼地死死盯着我。“家父有言,若是有我们弟兄难解之疑,或可来寻贤弟解之。”
“啥?你爹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听到了这话本公子差点一扑爬摔在案几下,杨雄那老家伙啥时间,平时还压榨我不够,又让你俩个儿子来骚扰我啊?
啪,老子一拍大腿,想起来了,老家伙跟杨广一块来剧院看戏的当日,曾经的嘱咐言犹在耳,莫不是老家伙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方才留下那么一句话应要俺承诺。想不到,杨雄那个老家伙的伏笔原来安在了这里,靠
杨恭道也忍不住浓眉一声沉声喝道:“二弟,无忌贤弟的才智,为兄也很是敬服,然此事涉及咱们兄弟父子,为何父亲只与汝言?”
“大哥你若是不信,一观便之。”杨师道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边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暗花锦囊,打开之后,取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帛纸,递给了其兄。
看到了帛纸上的字迹,杨恭道亦不由得脸色一变,目光在我与那张帛纸之间来回游移,弄得本公子一头雾水。莫非杨雄那老家伙想学诸葛亮那家伙来个锦囊妙计不成?
最终,杨恭道将这张帛纸塞回了锦囊之内,交还给了杨师道,双眼看着我,频频摇头苦笑不已:“呵呵,方才,吾弟让我同来,终究想着,汝与吾弟亲密,或可相助。却不料,家父居然如此信任贤弟,连这等辛秘之事,也要我们弟兄寻你,请你帮助做个决断,若是我不允,家父将汪再认我这个儿子,逐出家门。”
我不由得眉头一跳,脑海里边闪过杨雄那张看似慈祥,实则老谋深算的脸庞。而听他的意思,看样子是被杨师道这位看似老实的家伙半哄半骗给拖来的,再加上这样一封信,不得不说,杨雄那老家伙看样子是赖定我了。
杨师道朝着我深深一揖。“家父曾与愚兄言,楚国公乃人杰,有枭雄之姿,却无王者之志,而今反意早露,一旦他觉得时间成熟,定会举旗乱国。上一次,杨玄感与天子一同往北疆征讨,自然是无计可施,而此次,天子却允了杨玄感统兵督粮之请,天子在外,大军孤悬海外,而楚国公手握强兵,又督有粮草,必生异志……”
“奈何家父不能向天子明言,却知吾兄与楚国公交谊甚厚,故尔,特赐书一封予师道,若无事便罢,若有变生,当极力以阻兄长,若是力有不及,可来寻贤弟你。”
“伯父这也太过信任小弟了吧?”我不禁苦笑连连,却对杨雄看人的眼光之毒辣而深感敬佩,而他对我的这份信任,更是让我心中既觉得感动,又有些无可奈何。
“家父有言,观天下之兵势变化能知凶险者,贤弟也。愚兄之见,亦与家父相同。”杨师道却很肯定地道。“贤弟大才,为兄与汝相处,焉能不知?”
“汝父既知恭道兄与楚国公交往甚密,又知楚国公心有异志,为何不直面相劝,反倒要让我这个外人来劝说?”我指了指那已经被杨师道塞回了怀中的锦囊,很想打开了瞅一瞅那老家伙写的啥,不过终究不好去抢。只能把目光落在了杨恭道的身上,淡淡一笑道,罢罢罢,既然事情落到了我的头上,那就做,反正能改变一点历史是一点。
“家父在随天子御驾北征之前,业已劝戒过愚兄了。”杨恭道略显得有些尴尬地道。
“莫非恭道兄真觉得楚国公真的能成为华夏新主不成?”我轻叹了一口气道。不待他回答,我径直言道:“山东虽然糜烂,大隋兵败高句丽,的确是伤筋动骨,但是,国势犹在,国力尚存。天子北征高句丽,统兵数十万,国中空虚,却不代表,楚国公就能够以手下人马横扫中原。天子虽然连番兴兵,惹得天怒人怨,可是天子积威二十余载,真敢相随楚国公的,能有几人?”
“更何况,中原若乱,天子挥师南下,数十万大军,再加上天子尚有大义在手,楚国公真能相抗之力不成?依小弟之见,楚国公此番举动,不过是往涛涛大江里边,扔了一块巨石罢了,虽然使得江河河道或者因而阻塞,但是,绝对没办法是大江断流。”
杨恭道面色不豫,不过总算是没有拂袖走人,但是语气却满是怀疑,认为本公子是瞎忽悠人,虽然我讲的有道理,但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就凭本公子嘴巴忽悠,难道楚国公就会输不成,要知道,满朝的文武勋贵之中,有不少可是已经跟楚国公暗通款曲。
看到这家伙一副死脑筋的模样,本公子不禁略一皱眉,不过看到杨师道那副苦苦哀求的神情。我略一思量,露出了一个无比神算的表情,看着那杨恭道,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盯得这家伙有些发毛之后,我才慢条斯理地道:“我知兄台乃是知兵之人,若是兄台为楚国公,当如何行军作战,以期全局?”
杨恭道微微一愣,旋及自释一笑。“贤弟想要考较我不成,也罢,待我思量一番。”
说罢,杨恭道起身来屋内行走起来,眯着眼睛,似乎在考虑着自己若是那杨玄感,会怎么做,会如何做。而杨师道凑到了本公子跟前,两眼盯着自家兄长,凑到了耳边小声地嘀咕道:“贤弟啊,看在你们相交多时的份上,千万要助我一臂之力,不使家兄误入歧途才是。”
“兄台放心,小弟自有妙计,保证让你哥只能留在洛阳于瞪眼。”本公子无比自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