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泽帝驾崩,国丧,太子和三皇子同时跳出来宣布自己是继承大统的人选,而拿到真正的诏书的五皇子却中了暗算,至今下落不明后,京城就迷漫着一股鬼诡的气氛,街上的人也悄然稀少了很多。
而贵族重臣的集中地,东胡同也是家家大门紧闭,朱红的大门失去了往日的气派,倒成了一些自危人的负担,例如面前的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大人:
“……五殿下的事,我也是知道的,可小人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路人马下的手,小人只是一小小的兵部侍郎,能动用的人手着实少了点,只要能再给小人一点时间,小人、小人、定当给大人一个交待。小人一家上下几十口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在暗帘后的我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写了一张字条,让旁边的人告诉正在外面威胁那个贪生怕死的兵部侍郎李书云表明立场的缺。
也就那个吵人的粗大个。别看他长成那样,他可是我手下,应该说是这个身体手下最得力的暗杀组织冥月楼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也是最冷血,最无情的一个,他在冥月楼里是戒律堂的堂主。
而这个身体则是轩辕皇朝里最有势力,手握天下五层兵马,而还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冥月楼的幕后执掌者,却也是最没有可能去争夺皇位的一位皇子。
从进入这个身体以后,我多多少少接收了一些原本的记忆,而关于这个身体本身的记忆却少得可怜,只知道这个身体原来叫轩辕澄。
至于轩辕澄为什么这么有权有势,却不能当皇帝呢,这一重要的事都还是缺告诉我的——轩辕澄是修泽皇帝在十年前下江南的时候收养的一个孤儿,后带回京城,并召告天下,正式收入皇家,这也相当与剥夺了轩辕澄的皇位继承资格,因为这一举动等于告诉天下轩辕澄没有皇家血统,不是正主子。正是这样,修泽皇帝才那么放心的把兵权交给他,并对他创建冥月楼的事不多过问。
所以,当我问缺为什么自己不干脆自己当皇帝时,一屋子人都露出那奇怪的表情。不过,这件事很快被当作,五皇子殿下中毒,失去记忆被认同了,这也好,省下我不少事。
想到这里,送走李书云的缺走了进来,跟我报告已经准备,可以动身的事。
这个李云书,可没有表面上看到那样唯唯诺诺,是个极其狡猾的家伙,我就不信他回去,不会把这里的事说出去,变成他保命的筹码,与其等着他们找来,还不如早点人去楼空。
真是的,早就没打算留他,表面上他是个中立,只想在这场囧囧斗争中保住一家大小的胆小鬼,其实暗地里没少跟太子dang,三皇子派接触,两边送情报,两边做足了功课,无非是想坐大,好在大局定下来的时候,好成权倾朝野的最大赢家。在缺的明示,暗胁下,都没露出马脚,表明立场,不是个留得的人。
我在侍从递过来的纸上,落笔,写了个“杀”后,拿给缺。
缺立刻心领神汇的吩咐手下的人去办,然后,过来把我扶进早已经准备棺材里,想要正大光明从这个等于已经暴露的巷子里出去,没有比这个方法更好了,更何况,这个中了剧毒,而散去一身武功,成了哑巴的身体,经不起再剧烈一丁点的劳累了——包括坐轿子和骑马。
也亏我能想出这么个损到极点的掩人耳目的点子——难为一群为我出生入死的手下了,居然还要他们扮奔丧的,多不吉利呀,不过他们倒没这个觉悟,直赞我的头脑过人。
在修泽先皇的国丧当头,所有的红白喜事都不能铺张,只准三更过后操办这一规定,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好机会,于是,三更过后人烟稀少的街上出现了一队不起眼的奔丧队伍。
躺在棺材里面的我,正在为怎样才能活得更久一点仔细盘算,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好好活下去,不能浪费老天再给我的这一次机会。
其实,照缺报给我的情况看来,我现在是不益露面的——太子借国丧的名意,大事拉拢各地前来奔丧的权贵,而三皇子的表面动静就要小得多了,但台面下的,却相对大得多,从频频派人往边关送加急信就能知道他想要握住什么在手里。
不过双方的势力还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手握诏书的五皇子是不该出现,其实诏书上的名字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天下有个信服的理由而已——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既然自己没有得到皇位的机会,那么何必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少卷进去一点,少受点罪,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足以让以后的得势者把自己好吃好喝的供起来了;而五皇子手中该有的诏书,我是掘地三尺也没看到影子的。
突然,一直平愰没有波动的棺材猛烈的震动起来,然后,我的鼻子与棺材盖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后,本来伐力的身子更加酸痛起来。
搞什么啊,难道出了什么差错。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突然有人,开始橇已经特被订死的棺材盖。
不对,如果是缺他们,是不可能不知道这特制的棺材是有机关可以打开的,难道出事了?真不知道,马上迎接自己的是太子的人,还是五皇子的人。这是大逃亡转移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批露,时间,人手,着装,接应地点……都按排得妥妥当当,倒底是哪里呢?还是手底下的人,有人做了叛徒?如果有叛徒,那又会是谁呢?
“好久不见,五皇弟!”一个磁xing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那是一张年轻而俊美的脸,略带奚戏的音调丝毫不能掩盖其本身的光华,深邃有神有双眸虽然写尽冷酷,却依然无法挡去那至命的吸引力——难怪像国师那般天仙样的人物也会拜倒在他魅力之下。
国师,唯一一个算露了的人,不用说我的天衣无缝的转移计划是被他这个随身医师一手葬送掉了,估计缺他们是没一个剩的了——算准了,我们不会对他这个救命恩人起疑心。
他那只粗糙的手抚过我的脸庞——应该是长常习剑之人吧,像在把玩自己的玩具般,“怎么,五弟被毒傻了,只听说你成了哑巴,没听说你成了傻子呀!还是失支记忆连本殿下都不认识了。”狂妄的语气,尖锐的话语从那张xing感的薄唇里慢慢溢出。
努力搜索了一下记忆库,确定眼前这个正毫不客气且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心人,粗鲁的将自己这个大病号从棺材里抱了出来,而且冷酷得完全不把国师那张因嫉妒快要变型的脸放在眼里的人,正是鼎鼎大名,以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而闻名京城的三皇子,轩辕肃。
痛!!!
虽然这张大床很软,但是被就这样丢到床上还是痛得要命,给那个始作俑者一记“卫生棉”以示不满。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要还回来的。
轩辕肃居然摆出一幅可以称得上欣赏的表情,盯着我,那表情好像我是他的一件玩具一样,或是一道开胃菜——
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