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想说的?”那十问华夫特。
华夫特站了起来,看着那十,问:“什么叫融合的力量?”
“说了你也不懂。”那十说,“这是一个哲学问题。”
华夫特盯着那十看了很久,然后点头:“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那十问。
“没有人会停滞不前。”华夫特说,“我以为我一直在飞奔向前,却忘了你也一样。”
“我跑得比你还更快一点。”那十笑。
“下次我会跑得比你更快。”华夫特认真地说。
然后他突然向后退去,在他身后有一个空间洞穴打开,一双手将他拉入其中。
那十抬手弹出一道火焰,但不及接近洞口,就被洞里伸出的手直接掐灭。
“好霸道。”那十嘀咕。
他本想用对付卓伯塔的办法对付华夫特,在那个令人讨厌的洞穴空间里种下图阵,没想到对方如此警觉。
空间之洞瞬间消失,那十侧头看着人形,人形也在扭头看着他,然后就突然崩溃,化成了一地血水。
“这小子这次受伤不轻啊。”那十看着那些血嘀咕。
“不过他也有可取之处。”他环顾四周,“至少这一次,他确实没有安排任何伏兵……我呸!”
他看到在已经荒废了的大楼里有人缓步走了出来,远远看着他,面带微笑。
还是有伏兵。
不过那人倒不会让他太过担心。
那是普拉迪。
“又见面了。”那十抬手冲他打招呼。
普拉迪冲他笑,但笑容有些僵硬,似乎是因为脸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的缘故。
一道疤自他左额起,至右边的嘴角,斜过他的整张脸。
“脸怎么搞的?”那十关切地问。
“托你的福啊。”普拉迪冷笑着说。
“我可没欺负过你。”那十认真地说。
“是。”普拉迪点头,“你只是让心约的那群小人转头来对付我而已。多亏我逃得快,不然就不是一道疤的问题了。”
“你很厉害。”那十一脸真诚地称赞。
“想找机会接近你真是不容易。”普拉迪说,“你身边那么多高手,真是让人头疼。不过还好,你不知死活地自己离开了安乐窝,就正好方便了我。”
“你要报仇?”那十说,“那你应该去找心约那群人。”
“不。”普拉迪摇头,“个人的恩怨可以先暂时放下。”
“你不跟我打?”那十问。
“你的进步看起来很大。”普拉迪说,“凭我自己可能打不过你。”
“所以你有帮手?”那十转身,望向了另一座大楼。
那里走出了一个面色冰冷眼神黯淡的修长女人。
女人并不瘦,只是因为长得太高,所以显得修长。粗略估计,女人的身高至少在两米以上。
“很高兴认识您。”那十冲对方礼貌地微微躬身。
女人面色冰冷,缓缓走近那十,与普拉迪一前一后将那十夹在中间。
“别乱动什么心思。”普拉迪说,“你的精神力也许对那些修心者来说是大杀器,但对我们来说……”
他摇了摇头:“你要是乱用,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女人抬手,一道水花在她掌心出现,然后化成两道细流分左右飞掠而出,落在地面,转眼流淌成圈,将那十包围在里面。
那十本能地感觉到那水线里充满了可怕的杀机,因此没有妄动。
“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些修心者。”那十看着普拉迪,诚恳地说:“他们现在都躲了起来,光靠你自己的力量,很难找到的。”
“我为什么要找他们?”普拉迪问。
“因为你的脸是他们毁去的啊。”那十认真地说。
普拉迪的眼神变化了几次,然后又恢复了平静:“那十,别耍花样。我不会杀你,但有可能会把你的胳膊腿都砍下来。我来找你是因为局长想要见你。”
“迟华想见我,会给我打电话的。”那十说。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普拉迪说,“在我眼里只有一位局长,那就是卡特罗局长。”
“他是通缉犯。”那十诚恳地说,“你跟他走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这样,你把他的行踪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争取一个当污点证人的机会,说不定到时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重返国家安全局,继续当你的特工。”
普拉迪额上有青筋跳了跳,然后又将怒气压了下来。
“跟我们走。”他转身就走。
修长的女人手掌动了动,那围着那十的水线就开始移动,她也一步步向前,跟上了普拉迪的步伐。
那十被那个水圈逼着,不得不一起向前走。但他脸上一点没有不情愿的样子,反而说:“我也正想见一见卡特罗。大家这么僵持着,终究也不是办法。应该坐下来谈一谈。你看,现在全世界都被核武危机的阴云笼罩,真的出了事,不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都得倒霉。这种时候我们应该联合起来……”
“再不闭嘴,我就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听懂了吗?”普拉迪边走边说。
那十一脸惊恐,急忙点头。
普拉迪回头看他,问:“听懂了吗?”
那十指了指嘴,又指了指普拉迪,摇了摇头。
普拉迪哼了一声,转回头去,有些得意。
三人一路来到大楼后方,那里有一架直升机等着他们。那十老实地跟着他们一起上了直升机,女人在他登机前将水线圈收回了掌心。
“不会沾灰什么的吗?”那十好奇地盯着被女人收回掌心的水花问。“万一沾染了什么细菌,再得了传染病怎么办?”
女人不理他,直接把那捧水花拍在了他脸上。
那十抹了把脸,赞叹:“真凉快。刚打了一仗,正好……”
“闭上嘴。”普拉迪冷冷地说。
那十立刻做了一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抿起了嘴唇。
飞机很快起飞,在那之前,普拉迪过来探手伸进那十的口袋,将那十的手机取了出来,然后直接丢到了飞机外。
“你过度小心了。”那十又张开了嘴。
“万一能追踪呢?”普拉迪回答。
“谨慎!”那十竖起大拇指,认真地夸奖。
飞机转眼飞离这里,向着远山而去。那十小心地问:“不用给我蒙上眼睛吗?你们不会是准备要杀我,所以才不怕我记得路吧?”
“闭嘴。”普拉迪说。
那十再度拉上拉链。
飞了许久之后,飞机落到了一座峡谷里。峡谷中竟然建有一座小型的机场,跑道笔直。屋顶被涂上岩石纹理的停机库里停着一架小型客机,这时慢慢地开了出来。那十跟着普拉迪和修长女人一起上了飞机。
很快,飞机沿着长跑道向前,冲天而起,向远而去。
那十坐在椅子里,欣赏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然后就那么睡着了。
修长女人一直盯着那十,这时她那黯淡的眼里,却渐渐亮起了一丝光。
她对这个人有些好奇了。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惊慌失措,要么假装镇定想尽一切办法发救援信号,要么努力想办法逃生。
可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么镇定?
不但镇定,还一路和普拉迪开着玩笑,仿佛自己不是被捉去敌人的老巢,而是去朋友家里参加一场舞会。
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修长的女人慢慢抻长脖子,看着那十出神。
普拉迪咳嗽了一声,打乱了女人的思路,于是修长的女人再度靠坐回椅中。
“这是个危险的家伙。”普拉迪说,“要时刻与他保持距离——不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修长的女人没有说话,但眼神再度黯淡下来。
那十沉沉睡着,半张的嘴里流淌出了晶莹的口水。这让女人感到恶心,于是扭过头不看他。
普拉迪盯着他看了一阵,最后觉得他是真的睡着了,所以也躺在椅中闭目养神。
几分钟后,那十的手慢慢地移到了椅边飞机的舱壁上,看似只是睡着后无意识的动作。
他的手指微微地动着,似乎只是睡梦中的抽搐。
机舱壁与他手部相连的位置,有无数细小的微粒依着螺旋线移动,在机舱壁上开了一条如蚁穴般的通道。那通道一路延伸,在几米外的地方向外而去,在舱外开了一个针尖般的小洞。
有一些黑色的气体顺着那个小洞流动而出,向下落去,如同一条线,风吹不散。
它渐渐地与飞机下方的云层相连。
于是云层渐渐地变化,不断地拔升高度,最终接近飞机。
驾驶室里,驾驶员仔细地检查了飞机的高度,发现没有问题后,望着窗外越升越高的云层,一脸不解。
不是飞机在下降?
可云层怎么会升高?
他疑惑地盘算着时,云层突然升得更高,将飞机包围在其中。接着,云层变得浓重,云团之间互相撞击,于是闪电破空,雷声滚滚。
普拉迪一下被震醒,惊愕地看着窗外:“怎么飞进雷云里了?”
就在这时,不及驾驶员做出反应,一道雷狠狠劈在飞机上,咔嚓声响中,飞机一只翅膀被劈裂。飞机剧烈地震荡了起来。
那十突然睁眼,一拳将机舱壁轰出一个大洞,一跃而出,消失在雷云中。
普拉迪和修长的女人在剧烈的动荡中,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