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陷入静默之时,珠珠穿着一身黑衣,眼睛红肿,身后跟着三百市民,同时低沉地喊着:“汪、汪、汪、汪……”
很快,她收买的五千水军化作十几个小队,走上街头,高声喊着口号,向着北城门汇聚而去。
“汪、汪、汪、汪……”
整个城市的上空,响起惊天动地的声音,风云变色,大地为之颤抖!
当鲁莽穿着破烂的染血的衣衫,登上城墙的时候,汇聚而来的市民越发疯狂起来,在天空中挥舞着拳头,同时发出哭声。
那些在昨日就被鲁莽征服的崇拜者,更是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以头抢地。
人群的最外围,端木清仰望着鲁莽高大的身影,心神激荡,喃喃道:“当偶像的光芒绽放出来,杀戮的黑暗将被彻底掩盖……”
三日后,一场盛大的葬礼在鲁峰山庄的废墟上举行,数万市民自发赶来,手中拿着白菊,抛撒在废墟上,很快,废墟就被圣洁的白菊覆盖。
让他们感到动容的是,不可一世的鲁莽,跪倒在母亲的坟前,哭得好像一个孩子,最终接连喷出几口鲜血,被袁恒之他们手忙脚乱抬走。
牧鲁两大家族的血拼事件,但在云风郡和朝廷的双重弹压下,变成一次普通的群众事件,礼部大臣端木清亲自坐镇牧鲁城,抚慰百姓,就此轻描淡写地揭过。
莽龙会,牧鲁城最大的黑帮组织,通过这次事件,也走入众人的视线。当其他黑帮知道莽龙会的后台是鲁莽时,吓得魂飞魄散,大佬们亲自前往莽龙堂,向烈豹示好。
城中商家也纷纷学着莽龙会的样子,在店铺中供奉关二爷的雕像,一时间关二爷的形象遍布大街小巷,所有这些商家店铺,被市民戏称为“二爷党”。
莽龙会以鲁家代理人的身份,接收了鲁家的生意,同时也将牧野家族的生意接手过来,成为名符其实的牧鲁城第一大帮派。
城主袁恒之拿到比以前还要多一成的分红,自然乐得不闻不问,他这个城主,什么时候都是摆设,只有银子,才是最实在的!
事实上,他也没工夫去管这些事,两家争斗,掀起波澜,他要四处灭火,而且菱纱公主一个月后就会来到牧鲁城,袁恒之必须让秩序稳定下来,一心筹划这次艰巨的护送任务。
七日后,黄昏,鲁峰山脚下,天秀的墓碑前,鲁莽身披麻衣,神情呆滞,脸上挂着泪痕,怔怔看着前方的墓碑,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他的身后,莽龙会的精英在昆仑和烈豹的带领下,也跪在那里,七天七夜,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孔秀为爷爷守完灵,走到天秀的墓碑前,眼泪再次流淌而下,跪下后,咚咚咚磕了几个头。
“祭在,祭神则神在。莽哥,干娘没有死,她老人家在天上看着你,等着你完成她的心愿呢!”孔秀含着泪,看着颓丧的鲁莽,大声道。
鲁莽麻木的嘴角**了一下,眼中恢复些许神采,回想起昨日云风阁的欢宴,泪水再次流淌而出。
没有人会想到,那一刻,竟成了永别。
……
“儿子,你的命是保住了,可曾想过争夺阔龙勋章?”
“那玩意儿,我不稀罕。”
“可是对鲁家很重要,你娘我毕竟是鲁家的人,你就当是替娘完成一个夙愿吧。”
“娘,我答应你,拿到阔龙勋章,咱们就和鲁家没有一点关系了!”
……
昨日的一幕幕,鲜活地浮现在鲁莽的脑海中,明晃晃的,仿佛是无数把刀子,将他完全撕裂。
鲁莽发出抽泣声,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哽咽道:“娘,您放心,两年后,莽儿会拿着阔龙勋章,摆放在您的墓碑前!”
远方,一条小道上,梦竹从马车车厢的窗口看着鲁莽,眼泪潸然而下。
父亲林放暗叹一声,安慰道:“梦竹,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吧,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马车缓慢前行,鲁莽的身影,消失在梦竹婆娑的泪光中。
再见了,莽哥!
三月初三,莽龙会成立二周年,
莽龙堂的大厅中,鲁莽第一次在莽龙会的众多精英前亮相,四十八将齐聚一堂,在莽龙三英的引领下,向着关二爷的塑像跪拜上香,祭奠在灭牧之战中牺牲的七十多位弟兄。
仪式结束,鲁莽坐在主座上,眼中闪过两道精光,环视众人,肃声道:“我,鲁莽,不说废话,和我一起战斗过的兄弟,是生死兄弟!”
“愿为莽哥出生入死!”众人纷纷离座站起,向着鲁莽躬身道。
鲁莽点点头,向着昆仑招招手,昆仑会意,将一个盘子端上来。
“这里一共是十二颗通脉丹,是从牧野家族、彩云宗、天华门缴获的,”鲁莽嘴角**了一下,恶狠狠道,“娘的,还有几颗是鲁家的!”
众人不禁瞪大眼睛,愕然看着鲁莽。
“你们这些弟兄中,有二十三位六脉武士,十二颗,分不过来,公平起见,到时候抓阄吧,谁抓到就是谁的。”鲁莽说罢,有人取过盘子,端了下去。
他的身后,玄岩和玄铁两大保镖,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相互对视一眼。
今天会议,只有赏,没有罚,皆大欢喜,但众人也知道,一旦要是罚起来,后果会是怎样。
一应奖励措施由孔秀代为发布,井井有条,令人信服。
完毕后,鲁莽沉声道:“兄弟们,今日局面,我们已经走到了明处,被各方关注。我没有别的话,低调,就好像一把宝剑,从不轻易出鞘,一旦亮剑,必定沾血!”
莽龙会走到这一步,资金已经不是问题,而且核心会员经过了考验,下一步就是要向着专业化、集团化发展了。
鲁莽没有什么野心,但也知道决不能任人宰割,一个强大的组织,是最好的保障。
按照他的设想,前世青帮的组织结构完全可以拿来借鉴。
中国最神秘的青帮,从雍正年间创建至今,仍然是一大帮派,老而弥坚。民国期间,他们攻城拔寨,光复上海,甚至还出了蒋介石这样的门生,由此可见其实力。